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海誓缱惓(1/1)
“青丘死不悔改,我不介意让你们先祖亲自收拾你们。”
朝瑶望了望月色,还是那么白,黑白互衬。举步离开青丘,走出几步,手忽然被牵住,响起不着调的话语。
“瑶儿,今夜去海里玩吗?”
防风邶瞟了一眼她的袖袍,她不能再吞噬任何力量。
“玩什么玩,各回各家。”朝瑶直接双手交握背在身后,像老大爷般闲逛。
防风邶笑而不语,单手垂在身后,陪着她慢慢走出青丘。
涂山璟望着朝瑶和防风邶离开的背影,他扶起大哥残破的身躯,涂山篌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太夫人趴在废墟之间,看见涂山璟绝望悲伤的神情,涂山篌怨恨怨毒的眼神,唇角微微颤抖。
朝瑶!你好狠啊,留她一命,便是要她亲眼看见两兄弟如何恨毒了她,要她成为青丘的罪人,让她众叛亲离。
“你们仨,从今天开始自己过日子去。”九凤看着小废物的身影,忽地转身看向蹲在地下嘀咕的三小只,今晚得回北极天柜安排一下。
说完,不看无恙要死要活的委屈样,立即消失。
三小只............他们好似被定住了。无恙没来得及嚎,凤爹已经走了,左右看了看,扑上去抱住阿獙叔,“叔,我爹不要我了,你们可不能不要我。”
意外被抱住腰身的獙君,无奈地看了看烈阳和逍遥,“我们先去赤地等着瑶儿他们。”自我安慰,无恙和小九才几十岁,涉世不深。
毛球一看他们两人有着落,心一狠,抱住逍遥,“叔,带上我,我是我爹的陪嫁。”主人都不忙着回清水镇,他干嘛要忙着回去。
逍遥...........“我也想抽死你们仨!”
朝瑶走出青丘,欲寻一处隐秘山林,不承想某人懒洋洋跟着她。
“你大晚上不睡觉,跟着我做什么?”朝瑶不耐地转身。
防风邶看了看东北方,“我带你抓螃蟹。”
朝瑶...........“分手了。”
“你与他分手,和我有什么关系?”防风邶径直牵住她的手,两人的角色瞬间调转。以往无数次她拖着他走,此刻变成他拖着她走。
朝瑶注视着两人相牵,微微摇晃的手。前方的他忽然回眸看了她一眼,“分手再牵住不就行了。”
“狐狸不好吃,没有海鲜好吃。”防风邶牵着她,唤来天马,搂着她跃上天马,去往海边。
朝瑶低眸看了一眼他抱着自己腰的手,“你变了。”
防风邶的指尖在她腰间微微一僵。“世间没有一成不变,身躯入土,血肉渐消,白骨化无。”
他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以往那双总是盛着笑意与灵动的眼睛,此刻像褪了色的水墨——只有黑白。
月光淌进去,却溅不起一丝波澜。
“你……”他捏住她的下巴,语气仍是懒散的,“颜色分不清,鲜味总尝得出。”指腹却不着痕迹地擦过她眼角,仿佛想抹去什么不存在的东西。
天马掠过海面,咸风掀起两人的发丝。朝瑶回眸看着防风邶,“我分得清黑白,头发是黑色,你是防风邶,头发是白色,你是相柳。”
“今晚........”
防风邶猛地被她推开,朝瑶身子一斜,如同失去支撑,坠下高空。
坠落的刹那,白发随风飞扬,好似一片从天而降的雪花,防风邶纵身追向她。月光在他们之间碎成银屑,又被咸腥的海风卷散。
扣住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时,毫不犹豫反转两人的位置。
“哗——”
入海的瞬间,海水没有溅起水花,反而如镜面般被两人的身影凿开一道幽蓝裂痕。朝瑶的白发与他的黑发在水中纠缠,深海鱼群受惊四散,鳞片反射的光斑如流星掠过她苍白的皮肤。
他们的发丝在水中不分彼此,黑白交织。命运撕开的伪装,化为虚无。
防风邶低头咬破自己的舌尖,将本命精血渡进她唇间。鱼群细碎的磷光像星辰坠落在两人交缠的影子上。他松开她,声音沙哑得可怕:“朝瑶,你若再敢死一次......”
朝瑶抹去唇角的血,“你要怎么样?”
“连皮带骨吞你入腹。”他说得轻柔,眼底却翻涌着深海般的暗色。
“那我先吃你。”朝瑶勾住他脖颈,指甲陷入皮肉的刹那,无数细密的气泡从两人唇齿间逃逸,像被捏碎的珍珠。
防风邶唇间噙着笑,反而将她搂得更紧,倾尽所有回吻着她,任由血丝在海水里绽成诡艳的丝线。
妖血顿时弥散成绯色雾霭,引来一群嗜血的萤光水母。它们透明的触须缠绕上朝瑶的脚踝,像另一重枷锁。防风邶妖力一震,那些水母便炸裂成无数光点,映得他眉眼如妖如魅。
朝瑶松开抓着他伤口的手,转而扯住他的衣襟,借力贴上他的耳畔:“相柳大人……”
她喘着气,唇间溢出的气泡模糊了话语,“你心跳得好吵,今晚能吃你吗?”
深海在这一刻寂静。
海水在相柳妖力震荡的瞬间?凝固了一刹?。随即海水翻腾,裹挟着两人去往更深处的黑暗。
海贝合上的刹那,海底明珠柔的光,映亮两人身影。相柳眸色深邃,眼底藏着炙热的火焰,“你确定是这样吃我?”
“那不然?”朝瑶撑在他上方,妖冶娴都,绝殊离俗。指尖绕着他衣衫上的系带,轻轻一扯。
相柳扫了一眼自己散开的衣衫,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将她的腰肢和手腕死死按在榻上,凝视着她妖媚的眼神。“吃我?你连我的鳞都剥不下来。”
这事还得她来?朝瑶仰头亲了亲他的唇角,看着相柳眼底猩红的竖瞳。“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朝瑶的指尖扯开他最后一根系带,相柳便骤然压下来。海贝内壁的明珠被震得摇晃,光影碎成粼粼的波,映在他绷紧的脊背上。
“试试?那你可别到一半就逃走了。”他托住她后颈,她仰头承受他的吻,这次不再是撕咬,而是缓慢的、折磨般的舔舐,仿佛在品尝她唇间每一丝颤栗。
蜿蜒而下的吻如同将月光种在她颈窝,用齿尖栽培出一簇颤动的冰莲。
海贝内,明珠的光忽明忽暗。朝瑶的脊背贴在冰凉的榻,相柳的掌心似火般灼过她腰线。
他白发垂落,与她的发丝在明珠光下交缠,如月华倾泻深海,分不清彼此。
相柳的指尖划过朝瑶脊背时,她肌肤上浮起一层细小的战栗。
海贝内明珠的光晕被灵力搅动,碎成无数光点。?肌粟肤颤、雨意云情,朝瑶含糊道:“相柳大人……你的心跳,比深海暗流还急。”
他眸色一暗,突然扣住她后腰向下一按。朝瑶闷哼一声,指尖陷入他肩胛,血从伤口渗出,顺着她指缝滴落,在榻上绽开一朵朵绯色小花。
巨蟒进入不符合身躯的隐蔽居所,温热潮湿。身躯被限制的寸步难行,无数噬魂藤紧紧缠绕,一点点勒紧每寸血肉。
一点一寸推开侵蚀魂魄的藤蔓,轻吞慢吐。目成心许、入骨三分,痛与欢皆刻进骨髓。
疼痛像一尾带电的鱼,从伤口窜入血脉,在骨髓里炸开细碎的酥麻。
“疼吗?”他舔去她锁骨上滴落的血珠,白发扫过她胸前,凉得像深海玄冰。可掌心贴着她腰窝时,又烫得仿佛熔岩流淌。
“你再狠点,能变成打架。”疼痛与快意如电流窜上朝瑶脊椎。老妖精,果然难啃!
“疼才能让你记住……谁在喂饱你。”幽不可测的墨眸浸着化不开的欲色,一滴汗珠从相柳下颌坠落,砸在朝瑶锁骨凹陷处,云尤雨殢。
搂住她的腰,指尖摩挲过湿润的眼角与她手指相扣,情到深处温柔化骨,?之死靡它。
“宝邶,”
听见她的软语。他扣住她手腕的力道,随即放轻三分,显出几分人间公子才有的温存。
海贝外游过一尾荧蓝水母,微光透过贝壳缝隙,将两人身影投在珍珠内壁上。
相柳撑在她上方,温柔的吻盘桓在雪白,冰凉指尖擦过肌肤,若有若无。
“怕了?”他鼻尖蹭过她耳垂,呼吸灼热如海底火山暗涌。
柳腰轻折,醉颜酡色,绛唇微启?:“是怕你……不敢让我吃干净。”
她眼眶沁泪,好似盛满星光,含娇流媚。相柳喉间滚出痛快的闷哼,灵力失控地震荡,整座海贝随之震颤。
贝壳外,一群被灵气吸引的鮟鱇鱼亮起诱饵光点,又惊恐地四散逃离。此刻的相柳,比任何掠食者都危险。
贝壳内明珠骤然大亮,映出相柳眼底猩红与深蓝交织的漩涡。他低头与她唇齿相依,颠簸沉沦,魂摇魄荡。
朝瑶指尖蜷缩,?梨云带雨,在他背上抓出红痕,却听见他在唇齿间呢喃:
“朝瑶……你逃不掉了。”
两人的发丝绞成雪浪缎,每一缕起伏都裹着潮声,散落的明珠随着喘息滚动
彼此交错的呼吸比珍珠内壁的光影更缠绵。
朝瑶?星眸半掩,刚缓口气,立马被相柳拉入怀中,齿痕封唇?。
“还有八条命。”
什么!这事按照命来算?
相柳扣住她颤抖的十指,她如烈酒烧灼五脏,又似月华抚平痛楚。喉间溢出的嘤咛被他以唇舌堵回。这一瞬的窒息感让她眼前发黑,却听见他在耳畔低语,“长夜漫漫..海底没有白天。”
邪肆的语气,如勾人的魍魉,耳边蔓延时带着阴鸷的磁性,吞噬神智,缭绕心房。
朝瑶......不管什么种族的男人,遇见情爱,食髓知味,不知餍足,贪得无厌。
月潮相生,月华沉璧,骨沁相思,灵犀暗度,海誓缱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