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碎片纷飞（1/1）

“看看这力量，”镜中的“余笙”冷笑，扇风带着凌厉的气劲扫向她的面门，“你敢说你从未想过拥有？只要你认输，这力量就是你的，不用再辛苦修炼，不用再怕失去任何人！”

余笙侧身避开，扇尖擦着她的耳畔掠过，带起的气流搅得识海碎片纷飞。她看到碎片中自己为抢灵草打伤同门的瞬间，看到自己偷偷藏起南宫璟断佩时的颤抖，那些被她强行压入心底的阴影，此刻都成了对方的武器。

“我是你不敢成为的样子，也是你心底藏着的影子。”镜中“余笙”步步紧逼，每一次挥扇都直指她的破绽，“你护不住父亲，挡不住双亲鬓角边的白发，连洛宇要的桃花酿都没来得及兑现——你所谓的守护，不过是自欺欺人！”

这句话像重锤砸在识海，余笙的动作猛地一滞。镜中“余笙”抓住机会，扇尖直取她的心口，那里正浮着母亲缝的护腕虚影，针脚间还缠着父亲清灵丹的药香。

“不！”余笙猛地回神，不是躲，而是迎着对方的扇尖前冲。两扇再次相撞，这一次她没有卸力，任由对方的神力涌入经脉，疼得她几乎要蜷缩，却死死盯着对方的眼睛：“我是愧疚过，是无能过，是永远不够强！可这就是我！会疼，会怕，会犯错，却从未停下的我！”

她突然发力，将自己的神力逆向灌注，两扇之间的金光瞬间紊乱。镜中“余笙”的身影开始波动，那些翻涌的戾气、怯懦、绝望，在她坦然的注视下渐渐淡去。

“你以为力量能弥补失去？”余笙的声音在识海中回荡，清晰而坚定，“我失去过，所以更懂珍惜；我怯懦过，所以更知勇敢；我不够强，所以才要一直往前走！你是我的影子，却不是我的全部——我的全部里，有痛，有悔，更有他们留在我生命里的光！”

最后一个字落下，她猛地收扇，再挥出时，扇风不再带着对抗的凌厉，而是裹着所有记忆碎片的暖意——有容晶桂花糕的甜，有父亲清灵丹的苦，有南宫璟最后那句“活下去”的轻。

金光落在镜中“余笙”身上，对方的身影剧烈颤抖，那些戾气与怯懦像冰雪般消融。当两扇第三次相触时，镜中“余笙”的眼神终于软了下来，竟与她一般清明。

“原来……你早已接纳了我。”镜中“余笙”笑了，像第六层最后与她和解的镜面影子，身影渐渐化作光流，融入她的识海。

余笙握着焚天若扇站在识海中央，只觉浑身神力前所未有的通畅，那些曾让她痛苦的记忆碎片，此刻都散发着温润的光。她终于明白，与自己交战，从不是要消灭阴影，而是要学会带着所有好与不好，坦然前行。

“九层已过。”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欣慰，“余少峰主，恭喜。”

识海的景象渐渐淡去，余笙再次睁眼时，已站在试炼塔外。夕阳的金辉落在她身上，父亲与两位长老正望着她，眼底是掩不住的惊叹。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焚天若扇的红光温和而坚定，像她此刻的心。

原来最强的力量，从不是战胜谁，而是终于能笑着对自己说：“这样的我，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