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毒火与寒冰(2/1)

圣索菲亚大教堂巨大的青铜门在阿卜杜勒·马利克身后沉重地合拢,发出沉闷的巨响,仿佛为这场不欢而散的会谈盖棺定论。大维齐尔那张刀削斧凿般的脸上,最后一丝强装的礼节性笑容也消失殆尽,只剩下冰冷的怒意和难以掩饰的挫败。他紧抿着嘴唇,宽大的黑色袍袖下,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李琰那三条如同尖刀般直插帝国心脏的提议,尤其是废除人丁税这一条,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和哈里发的威严。他快步走下台阶,对等候在马车旁的随从只丢下一句硬邦邦的命令:“回驿馆!”声音如同淬了冰渣。

教堂门口,牧首巴西尔二世望着阿拉伯人远去的车队,又回头看了看紧闭的教堂大门,苍老的脸上交织着忧虑和一丝病态的亢奋。李琰的强硬超出了他的想象,这固然暂时保住了教会的一点颜面,但也彻底激怒了阿拉伯人。未来的风暴…他不敢深想。他颤巍巍地在胸前划了个十字,低声祈祷,步履蹒跚地在侍从搀扶下离去。

教堂内,巨大的穹顶之下,只剩李琰一人负手而立。斑斓的光柱静静投射在地面,空气中残留着乳香和剑拔弩张的气息。上官婉儿遇刺的消息,如同冰冷的毒蛇,在他接到侍卫密报的那一刻,就已缠绕上他的心脏。愤怒,一种足以焚毁一切的怒火,在他胸腔深处无声地咆哮,但他脸上却如同覆盖了一层万年寒冰,平静得令人心悸。越是狂怒,越是需要绝对的冷静。他清晰地知道,对手的獠牙已经亮出,这场围绕君士坦丁堡控制权的暗战,从朝堂延伸到了街巷,从权谋上升到了刺杀!

“传令。”李琰的声音不高,却像金铁交鸣,清晰地穿透空旷的教堂,传入肃立在阴影处的亲卫统领耳中,“金吾卫、千牛卫,即刻封锁全城!十二个时辰之内,所有城门、水门,只进不出!违令擅闯者,杀!” “所有街道、里坊,按战时管制,百户一甲,十户一保!各保甲之内,相互检举,凡有可疑行迹、藏匿弓弩、或与刺客所居民居有关联者,立刻锁拿!知情不报者,同罪连坐!” “着李嗣业亲率陌刀营,包围圣潘克拉斯修道院!所有修士、仆役,一体拘押!查抄所有账册、文书、往来信件!掘地三尺,也要找出他们勾结刺客、抗拒清丈、意图谋害朝廷重臣的证据!” “令‘丝路之眼’所有在君士坦丁堡的暗桩全部启动,重点监控城内所有与教会、旧贵族关系密切的商行、会所、妓院!悬赏万金,取刺客首级或活口!提供幕后主使铁证者,赏十万金,封爵!” 一条条命令,如同冰冷的铁链,瞬间勒紧了君士坦丁堡的咽喉!这座刚刚经历战火、喘息未定的千年帝都,再次被拖入了血与火的旋涡!金吾卫和千牛卫的铁蹄踏碎了街巷的宁静,沉重的城门轰然关闭,铁索绞动的声音令人牙酸。一队队披坚执锐的甲士如同黑色的潮水,涌向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陌刀营沉重的脚步声如同闷雷,碾过通往圣潘克拉斯修道院的青石路,巨大的陌刀在阳光下反射着死亡的寒光。恐惧,比尼基弗鲁斯时代更冰冷、更高效的恐惧,瞬间笼罩了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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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深处,紧邻“紫色寝宫”的偏殿,此刻已成了临时的医馆和指挥中枢。浓烈的药味混合着血腥气,挥之不去。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滴出水来。

上官婉儿躺在临时铺设的软榻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着不祥的青紫色。她左臂的伤口已被仔细清理包扎,但一种诡异的灰败之气正沿着手臂的脉络缓慢向上蔓延。两名从军中紧急调来的、最擅解毒的军医,以及两名被“请”来的拜占庭御医,正围在榻边,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低声而急促地争论着治疗方案。案几上,摆满了各种药瓶、银针和那支淬毒的弩箭头——箭头呈三棱状,幽蓝发黑,散发着淡淡的腥甜气息,显然是混合了多种蛇毒和植物毒素的剧毒。

“这毒…霸道异常!寒热交织,侵经蚀脉!若非大人反应神速,避开了心脉要害,此刻…唉!”大唐军医声音沉重,手指搭在婉儿腕上,感受着那紊乱微弱、时快时慢的脉搏,眉头紧锁。 “关键是…无法确定具体是哪几种毒物混合!贸然用药,恐会加速毒性攻心!”拜占庭御医擦着汗,看着那诡异的弩箭,眼神恐惧。 “先用千年老参吊住元气!配合银针封穴,延缓毒性上行!”另一位大唐军医果断道,迅速取出长针。 “不可!参性大热,恐会助长毒火!应以寒凉之药压制…”拜占庭御医急忙反驳。 争论声在压抑的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李琰大步走入殿内,带进一股凛冽的风。他的目光瞬间锁定在榻上面无血色的婉儿身上,那灰败的气息刺痛了他的眼睛。一股狂暴的杀意几乎要冲破冰封的理智。他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毒,可能解?”

争论瞬间停止。几名医者惶恐地跪下。为首的军医硬着头皮回答:“陛下…此毒极为刁钻罕见,混合了至少三种以上剧毒,且…似乎还有延缓发作的慢性毒素掺杂其中。臣等…只能尽力延缓毒性蔓延,要根除…需要时间辨识毒源,配出解药…或者,找到下毒之人,拿到独门解药!”

时间!李琰的心猛地一沉。婉儿苍白的脸、微弱的气息,都在告诉他,时间就是她的命!他猛地转身,目光如利剑般刺向肃立在殿门口、负责“度支清田司”外围警戒的校尉:“刺客呢?抓到没有?!”

那名校尉脸色惨白,单膝跪地,声音带着恐惧和羞愧:“陛下息怒!末将该死!刺客…刺客极其狡猾!一击不中,立刻从预设的绳索滑下,遁入民居后巷…那里…那里地形如同迷宫,岔路极多,等我们的人冲进那栋民居时,只找到丢弃的弩机和绳索…人…人已经不见了!全城大索正在进行,尚未…尚未…”

“废物!”李琰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大殿的温度骤降!他猛地一挥手,案几上的一只玉盏被无形的劲风扫落在地,摔得粉碎!“一群废物!连个人都抓不住!朕要你们何用?!”

恐怖的威压如同实质般笼罩下来,殿内所有人,包括医者,都吓得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大气不敢出。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们真切地感受到了那毁灭性的气息。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压抑的哭泣哀求声,伴随着甲士的低喝:“站住!陛下有令,任何人不得擅闯!”

“让我进去!我要见陛下!我要见我的侄儿!君士坦丁…我的小陛下快不行了!你们这些冷血的魔鬼!都是你们害的!”塞奥法诺凄厉而绝望的哭喊声穿透了殿门,如同杜鹃啼血,充满了刻骨的悲愤和控诉。

李琰眼中的寒冰裂开一道缝隙,怒火与冰冷的算计瞬间交织。塞奥法诺!她选择在这个时候,用幼帝垂危的悲情牌,再次发起冲击!时机把握得如此“精准”!

“让她进来!”李琰的声音恢复了冰封般的平静,却蕴含着更可怕的风暴。

殿门打开,塞奥法诺几乎是跌撞着冲了进来。她发髻散乱,双眼红肿如桃,脸上泪痕交错,华丽的宫装也沾满了褶皱。她一眼就看到躺在榻上生死不明的上官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快意和怨毒,但更多的还是对幼帝的绝望。她扑通一声跪倒在李琰面前,双手死死抓住李琰玄色常服的下摆,哭得撕心裂肺:

“陛下!陛下!求求您!救救君士坦丁吧!他才六岁啊!他烧得浑身滚烫,一直在喊姑母…喊父亲…他快不行了!御医…御医都束手无策!他们说…说陛下是惊悸过度,心神耗尽…药石难医了!呜呜呜…”她哭得几乎背过气去,身体剧烈地颤抖,“都是我的错!都是我这个无能的姑母的错!我保护不了他…眼睁睁看着他被从熟悉的地方带走,被关进冰冷的宫殿,被那些陌生的面孔包围…听着外面的厮杀,闻着血腥…他那么小…他怎么能承受得住!是你们…是你们害了他!是上官婉儿!是她强行夺走了照顾陛下的权力!是她带来的陌生和恐惧,才让陛下…”

她的指控,字字泣血,句句诛心!将幼帝垂危的责任,完全归咎于李琰的强硬政策,归咎于上官婉儿的“教导”!紫室血脉即将断绝的悲剧,成了她手中最锋利也最悲情的武器!殿内的大唐臣子和医者们,脸色都变得极其难看。这指控太沉重,太恶毒,也太能煽动人心!尤其是在上官婉儿同样遇刺垂危的当口!

李琰居高临下地看着跪伏在地、哭得肝肠寸断的塞奥法诺。她的眼泪是真的,对侄儿的担忧也是真的,但这份“真”里面,裹挟了多少政治算计?又有多少是受人挑唆,借机发难?他心中雪亮。婉儿遇刺,幼帝“恰巧”病危,塞奥法诺“适时”哭宫…这一连串的“巧合”,背后若没有推手,鬼才相信!

他没有立刻扶起塞奥法诺,也没有斥责她的“污蔑”。他的目光越过她颤抖的肩膀,看向殿外阴沉的天色,声音平静得可怕,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威严,清晰地压过了塞奥法诺的哭泣:

“塞奥法诺殿下,爱侄之心,朕能体谅。”他缓缓道,“但紫室血脉,关乎帝国根本,不容有失。你既说御医束手无策,药石难医…”他话锋一转,目光如电扫向那几名瑟瑟发抖的拜占庭御医,“朕,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天亮之前,若幼帝病情不见起色,你们…就带着你们的无能,去地下向你们的上帝忏悔吧。”

几名御医吓得魂飞魄散,瘫软在地,连连磕头:“陛下饶命!陛下饶命!臣等…臣等定当竭尽全力!”

李琰的目光再次落回塞奥法诺身上,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锐利:“至于殿下你…爱侄心切,心神俱疲。来人,送塞奥法诺殿下回寝宫‘静养’。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打扰!幼帝身边,自有朕调派的大唐御医和宫人照料,不劳殿下费心了。”

“静养”?软禁!

塞奥法诺猛地抬起头,脸上还挂着泪珠,眼中却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和愤怒!她没想到李琰会如此强硬,如此不讲情面!直接剥夺了她靠近幼帝的权力!

“陛下!你不能…”她的话还没说完,两名如铁塔般的大唐甲士已经上前,一左一右,毫不客气地“搀扶”起她,任凭她如何挣扎哭喊,强行将她拖出了偏殿。那凄厉的哭喊声在空旷的宫殿廊道里回荡,充满了不甘和绝望。

李琰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被拖走。悲情牌?在铁血的皇权面前,脆弱得不堪一击。他暂时封住了塞奥法诺这张牌,但幼帝的病情和婉儿的毒伤,如同两把悬顶之剑,危机远未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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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君士坦丁堡在铁腕管制下如同一座巨大的坟墓,死寂得可怕。只有巡逻士兵沉重的脚步声和偶尔响起的犬吠,提醒着人们这座城市的呼吸并未停止。

皇宫深处,一间守卫森严、暖炉烧得正旺的密室。索菲亚公主并未被安排在那间充满异域风情的暖阁,而是被带到了这里。她褪去了火红的长裙,换上了一身相对保守但依旧勾勒出惊人曲线的深紫色拜占庭式丝绸睡袍,赤着双足,蜷缩在铺着厚厚波斯地毯的软榻上。炭火映照着她琥珀色的眼眸,里面跳动着野性的光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门被无声地推开。李琰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带着一身室外的寒意和难以言喻的疲惫与冰冷。他没有穿龙袍,依旧是一身玄色常服,但那股掌控一切的帝王威压,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浓重,也更加…危险。仿佛一座压抑着滔天怒焰的冰山。

索菲亚立刻像嗅到猎物气息的母豹般坐直了身体。她没有像寻常女子那样起身行礼,反而微微向后仰了仰,让丝绸睡袍的领口自然地滑落一些,露出精致的锁骨和一抹诱人的雪白沟壑。烛光下,她小麦色的肌肤泛着健康的光泽。

“我的陛下,”她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斯拉夫语特有的磁性,眼神大胆地迎上李琰深邃的眼眸,“看来,您的心情,比巴尔干冬天的风雪还要寒冷。”她站起身,摇曳生姿地走向李琰,睡袍下摆开衩处,修长结实的大腿若隐若现。一股混合着体香和某种野性熏香的气息再次弥漫开来,试图驱散李琰身上的寒意。

“您需要的,或许不是冰冷的权杖,而是一团…能燃烧一切的火焰。”索菲亚走到李琰面前,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她抬起手,指尖带着薄茧,这一次,她没有抚过他的手背,而是直接、大胆地按在了他玄色常服下结实紧绷的胸膛上,感受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她的眼神炽热如火,充满了赤裸裸的占有欲和一种想要融化眼前这座冰山的强烈渴望。“告诉我,是谁让您如此愤怒?是谁胆敢伤害您在乎的人?是那些躲在修道院里的毒蛇?还是那个哭哭啼啼的紫室寡妇?或者…是那些不知死活的阿拉伯人?”

她的手指带着灼热的温度,隔着衣料传递过来,充满了野性的力量和挑逗。她踮起脚尖,红唇凑近李琰的耳畔,温热的气息带着诱惑的湿意:“把名字给我,我的陛下。把他们的名字给我…索菲亚,愿意成为您手中最锋利、最听话的匕首。我会用保加利亚最古老的方式,让他们…在无尽的痛苦和恐惧中哀嚎着死去…让他们的灵魂永远在黑暗中颤抖…” 她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充满了血腥的诱惑力,“而您…只需要付出一点点…信任,和…一点点…属于胜利者的…奖赏。”她的身体几乎完全贴了上来,柔软的胸脯挤压着李琰的手臂,睡袍下温热而充满弹性的躯体散发着惊人的热力,像一团熊熊燃烧的野火,主动而猛烈地要将眼前的帝王吞噬。

密室内,炭火噼啪,空气灼热而粘稠。索菲亚如同一株在暗夜中盛开的剧毒曼陀罗,将她野性的美丽、赤裸的忠诚和嗜血的欲望,毫无保留地呈现在李琰面前。她要用自己的身体和利刃,换取在即将到来的血腥风暴中,一个至关重要的位置。

李琰没有推开她。他低垂着眼睑,看着怀中这具充满力量与野性的火热躯体,感受着她毫不掩饰的野心和杀戮的欲望。她的提议,带着原始的残酷,却异常有效。在这个时刻,他确实需要一把锋利、好用、且对敌人毫无怜悯的刀。塞奥法诺被暂时压制,但她的影响力仍在,那些躲在暗处的旧贵族和教会势力更是蠢蠢欲动。索菲亚的身份和能力,正适合用来对付这些人。

他缓缓抬起手,没有回应她的亲昵,而是带着一种审视和评估的意味,轻轻捏住了索菲亚线条优美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那张野性美艳的脸庞,直视着自己深邃如渊的眼眸。

“索菲亚,”李琰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听不出喜怒,却带着掌控一切的威压,“你的野心和利齿,朕看到了。朕可以给你一个证明价值的机会。”

索菲亚的琥珀色眼眸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如同捕食前的野兽。

“圣潘克拉斯修道院。”李琰缓缓吐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朕的人正在查抄它。但朕知道,那些盘踞千年的毒蛇,不会把所有的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他们的秘密,他们的盟友,他们的…藏污纳垢之所,绝不止明面上这一处。”

他俯下身,凑近索菲亚的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冰冷而危险的指令:“用你的方式,撬开那些被抓修士的嘴。朕不管你用什么手段——金钱、美色、许诺、还是…保加利亚草原上那些让人生不如死的‘小玩意’…天亮之前,朕要知道所有与这次刺杀有关联的幕后黑手名字,知道他们平时在哪里密谋,知道他们所有的秘密金库和…藏身之处!”

索菲亚的身体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她喜欢这个任务!这比在床上取悦男人刺激多了!

“至于你的父亲,沙皇彼得…”李琰的指尖在她光滑的下巴上轻轻摩挲,带着一种掌控命运的冷酷,“告诉他,朕很欣赏他的‘礼物’。但朕要的,不是虚情假意的‘兄弟之盟’和几块马其顿的烂地。朕要的,是保加利亚骑兵的忠诚!是打开通往多瑙河对岸潘诺尼亚平原的道路!让他的军队做好准备。很快,就会有适合维京战斧和保加利亚弯刀饮血的战场。” 他这是在许诺,也是在命令!将保加利亚的力量,也纳入他征伐欧罗巴的战争机器之中!

索菲亚眼中光芒更盛!这才是她想要的!战场!功勋!证明自己的价值!她猛地踮起脚,不顾一切地吻上李琰的唇!这个吻充满了野性的掠夺和占有欲,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试图点燃眼前这座冰山。她的手臂紧紧环住李琰的脖颈,身体火热地贴了上去。

“遵命,我的陛下!”她在唇齿交缠的间隙,喘息着低语,声音带着情欲的沙哑和杀戮的兴奋,“索菲亚…定不负所托!那些毒蛇的名字和巢穴…天亮之前,必会摆在您的案头!”她松开手臂,后退一步,深深地看了李琰一眼,那眼神如同锁定猎物的母狼,随即利落地转身,紫色睡袍的衣袂翻飞,像一阵风般消失在密室门外。她要去释放她的爪牙,去撕咬那些躲在暗处的敌人!

密室门重新关上。炭火依旧噼啪作响,空气中残留着索菲亚野性的气息和情欲的余温。李琰站在原地,手指轻轻拂过被索菲亚吻过的嘴唇,眼神却依旧冰冷如渊。情欲只是点缀,权力与征服才是永恒的主题。他转身,走向密室一角悬挂的巨大欧亚地图。地图上,大唐的赤龙标记已牢牢钉在君士坦丁堡,而龙头的方向,正坚定地指向西方——罗马、高卢、不列颠…乃至更遥远的新大陆。

索菲亚的利刃已经出鞘,维京人的战斧在压抑中等待挥舞,阿史那云的铁骑正在巴尔干驰骋…而他自己,则要在这毒火与寒冰交织的帝都,稳住根基,清除内患,为即将到来的、席卷欧罗巴的滔天巨浪,奠定最坚实的后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