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织内患(1/1)
南区下辖五个省区,每个规模都与地球的新疆相近,仅在大小上略有差异,细分为东、南、西、北四区和一个中心区。其中南省区是整个南区里最混乱、最腐朽的存在——它像一颗精心打磨的苹果,表皮泛着诱人的光泽,内里却早已被蛀虫啃噬得千疮百孔。
昂约他们本以为计划会按部就班地推进,最终能成功制裁霍壹雷等人,可就在调查结束一周后,一起惊天大案突然传遍了整个起义军领地。
事件发生在南省区东北方向的一座城市。这里的主力交通工具,是一种远超地球高铁的“空轨载具”。
它的轨道并非铺设在地面,而是架设在离地百米的半空,由数百根直径近十米的合金柱支撑——这些柱子像钢铁树根般深深扎入地下千米,哪怕末洛星常年湿润的土地发生沉降,也能稳如磐石。轨道外围包裹着三层强化透光罩,最内层能过滤紫外线,中间层可抵御强风暴雨,外层则是防爆材质,哪怕遭遇小型冲击也不会碎裂。
单条横向轨道就有八条并行,每条轨道对应不同的时速:最快的“急行轨”能达到每小时800公里,专门用于跨城运输;最慢的“通勤轨”保持在150公里,方便沿途站点停靠。更精妙的是,轨道系统自带“智能分流”功能,通过地下核心计算机实时计算流量,能在0.1秒内调整各轨道载具的间距,从根源上避免追尾。
载具本身也暗藏玄机:车身采用轻质合金与碳纤维混合材料,既抗冲击又能减轻重量;内部座椅可根据体型自动调节角度,每个座位旁都有独立的供氧口和应急逃生舱;车顶还装有太阳能板,哪怕主能源中断,也能维持基础照明和通讯两小时。此外,还有一条独立的“巡视轨”,每天有搭载着检修机器人的专用载具往返,24小时监测轨道和设备状态,故障率几乎为零。
在末洛星,这种空轨载具就像地球的汽车一样普及,是居民出行、货物运输的核心工具,没人想过它会出问题。
可就在那天,一场惨烈的恐怖袭击,打破了这份看似牢不可破的安全。
监控画面里,乘客们依次经过安检、检票,有序登上列车。按规定,每个人都戴上了束缚战魂的手环——这是为确保安全,连乘务员和负责安保的工作人员也不例外。那些安保人员个个身材健硕,腰间配着枪,遇到危险时习惯用武器或蛮力解决问题。
从检票到发车,全程顺畅无虞。20分钟后,列车从南省区东北城市出发,驶向南方。
行驶至半路时,乘务员推着餐车穿梭在车厢里。第一次送餐没什么异常,可当餐车第二次停下,一名乘客突然伸手从餐车内部摸出个东西。他和旁边两人一番快速摆弄,竟解开了手上的束缚环。
“砰!”一声金属碰撞声响起。监控捕捉到,一名安保人员猛地转身,厉声喝道:“那个人站那别动!双手举高!”他迅速拔出手枪,枪口死死对准那伙人。
其他工作人员见状,也纷纷掏枪围拢过来,齐声喊话:“立刻戴上束缚环!不然开枪了!”
“开枪?你试试。”为首的乘客冷笑一声,猛地站起。只见他周身魂力涌动,挥手间就将周围几名安保人员掀飞,当场死亡,旁边的乘客被波及,尖叫着四散奔逃。
歹徒的目的不明。三人简短交谈后,突然分头行动:一人留在原地,一人冲向车头,一人奔向车尾。但凡有人阻拦,他们便痛下杀手,车厢里瞬间一片混乱。
最后出现在监控里的,是刺眼的光芒——三人同时将魂力汇聚在胸口,形成三团炽烈的光球。光芒越来越盛,最终猛然炸开!
整列列车从三个点位同时引爆,车身瞬间解体,连带着轨道的玻璃罩和隧道都被炸得粉碎。满车乘客,无一生还。
看着新闻里的惨烈画面,几人沉默良久。第一反应都是霍壹雷,可偏偏拿不出证据。
就在这时,善绮的消息弹了出来:
【各位想必已看到新闻,“列车三段炸毁事件”已传遍半个星球。实不相瞒,搭乘那辆列车的,有我们组织的8位成员,全部牺牲。不用怀疑,这是霍壹雷派人干的。】
“这个老畜生!”本博猛地一拍桌子,怒目圆睁,“他到底想干什么?!”
沧为眉头紧锁:“我更在意的是,他们怎么知道那8位成员的行踪?难道组织里有卧底?要是这样,我们之前的计划恐怕也暴露了。”
昂约心里一沉,第一个想到的是琴茜。她之前说过自己活不了多久,若是真有卧底,她的死期怕是更近了。可他连琴茜在哪都不知道,想救也无从下手,只能攥紧拳头,指节泛白。
善绮的消息又发了过来:【现在组织人员紧缺,希望你们能加入。若同意,我会带你们去根据地。】
这种时候,根本没有犹豫的余地。几人立刻回复同意。
一番周折后,善绮先是安排车辆接他们,又亲自开着一辆类似面包车的大型车,把他们拉到了乡下。
眼前是一栋再普通不过的农房,推门进去才发现别有洞天——根据地藏在地下,竟是个规模不小的“三室一厅”。更巧妙的是,这里的后门直通后山,显然是为了方便紧急撤离。
“进来吧。”善绮掀开通往地下的暗门,“这里虽简陋,但暂时安全。”
昂约看着幽深的阶梯,心里清楚:从踏入这里开始,他们和霍壹雷之间,就再没有退路了。
地下基地里只有三位成员:一位看着沉稳可靠的大叔,一个戴眼镜、气质斯文的女子,还有个个头不高、像青少年模样的男生。他们正是这里的领导者硕伟,以及他的助手煌花琳和胶杏。
“新人这么多?看着都挺可靠的。”胶杏开口,声音带着青少年特有的清亮,却没什么气力,像没睡醒似的,眼神虚浮还挂着黑眼圈,话说得含含糊糊,“要是再精神点,单这嗓子怕是能骗不少小姑娘。”
“快进来坐,我去泡茶。”煌花琳推了推眼镜,露出温和的笑,转身走向角落的茶水台。
硕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略显歉意地招呼:“各位初次见面,善绮应该跟你们提过我。先不说客套话,咱们聊正事。”
众人围坐在圆桌旁,目光齐刷刷投向硕伟身后的巨大显示屏。屏幕上正播放着列车爆炸事件的现场照片:扭曲的轨道、碎裂的玻璃罩、烧焦的残骸……交通设施损毁严重,而对民间组织来说,8名成员的牺牲更是沉重打击。
“局势越来越糟了。”硕伟沉声道,“这说明我们内部有卧底。我信得过花琳和胶杏——他们是我从小带大的。但剩下的10位成员里,一定藏着内鬼。”
他顿了顿,语气凝重:“之前监视蝎涉的任务只能先停了,不揪出卧底,做什么都可能暴露。而且我们得尽快转移,这地下室的东西也得搬走,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们搭把手。”
最后,他看向昂约等人:“揪出卧底这件事,只能拜托你们了。”
煌花琳端着泡好的茶过来,轻轻放在桌上:“资料我整理好了,等下给你们。那10位成员的行踪和近期接触过的人,都记在里面了。”
胶杏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我也能帮忙查监控记录……就是得等我睡醒再说。”
昂约拿起茶杯,指尖微热——这不仅是信任,更是沉甸甸的责任。找出内鬼,才能给牺牲的人一个交代,也才能让接下来的计划走得更稳。
会议室内,只有霍壹雷和南区大将军大枭茗两人。
“事情办得干净,没走漏风声吧?”大枭茗端着酒杯,慢悠悠晃着里面的酒液。
霍壹雷大笑一声:“放心,大枭茗将军。倒是那群喊着‘为民’的叛军……”
“我们内部怕也有问题,有卧底。”大枭茗打断他,“你打算怎么处理?”
“不急。”霍壹雷指尖敲着桌面,“等他自己露马脚,到时候一刀解决。”
大枭茗笑了笑,换了个话题:“上次说的房地产的事,你手下办得怎么样了?”
“尽量用钱解决,没牵扯人命。”霍壹雷答得干脆。
正说着,霍壹雷的电脑突然弹出信息提示音。他挑眉点开,发现是蝎涉发来的长消息:
“将军,情况不妙。我怀疑被人监视了,不确定情报有没有泄露,但家里肯定进过人。之前跟您提过的那几个新人,加入后局势更乱了,您和将军都得小心……”
霍壹雷看完,眼神一沉——他早有察觉。从昂约等人踏上这颗星球开始,从善绮偷偷联络民间组织开始,他就没放松过警惕。
“这几个外来的,到底想干什么?”他心里嘀咕,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面。
每个星球都有自己的运转规则,外来者就像投入湖面的石子。要么除掉,要么拉过来为“龙王”效力,没有第三种可能。
“卧底?”霍壹雷忽然低笑出声,“刚解决8个,又冒出来7个。这民间组织,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大枭茗凑过来看完消息,放下酒杯:“蝎涉那边要不要动?”
“不用。”霍壹雷眯起眼,“让他继续盯着。正好,借他的眼睛看看,这几个外来的,到底能掀起多大浪。”
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两人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收紧。
好的,我明白了,会严格按照你的描写手法,只在细节上补充,不改动核心设定和对比手法。
霍壹雷要把事情闹得更大,以此验证内部到底藏着多少卧底,精准到什么程度,好判断这些卧底离自己的层级有多近。作为龙王派遣来潜入叛军领地的骨干,他这些年在西区和南区埋下的隐患早已不少,照这势头再折腾几十年,若还有援军支持,毫不夸张地说,他真能让整个叛军内部彻底烂透。
要把事情闹大,就得下手更狠。他当即动用将军的权力,搞起了暴力执政:在街上随便逮住几个人,张口就说要查税;遇到几个家境稍好的,便硬安上“贪官”的罪名,再罗织出一堆莫须有的罪状,直接抄家拿人。执行这些计划前,他必定要开一场会议,看似走流程,实则故意留痕,等开完会过几天再动手,一步步把水搅浑。
但这还不够。贩卖军火才是他的重头戏。虽说龙王的领地几乎占了整个末洛星,可各地的叛军依旧不少,叛乱事件从没断过。而在这最大的叛军领地里,内部再分出些小股叛军,也算不上稀奇。霍壹雷就专门把军火卖给这些“叛军中的叛军”,一边赚黑心钱,一边加剧他们的内斗。
更恐怖的是战魂贮藏处的交易。那东西就是一颗小小的结晶,看着毫不起眼,价值却大到惊人——它是凌驾于心脏等器官之上的存在,直接决定了一个人的实力,更是能飞速提升战力的强劲“药力”。说它是催长剂也好,是化肥也罢,只要用了它,实力增长的速度绝非自然修炼能比。霍壹雷就把这些小结晶,专门卖给那些想变强想疯了、又不择手段的人,既能狠狠捞一笔,又能借这些人的手,在领地各处埋下更多祸根。
为了不让卧底察觉到他是在做戏,霍壹雷开会的次数并不多,却在具体指挥中频频露出马脚,像是故意给人看的破绽。
琴茜自然每次会议都在场。作为民间组织的一员,她心里装着的公平正义,让她必须把这些信息提前传出去。那些硬扣的罪名,她或许拦不住,但贩卖军火、贩卖人口这些勾当,她拼了命也要阻止。
几乎每次散会后,她都会立刻整理好资料,转头就想办法送到昂约手上。她早就知道自己离死不远,却始终猜不到那个准确的时间点。可她每天都抱着必死的决心在做事,为的就是心里那点对公平正义的坚持,为的就是盼着天下太平的那一天。
“赶紧拿去吧。”琴茜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放,指尖因用力泛白,“霍壹雷最近不知道抽什么风,手脚越来越没轻没重,干的事也越来越离谱。”
昂约和莫卡站在旁边,安静听着,没打断她的话。
“他现在一门心思搞钱,不知道跟那位大将军私下里商量了什么,花钱跟流水似的。”琴茜成熟的脸上堆着化不开的忧虑,连眼角的妆容都遮不住那股疲惫。
昂约忽然扬起嘴角,露出少年人特有的、带着点莽撞的阳光:“放心,不管他折腾出什么花样,我们肯定能收拾他。”
琴茜愣了愣,像是被这股直白的冲劲晃了眼,随即也浅浅笑了笑:“不说了,我该走了。快12点了,你们也早点回去。”
几句闲聊后,三人分道扬镳。看着昂约和莫卡的背影融进夜色,琴茜心里忽然松快了些——或许真的有希望,打败龙王,掀翻这压得人喘不过气的封建统治,让所有人都能站得平起平坐。她没意识到,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
另一边,霍壹雷在办公室里踱着步。几番试探下来,他总算摸透了:卧底的层级和蝎涉差不多。蝎涉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骨头缝里都刻着忠心,绝不可能反水。那剩下的,就只能是身边几个离得近的人。实在想不出,大不了一锅端。
“叩叩叩。”
“进。”
蝎涉推门进来,得到允许后走到办公桌前,开门见山:“将军,属下查了所有人的行踪,琴茜的嫌疑最大。”
霍壹雷挑了挑眉,嗤笑一声:“我就知道是她。早就怀疑她了,之前还让人盯着过。本来以为身边藏着一窝,你这么一说,倒像是就她一个。”
蝎涉躬身请命:“这个女人,让属下处理吧。”
“行。”霍壹雷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不过得让民间组织那群东西看看厉害,我打算把她的尸首挂在显眼处。”
“将军,这恐怕不妥。”蝎涉皱起眉,“民众就算不知道是我们干的,这么做也太扎眼了,等于把咱们自己往风口浪尖上推。”
“要的就是这效果,让那群杂碎尝尝怕的滋味。”霍壹雷眼中闪过狠劲,“我还有个更绝的——别管什么卧底不卧底的,直接把尸首挂到他们根据地附近去。”
蝎涉迟疑道:“您既然知道他们的根据地,为什么不干脆一锅端了?”
“抢劫还得找个由头呢,何况是抄家。”霍壹雷哼了一声,“那群家伙精得跟猴似的,没实打实的证据,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
蝎涉点点头,应道:“属下明白了,明天晚上就办利落。”
琴茜像往常一样下班。她在霍壹雷身边的工作不算忙,多数时候只是陪着他“出谋划策”——当然,从不是真的帮他想坏主意。霍壹雷每次说事情都绕着弯子,措辞模糊,听不出太浓的犯罪味,可她心里清楚,那些安排背后,是无数人被毁掉的生活。她只能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回城镇的路不算远,以她的身份,打车费绰绰有余。只是从主干道拐进娱乐场所所在的片区,有一段很长的路,两边没有建筑,只有连片的农田和茂密的树林。
车子开着开着,琴茜忽然心里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来。下一秒,“砰”的一声巨响,右后轮爆了。
她瞬间冷静下来——这绝不是意外。这种时候绝对不能下车。她攥紧方向盘,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自己的死期,大概到了。
“人在哪?”她在车里屏住呼吸,目光扫过窗外,同时调动魂力探查四周。果然,树林深处有个身影在慢慢挪动,正朝这边走来。
琴茜的实力不算弱。锁定目标后,她隔着车窗喊道:“你是谁?霍壹雷派你来的?”
“吵死了,臭婆娘,废话真多。”树林里的人骂了一句,缓缓走了出来。看清那张脸时,琴茜愣住了——是蝎涉。让她震惊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他身上散发出的魂力波动,她很清楚,自己绝不是对手。
“来吧,我知道你要做什么。”琴茜推开车门走了下去。红色的长发在对方的力量震慑下飞扬起来,像有狂风卷过。她浑身腾起红色的魂力光芒,反手召唤出一柄长刀,刀身映着她决绝的脸。
蝎涉摘下帽子,暗紫色的长发垂落肩头,竖瞳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冷光,整个人像一头蓄势待发的毒蝎。他周身爆发出紫色的能量,像火焰般缠绕在身上,气流在他周围盘旋成圈。他的双手渐渐变形,化作一对巨大的蝎钳,泛着金属般的光泽,一看就有着惊人的冲击力和咬合力。
空旷的路上,红色与紫色的魂力相互碰撞,掀起一阵狂风。一场生死之战,即将在这里爆发。
琴茜率先发起了猛攻,长刀裹挟着红色魂力直劈蝎涉,却被他那对蝎钳稳稳架住。每一次碰撞都炸出刺眼的能量光团,暗紫色与红色的光芒在夜空中炸开又熄灭,反复照亮着路边的农田和黑黢黢的树林,连草叶上的露珠都被震得滚落。
她心里清楚,自己绝不是对手。可哪怕逃到几公里外的城镇,只要进了人群,蝎涉未必敢当众动手——哪怕日后会被报复,能多活片刻,多留些信息,也比死在这荒郊野外强,犯不着为了所谓的颜面葬送最后一点价值。
瞅准一个空当,琴茜猛地旋身,长刀舞出一片密集的粉红色刀光,像骤雨般砸向蝎涉。路面被劈出一道道整齐的深沟,旁边的树干应声断裂,断口处还冒着被魂力灼烧的白烟。趁着蝎涉抬钳格挡的瞬间,她将所有魂力灌进双腿,哪怕这并非她擅长的招式,此刻也顾不上了,拼尽全力朝城镇方向狂奔。可身后的脚步声像催命符,离城镇还有几公里,希望渺茫得像风中残烛。
蝎涉哪会被这种伎俩困住。两人的实力差距早已拉开,他只是慢悠悠抬起左手,右手的蝎钳轻轻一合,一个半透明的紫色战魂钳突然在身前炸开,像饿狗接住飞扑而来的薯片似的,“咔嚓”一声就将所有刀光捏得粉碎。
“还想挣扎?”蝎涉的声音冷得像冰,他蹲下身,摆出短跑运动员起跑的架势,肩膀微微耸动,喘了两口气。周身外溢的紫色魂力突然收敛,却在皮肤下游动得更凶,光芒越来越亮,像有团紫色火焰要从骨头里烧出来。下一秒,他猛地蹬地,脚下的水泥路面瞬间崩裂,碎石混着气流炸开,整个人像道紫色的流星,“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琴茜下意识回头,看清那道追来的紫光时,心脏骤然缩紧:“可恶!”逃跑已然无望,她索性停下脚步,将全身红色魂力猛地炸开,像张开一张血色护盾。
“嘭——”
蝎涉的蝎钳狠狠砸在护盾上,红色光芒剧烈震颤,终究还是挡下了这一击,却也被那股巨力掀得飞出去老远,重重摔在地上,一口血猛地呛了出来。
蝎涉可没那些反派的废话,趁着她倒地不起,瞬间冲上前,蝎钳带着破风的呼啸砸下——“咔嚓!咔嚓!”两声脆响,琴茜的两条小腿以诡异的角度弯折过去。
“啊——!”凄厉的尖叫撕破夜空,她抱着断腿在地上翻滚,冷汗瞬间浸透了衣服,疼得浑身肌肉都在抽搐,眼前阵阵发黑。
“差不多该结束了。”蝎涉说着,抬脚就要踩下去,琴茜却突然咬紧牙关,忍着剧痛挥刀,一道红色刀光擦过他的手臂,只划开一道浅浅的血痕,血珠瞬间被他周身的魂力蒸发。
“还不死心?”蝎涉眼中闪过狠戾,一脚重重踩在她已经断掉的小腿上。琴茜疼得浑身痉挛,眼泪混着汗水滚落,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等他脚一松开,她立刻用尽力气嘶吼,声音里裹着哭腔却带着股狠劲:“你们这群恶魔……死了一定会比我痛苦千倍万倍……你们等着……”
蝎涉本想扬起拳头狠狠砸下去,可下一秒,琴茜突然反手将长刀刺进自己的胸口,刀柄还在微微颤动。
“这家伙……”蝎涉愣了一下,随即怒火涌上心头,“可恶!你这是瞧不起我吗?!”
愤怒归愤怒,他还是从随身的包里掏出工具——先按下一个金属装置,淡蓝色的魂能瞬间将琴茜的身体冻住,连伤口的血迹都凝在了半空;又拿出一根类似玩具魔法棒的东西,顶端嵌着颗深蓝色宝石,他按下开关,宝石发出幽幽的光,一道无形的吸力将冻住的尸体缓缓吸了进去,最后缩成一点光芒没入宝石。
做完这一切,蝎涉转身走进树林,开出自己的黑色轿车,引擎轰鸣着驶离,只留下路边狼藉的打斗痕迹,和那道永远没人认领的血痕,在夜色里慢慢凝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第二天一早,一声尖锐的惊叫猛地划破清晨的宁静。是煌花琳的声音,凄厉得让人心头发紧,瞬间把硕伟和胶杏从睡梦中拽了出来。两人来不及细想,慌忙冲出门,正好和慌慌张张跑回来的煌花琳撞了个满怀。
“怎么了?先冷静点!”硕伟扶住她,沉声问道。煌花琳一向沉稳,能让她失态大喊,绝不是小事。
“快、快跟我来……琴茜她……”煌花琳的声音发颤,脸上满是从未有过的慌乱,话都说不完整。
硕伟和胶杏心里“咯噔”一下,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两人二话不说,跟着煌花琳往门外跑。刚到房子不远处的路口,就看到围了一圈人,议论声、唏嘘声此起彼伏,像潮水般涌来。
“这到底是谁下的狠手啊……”
“这姑娘挺眼熟的,平时看着挺和气的……”
“你看那两条腿,都成什么样了……太残忍了!”
“还特意把尸体挂在这儿,这是故意挑衅啊!”
硕伟拨开人群挤进去,一眼就看到了被挂在路牌上的琴茜——脸色苍白如纸,双眼紧闭,两条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身上还残留着被冻过的痕迹。他的怒火“噌”地一下窜上头顶,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咬牙切齿地低吼:“哪个天杀的畜生!别让我揪出来!一定是卧底!是卧底害了她!”
他太清楚琴茜的性子,向来谨慎周密,若不是被人出卖行踪,绝不可能落得如此下场。
煌花琳站在一旁,看着那熟悉的身影,再也忍不住,眼泪“唰”地掉了下来,肩膀止不住地颤抖。
胶杏也没了平时的冷淡,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那具尸体,嘴唇抿得发白——他虽不爱说话,却也记得琴茜每次带资料来时,总会顺手给他带一块糖。此刻,那些细微的温暖和眼前的惨烈重叠在一起,让他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只觉得心里堵得发慌。
人群还在议论,阳光慢慢爬上路牌,照在琴茜冰冷的脸上,却暖不了半分。硕伟深吸一口气,声音沙哑:“把她……先取下来吧。”
琴茜的尸体被挂在附近,这无疑是赤裸裸的挑衅,更是在宣告:霍壹雷已经知道了他们的根据地。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等到夜深人静,硕伟、煌花琳和胶杏悄悄转移到了昂约他们的住处,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说了。众人拉上窗帘,只开了一盏小灯,在昏暗中急商对策。
“现在不是纠结内鬼的时候,得先想办法应对啊!”本博皱着眉,语气里满是惋惜,“琴茜这事儿……太突然了。”
昂约坐在角落,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衣角。又一次体会到阴阳相隔的滋味,喉咙像被堵住,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有一股莫名的难受在心里翻涌——和琴茜相处的时间不算长,谈不上多深的交情,可她就这么突然没了,让人心里堵得发慌。
硕伟沉声道:“我想到个揪出卧底的法子。我们给剩下那几位成员发消息,就说根据地暴露,得联系隔壁省区的组织支援,需要线下会面。给每个人发的地点和时间都不一样,而且全是假的。霍壹雷肯定会派人盯梢,只要有人泄露消息,一抓一个准。”
这个办法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第二天,行动就开始了。
几个虚假的会面地点都在同一个城区,距离不远。众人分头行动,各自盯着对应的目标,观察那些收到消息的成员会不会在“约定时间”出现在“约定地点”,更留意有没有可疑人物在附近晃悠。
昂约走在路上,心思总有些飘忽。一边要集中精神留意周围的动静,一边忍不住想起和琴茜最后见面的场景——她递文件夹时指尖的用力,说话时眉宇间的忧虑,还有最后那个浅淡的笑容。
硕伟的安排远比表面更周密。他让那些收到消息的成员真的去了各自的“虚假地点”,假装要和人会面,这样才能让他们放松警惕,察觉不到自己正被组织的人盯着。
果然,有了动静。
本博躲在一栋楼的阴影里,举着狙击枪的瞄准镜,盯着自己负责的那个目标——那是个身材魁梧的男人,面相看着憨厚粗犷,平时挺可靠的样子。
起初没什么异常,直到本博发现,这家伙进了约定地点附近的一个厕所,竟然待了足足半个小时。这本身就够可疑了,更让他起疑的是,透过厕所那扇小窗户,他清楚地看到:里面的沙发在没人触碰的情况下,竟然自己移动了几厘米!
“哼,露马脚了。”本博眼神一凛,瞬间反应过来——这绝对是用战魂搞的鬼,十有八九是在里面藏了什么东西,或者在传递消息。
他没声张,只是死死盯着瞄准镜,等着对方出来。内鬼,终于要浮出水面了。
内鬼还毫无察觉,本博却已将发现告诉了其他人。为稳妥抓他,众人谎称组织那边临时有事,更改了会面时间,顺利把他忽悠了回来。
内鬼被引到开好的酒店房间,刚一进门,身后的门就“咔哒”锁死。一抬眼,硕伟、煌花琳、胶杏还有昂约等人早已在屋里等着,一圈人把他围在中间。
“自己承认,还是要我们动手?”硕伟的声音冷得像冰。
内鬼脸色一白,强装镇定:“你们……你们在说什么?”
“琴茜就是你害死的!你就是那个卧底!”煌花琳气得浑身发抖,死死瞪着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胶杏的声音里带着寒意,眼神里甚至透出一丝杀气。
没想到内鬼突然冷笑起来:“别再自欺欺人了,坚持下去没有意义。”
莫卡性子急,直接冲上去揪住他的衣领:“你在放什么屁!”
“他们不会杀我们的,但要是一直抗拒……”内鬼还想说下去,却被众人愤怒的目光堵了回去。
“一切都是因为你们这几个外星人!”他突然拔高声音,这话瞬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莫卡更火了,扯着他的衣领左右摇晃:“你胡说什么!”
“你们这些外星人,是这颗星球文明运行的最大变数!”内鬼挣扎着喊道,“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抓你们回去,我们反抗得越凶,他们下手越狠!我也是没办法才……”
众人一时语塞,倒觉得他这话里似乎也藏着几分扭曲的“道理”。
“前些天执行任务时,我被他们抓了。”内鬼喘着气,声音发颤,“他们没杀我,逼我合作,让我提供情报抓你们这些外星人。我当初拒绝了,他们假意放我走,转头就杀了我家人威胁我……”
话音刚落,他突然打了个寒颤,眼神惊恐地看向四周——一股浓郁的杀意正从周围涌来。下一秒,胶杏已经一拳砸在他脸上,将他狠狠掼在墙上。那拳带着刺骨的寒意,打得他胸口像被冰锥刺穿般疼。
“找借口罢了。”胶杏冷冷道。
内鬼刚想开口辩解,眼神突然变得极度恐惧。众人也猛然察觉到异样——周围出现了另一股陌生的战魂气息!
“小心!”
话音未落,内鬼靠着的那面墙(紧挨着门口)突然剧烈爆炸!火光冲天,碎石飞溅。
玉彤反应极快,在察觉到不对的瞬间就祭出圣书,想将内鬼与众人隔离开,没想到正好挡住了大部分爆炸冲击。
烟尘散去,门口被炸出两个大洞,上能看到楼上的地板,下能瞥见楼下的天花板。而那个内鬼,早已在爆炸中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几片破碎的衣角在空中飘落,缓缓落下。
爆炸的动静太大,他们知道必须立刻分散撤离,否则很快会引来注意。万幸的是,所有人都成功脱身,只是撤退时,每个人心里都沉甸甸的——根据地没了,下一步该往哪去?就算揪出了卧底,局势也丝毫没有好转。
没办法,只能先躲到希代坎之前安排的住处。
正商量着后续计划,隔壁省区的民间组织发来消息:他们收集了不少霍壹雷和大枭茗的罪证,打算近期开一次会议,找机会彻底揭发两人。还说可以通过莫卡联系修德斯——毕竟修德斯的权力地位都压过霍壹雷一头,由他出面最合适。
会议定在两周后,下个月月初。这段时间,他们总算能喘口气,处理些私事。
时间一天天过去,离会议越来越近。他们换上便衣,提前去会场附近布控,确保会议安全。
却没人想到,这一切,都在霍壹雷的算计之中。
他们穿着便衣在会场周边观察布控,没等来会议开始,却先被一群自称“便衣警察”的人围了起来。不仅他们,会议室里的人也全被控制,两个组织一夜之间被一窝端。明明选的地点和时间都够偏僻,怎么会暴露?答案只有一个——他们中间还有卧底,而且这个卧底知道的远比之前那个更多。
被押到霍壹雷管控的警察局时,众人才明白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执法机关。明面上挂着警局的牌子,实则是霍壹雷的私人暴力工具,白道的皮,黑道的里子。
“他娘的,这鬼地方插翅难飞啊!”本博挣扎着,手脚被牢牢锁在特制椅子上,手环脚环泛着冷光——那是能压制战魂的禁锢装置,让他们连一丝反抗的力气都使不出。
所有人的眼睛都被黑布蒙着,黑暗中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不安像潮水般蔓延。昂约也一样被束缚着,心里翻来覆去地盘算:到底是谁出卖了他们?霍壹雷费这么大劲把他们抓来,又想干什么?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他面前。下一秒,眼罩被猛地扯掉,刺眼的灯光让他眯了眯眼,看清面前站着两个穿制服的人,像审讯官。
“如实交代吧,你是最后一个了。”其中一人开口,语气冰冷,“你们组织的目的是什么?这段时间干了什么?‘列车三段炸毁事件’跟你们有关系吗?还有多少成员?说了,我们还能给你争取个无期徒刑。”
这“无期徒刑”,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从判刑到死,牢底坐穿,仅次于死刑。
昂约心里冷笑,这是想骗他开口?他不信其他人会松口,索性装起糊涂:“我真不知道啊,我才加入没多久。”
“那组织干了些什么,你总该知道吧?”另一人追问。
“不清楚……他们说我还不够格做任务,就让我在基地扫扫地,做点后勤杂活。”昂约耷拉着脑袋,语气无辜得像真的一样。
“你要是不说,可就没人能保你了。”审讯官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威胁的意味。
昂约闭上嘴,不再说话。他知道,接下来的考验,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