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那孩子画的不是我,是“写命者”的符号(1/1)

我盯着地上那片新木片,指尖发凉。

字迹陌生,却带着一丝熟悉的味道,像极了当年柳芽儿留下的笔锋。

这绝不是巧合,而是一种……传承!

范景轩眼疾手快,一把拾起木片,目光微沉,像是在审视着什么绝世珍宝,又像是在提防着什么妖魔鬼怪。

“私塾在城南第七坊,今晨才开课,教的是贫户子弟识字。”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我心头一跳,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命轮纹延伸至此不过三日,可那孩子竟已画出戴玉佩的女子……这速度,简直比我上辈子追剧还快!

难道说,共感阵的记忆,已经随着光纹渗入民间了吗?

不行,我得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连忙掏出我的秘密武器——火种共感阵残镜。

这玩意儿平时看起来不起眼,关键时刻总能派上大用场。

我将残镜对准木片,镜面顿时泛起一阵奇异的涟漪,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

紧接着,一幅幅断续的画面浮现在镜中:

昏暗的私塾里,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蒙童正拿着炭笔在墙上勾勒着什么,嘴里还念念有词:“娘娘说命要一起写……那她一定很疼吧?”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塾师轻轻叹了口气,眼神里充满了无奈和怜悯:“江大夫救过我妻,她说,疼过的人,才配动笔。”

原来如此!

我恍然大悟,这哪是什么神启,分明是口耳相传的痛,被孩子们记在了心里!

这些孩子们,把那些大人经历过的苦难,用稚嫩的画笔记录了下来,然后一代代地传承下去。

这可比什么官方宣传都有效!

“老范,我要去一趟那个私塾。”我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范景轩剑眉微蹙,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朕陪你一起去。”

我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好意:“你去了,百姓们看到的只是皇权;我去,他们才会相信,这是‘自己人’的事。”

毕竟,在这些老百姓眼里,我这个“江大夫”可比他这个高高在上的皇帝要亲切多了。

说干就干!

我立刻换上了一身素布裙衫,简单地挽了个发髻,便独自一人穿街而行。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注意,我还特意绕了几个弯,专挑人多的地方走。

别说,这一路上还真让我发现了不少新奇的东西。

命轮纹已经彻底融入了市井生活——药铺的柜台上,刻着一行小字:“你也曾这样疼过”;茶摊的竹帘上,绣着四个大字:“痛由自承”;甚至有个瞎眼老妪坐在巷口,怀里抱着一块发光的地砖当暖炉,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暖和,真暖和……”

看来,这“共写命运”的理念,已经在老百姓心里扎下了根。

这感觉,简直比我当年考上大学还要爽!

终于,我来到了位于城南第七坊的那个私塾。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朗朗的读书声。

我悄悄地走到门侧,探头望去,只见一群孩童正襟危坐,齐声诵读着《共感录》的选段。

“……命归共写,痛由自承!凡受苦难者,皆有权在命轮之上,书写属于自己的命运……”

我仔细地打量着这些孩子们,他们年纪都不大,约莫五六岁的样子,衣衫褴褛,但眼神却异常清澈明亮。

在人群中,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作画的幼童。

他大概六七岁的样子,正低着头,用炭笔在墙上涂涂画画。

就在这时,他似乎感觉到了我的目光,猛地抬起头,炭笔也随之一顿。

“你……和墙上的一样。”他指着墙上的画像,怯生生地说道。

我不语,只是走近墙边,仔细地端详起那幅画像。

这幅画画得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稚嫩,但却充满了童真童趣。

画上是一个女子,戴着一枚精致的玉佩,眉眼弯弯,嘴角带着一丝狡黠的笑意。

但仔细一看,却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画像并非写实,而是将玉佩置于心口,周围环绕着无数只小手,像是要将她托举起来。

这……这哪是我?

这分明是“被疼之人”的象征!

这一刻,我突然明白,这些孩子们画的,并不是我,而是他们心中对“写命者”的想象。

他们将所有受过苦难的人,都寄托在了这幅画上。

我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视线与他齐平,语气温柔地问道:“你见过我吗?”

他摇了摇头,乌黑的眼珠里充满了疑惑:“阿娘病死前说,有位娘娘替她熬过药,还握着她的手说‘别怕’。我就想,她一定也戴这块玉。”

我喉头一哽,像是被一颗无形的石子堵住了嗓子眼。

那是我刚入宫时,微服出诊救过的一个农妇,当时情况紧急,我甚至连她的名字都没来得及问。

没想到,我早忘了名字的路人,她的孩子,竟然把这份微不足道的善意,把这份“疼”,刻进了信仰。

这感觉,就像是玩游戏时无意中触发了一个隐藏剧情,成就感瞬间拉满!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

看来,这“共写命运”的火种,比我想象的还要更有生命力。

我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摸出了一块空白的木片。

这木片是我特意准备的,平时用来记录一些病人的特殊情况,现在看来,它有了更重要的用处。

我拿起炭笔,在木片背面一笔一划地写下:“写命者,不在高台,在你记得谁哭过的那一刻。”

写完,我将木片交予老塾师,语重心长地说道:“先生,不必急着教他们认字,先教他们记住疼,记住那些需要被记住的人。”

老塾师颤巍巍地接过木片,浑浊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光芒,像是重新燃起了希望。

“江大夫,您放心,老朽一定谨记。”他恭敬地说道。

我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去。

说实话,我心里还是有点忐忑的。

毕竟,这“共写命运”的理念,现在还只是一个雏形,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子,谁也说不准。

但不管怎么样,我都决定放手一搏。

毕竟,人生嘛,就是要敢于挑战不可能,不是吗?

就在我走出私塾大门的那一刻,忽觉袖中微热。

我连忙抬起手,只见那块我交给老塾师的木片,竟然开始散发着淡淡的光芒,木片上的纹路,如同活过来一般,顺着墙缝蔓延开来,最终与命轮光网悄然接通。

这……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说,我的行为,激活了什么隐藏的开关?

我还没来得及细想,远处钟楼突然传来三声沉闷的钟响,在寂静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

这钟声,就像是某种倒计时启动的信号,让人心里没来由地一阵紧张。

我猛地回头,望向那间简陋的私塾。

昏暗的光线下,墙上映出了重叠的双重影子——一个是我自己的,而另一个……却是一个手持铜镜、披发遮面的女子!

那女子的身影模糊不清,但却散发着一种诡异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那不是我。

那是火种共感阵从未记录过的记忆源头……

我背脊一凉,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心头。

事情,好像变得越来越复杂了。

我必须尽快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