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1/1）

夜色如墨，霓虹闪烁。白站在"遗忘角落"夜市中央，耸了耸肩，黑色风衣随风摆动。他掏出一根大蒜味的棒棒糖，剥开包装纸，随意地咬了一口。

"我说，老板，你这烤串里加了什么？"白对着面前的摊主张大嘴问道，眼睛微微眯起。

张大嘴熟练地翻转着烤串，咧嘴一笑："秘密配方，吸血鬼先生。不过我敢打赌，你肯定尝不出来。"

"哦？"白舔了舔嘴唇，"我尝到了谎言的味道，还有……记忆的味道。"

张大嘴的笑容僵在脸上："你这话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陈腐走了过来。这位穿着白大褂的年轻人推了推眼镜，嘴角挂着嘲讽的微笑："别听他胡说，白。这位张老板的记忆力好得很，上周谁偷了他的烤架，他记得一清二楚。"

"那当然，"张大嘴得意地挺起胸膛，"我这'记忆烤串'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白突然皱起眉头，耳朵微动。夜市嘈杂的声音在他耳中分解成无数细小的音符：摊贩的吆喝、顾客的谈笑、甚至远处车辆的轰鸣。在这些声音之下，他似乎捕捉到了一丝不协调的频率。

"有意思，"白低声道，"这个摊位周围，有几十个人被修改过记忆。"

"又来了，"陈腐叹了口气，"每次你都用这种夸张的方式开场。"

白没理会助手的吐槽，径直走向自己的车。这是一辆经过改装的黑色加长轿车，车门上有着精致的蝙蝠浮雕。车内，一台老式留声机正在播放爵士乐。

"去城南殡仪馆，"白吩咐道，"我有个预感。"

陈腐翻了个白眼："你每天都有预感。"

"但今天这个预感特别强烈。"白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模糊的人影，"这是第三个受害者，和之前两个一样，记忆完全消失，就像……被硬生生从脑海中抹去一样。"

"所以这就是你今晚要去殡仪馆的原因？"陈腐瞥了一眼照片，挑眉道，"还是说，你只是想念那里的美女老板娘？"

白咧嘴一笑："聪明，我的助手。她可是给我提供了不少'特别服务'。"

陈腐嘴角抽搐："别用双关语，吸血鬼。我是说正经的，为什么去殡仪馆？"

"因为前两位死者都在那里做过防腐处理。"白发动汽车，"而且，我怀疑他们的记忆不是被偷走的，而是被卖掉了。"

车窗外，霓虹灯影闪烁，如同流动的血色。白突然猛踩刹车，车子在夜市入口处急停。陈腐差点撞上前挡风玻璃。

"见鬼！"陈腐拍打着车窗，"你干嘛？"

白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夜市中的一个摊位："那个人的机械臂，不对劲。"

陈腐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戴着兜帽的少女正在摆摊，她的左臂是闪着金属光泽的机械装置。

"那是苏打，城里有名的记忆修复师，"陈腐解释道，"她靠帮人修复记忆碎片谋生，不过价格高得离谱。"

"有意思，"白若有所思，"她似乎对我们的案件很感兴趣。"

就在这时，白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他转头看向后视镜，只见一辆黑色轿车正无声无息地跟在他们后面。

"有人跟踪我们，"白冷笑一声，"还挺有品味的，开的是克劳德家族的老式轿车。"

陈腐脸色一变："克劳德家族？那个专门从事记忆交易的地下组织？"

"看来我们的小案子，比想象中复杂多了。"白发动引擎，车子如离弦之箭冲了出去，"系好安全带，我的朋友，今晚我们要去见一位老朋友。"

车子在城市中穿梭，最终停在了一座看起来阴森的老建筑前。大门上方的牌子已经锈迹斑斑，只能勉强辨认出"永眠"两个字。

"殡仪馆？"陈腐皱眉，"现在可是半夜。"

"正是时候，"白咧嘴一笑，推开车门，"有些秘密，只有在黑暗中才会显现。"

两人刚下车，大门便自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阴影中。

"白先生，你迟到了。"声音低沉而冰冷。

白眯起眼睛，适应了黑暗后，看清了来人的面容——苍白如纸，眼睛深陷，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李维安，"白轻声道，"我们的共同朋友。或者说，是那个想和我玩游戏的克苏鲁崇拜者？"

李维安优雅地鞠了一躬："很高兴见到你，白侦探。我有个提议，相信你会感兴趣。"

"每次你这么说，最后都要我收拾烂摊子。"白叹了口气，却无法掩饰眼中的兴趣。

李维安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白："这是你一直在找的人，我想。"

白接过照片，瞳孔骤然收缩。照片上是一个与他极为相似的男子，只是眼神更加冷酷无情。

"这不可能……"白喃喃自语。

"哦，但这就是可能的，亲爱的吸血鬼，"李维安的声音带着诡异的愉悦，"毕竟，记忆是如此脆弱的东西，不是吗？"

就在这时，陈腐突然惊呼："小心！"

白迅速转身，只见李维安的身影在原地扭曲，如同被某种不可见的力量拉扯。下一秒，他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一句话在空中回荡：

"真相很美吧？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白侦探……或者说，墨隐？"

白盯着李维安消失的地方，表情阴沉。陈腐走到他身边，小心翼翼地问："墨隐？那是谁？"

白沉默片刻，将照片收进口袋："一个我以为早已死去的故人。"

他抬头看了看夜空，一轮血月悄然升起，照亮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他眼中闪过的复杂情绪。

"走吧，"白转身走向殡仪馆，"有些账，是时候算清楚了。"

陈腐跟上他的步伐，两人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而在不远处的阴影里，一只血红色的眼睛缓缓睁开，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夜，才刚刚开始。

"喂，吸血鬼大人，您确定要跟这种货色打交道？"陈腐捂着鼻子后退两步，看着眼前这个浑身刺青、纹着过肩龙的大汉。黑哥正盘腿坐在夜市角落的塑料凳上，面前摆着半碗浑浊的酒，脖子上挂着一串用牙齿串成的项链。

白优雅地坐在他对面，把玩着一把银质小刀："别以貌取人，老兄。这家伙掌握着整个夜市的记忆黑市入口。"他朝黑哥扬了扬下巴，"不是吗，黑哥？"

黑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白侦探，这话可值钱啊。您知道我这颗脑袋值多少钱吗？"他拍了拍自己的头，"整整三十万信用点，买的就是这张不会泄密的嘴。"

"但你漏算了一点，"白突然俯身靠近，尖牙在灯光下闪过一丝寒光，"我是吸血鬼。"他轻轻吹了口气，黑哥顿时感觉眼皮沉重，意识开始模糊。

"哇靠！这什么鬼本事！"黑哥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嘴巴不受控制地张开，"我说，我说！夜市东头的垃圾站，每周三凌晨三点..."

白满意地点点头，手轻轻一挥，黑哥立刻陷入沉睡。陈腐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你什么时候学的催眠术？"

"这不是催眠，亲爱的助手，"白收起小刀，舔了舔指尖，"是血族古老的魅惑天赋。不过别担心，我对你的记忆没兴趣。"他停顿了一下，"至少现在没有。"

"那刚才那个蠢货说的都是真的？"陈腐皱眉，"垃圾站里藏着记忆黑市的入口？"

"不，"白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是他以为的。我故意让他相信这一点。"他掏出手机，调出一张照片，"真正的入口在这里——城南殡仪馆的地下冷库。"

陈腐盯着照片上熟悉的建筑，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说...白无常工作的地方？"

白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聪明，我的助手。看来我们需要拜访一下那位'美丽'的老板娘了。"

殡仪馆地下冷库的温度低得令人窒息。陈腐裹紧外套，看着白熟练地打开一个个冷冻柜。每个柜子里都躺着一具尸体，面容安详，仿佛只是睡着了。

"这些死者都和记忆失窃案有关？"陈腐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冷库里回荡。

"不完全是，"白检查着一个尸体手腕上的标记，"但他们都是记忆交易的潜在客户。"

突然，一阵诡异的歌声传来，两人瞬间警觉。白迅速将陈腐拉到身后，眼睛适应了黑暗后，看到一个身穿红色长裙的女子站在走廊尽头。

"红裙？"白眯起眼睛，"夜店领班，记忆收割者。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红裙缓缓走近，高跟鞋在地面敲击出诡异的节奏："白侦探，这么晚还来打扰死者的安宁？"她的高跟鞋尖闪烁着微弱的蓝光，"或者说，你在找这个？"

她突然抬起脚，鞋跟处刻着一个复杂的符号，正是最近失忆案受害者的共同特征。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白冷声道，"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见识一下血族的獠牙。"

红裙笑了起来，笑声在冷库里显得格外刺耳："真有趣，你们找错了地方。不过..."她突然凑近白，吐气如兰，"如果你想知道真相，今晚子时，旧码头见。记住，别带你的小跟班。"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如同烟雾般消散。陈腐松了口气："她走了？"

"不，"白摇头，"她从未离开。"他指向天花板上的通风口，"红裙是克劳德家族的联络人，这次会面恐怕是个陷阱。"

"那我们还去吗？"陈腐不安地问。

白露出狡黠的笑容："当然，不过我们会带上点小礼物。"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瓶，里面装着暗红色的液体，"李维安的血液样本，我保存了很久。"

旧码头笼罩在一片浓雾之中，潮湿的海风吹拂着白和陈腐。远处隐约可见几艘废弃的货轮，随着波浪轻轻摇晃。

"我觉得这是个陷阱，"陈腐紧张地四处张望，"而且是很蠢的那种。"

白轻笑一声："陷阱往往以愚蠢的面目出现，这才容易让人掉以轻心。"他突然停下脚步，"等等，空气中有记忆残留的味道。"

就在这时，四周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码头的灯光骤然亮起，照亮了数十个手持武器的黑衣人。

"欢迎来到记忆狩猎场，白先生，"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扩音器中传来，"或者说，墨隐先生？"

白脸色微变，李维安从阴影中走出，脸上带着诡异的微笑："感谢你接受了我的邀请，虽然你可能不知道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陷阱。"

"确实，"白冷静地回应，"但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墨隐这个名字的？"

李维安没有回答，而是示意手下包围两人："答案很快就会揭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请你们玩个小游戏。"他指向码头边堆积如山的集装箱，"在里面找到你想要的答案吧，限时一小时。逾期的话..."

他没说完，但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

"我们分头行动，"白对陈腐低声说，"你找最近的集装箱，我引开他们。"

"引开他们？"陈腐睁大眼睛，"你是吸血鬼，不是超人！"

"正因如此，"白露出无畏的笑容，"他们不会想到我会正面交锋。记住，无论发生什么，别碰那些集装箱里的东西。"

说完，白冲向另一侧，留下陈腐无奈地摇摇头，朝相反方向跑去。

陈腐小心翼翼地搜索着集装箱，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啜泣声。他顺着声音找到一个隐蔽的小隔间，里面蜷缩着一个人影。

"嘿，你还好吗？"陈腐问道，走近后发现是一个衣衫褴褛的流浪汉，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我忘记...我忘记..."流浪汉喃喃自语，机械地重复着这句话。

陈腐正要开口，突然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他迅速躲到集装箱后面，看到几个黑衣人正朝这边走来。

"该死，被发现了。"陈腐屏住呼吸，准备战斗。

就在这时，流浪汉突然睁开眼睛，瞳孔变成诡异的银白色："快走！他们不是冲你来的，是冲那个吸血鬼！"

没等陈腐反应过来，流浪汉猛地扑向黑衣人，惊人的力量瞬间掀翻了数人。陈腐惊讶地看着这一幕，意识到这个看似疯癫的流浪汉绝不简单。

与此同时，白那边也陷入了苦战。尽管他速度极快，但对方人多势众，且装备精良。就在他逐渐处于下风时，突然听到一声巨响，一个熟悉的身影撞破墙壁冲了进来。

"陈腐！"白惊喜地喊道。

"闭嘴，吸血鬼！"陈腐喘着粗气，"这家伙有点门道，帮我拖住他！"

白立刻明白了状况，两人背靠背站在一起，与流浪汉展开了激烈的交锋。然而就在这时，流浪汉突然转头看向白，眼神变得复杂："墨隐...真的是你..."

白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你认识我？"

流浪汉没有回答，而是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破旧的笔记本，塞给白："快走！他们在找这个！"

白接过笔记本，犹豫了一下，然后拉着陈腐朝另一个方向跑去。身后，流浪汉与黑衣人展开了殊死搏斗，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惊人的力量。

"这到底是谁？"陈腐喘息着问。

白快速翻阅着笔记本，突然停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狂喜："这是...记忆移植实验的原始记录！"

就在这时，码头上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一声凄厉的尖叫。白和陈腐对视一眼，决定返回查看。

当他们赶到时，发现流浪汉已经不见了，只剩下一地的血迹和一个破碎的金属装置。装置上刻着一个熟悉的标志——克劳德家族的徽章。

"看来，"白冷笑一声，"我们的游戏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