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2章 教唆皇子(2/1)
浴桶里的水早就被萧翊扑腾得晃出大半,他像条刚离水的小鱼,四肢乱蹬,水花溅得满屋子都是。萧尊曜和萧恪礼一人摁着他一条胳膊,愣是被淋了个透心凉,头发贴在额头上,湿透的衣袍往下淌水。
“够了!”两人异口同声地低吼,对视一眼,索性利落地脱了湿衣,换上旁边备好的泳衣。萧尊曜深吸一口气,看着还在水里扑腾的萧翊,终于没忍住,抬手在他圆滚滚的屁股上连打了几下,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火气:“安分点!再闹试试!”
萧恪礼在旁帮腔:“乖一点,不然二哥可就不客气了。”
萧尊曜没好气地瞪了萧翊一眼:“早该这么治治他,平日里就是太纵容了。”
萧翊哪受过这等委屈,被打得嗷嗷直叫,手脚扑腾得更欢了:“要父皇!我要找父皇!呜呜呜……你们都是坏人!”
萧尊曜被他闹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干脆一把将人从水里拎起来,在他屁股上又补了两下,力道却轻了些:“再哭就把你丢回桶里泡着!”
萧翊被打得一噎,哭声顿时小了半截,只剩抽噎的份。
“恪礼,把浴巾扯下来,把他裹住,拿两身干净衣裳,咱们直接走。”萧尊曜说着,将萧翊往榻边一放。
萧恪礼应了声“行”,转身从架子上扯过一条绣着云纹的大浴巾,三两下将萧翊裹成个粽子,只露出颗毛茸茸的脑袋。又快手快脚地从衣柜里翻出两身锦缎常服,塞进随身的包袱里:“好了,走吧。”
萧尊曜拎起裹成一团的萧翊,小家伙还在抽噎,却不敢再乱蹬了,只是小声嘟囔着“父皇”。萧恪礼背着包袱跟在后面,看着萧尊曜那副咬牙切齿又舍不得下重手的模样,忍不住在心里叹气——这小祖宗,真是把他们兄弟俩的耐心磨得一点不剩了。
刚走出浴房,迎面撞见端着莲子羹的落霜,见他们这阵仗,吓得差点把碗摔了。萧尊曜摆摆手:“没事,我们带翊儿去见父皇。”
落霜连忙屈膝让路,看着三人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忍不住嘀咕:“小殿下这是又闯什么大祸了?瞧把太子殿下和睢王爷气的……”
三人踏着青石板路走进寝殿,殿内暖意融融,檀香混着淡淡的乳香飘在空气中。萧景晟刚被澹台凝霜哄睡着,小脸埋在锦被里,呼吸匀匀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
澹台凝霜斜倚在软榻上,见萧翊被裹得严严实实,眼角还挂着泪痕,不由蹙眉:“翊儿这是挨训了?”
萧翊一听见母后的声音,顿时来了精神,在萧尊曜怀里扭着身子伸胳膊:“母后!要母后抱……”
“抱个屁!”萧尊曜没好气地拍了下他裹在浴巾里的屁股,“闯了祸还想撒娇?”
内室传来萧夙朝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小点声,景晟刚哄好,真弄哭了,你们谁来哄?把萧翊给朕。”
萧尊曜抬手将萧翊递过去,萧夙朝接过孩子,随手往他屁股上拍了一下:“皮猴,又惹你大哥生气了?”
萧翊往萧夙朝怀里缩了缩,揪着他的龙袍下摆不吭声。萧夙朝转头看向萧尊曜兄弟俩,指了指旁边的屏风:“桌上有两条新毛巾,先把湿头发擦擦,去偏室把常服换上,一身水迹像什么样子。”
萧尊曜应了声“行”,目光落在襁褓里的萧景晟身上,语气软了些:“还是景晟乖,安安静静的,哪像某些人,一天不惹事就浑身难受。”
萧恪礼跟着凑到榻边,从怀里摸出个油光水滑的玉佩,又解下腰间挂着的长命金锁,轻轻放在萧景晟枕边,压低声音道:“瞧瞧,这才是乖孩子。景晟啊,这玉佩是大哥先前放我那儿的,刻着‘顺遂’二字;这金锁是二哥特意给你打的,你看上面镶的字——平安喜乐。都送你了,以后可得好好长,别学某些人总闯祸。”
萧翊在萧夙朝怀里听得真切,小脑袋一抬,气鼓鼓道:“那是我的金锁!二哥偏心!”
“你的?”萧恪礼挑眉,“你今儿摔碎的东西,十个金锁都赔不起,还好意思要?”
萧翊被噎得小脸通红,刚想反驳,就见萧夙朝捏了捏他的脸蛋:“先说说,今儿到底闯了什么祸,能让你大哥气成这样?”
萧翊眼神一闪,小手往萧尊曜那边指:“是……是大哥先打我的!”
“嘿,你这小没良心的!”萧尊曜刚擦完头发,听见这话差点气笑了,“合着你摔碎东西还有理了?”
正说着,殿外传来落霜轻细的声音:“陛下,娘娘的午膳备好了。”
萧夙朝扬声道:“传膳。”
很快,宫人便端着食盒鱼贯而入,精致的玉碗瓷盘在矮几上摆开,清淡的燕窝粥、软糯的莲子羹,还有几样爽口小菜,都是照着澹台凝霜坐月子的口味备的。
澹台凝霜刚要伸手去够调羹,目光扫过缩在萧夙朝怀里的萧翊,忽然开口道:“既然翊儿这么能耐,就罚他抄宫规五遍,禁足景和殿一个月,再不许碰任何摆件器物。”
萧翊一听,小脸瞬间垮了,拉着萧夙朝的衣袖摇了摇:“父皇……”
“母后的话就是朕的意思。”萧夙朝拍了拍他的手背,语气不容置喙,“好好受罚,省得日后再闯祸。”
澹台凝霜又看向萧尊曜和萧恪礼,补充道:“你们俩也别闲着,萧翊抄宫规时,你们在一旁陪着。做哥哥的,总得教他些规矩,别总跟着他瞎闹。”
萧尊曜本就觉得该给萧翊些教训,当即应道:“儿臣遵旨。”
萧恪礼也笑着点头:“没问题,正好盯着他,省得他偷工减料。”
萧翊见两位哥哥都不帮自己,小嘴一瘪,差点又要哭出来,却被萧夙朝一个眼神制止了。他委屈地低下头,小手绞着衣角,心里把谢砚之和顾修寒骂了千百遍——若不是这俩人撺掇,自己哪会落得这般下场。
萧夙朝端起燕窝粥的玉碗,用小勺轻轻舀了一勺,放在唇边吹了吹,才递到澹台凝霜嘴边:“慢点吃,仔细烫着。”
澹台凝霜张口接住,细细嚼了两口,忽然皱着眉小声嘀咕:“还是想吃点辣的,这日子过得跟嚼蜡似的。”
萧尊曜和萧恪礼在旁听得一清二楚,对视一眼都憋住了笑——母后向来爱吃辣,这阵子为了坐月子忌口,怕是憋坏了。萧尊曜见状,赶紧手脚麻利地给萧翊系好衣襟:“父皇,儿臣们不在这儿打扰您和母后用膳了,回东宫吃去。”
萧夙朝挥了挥手:“嗯,去吧。”
话音刚落,萧恪礼已经抱起萧翊往外跑,萧尊曜紧随其后,生怕慢一步就要听母后念叨清淡饮食的苦。刚踏出养心殿,萧恪礼就松了口气:“养心殿的膳食也太清淡了,寡淡无味的,吃着真没劲儿。”
“谁说不是。”萧尊曜深有同感,“我也吃不惯,还是东宫的厨子合胃口。”
萧翊趴在萧恪礼肩头,小脑袋转来转去,突然嚷嚷:“吃油焖大虾!还要鲫鱼豆腐汤!”
萧恪礼拍了拍他的屁股:“就你嘴馋。哥,我想吃红烧鱼和糖醋里脊。”
萧尊曜转头对跟在身后的侍从吩咐:“听见了?按他们说的备,再加一道话梅排骨。”
“喏。”侍从躬身应下,快步往东宫的小厨房去了。
三人刚进东宫正殿,萧翊忽然侧着耳朵听了听,疑惑地问:“谁哭了?”
萧尊曜凝神细听,远处隐约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笑道:“大概率是景晟醒了,八成是饿了。”说着,他瞥见萧翊正伸手去够桌案上的糖人——那是前几日御膳房做的蛋糕装饰,晶莹剔透的糖猴子栩栩如生。“那个是蛋糕上的装饰,不能吃。”
萧翊缩回手,眼巴巴地望着他:“想吃蛋糕。”
“等会儿让厨子给你切一块。”萧尊曜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语气放缓了些,“翊儿,大哥今日不该动手打你,是大哥太急了。不过你也不该乱闯祸,把那么多宝贝都弄坏了,对不对?”
萧翊低下头,小手抠着椅垫上的花纹,小声应:“对。”方才在养心殿受了罚,又被哥哥温言软语一说,心里的委屈渐渐散了,反倒生出几分愧疚来。
萧恪礼在旁帮腔:“知道就好,以后再敢乱摔东西,别说大哥打你,二哥也饶不了你。”
正说着,侍从已经端着几碟小点心进来,萧尊曜拿起一块桂花糕递给萧翊:“先垫垫肚子,等会儿好吃的就来了。”
萧翊接过糕饼,小口小口地啃着,眼睛却瞟向殿外——方才听大哥说景晟哭了,不知母后有没有哄好呢?
三个月的时间像指间流沙,转瞬即逝。澹台凝霜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镜中人面色红润,眉眼间褪去了产后的慵懒,添了几分明艳。她早已出了月子,可萧夙朝这两个月却规矩得不像话,别说花前月下的温存,就连夜里同榻而眠,也只是规矩地盖着各自的被子,连指尖都不曾碰过她一下。
“……”澹台凝霜对着铜镜轻嗤一声,心里憋着股说不出的气。想他萧夙朝从前,哪回不是恨不得时时刻刻黏着自己,如今倒好,像是转了性子,整日只埋在奏折里。
她转身换上一袭月牙色绣玉兰花的宫装,领口袖边滚着银线,衬得身姿愈发窈窕。“落霜,摆驾去御书房。”
“喏。”落霜瞧着娘娘眼底那点藏不住的愠怒,赶紧应声备轿。
十五分钟后,御书房的朱门被轻轻推开。江陌残和夏栀栩正在案前伺候,见澹台凝霜进来,连忙单膝跪地行礼:“请皇后娘娘安。”
澹台凝霜没应声,径直绕过他们往里走。萧夙朝正埋首批阅奏折,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墨痕。听见脚步声,他头也没抬地问:“怎么来了?”
澹台凝霜走到他对面的梨花木椅上坐下,双手交叠放在膝头,抿着唇不说话。殿内只剩下笔尖摩擦宣纸的沙沙声,气氛渐渐有些凝滞。
萧夙朝写罢最后一个字,放下朱笔,抬眼看向她。只见她眼帘微垂,长睫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嘴角抿得紧紧的,分明是带着气来的。他略一思忖,便猜到了七八分——这两个月自己确实克制得紧,一来是怕她身子还没完全复原,二来是夜里总被景晟的哭声闹醒,心思难免分了些。
他放下奏折,身体微微前倾,声音放软了些:“怎么不说话?谁惹我们娘娘不高兴了?”
御书房内静得能听见烛火跳动的轻响,一名新来的宫女正小心翼翼地给萧夙朝续茶,闻言突然娇滴滴地开口:“陛下~皇后娘娘瞧着那般威严,奴婢……奴婢害怕,不敢去呢。”说罢还偷偷抬眼瞟了澹台凝霜,眼波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怯懦。
澹台凝霜端坐着没动,指尖却悄悄掐紧了袖口——这宫女是上月刚从浣衣局调上来的,平日里在御前伺候总爱装腔作势,没想到今日竟敢在她面前摆这副姿态。
萧夙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却没看那宫女,反倒亲自提起茶壶,倒了杯温热的雨前龙井,用茶盖撇去浮沫,吹了吹才递到澹台凝霜唇边,语气是藏不住的纵容:“尝尝?刚沏的。”
澹台凝霜偏头躲开,声音冷得像结了冰:“陛下好福气,御前竟有这般‘娇怯’的宫女。”说罢起身就往外走,裙摆扫过案角的玉镇纸,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站住。”萧夙朝沉声唤道,见她没回头,当即对侍卫道,“来人,将这不知规矩的东西拉下去杖毙!刚到御前伺候就敢挑拨离间,眼里还有没有尊卑体统!”
那宫女吓得面无人色,“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着“陛下饶命”,却被侍卫毫不留情地拖了出去。
澹台凝霜坐进轿撵,刚行至御花园的抄手游廊,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侍卫行刑的吆喝声,正是那宫女受罚的地方。她掀起轿帘一角,淡淡道:“落霜,去把人带来。”
落霜快步走到行刑的空地上,那宫女已被按在长凳上,裙摆沾满尘土,发髻散乱,听见动静抬头,眼里满是惊恐。“皇后娘娘想见你。”落霜的声音平静无波。
行刑的侍卫见状,连忙停手躬身道:“喏。”随即松开按住宫女的手,任由落霜将人带走。那宫女浑身发颤,被落霜拽着往轿撵走去,心里全然不知这位皇后娘娘突然要见自己,是福是祸。
落霜将那宫女带到轿撵旁,沉声回禀:“娘娘,人已带到。”
那宫女被杖责了几下,半边身子都麻了,此刻垂着头站在轿前,竟是忘了行礼。一旁的栀意见状,厉声斥道:“大胆!见了皇后娘娘竟敢不跪?是方才的杖责还没让你记起规矩吗?”
宫女被这声呵斥吓得一哆嗦,刚要屈膝,远处忽然传来环佩叮当的轻响。只见荣阳郡主正带着侍女在不远处的海棠花丛前赏花,见了轿撵连忙上前行礼,声音娇柔:“臣女荣阳,给皇后娘娘请安。”
澹台凝霜在轿内掀了掀眼皮,淡淡道:“栀意,扶本宫过去坐坐。”
“是。”栀意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着澹台凝霜走下轿撵。两人移步到不远处的八角亭中,亭内石桌上摆着一套精致的茶具,显然是有人提前备下的。澹台凝霜在石凳上坐下,目光扫过站在亭外的荣阳郡主,语气平淡:“免礼吧。”
荣阳郡主谢了恩,余光却瞥见被侍卫押着的宫女,见她衣衫凌乱、脸上还带着泪痕,不由得露出几分诧异,却识趣地没敢多问,只笑着说道:“臣女瞧这园子里的海棠开得正好,想着娘娘或许也爱这景致,正想派人去请娘娘呢,没想到竟在这里遇上了。”
澹台凝霜没接话,只端起栀意刚沏好的茶,指尖摩挲着温热的杯壁,目光落在亭外那瑟缩发抖的宫女身上,眼底瞧不出情绪。
荣阳郡主目光落在那宫女身上,忽然笑道:“娘娘,此人臣女倒是见过。”
澹台凝霜抬眼看向她,语气听不出波澜:“哦?是哪的人?”
“是宸朝陛下陈煜珩上月送来的美人,”荣阳郡主声音压得低了些,“听说陛下连面都没见过,只让分到御前伺候了几日。”
澹台凝霜闻言,指尖在茶盏上轻轻一点,对荣阳郡主道:“落霜,给郡主赐坐。”
“谢娘娘。”荣阳郡主依言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姿态端庄得体。
澹台凝霜望着亭外渐黄的树叶,淡淡开口:“十月份天气转凉,郡主身子弱,往后出门该多加些衣裳才是。”又转头对栀意吩咐,“传本宫旨意,三日后在凝露轩设宴,让尚宫局赶制些邀请函,分发给京中世家的贵女和夫人们。”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脸色惨白的宫女,语气冷得像冰:“至于宸朝送来的人,本就与咱们不相关,让她自生自灭便是。但她既在御前失了规矩,冲撞了本宫,便不必留了——杖毙。”
“喏。”栀意躬身应下,转身就要吩咐侍卫动手。
荣阳郡主坐在一旁,脸上依旧带着浅笑,仿佛没听见这杀人的指令一般。待栀意退下,她才状似随意地问道:“今日天气这般好,不知娘娘可看上臣女前几日进献的那套珍珠首饰了?”
澹台凝霜瞧着她眼底藏不住的期待,心里生出几分暖意——荣阳虽是郡主,却从不恃宠而骄,性子直率讨喜,倒是让她真心喜欢。“看上了,正想着该怎么回礼呢。”她对落霜道,“去把本宫梳妆盒里那套八宝玉簪头面取来,送予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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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套头面是前几日萧夙朝为了哄她消气,特意让人用鸽血红、东珠、翡翠等八种宝玉攒成的,簪头雕着栩栩如生的凤凰,华贵又精巧,她平日里都舍不得戴。
荣阳郡主一听是这套头面,眼睛瞬间亮了,连忙起身行礼:“臣女谢娘娘赏赐!这太贵重了,臣女受不起……”话虽如此,语气里的欢喜却藏不住。
澹台凝霜摆了摆手:“无妨,你戴着好看。”说着,目光又飘向御书房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萧夙朝费尽心机打的头面,最终倒是让她做了顺水人情,想来他知道了,又该瞪眼睛了。
荣阳郡主捧着那套八宝玉簪头面,指尖都在微微发颤,连忙起身屈膝,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惶恐:“娘娘这份厚爱,臣女实在受不起。这头面是陛下的心意,臣女怎敢僭越……”
澹台凝霜正想开口安抚,忽闻远处传来江陌残沉稳的通报声:“陛下到——”
亭内二人齐齐转身,见萧夙朝一身玄色常服,龙纹暗绣在衣料上,随着步履轻轻晃动。澹台凝霜与荣阳郡主并肩屈膝,异口同声道:“臣妾/臣女给陛下请安。”
萧夙朝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澹台凝霜身上,快步上前弯腰将她扶起,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温声道:“快起来,不必多礼。朕在御书房寻不见你,猜着便往这边来了。”他顿了顿,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哄劝的意味,“那宫女朕压根没正眼瞧过,更没让她近身伺候,别往心里去。”
澹台凝霜被他这直白的解释说得心头微动,面上却依旧绷着,哼了一声:“我就是气不过她那副样子,真当这宫里没规矩了。”
萧夙朝见她眼底的愠怒散了些,嘴角扬起一抹浅淡的笑意:“所以朕当即就罚了她,原是想替你出气。左右这御花园的景致正好,陪朕走走?”
荣阳郡主识趣地再次屈膝:“既然陛下和娘娘有话要说,臣女先行告退。”
萧夙朝挥了挥手,目光早已转回澹台凝霜身上:“去吧。”
待荣阳郡主的身影消失在海棠花丛后,萧夙朝自然地牵住澹台凝霜的手,指尖带着温热的触感。澹台凝霜挣了一下没挣开,索性任由他牵着,脚下踩着青石板路,听着远处传来的风铃声。
萧夙朝转头对身后跟着的侍从摆了摆手,声音沉朗:“都退下吧,朕与皇后单独待会儿。”待众人躬身退远,他才低头看向澹台凝霜,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背,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你方才赏荣阳的那套八宝玉簪,原是朕想着今晚给你绾发用的。”
他见澹台凝霜眼尾微扬,又笑着补充:“不过无妨,库房里还有套鸽血红赤金冠,上面镶的南珠颗颗圆润,朕已让人送到养心殿去了。那颜色更衬你的肤色,今晚朕亲自给你戴上。”
澹台凝霜望着他眼底的期待,心头那点残存的别扭忽然就散了,轻轻应了声:“好。”
话音刚落,萧夙朝忽然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手臂收得很紧,仿佛要将人揉进骨血里。他下巴抵在她发顶,呼吸拂过耳畔,带着檀香的清冽:“都两个月了……”声音低哑了几分,“那档子事,朕不说,你竟也不问一句,就不怕朕憋出病来?”
澹台凝霜被他抱得脸颊发烫,伸手推了推他的胸膛,却没挣开,只能闷闷道:“又不是我的错。”是他自己日日规矩得像个苦行僧,她总不能上赶着主动吧?
萧夙朝低笑一声,忽然打横将她抱起,大步走到不远处的回廊下,抬手抵在墙壁上,将她圈在自己与冷硬的墙面之间。他鼻尖蹭着她的侧脸,气息灼热:“是,是朕的错。”
“朕是怕弄伤了你,更怕你身子还没爽利,忍了这许久。”他的吻轻轻落在她的唇角,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不过今晚……”
温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颈窝,萧夙朝的声音染了几分暧昧的沙哑:“朕打算通宵‘加班’,好好补偿你。”
澹台凝霜的脸颊“腾”地红透了,伸手去捂他的嘴,却被他顺势握住手腕按在墙上。他的目光像淬了火的星辰,亮得灼人,哪里还有半分平日里的沉稳端方。
“跑不掉了。”萧夙朝咬了咬她的耳垂,低笑出声,“今晚,朕定要让皇后娘娘知道,什么叫真正的‘补偿’。”
澹台凝霜被他灼热的目光看得心尖发颤,却偏要扬起下巴,指尖轻轻勾住他腰间的玉带,尾端的玉佩被她拨弄得轻轻晃动,发出细碎的声响。她眼波流转,唇角噙着抹狡黠的笑,像只蓄势待发的狐狸:“既如此,臣妾便拭目以待了。”
萧夙朝的呼吸猛地一滞,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他攥着她手腕的力道紧了紧,指腹擦过她细腻的肌肤,声音低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别勾朕。”
他倾身靠近,鼻尖几乎要撞上她的额头,眼底的火苗几乎要燎原:“这御花园人来人往,若再勾着不放,朕可保不齐会在这里对你做些什么,到时候丢人的可是你。”
澹台凝霜被他眼底的炽热烫得耳尖发红,却不肯认输,只仰头望着他,指尖故意往他腰侧挠了挠:“那……咱们回养心殿嘛。”尾音微微上挑,带着点刻意的软糯,像羽毛似的搔在人心尖上。
萧夙朝低笑一声,笑声震得胸腔微微发颤。他索性松开抵在墙上的手,转而拦腰将她抱起,大步往养心殿的方向走去。澹台凝霜惊呼一声,连忙搂住他的脖颈,却见他步履稳健,侧脸在夕阳下绷得紧实,耳根却悄悄泛了红。
“这可是你说的。”萧夙朝低头看了她一眼,唇角的笑意藏不住,“到了养心殿,可就由不得你了。”
澹台凝霜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闻着他身上清冽的檀香,嘴角忍不住弯了起来——今夜,想来会是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