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主公!(1/1)
京城——
“小姐,这北齐的京城和我们南州的好不一样呀!”如烟跑到糖铺前,笑着对黎苏说:“小姐,快看!这糖画好可爱呀!是只小兔子耶,还有那些糖糕,看起来好好吃啊!
”买买买,都买一些,你呀,眼里净是吃的”黎苏宠溺的朝她一笑。
如烟自幼便跟在她身旁与她一同长大,二人情同姐妹。
京城花开锦簇,繁华奢靡,一路更是琳琅满目。二姐妹一路走来,太过张扬,又身着异国奇服,黎苏还是南州出了名的美人,所以引了不少人注目。最后在黎苏的提议下,来了一家酒楼里避避风头。
黎苏抬袖拂去额头上的汗珠,正欲说什么,便听见店内小二吆喝了声:“客官,您点的玉梨酥和雪团子到了,您慢用哎~”
“小姐,那个白衣公子他居然嘲笑您和糕点同名!”
“我听到了。”最好别让我再见到他!黎苏心道。
秋府——
古松木的书案上,上好的狼毫笔沾着浓墨染了檀香,鎏金纸上印着如火般艳烈的海棠,红烛明灭,穿过一层薄薄的幔帐。秋璟煊扶额坐在软榻上。
“主子,明日宫宴,您……”待卫金羽蹙起眉担忧着望着自家主子。
“无防,得该给自己找些乐子了,整日呆在府里岂不闷得慌?”
秋璟煊望着狼毫笔上未干的墨嘴角噙着不怀好意的笑:“等这幅画干了就拿去送给陛下吧,就当是贺礼了。”
“是”金羽应道。
翌日清晨皇宫——
晨光透过层层薄纱,照在政和殿紧闭的大门上,门外嘈杂声不断。一辆白玉轿缓缓朝他们行来,轿上的白鹤雕刻的栩栩如生。鹤嘴里𠻗着一颗南州进贡来的红珊瑚,珠珊瑚珠在晨光的照耀下竟变成了雪白色,映的周围的鹤也泛着白光。
忽而响起一道洪亮的声音:“哼!这秋璟煊未免也太张扬了些”丞相贾连轻蔑的眼神掠过秋璟煊。
“可不是!他一个少师,仗着圣上的恩宠,竟不把您放在眼里,这待到日后,可还如何得了!”一贾党大臣谄媚的望向红衣大臣说道。
御史大夫程朗怼到“再怎么他也是位少师,不比你这官大?”
月白色的玉帘被一双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的手撩起,露出他如玉的侧脸。长睫下凤眸微挑,周围散发着如冬雪般的凛冽气息。秋璟煊唇角微微勾起,抬步下了白玉轿。婢女赶忙把手炉递去。
“我竟不知各位大人是如此看我。”秋璟煊话中玩味又透着一丝轻挑,让本就袭人的寒风变得更加刺骨。
“不敢”橙衣大臣低垂着脑袋,不敢再说一句。贾连见此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这清冷的氛围被八宝公公一声传唤打破:“诸位大人还请回吧~昨日,圣上偶感风寒,这早朝就先罢了。”
众臣听罢纷纷离去。
“秋少师,留步~”八宝公公赶忙叫住正欲离开的秋璟煊“请秋少师跟咱家走一趟吧。”
秋璟煊把手炉递向婢女,作了个辑道:“那便劳烦公公带路了。”
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贾连握紧了手中的拳头,广大的袖袍随他一甩扬起半空中片片雪花,哼,你也猖狂不了几时了。
正坤宫——
“陛下躲在宫中不去早朝,是因为和亲一事?”秋璟煊坐在红玉檀香的御案前,拿着精雕细琢的白玉茶杯把玩起来。
周恒坐在他对面,双指夹着白子正研究着桌上的棋局。闻言,苦恼地晃了晃脑袋,叹了口气道:“可不是!先祖定下的规矩,两国百年和亲一次。改也改不得,唉,你说这百年怎么就到了我这里啊!”
秋璟煊笑了笑,打趣道:“你怎的就瞧不上人家公主?我可是听说这个南洲的公主,可是出了名的美人呢~”
周恒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你是不知道,七年前,南周国主带着他这宝贝女儿来我们北齐。当时你被你父亲送去山庄养病,我又在这宫里闷的发慌。不知怎的,就惹上了这个公主,这哪是什么公主啊,分别是主公!!!”周恒突然想到了自己多年前被这位公主支配的恐惧,不禁打了个冷颤。
秋璟煊轻嗤一笑,周恒推了推他:“反正这公主谁爱娶谁娶——就是不能给我。”
秋璟煊起身倒了杯茶,抿了口笑道:“陛下,若真不想娶,找一个王公贵族随意打发了去,便是了。”
“那先祖规矩?”
“不破不立,再说规矩只是说来和亲,并未说一定要嫁给皇帝……”
周恒快步走到秋璟煊面前,笑着应和道:“两国素来交好对方送来的又是位公主,我们随意找个王公贵族打发,会不会太没诚意了?”
秋璟煊挑眉笑道:“嗯,那就嫁个有身份地位的,最好和陛下有着亲如兄弟的关系——如果是个闲散王爷,那便再好不过了。”他都快把嫁给周菱,这几个大字写在脸上了。
“他这么多年来也未娶过妻室,我这么强给他塞一个,他会不会不愿?”
“娶一个南国有名的美人,他也不亏。”
周恒轻笑着:“既如此,那我隔日便拟旨,让他们二人也好早日成婚……子榆你说这婚期定在何日好?”
秋棠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不苟言笑:“那便定在元夕后吧。”
时近晌午,秋璟煊被周恒留在宫中吃了午膳,回去时,周恒还特意提醒他近日朝中参他的人不少,让他近来注意些。
呵,不就是朝中势力逐渐膨胀,贾党和程党斗得不可开交,有人有意向他递橄榄枝,可他却选了中立。他深得圣上信任,自然就会有人看不惯,想拉他下水了。
朝堂上的明争暗斗太多了,等帮阿恒彻底清理了这朝堂,他说不定也该去了。
正值年关,走到哪,都沾着些喜气。梅花也开得正盛,放眼望去,红火一片。花儿娇艳的倚在枝头,寒风轻拂花枝,梅瓣洋洋洒洒的落了一地,好似下了一场红雨。
“小姐,快看!这花真美”如烟说着,便捡起一朵落梅递给黎苏看。
黎苏望着手中娇艳欲滴的花嫣然一笑“是啊。”在南州多的是如瀑的九重紫和灿云霞的扶桑花。这映着雪景而开的梅花,真是别有一番风味。不过比起这,梅花,她更爱这如絮般的白雪。毕竟这是在南州见不到的——
“小姐,北齐真热闹啊,我们多住些日子也挺好的。”如烟边捡着落梅边说道。
她愣怔了片刻轻叹:“北齐固然好,但是南州也很美呀,有芳气入霞缕,红鲜迎晓阳的扶桑。有离离秋草缀红芳,春睡初醒又晚妆的海棠,更有那藤花无次第,万朵一时开的紫藤……还有……还有父皇母妃和皇兄……”
如烟察觉到黎苏的黯然神伤,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跪下来请罪:“小姐是奴婢说错了话,请小姐责罚。”
黎苏将她扶起无奈朝她露出一笑:“你没有说错什么,是我……我想家了……”
如烟赶忙岔开话题道:“小姐,今日晨时我们在宫里等了好久。却等来了皇帝称病让我们回去。依我看呐——这皇帝恐怕就是不想和亲!说不定过几天就放我们回南州了。”如烟眸子一转又道:“就是白劳烦王将军送我们来这一趟了。”
“嗯。”黎苏苦笑应着,哎,傻丫头,这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数日后,皇宫——
皇帝终于不再称病,在宫中设了一场宴来接待南洲公主及众使臣。秋璟煊本欲不去,可耐不住周恒反复催促,只好向宫中赶去。
“主子,陛下他今日如此催促您是不是有何要事,我们为何不走快些?”金羽跟在玉兰轿旁,二人悠哉的朝宴席走着。
秋璟煊坐在玉兰轿中,来回拨弄着手中的檀珠,凤眸微眯笑道:“他能有什么事,无非是找好了南洲公主嫁的人选了。”
金羽思索片刻后问道:“那主子,您觉得该是何人呢?”
秋璟煊轻笑:“依我看,十有八九就是周菱那个闲散王爷。一把年纪了还未娶妻又是陛下的同胞长兄,嫁给他也说的过去。”
金羽心道,也是就维持了两国的关系,又促成了一桩好亲事。
快到瑞庭(宫晏举办的地方)之际突然冲过来一个小太监,挡住了秋璟煊的轿子。
“大人,陛下在揽月楼等您,劳烦大人移步揽月楼。”
“主子”金羽探问道。
秋璟煊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金羽率先出口问道:“怎的不去瑞庭了?”
小太监毕恭毕敬的朝马车鞠了一躬:“大人今日来的着实晚些,陛下已经带着诸位大人去楼中看南周国送来的《三星守月》图去了。”
他顿了顿,又道:“大人,你还是快些去吧陛下还在等着您呢。”
片刻后,秋璟煊扬声令道:“去揽月楼。”
小太监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盯着那抹白,消失在拐角处。悄然抬袖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来。任务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