第641章 人不能太贪心（1/1）
“未曾想胡乱填写‘二八七’亦能上榜，定是祖先庇佑！”中榜者雀跃不已，喜泪交织。
“如此艰难古怪之题，我竟过关，实属不易。”有人感慨，泪湿衣襟，“终成秀才矣！”随即又愁云满面，“但科举之路未尽，叶轩仍为主考，吾命何其苦！能否换一考官？”此言一出，旁人中榜者的笑容瞬间凝固，眼中泛泪，共鸣悲从中来，皆想谁人能解此困？
院试、乡试、会试、殿试，步步紧逼，若连续中榜，叶轩之题便是连绵不绝的考验，考生们不禁悲喜交加，泣不成声。
落榜者反复审视榜单，名姓无踪，心中酸楚。他们苦读数月，天文地理、算数律法无一不涉猎，只为应对叶轩之题，却终究未能跨过院试门槛，秀才之梦破灭，努力付诸东流，委屈心酸，泪如雨下。
榜单前，中榜者泪，落榜者亦泪，哀声动天，闻者无不伤感，官员望此景，满心疑惑。
这群考生，情形颇为异常。
为何皆在哭泣？
中榜之人，理应欢天喜地，
为何也泪流满面？
此景实在离奇，
前所未见，诡异至极。
公布榜单的官员心中暗自诧异。
落榜的考生彼此慰藉。
“科举此次失利，我们下次再战。”
“叶轩所出题目如此古怪，落榜也在情理之中。”
“我们算是解脱了。”
“反观那些中榜者，还需继续承受煎熬。”
“我们应当感到庆幸才对。”
中榜的考生听后，无言以对。
回想起科举历程，众人皆陷入沉默。
考试之难，超乎想象，
即便是县试、府试、院试这一路走来，
也如同历经重重磨难。
时光仿佛凝固，每一日都如年般漫长。
而这样的折磨，对他们而言，尚未结束。
想到此处，他们的悲伤更甚，
但在悲伤之中，又夹杂着中榜的欣喜，
表情因而变得扭曲。
他们时而哭泣，时而欢笑，
状若疯狂。
被叶轩的考题如此折磨，他们自觉离疯狂已不远。
“让开！”
“都闪开！”
陈景的随从推开人群，簇拥着满脸傲气的陈景步入其中。
他们在榜单上寻找陈景的名字，
随后欢呼雀跃。
“公子，您中了！”
“您真的中了！！！”
陈景面上故作镇定。
“这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以本公子的才情，小小的院试，何足挂齿。”
随从们听后，无言以对，
若非亲眼目睹陈景等待放榜时的焦虑，还真信了他的自信。
陈景心中实则狂喜。
哈哈哈……本公子果真是天选之才！
如此艰涩抽象的题目，都被我轻易攻克。
从今往后，世间再无难题能难倒我！
“本公子可是夺得了案首？”
陈景故作姿态，淡淡问道。
狗腿子们相视无言，结结巴巴。
“这……”
“公子……”
陈景眉宇轻蹙。
“此次考题虽略显抽象，但我自觉答得尚可。”
“案首之位，非我莫属。”
他抬眼望向榜单。
榜首：解缙。
陈景默然。
尴尬突袭，毫无防备。
陈景心中暗想：方才之言能否收回？
“公子，解缙学识深厚。”
“他夺得案首，理所当然。”
“是啊公子，您依旧很厉害。”
狗腿子们纷纷宽慰陈景。
陈景冷哼一声，“这第一且让解缙占去，他日我必讨回，第二名定归我所有！”
他目光转向次席之名。
次席：孙浩。
陈景再度默然。
狗腿子们亦无语。
陈景羞愤交加。
又是那穷小子！
败于解缙尚可理解。
怎料连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子都能将他超越！
岂有此理！
终在第三名寻得自己之名。
第四名为马英俊，一个陌生之名。
狗腿子们暗中以眼神交流。
甲：公子真可怜，往昔总居第二，今却沦为第三。
乙：这孙浩究竟是何方神圣？
丙：公子似有怒意，我们要不要安抚一番？
……
“走！”
陈景气愤地甩袖而去。
不远处，解缙见榜首为自己之名，松了口气。
“太好了。”
“我是案首。”
身为知名才子，他压力巨大。
若未能入前三，恐遭人耻笑。
今得案首，心头重担稍减。
随后，他将目光移至第二名。
“孙浩……”
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
他记得，此人曾在县试中超越自己。
随后府试、院试，此人亦紧随其后，夺得榜眼。
“天下英才，真不可轻视。”
解缙感慨道。
孙浩在人群中望见榜单上位居第二的自己，激动得面色绯红，拳头紧握。
太好了，他终于通过了院试，从此便踏入了秀才之列！
“周兄，考得如何？”
孙浩转向旁边那位斑白老者。
第251章 叶轩的摆烂人生
周进神色黯然，全无生气。
他摇头叹息。
孙浩微微蹙眉，扫视榜单，却未发现周进之名。
显然，周进未能上榜。
“我的运气到此为止了。”
“求神拜佛也无法扭转我的命运。”
“想想也是，若神明真能助人科举及第，天下岂不全去膜拜？孙兄，你说得对，临时抱佛脚终非正道。”
“遗憾呐，我无法成为秀才，只能止步童生。”
“但这也算满足了。”
“我考了几十年，连县试都难过。”
“如今却能接连通过县试、府试，成为童生。”
“人不能太贪心。”
周进沮丧地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拍了拍孙浩的肩。
“孙兄，你还年轻。”
“小小年纪便通过院试，成为秀才，前途不可限量。”
“他日飞黄腾达，勿忘我。”
望着意志消沉的周进，孙浩眉头紧锁。
“周兄，你要放弃吗？”
周进苦笑回应。
“我已近半百。”
“本届科举，本是我最后的机会。”
“本想奋力一搏。”
“我未曾料到，上天垂怜，让我通过了童试的县试与府试，得以成为童生。”
“然而，却止步于此。”
“我该满足了。”
“加之我已年迈。”
“怎敌得过你们这些年轻才俊。”
“周兄。”
“何必言此丧气之语。”
“此番科举未能上榜。”
“尚有下次。”
“下次不成，还有下下次。”
孙浩劝道。
周进以不解的目光望向孙浩。
“你还年轻。”
“且你从未落败，怎知我们这些失败者心境。”
“你还有机会重来。”
“而我，已没有了。”
“孙兄，愿你接下来的考试旗开得胜，一帆风顺。”
言罢，周进转身，留下一个孤独佝偻、灰白发的背影。
孙浩望着周进的背影，高声喊道：
“周兄！”
“三年后，望你能再战！”
“三年后，我必在此等你！”
放榜完毕，院试告一段落。
考生们心中仍有余悸。
落榜者，唯有等待三年后的再战。
中榜者，则需积极筹备来年的乡试。
他们时间尚足，无需过于焦急。
最关键的是，要深入研究叶轩的出题风格。
此次叶轩所出之题，再次出乎众人意料。
既非天文地理、算数断案、律法之题，亦非纯文字题，而是一个抽象的图案题。
考生们深感自己需阅读更多书籍，以免下次再遇图案题，茫然无解。
院试结束后，叶轩愈发闲适。
善后事宜无须他操心，全权交由礼部考官处理。
杨乾知等人熟知流程，叶轩颇为放心。
毕竟，以往繁琐之事也是由杨乾知等人打理。
平日里，叶轩只需为皇孙授课，为神造局绘制图纸，指导他们研究新发明。
其余时光，叶轩皆在家中闲散，照料着身怀六甲的沈蓉与春婵，生活悠然自得。
相比之下，文武百官却因叶轩推行的考成法而深陷无尽忙碌，每日奔波不息，心中怨念横生。
“究竟何人向皇上谏言此考成法？”
“一旦得知，定要让他尝尝麻袋加身的滋味，棍棒拳脚亦不可少！”
百官皆不知，这考成法的始作俑者正是叶轩。若他们知晓叶轩此刻正闲散度日，心中定会更为愤懑。
礼部之中，尚书任昂身着绯色官袍，巡查时偶遇科举考官临时办公之处，房门大开，他不由自主向内望去。
只见杨乾知等考官正忙得不可开交，汗水涔涔而下，指令声此起彼伏：“这叠是XX府中榜考生的答卷，那叠是XX府的……务必仔细，归档记录要清晰。”
“半月之内，所有考生答卷必须归档统计完毕。”
任昂目光掠过，注意到最里侧一桌，三面围墙遮挡，但仍可见空无一人。
叶轩又在偷懒。
望着杨乾知等人忙碌的身影，任昂心生同情。他们如此辛劳，而顶头上司叶轩却逍遥自在。
但转念一想，任昂亦觉自身境况不佳。考成法推行后，他虽俸禄增五成，却几乎日日加班，无休沐之日。
任昂面露苦色，长叹一声：“唉——还真是羡慕叶轩啊。这便是被皇上、太子重用的好处么？”
神造局内，工匠们亦是热火朝天，锻造农具，忙碌异常。
炉火熊熊燃烧。
炎热天气与炉内烈焰交织，热浪滚滚。
他们赤膊上阵，
铜色肌肉显现，汗水涔涔而下，浸湿了头发与裤脚。
“大人！”
一名工匠瞥见走进神造局的叶轩，猛地一惊，高声呼唤。
其余工匠亦察觉，欲放下手头活计。
叶轩轻轻摆手，“继续你们的工作，无需在意我。”
“马四。”
叶轩呼唤道。
一位肤色黝黑、憨态可掬的男子走出。
“大人，有何指示？”
叶轩递上两张图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