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盲童划的字,是我前世死前写的最后一句话(1/1)
我蹲在石碑前,指尖颤抖地拂过那行在湿泥中显现的小字,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椎直冲天灵盖。
这字迹斑驳陆离,不像出自当代人之手,反而像是某种用生命刻下的遗言,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她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谁不是第一个?
谁又不会是最后一个?
我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几滴修复药水,轻轻敷在那字迹之上。
药水接触到泥土,瞬间融化开来,原本模糊的字迹,开始渐渐清晰。
等等,这字体……我瞪大了眼睛,一股强烈的熟悉感涌上心头。
这不是现在通用的字体,而是……而是与我娘亲留下的手札中,记载的“初代命纹”同源的古体!
我几乎是颤抖着伸出手,再次触摸那行字。
那种古老、沧桑,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厚重感,让我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遥远而神秘的过去。
更让我心惊胆战的是,在那行字的旁边,有一滴已经干涸的血点。
说是血点,但仔细看,却更像是一个指印。
那指印的形状……我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右手。
我的右手无名指上,有一道很淡的旧伤,那是小时候玩耍时不小心划破的。
虽然已经过去了很多年,但那道伤痕却一直都在,像一个浅浅的月牙,记录着我曾经的无忧无虑。
而此刻,石碑上那滴干涸的“血点”,形状竟然与我右手无名指上的旧伤,完美吻合!
这……这怎么可能?!
我感觉自己的大脑一片空白,无数个问号在脑海中疯狂闪烁。
这绝对不是巧合!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我需要找到答案,找到这一切的根源!
我站起身,踉跄着回到房间,从箱子的最底层,翻出了娘亲留给我的那个上了锁的木匣子。
打开匣子,里面放着几本泛黄的古籍,还有一些娘亲生前用过的药材和工具。
我直接拿出了那本《命理残卷》,这本残卷记录着一些关于命运、命理的知识,其中有一页,是关于“替劫纹起源”的记载。
我快速地翻到那一页,仔仔细细地阅读起来。
然而,这一页的内容,我早就已经看过无数遍了,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我不甘心地又翻了一遍,突然,我的手指触碰到一个异样的凸起。
我心中一动,小心翼翼地将那一页纸掀开,竟然发现里面夹着一层薄薄的纸片!
我屏住呼吸,将那张纸片取了出来。
纸片很小,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一些字,还画着一幅模糊的画像。
“百年前,有位女医游走十二州,以身试毒,终因药性反噬失语而亡。临终前,她在石壁上划下‘命归共写’四字,鲜血滴落处,首现命轮纹雏形。”
我的心跳骤然加速。
女医?
以身试毒?
命归共写?
这……这难道就是“写命者”的起源?
我继续往下看,画像中的女子面容模糊,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但唯有一只手……那只手,与我同侧,同样在无名指上,有一道淡淡的伤痕!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难道说,我娘亲,甚至是我,都与这位百年前的女医,有着某种神秘的联系?
我感觉自己仿佛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而这个漩涡的中心,就是“写命者”的秘密。
为了进一步验证我的猜测,我决定使用一个古老的秘术——溯忆。
我取来一个铜盆,装满清水,然后咬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到清水之中。
血滴入水的瞬间,水面开始剧烈地波动起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水底挣脱出来。
我闭上眼睛,默默地念诵着溯忆的咒语。
渐渐地,我的脑海中开始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那是一间破败的屋子,屋子里一片昏暗,只有角落里的一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
一个身影咳嗽着,虚弱地伏在地上,她的手紧紧地握着一块石头,似乎在用尽最后的力气,在墙上刻画着什么。
镜头拉近……我看到,她刻下的,竟然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字:
“写疼得起的人,怎么还不来?”
我的心狠狠地抽了一下。这……这不就是那个盲童所问的问题吗?!
我继续看着,那个女人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倒在了地上。
她的鲜血滴落在墙上,慢慢地渗入石缝之中。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闪过一道身影。
那是一个少年,他默默地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眼神复杂而深沉。
然后,他走进了屋子,捡起了女人留下的半块玉佩,转身走入了风雪之中。
我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个少年的背影,想要看清他的脸。
虽然画面很模糊,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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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背影……那个背影……
像极了年少时的范景轩!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写命者”不是一代人的使命,而是一个持续了百年的轮回!
我娘亲不是起点,她也是继承者;而范景轩,或许早在百年前,就早已卷入这场执念之中!
难怪他七岁的时候,就能为我守三夜……那不是偶然,不是同情,而是某种深埋在灵魂深处的回响,是某种无法割舍的羁绊!
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紧紧地抓住了我。
我一直以为自己掌握着主动权,可以掌控自己的命运,但现在看来,我只不过是棋盘上的一颗棋子,被命运摆布着,身不由己。
我瘫坐在地上,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范景轩,你到底知道多少?你又在隐瞒着我什么?
我一定要查清楚,一定要弄明白这一切!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我必须振作起来,找到答案,改变命运!
我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决意不再藏私。
第二天,鸡鸣刚破晓,我就雷厉风行地安排下去。
“翠喜,把城里上了年纪的老匠人、经验丰富的稳婆,还有那些走街串巷的游方郎中,一个不落地给我请来!就说江灵犀请他们喝茶,顺便聊聊人生理想!”
翠喜虽然一头雾水,但看我一脸严肃,也不敢多问,撒腿就跑。
很快,城中废墟上,一个简易的“言命坛”拔地而起。
说是“坛”,其实也就是用几块破砖垒起来的台子,上面铺了张干净的白布。
当着众人的面,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像个即将慷慨赴义的英雄。
“各位父老乡亲,各位大爷大妈,各位行走江湖的‘野’医生们!今天,我江灵犀要跟大家坦白一件事——我!不是什么神医!其实,我是个……穿书的!”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穿书?那是什么玩意儿?”
“哎呦喂,江妃娘娘莫不是烧糊涂了吧?”
我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我知道你们可能听不懂,没关系,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告诉你们,我不是什么救世主,我也怕死,我也逃避过!我没救过所有人,甚至眼睁睁看着一些人死去,我跟大家一样,都是血肉之躯,都有七情六欲!”
说到这里,我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但是!今天,我要把‘写命’的笔,还给每一个记得疼的人!那些被掩盖的真相,那些被扭曲的命运,那些被遗忘的痛苦,都应该被记住,被正视,被改变!”
说完,我从翠喜手中接过那本破破烂烂的《命理残卷》,高高举起。
“这本所谓的‘命理残卷’,记录的不过是一些虚假的谎言!它告诉我们,命运是注定的,是不可改变的!但我告诉你们,放屁!命运掌握在自己手中,我们要用自己的双手,去书写属于自己的未来!”
我用力一挥,将《命理残卷》扔进了坛上的火堆里。
熊熊火焰瞬间吞噬了那本残卷,黑色的灰烬随风而起,洋洋洒洒地落在众人的肩头、发梢,如同漫天飞雪。
我望着那漫天飞舞的灰烬,心中百感交集。
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卸下了一个沉重的枷锁,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入夜,忙碌了一天的我,独自一人坐在祭坛边,望着那些还未完全冷却的灰烬,心中思绪万千。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你倒是挺会煽动人心的。”
我转过身,看到范景轩正站在不远处,昏暗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落寞。
他手中握着一块新雕的木片,上面刻着盲童划出的那句话:“写疼得起的人,怎么还不来?”
“你说她是你前世,可若真有轮回,为何她死前还在等‘写命者’?”范景轩的声音很轻,仿佛怕惊扰了什么。
我望着灰烬未冷的祭坛,忽然笑出泪来:“因为她等的,从来不是我……是现在站在这里的每一个人。”
话音刚落,那块木片竟然无火自燃,瞬间化为灰烬。
火光映照下,我看到祭坛周围的废墟地砖上,一道道神秘的纹路悄然复苏。
那是命轮纹,一种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但这一次,它没有像之前那样疯狂蔓延,而是静静地盘绕成环,将整座城轻轻围住,仿佛一个温柔的拥抱。
就在我被这奇异的景象所震撼时,范景轩的袖口不经意间滑落了一角旧布。
那是一块很普通的粗布,上面用炭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极小的字:
“我来了,别等了。”
笔迹稚嫩,却是七岁那年,他写给昏睡中的我的第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