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这服务您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1/1)

青年的喉结剧烈滚动,血沫子顺着嘴角汩汩往外冒,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吞咽烧红的烙铁。绿裙女子那番话像一盆冰水,浇灭了他最后一点挣扎的火苗,只剩下对家人的无尽愧疚在胸腔里疯狂冲撞。

“爹……娘……”他的声音碎得像风中的沙砾,每一个字都拖着浓重的血味,“老祖……大姑姑……二姑姑……三姑姑……”

他的头费力地往地面磕着,却只能让下巴在血污里蹭出更深的红痕,那些平日里被他视作理所当然的亲情,此刻都成了剜心的利刃。

“五叔……六叔……祖父……祖母……”他的视线已经彻底被黑暗吞噬,只有那些亲人的面容在脑海里一一闪过,清晰得让他痛不欲生,“还有……还有所有长辈……是我……是我对不起你们啊……”

“我不该贪那点便宜……不该被君无悔骗了……更不该……不该惹上这些煞星……”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与其说是痛的,不如说是悔的,“是我害了全家……我猪狗不如……我千刀万剐都赔不起啊……”

他想放声大哭,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哀鸣,眼泪早就流干了,只剩下血水流过脸颊时的滚烫。那些曾经对他的叮嘱、劝诫,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嘲讽,在他耳边反复回响。

“若有来生……若有来生……”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意识开始涣散,“我一定……一定好好赎罪……求你们……别牵连他们……要杀要剐……冲我来啊……”

紫衣女子手中的细长刀刃终于停了下来,最后一缕血线顺着刀尖坠落在青石板上,晕开一朵妖冶的红。她缓缓直起身,看着青年那片被“重塑”得面目全非的创口,眼中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只是完成了一件无关紧要的活计。

青年的身体早已麻木,唯有那深入骨髓的剧痛还在顽强地提醒他活着的屈辱。他像一摊烂泥般瘫在血泊里,连眨眼的力气都快没了。

紫衣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冰冷的声音像淬了毒的冰棱,一字一句扎进他残存的意识里:“你该恨的,从来不是我们。”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他那张糊满血污的脸,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漠然:“恨你父母,为什么要生下你?为什么让你生在那样的工农家庭里,连点像样的根基都没有?”

“你以为自己落得这般下场,是运气不好?”她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满是对命运的嘲弄,“若你先祖是天宫九幽百国分部的部长,别说这朱雀国,便是踏遍百国,你想强奸谁,谁敢多管闲事?”

“到那时,你在这里哪怕是屠了满门,也有的是人替你遮掩,有的是势力为你撑腰。”她的声音越来越冷,像在陈述一个亘古不变的真理,“可惜啊,你命贱,投错了胎,生错了家。这世道,本就是有人生来就可以肆无忌惮,有人生来就只能任人宰割——你偏要忘了自己的身份,非要去碰不属于你的东西,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怪得了谁?”

刀刃被她收回储物戒,寒光敛去的瞬间,她最后看了一眼地上只剩半口气的青年,语气里再无一丝温度:“想明白这点,或许还能死得明白些。”

青年的喉咙里发出一阵嗬嗬的乱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破碎的气管里翻腾。他拼尽最后一丝力气,眼皮艰难地掀开一条缝,血污糊住的眼球里迸出一种混杂着血泪与狂怒的光。

“工农……我祖祖辈辈都是工农……”他的声音像是从生锈的风箱里挤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撕裂般的痛,“他们说……我们是天宫的主人……主人……哈哈……嗬嗬……”

破碎的笑声混着血沫从嘴角喷出来,溅在身前的青石板上,像是在嘲笑这荒诞的字眼。他的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脏腑的剧痛,却压不住那股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恨意。

“主人?这世道……主人就是任人宰割的吗?”他的头微微抬起,又重重砸回血泊里,血水污染了他的视线,却洗不掉那蚀骨的怨,“祖祖辈辈开荒种地,纺纱织布,流血流汗养活着这天下……可到了我这里……连贪点便宜都要被碎尸万段……连家人都要被牵连……”

“这主人的名分……有什么用啊!”他猛地拔高声音,喉咙里的血沫子喷得更远,声音却陡然凄厉起来,“能挡得了你们的刀吗?能让君无悔那狗贼不敢骗我吗?能让我……能让我活得像个人吗?”

他的手指在血泊里胡乱抓挠,指甲缝里塞满了污泥与血痂,像是要抓住什么,却只抓到一把虚空。那些曾经听过的道理、学过的章程,此刻都变成了最锋利的刺,扎得他五脏六腑都在滴血。

“我恨啊……”他的声音又低了下去,像是在对着自己的影子嘶吼,“恨这狗屁的主人名分!恨这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穷命!恨这世道……为什么有的人天生就能踩在别人头上……而我们……连喘口气都要看人脸色……”

紫衣女子冷冷地俯视着血泊中抽搐的青年,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贪点便宜?"她突然抬脚碾住他露着白骨的手腕,“强奸女修叫贪便宜?逼人给你口侍叫小错误?”

青年的头在血污里剧烈摇晃,浑浊的眼球翻得只剩下眼白,喉咙里嗬嗬作响,像是有无数只虫子在爬。他忽然咧开嘴,露出沾满血沫的牙齿,含糊不清地嘶吼:“我……我承认……她们成分……是比我好……可那又怎样……”

他的手在地上徒劳地抓着,像是要抓住那虚无的“主人”名分:“你们……你们是仆人!是伺候天宫主人的狗!我是主人……是你们该跪着伺候的主人……你们怎么敢……怎么敢伤我……”

血沫顺着他的嘴角成串滴落,他像是完全忘了身上的剧痛,只顾着翻来覆去地念叨:“反了……反了天了……仆人敢杀主人……该剐……千刀万剐……”

紫衣女子忽然弯起眼,那笑意却没抵达眼底,反而像结了层薄冰的湖面。她缓缓蹲下身,指尖轻轻点在青年渗血的胸口,声音软得像棉絮,却裹着淬毒的针:“主人这话就错了。我们是民众的公仆,捧的是天宫的规矩,护的是真正的工农——对您这般‘特殊服务’,哪里是伤害?分明是在帮您正身啊。”

青年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呜咽,血沫子顺着嘴角往外涌,那双翻白的眼球里还剩点零星的恨意。

“您若硬是推拒,”紫衣女子的指尖猛地用力,穿透血肉按住他的肋骨,“那便是抗命。抗命就是违逆天宫法度,违逆法度便是背叛朱雀国,背叛天宫——往深了查,谁知道您是不是反动派安插的汉奸间谍,故意借‘主人’身份搅乱纲纪?”

她松开手,直起身拍了拍衣襟,语气又恢复了那副恭敬的腔调,只是每个字都带着戏谑的重音:“所以啊,我们的主人,乖乖忍着吧。这服务您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毕竟,哪有仆人伺候主人,反倒被主人指着鼻子骂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