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魂归贤塔第二段记忆（3）（1/1）
这是一场双方赌上性命的战斗，败者将一无所有，而胜者则将以莱伊哈特的身份走出贤者之塔，获得“莱伊哈特”这个人的一切。
风刃，无声地撕开纯白色的空间。
速度不快，威力寻常，属于标准的试探...是自己惯用的起手式。
“芙拉！”
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做出判断，莱伊快速地侧滑拉开距离，同时驱动玛娜。
抬手挥出的风刃以同样的轨迹，同样的力道，同样的角度，乃至于同样的玛娜编写方式与莱伊哈特的风刃相触。
如同镜面映照般，风刃相互撕扯，湮灭，化作纯净的玛娜消散。
而紧随风刃之后的，是莱伊哈特本人。
红色的身影强势剥夺了莱伊每一丝喘气的机会，在风刃湮灭的光芒中骤然跃起。
他浑身缠绕着肉眼可见的米白色玛娜微光，借由阳魔法强化的躯体朝着莱伊站立的位置狠狠踩踏而下！
“轰！”
坚硬的纯白地面应声炸裂，蛛网般的裂纹瞬间蔓延开来，碎石飞溅，尘灰扬起。
下一刻，一颗火球冲散飞尘径直砸向莱伊哈特。
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发生，魔法由于禁魔的关系根本无法维持具象化。
“是反应吗？还是......”
效果越霸道的魔法通常消耗的玛娜也越多，使魔法无效的魔法也不例外。
借由阴元素玛娜构建的魔法立场能够剥离附加在物体之上的玛娜，并能分解魔法术式，而常用的分解魔法术式方式便是在其基础上构建反魔法术式。
既然魔力依照一定路径具象化为风水火土等元素，那么只要顺着反路径，便能把风水火土玛娜组成的元素回退为纯净的玛娜。
单一过程消耗的玛娜并不算多，可想要维持这种效果，施术者便要源源不断地输出阴元素玛娜...哪怕是自己，体内的玛娜也经不起如此奢侈的消耗。
“发现了吗？算了，反正我从一开始就没打算隐瞒。”
莱伊哈特站稳身体，脚下碎裂的地面在试炼空间的修复术式下恢复如初，他看向莱伊，目光沉静，带着一种奇异的坦诚。
纵使立场不同，他依然如实相告。
因为如果是莱伊哈特的话，一定会这么做。
“我是第二层艾蕾克特拉的产物，所以这座塔的玛娜会优先提供给我。
而为了不让奥古利亚沙丘的瘴气污染了塔内纯净的玛娜，弗琉盖尔设计了一套玛娜自循环的系统，玛娜被消耗释放，欧德拉古娜吐出新的玛娜。
换言之，我的玛娜是无限的。”
“你的意思是你作为魔法师可以无成本无限使用魔法，而另一个魔法师不仅使用魔法有限制还不被允许对你使用魔法？这么阴？判你赢得了。”
“胜利是理所当然的。”莱伊哈特敞开双手，被禁魔领域保护着的他压根不怕莱伊的小动作。“我所拥有的，就是‘莱伊哈特’本该拥有的一切。记忆、魔法、技巧...哪怕离开贤者之塔，也是如此。”
话音落下，莱伊哈特脚下发力，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再次冲向莱伊，速度快得在身后拉出一道残影。
“砰！”
“砰！”
拳脚交击的闷响在纯白空间里炸开。
纯粹的肉体碰撞、纯粹的肉搏战在两人之间展开。
莱伊被迫接招，格挡，闪避。
莱伊哈特的体术和自己一样平平无奇，不过对方的力量、速度却是稳稳压莱伊一头，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手臂发麻。
“感受到了吗？我比你强大的证明。”
开什么玩笑...
说到底只是复制了自己记忆的冒牌货...
莱伊哈特的攻势如同狂风暴雨般落下，光是护住要害不被重创就已竭尽全力，更别提反打...
况且...到底要怎么打倒这种魔法无效的混蛋？
思考着反打的对策，莱伊的余光瞟到了数道无声无息的风刃，以一种刁钻的角度封锁住了他的退路。
不好！
莱伊瞳孔骤缩，强行拧转腰身，风刃擦着衣角掠过带起刺骨寒意，动作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凝滞。
就是这瞬间的破绽！
莱伊哈特一击冲拳，不加修饰、诠释了何为暴力美学的冲拳狠狠地打在了莱伊胸口。
巨大的冲击力裹挟着莱伊重重摔在数米外的地面上，肋骨断裂，腥甜的血液逆流入口腔。
自愈机制还在，水元素玛娜持续修复着莱伊破破烂烂的身体。
不过...这股痛苦...
“玛娜还够用吗？我建议你使用玛娜屏蔽掉大脑接受痛苦的电信号，这样一来，你就可以不用承受痛苦地死去了。”
莱伊哈特站在莱伊身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狼狈不堪的他。
蓝色瞳孔的冷冽依旧，但那目光，却头一次动摇。
“要是杀了你的话，碧翠丝会难过的吧...”
“......”
拥有绝对压制的实力，莱伊哈特取得了理所当然的胜利，可上一秒还在说着为自己命运而战的男人，下一秒却是痛苦地皱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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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捂住脸，面部因为极度地矛盾而扭曲。
“你是英雄，王国的英雄，我...莱伊哈特他...不...我下不去手......要是杀了你的话，不仅是碧翠丝，就连我自己...我会变成什么样？我...还是莱伊哈特吗？”
一边，是它想成为真正的“人”的质朴诉求，它不想被塔束缚一生，不想接受死亡的宿命；想真正的呼吸、想拥抱情感、想过真实的人生。
另一边，是它脑中莱伊哈特的记忆。
将那段记忆认定为是原生记忆的自己拥有成人的渴求，可被记忆影响越深，他就越下不去手。
通往自由的道路就摆在自己身前，对着受伤的莱伊哈特来上一拳，自己的噩梦就结束了，自己再也不用待在这破塔里面了。
但是但是但是但是但是......
真正的莱伊哈特会这么做吗？
这么做的我...自始至终不就是一个伪劣的冒牌货吗？
碧翠丝会怎么想？
灵魂没有契约的家伙，哪怕顶着莱伊哈特的脸，知道莱伊哈特所知道的事情，也只能算是冒牌货吧。
四肢犹如灌铅般沉重，手脚如同坠入冰窟般寒冷。
......
“那如果未来的你不争气，连个可悲的复制品都打不过，那该怎么办？”雷德挠了挠头，继续追问。
“打不过就打到打得过为止，这也算一种试炼吧~”
“哦？你对你自己的道德水准那么自信？也是...毕竟你可是会为了飘渺不定的未来大费周章布局的道德混蛋，站在道德的制高点，老子一点儿也反驳不了。”
“我发现你真的很笨呢，雷德。”
“喂喂喂，这么侮辱自己的祖先真的好吗？”
“四百年的时间长度比我的人生长多了吧，足够它将自己的死者之书书写得比莱伊哈特更厚了，而四百年的时间，它一定会想明白的。只有‘自我’不够坚定或是一片空白的时候，死者之书才有机会侵入啊。”
......
莱伊哈特呆愣在原地，他的手缓缓垂下，难忘的记忆涌现，吓退了他脸上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