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雪堡围猎(1/1)
徐闯也不废话,闪身接过盛冬抛来的营地铲,从外面快速挖凿起来。
盛冬和我拉起领子,用手臂挡住头侧身趴在石壁上躲避岩土碎石。
窟窿很快豁开,昏黄光线伴着更硬的冷风卷了过来,我们周围的浮尘被扬出一大片白烟。
我被呛得连连咳嗽,这次没带防尘防寒的面罩,真的很失策。
就这么过了一会,抬眼正看到被扩大的洞口,闯子一边喊我,一边打着手势,示意我们洞口挖好可以上去了。
我看了看高度,距离我头顶差不多1米8左右的距离,有了计较。
抓起拴着伞绳的营地铲,塞在盛冬手里,我矮下身,半蹲着,双手手心朝上搭在一起。
“盛冬,上!”我一甩头。
盛冬愣了一秒,没推辞,扶着我肩膀,拎着营地铲爬向洞口。
虽然我们谁在下面当人梯,总体高度都差不多,但他太瘦削,托起我会不稳。
很快,盛冬爬了上去,伞绳另一端垂了下来,我把两个背包和劳保棉服系在上面,仰头喊了声,“闯子,赏你件黄马褂!”
没听到他的回应,我有点纳闷。
顾不上想那么多,我就着绳索扒到豁口边缘,感觉这石灰岩砸起来很容易碎,我还以为硬度很低,不想边缘也像金属般划手,感觉手套都要被割破了。
被盛冬抓住肩头,我借力勉强扭出洞口,瘫坐在地上。
大口喘气端详着徐闯,这货带着个老式防寒帽,上面又是冰霜又是岩灰。
鼻尖冻得通红,左颊有道被碎石划开的浅口子。
墨绿色极地服肘部磨得发亮,左膝战术裤豁开个硬币大的洞,嘴唇裂出血口子,手指冻得像胡萝卜。
只是眼神依然机警明亮,带着笑意看着我。
这里估计就是狼闼古堡也就是玄铜狼枢,地上有生火的痕迹,罐头和饼干的包装被堆放在一角。
感觉现在冷的像呆在冰窖里,风从石墙裂缝钻进来,发出呜呜怪啸,我终于知道这里为啥叫狼闼了,这风声是真正的鬼哭狼嚎。
我把劳保棉服给徐闯披上,展开装备包,银灰色电热壶插在探照灯的电源口,蓝光呼吸灯啪的亮起。
背包里水已经结冰,撕开塑料瓶把冰块直接倒进去,然后抽出两根巧克力能量棒和坚果碎。
徐闯手指发僵,撕了三次才打开包装,狼吞虎咽吃了起来,看样子这几天也是断粮了。
盛冬在用卫星电话联络文山,传送这的坐标点后,确定车程有三小时左右。
挂了电话,盛冬拿着卫星电话走到我们旁边。
仰头猛灌热水的徐闯放下水壶,一笑,“盛冬吧,我是徐闯,辛苦你和小武了。”
盛冬微微点头,递过电话,”给家里报个平安?”
两分钟后,我们点燃徐闯之前找到的柴草取暖,同时等待救援车队。
铝箔制成的防寒毯真是好东西,薄薄一份,展开快有三米的面积,严严实实裹在身上,靠近火堆,没一会就浑身暖起来。
徐闯这几天饥寒交迫,压力太大,本来想跟我们同步情况,但补充热水和饮食后,情绪放松,就昏昏沉沉睡过去了。
睡前他告诉我们,这里严格来说是古堡的地下室,在契丹时期是重要的祭祀和战略场所,因此有观察孔和向外向上的通道。
他在附近的主要通道都用空罐头瓶做了警报器,外人侵入的话会碰响,听到声音我们叫醒他,一起应战就好。
从跌落溶蚀空洞算起,我们已经接近24小时没休息了,盛冬把高脂的真空肉类食品也放在电热壶里加热。
等徐闯醒来我们一起吃。
我很好奇刚才在地下我们肉眼和无人机都看不到出口在哪里,盛冬怎么会笃定这个方向。
“火山岩大多会伴生石灰岩层。”他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我很直接地表达了我听不懂,他瞄向漆黑的外面,“如果都是完整的厚岩层,徐闯敲击圆舞曲的旋律也不会那么清晰,对么?”
寻声辨位,这的确有点运气的成分,貌似我和盛冬破获的悬案,都离不开这个成分。
盛冬也让我休息下,算时间文山带着车队最少还有两个小时到达。
我本来想逞能说不困,但是突然感觉头好沉,就靠在土墙上休息。
眼前一花,周围的硫磺味漫开,我一睁眼竟站在滔天火光中,热浪烤的眉毛烫脑门。
几十步外,丈许高的熔炉喷吐着金红火舌,炉壁布满龟裂般的纹路。
赤膊匠人浑身肌肉虬结如树根,须发怒张似龙蛇,脊背淌着油汗,一手粗钎,一手巨锤。
锻打良久后,白炽光芒破闸而出,熔岩般泻入陶范沟槽!
“压住!”吼声炸雷般响起。
八条壮汉合力,陶范顶盖被巨力压合的瞬间,炉火骤然转青。
匠人们脊背浮起星图刺青——北斗七星沿肩胛骨蜿蜒,众人的左肩整齐纹着天狼星。
熔炉内青铜液翻涌不休,竟倒映出紫微垣星图,二十八星宿在铜汁中明灭生辉。
顷刻,老星官突然捧出黑陶瓮。
翁中金粉混着碾碎的陨星屑,随咒语洒入铜液。
青烟腾起处,星轨纹兀自游走,凝成盘角虬结的星络。
“牵牛引宿!”星官抖着花白胡须嘶吼,眼神沉静中带着虔诚。
炉壁泥壳“咔咔”迸裂,碎泥伴着耀目光芒纷纷落地。
我心脏狂跳,知道这迸发出炉的就是那青牛符,正要一睹这渤海国的镇国之宝。
却是被那光芒吸到近前,满耳的哀嚎声不绝!
我浑身冷汗惊坐起,防寒毯被我挣裂。
反应了两秒,发现还是在地窖中,盛冬和徐闯纷纷看向我。
我做噩梦了。
我惊醒时,徐闯和盛冬应该是在谈话中。
徐闯裹着大衣,把电热壶里的一袋肉递给我,“吓着了?补补。”
我抿嘴一笑接过来,“您这唱的哪出?一语不合就玩失踪可还行。”
“问盛冬,他全知道了。”徐闯说话牵动了伤口,一阵龇牙咧嘴。
盛冬盯着缝隙外,双手虚握,好像捧着一只看不见的圆球。
“看来文山不能按时抵达了,而且我们要做好战斗准备”,盛冬说完这句,我刚咽下的一口真空牛肉差点噎在喉咙。
徐闯不愧当了那么多年雇佣兵,当下接过盛冬递过来的战术手电和营地铲,我正要问问是怎么回事,忽然听到上方传来金属罐头瓶倒地的空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