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6章 渺小不代表认命（1/1）

余笙深吸一口气，抹掉脸上的海水。她确实渺小，可渺小不代表要认命。她开始用焚天扇当桨，费力地划着木舟，避开那些狰狞的浪头和暗流。海浪一次次将她浇透，木舟一次次在漩涡边缘打转，她的手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神力耗尽时，就用蛮力，累到极致时，就咬一口干粮，看一眼那个小小的布包。

渐渐地，她不再去想“与大海搏斗”，只是专注于眼前的每一个浪头——浪来了，就蹲下稳住重心；旋涡近了，就拼命划向一侧；暗流涌了，就用扇面护住舟身。她接受了自己的渺小，却拒绝向这渺小去低头。

不知过了多久，当又一道巨浪袭来时，余笙没有躲避。她迎着浪头站直身体，手中的焚天若扇不再是桨，而是化作一道稳固的光盾，护住木舟的同时，也护住了舟尾的布包。巨浪拍在光盾上，碎成漫天水花，在她眼前映出一道道短暂的水光虹。

虹光散去时，海面突然平静了下来。浪涛退去，暗流消失，墨色的海水变得清澈无比，还能看到水底游动的鱼群。远处的天际泛起微光，像黎明正在降临。

“第八层，过。”一道苍老的声音里带着深深的敬意，“知渺小而不卑微，晓无力却仍前行，此乃强者之心。”

余笙瘫坐在舟上，浑身湿透，却笑得异常灿烂。她低头看着那个小小的布包，突然明白：大海从不是要她去征服，而是要她懂得——哪怕渺小如沙，只要不肯停下，也能在浪涛里走出自己属于的一条康庄大道。

第八层的海雾尚未散尽，余笙只觉识海里一阵刺痛，仿佛一根根无形的针穿透她的天灵盖，将她的意识拽入一片混沌。再睁眼时，周遭是流动的金光，无数记忆碎片在光流中沉浮——有她初学握剑时的踉跄，有伙伴们围坐烤灵鱼的欢声笑语，还有父亲在山门前送她时微风吹起的一根根银丝。

“第九层，本我之境。”苍老的声音仿佛从识海深处传来，带着洞悉灵魂的通透，“过此关者，需与心交战，胜己者，方得圆满。”

话音落，光流突然凝聚，在她对面凝成一道与她一模一样的身影。对方也握着焚天若扇，扇尖的红光比她的更烈，更耀眼。眼底却翻涌着她所有压抑过的情绪——有第二层幻境中未散的戾气，有第六层镜中不愿面对的怯懦，还有第八层海上差点滋生的绝望。

“你以为你赢了前八层？”镜中的“余笙”挑眉，声音里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冷硬，“你不过是在逃避。逃避杀戮后的愧疚，逃避保护不了他们的无能，逃避自己永远不够强的事实！”

话音未落，对方已挥扇袭来。焚天若扇的金光在识海中炸开，余笙仓促间举扇相迎，两扇相撞的刹那，她只觉手臂发麻，对方的神力竟比她浑厚数倍——那是她渴望过的、不惜一切代价想得到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