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魂归贤塔第二段记忆（2）（1/1）
回忆被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打断，意识回归躯体的瞬间，灼热的感觉占据了大脑，紧随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纯粹由能量组成的躯体第一次知晓了疼痛为何物，这股痛苦让莱伊哈特下意识皱眉。
精灵也会感觉到疼吗？
不，不如说这样更好。
附着于衣物上的火焰跳动着，持续带来清晰而强烈的......只有生命才能拥有的...活着的感觉。
仅凭这一点便令莱伊哈特无比心安。
这时，莱伊的调侃声传来。
“精灵难道不怕火吗？或者说你其实感受不到疼？因为你的身上烧起来了。”
持剑的莱伊慢慢靠近莱伊哈特，嘴上说着俏皮话，可身体却警惕着对方的一举一动。
到目前为止，这场战斗过于轻松了...莱伊甚至不能用战斗来形容它。
无论是近身格斗还是魔法对轰，掌握主动权的一直是莱伊，莱伊哈特只是在被动的做着防守。
按理来说不应该如此才对...
“美式幽默...真有意思...”
莱伊哈特吐槽完，伸手一挥扑灭了身上燃烧的火焰。
“我得谢谢你...额，暂时用莱伊称呼你吧，感谢你莱伊，帮助我想起了一些事情。”
“我敢打赌那不是什么好事...”
趁说话的间隙，莱伊朝莱伊哈特扇出火风。
不出意外的，魔法在离莱伊哈特身前几米的地方消散。
“回过神的第一时间就开禁魔？你这玩不起的混蛋。”
“难道要我被你杀掉你才乐意吗？”
“这不正是你想让我做的吗？这可是试炼...不是吗？”
“当然。”莱伊哈特释怀地笑，他看向莱伊，解释道：“这是试炼，但不仅仅是你的，同样也是我的。”
“等等...”
不安的情绪在心中愈发壮大，莱伊捂着额头分析起目前的情况。
他虽然不清楚对方想起了什么事，不过结合对方前后态度的转变和所说的话判断...
该不会...
“这算什么？智械危机吗？你现在对我起了杀心吗？”
“猜对了一半吧。”
不管哪一半都不是好事吧！
不等莱伊开口，莱伊哈特的身影闪到身前，试炼之剑的阴影笼罩了莱伊的扬起的脸庞，随后重重劈下，连试炼的白色空间都为之一颤。
好重！
双手握住剑柄，勉强抗住莱伊哈特怪力的进攻，莱伊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为什么！”
“这话我才要问你！”
莱伊转过身，试炼之剑从身体的一侧砸在地面上，地面出现裂纹转瞬又被玛娜复原。
莱伊哈特乘胜追击，伸出手掌试图抓住莱伊。
“为什么你这么弱小...”
一边挥舞着试炼之剑，莱伊哈特一边追问。
“要是你足够强大的话，我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我的命运！”
明明是毫无章法的剑技，莱伊却不得不闪躲，在剑光中寻找缝隙、逃脱，然后找到机会，擒住对方持剑的手腕。
“我不懂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当然不懂！因为这是你记忆中没有的部分！”
对方的力气越来越大，擒着对方的手在剧烈颤抖，莱伊一咬牙，调动体力的玛娜汇聚于此。
“轰！”
巨大的爆炸声响彻房间，爆炸带来的冲击波冲开了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弥漫的黑烟被莱伊哈特用风吹开，看着自己空荡荡的肩膀，莱伊哈特不在乎地抬头，望着站在对面和自己一样失去手臂的莱伊。
“想让别人理解的话，至少你得把你所经历过的告诉别人。”
两人几乎是同时启动再生术式，将自己的手臂再生。
余光瞟到离莱伊更近的试炼之剑，莱伊哈特叹了口气，眯起眼睛，缓缓说道：“那么，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不存在你记忆里的故事。”
......
“噢？第二层建好了吗？莱伊哈特，有没有兴趣让老子当这层的试炼官啊？”
一个醉醺醺的红色长发男人提着酒壶晃晃悠悠地走到莱伊哈特身边，自然地往他身上一靠，望着空荡荡的白色房间，无趣地撇了撇嘴。
“我记得我很早的时候就说过了雷德，这一层我另有打算，我会放一只吸收了我的死者之书的精灵在这，然后...”
“得了吧，我来跟你来有什么区别？放死者之书不同的区别罢了吧。”雷德无所谓的摆摆手，下一刻他就吃到了来自莱伊哈特的一记重拳，这一拳直接给雷德酒打醒了。
“你这家伙，口口声声说老子是你的祖宗，下手还这么没轻没重！”
“抱歉下手有点重。不过这关乎到‘我’的命运，不可谓不重视。”
莱伊哈特想去揉揉雷德被打的头，却被雷德无情的一掌拍开。
“老子说着玩的，要真把老子的死者之书给那个小家伙看，别说四百年了，四年都够呛的，指不准把这破塔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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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叫老子说，你管他那么多干什么？且不说未来的你能打过那个女人的可能性，就是打得过，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没关系，那可是‘我’啊。”
雷德又咕噜咕噜灌了几口酒下肚，擦了擦嘴角的酒渍，不禁笑道。
“只是名字一样的陌生人吧，事实是，你将会和老子一起游山玩水，然后老死在某个不知名的角落。为一个无亲无故的陌生人做这么多？真的值得吗？”
“退一步来说，哪怕他不是‘我’，就不值得拯救了吗？”
“哦？老子可没你这么‘高’的道德水准，过好当下才是我这个俗人该想该做的事。”雷德勾住莱伊哈特的脖子，指着雪白的试炼空间。
“另一方面，弗琉盖尔可跟我说过了，那个精灵需要带着你的记忆独自渡过四百年的时光。注入了莱伊哈特记忆的精灵，是该称呼它为拥有莱伊哈特记忆的精灵......还是精灵版本的莱伊哈特呢？”
“所以我才给它四百年的时间消化思考...够了雷德，在这个问题上住嘴吧。”面对雷德的反问，莱伊哈特的表情一冷，他强硬地中止了话题。
“哈哈哈，道貌岸然的混蛋，所以老子才会这么喜欢你啊。”雷德放声大笑，身体贴得更近了。
“不要说些叫人误会的话。”
......
“明白了吗？我就是那个吸收了莱伊哈特死者之书的精灵，作为第二层的试炼官，失败、战死、牺牲一类的词语才是我既定的宿命。
但是为什么精灵要作为牺牲的一方，我的出生难道仅仅是为了...去死...吗？
我有与莱伊哈特一样的外貌，一样的记忆，一样的魔法储备，我有他一切的一切......
不，我比你还要强大！
那为什么我要成为失败者，成为你成长路上的垫脚石？”
“喂！”
“住嘴！你又怎么能证明你不是吸收了莱伊哈特死者之书的普通人类呢？！”
莱伊哈特周身的魔力越来越浓郁，化作实质性的紫红色烟雾缠绕在他的身体上。
他微微低下头，双手交叉抱住了自己。
莱伊哈特的脑海里存在着两段记忆，一段记忆的主人叫莱伊哈特，另一段记忆的主人无人知晓。
它没有名字，没有属于自己的人生，没有真正关心它的人。
没有体验过快乐，没有感受过痛苦，没有享受过拥抱，没有品尝过食物，没有看过塔外的世界，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
它的世界全是待涂的空白，什么也不存在。
所以，它被抛弃了。
在给予自己最后一次温暖后，莱伊哈特抛弃了这部分的记忆。
“我的命运不止如此，莱伊哈特.阿斯特雷亚的命运不止如此。
这是个试炼，是一次战胜自己的试炼。
只有战胜了自己的人，只有场上剩下了唯一的那一个自己，才有资格踏上莱伊哈特的人生。
来吧！”
莱伊哈特做出战斗姿态，眼里仿佛燃烧着名为决心的火焰。
“现在的我，现在的莱伊哈特，要为了自己的命运而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