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千里追杀 逃回南境(1/1)
不出所料,当天正午,官府就知道王府灭门惨案,而且根据王府周围人的口供,他们亲眼看着韩扶苏神情慌张的驾着马车离开王府,而且是今天唯一一个出入王府的人。
官府马上便派人到韩扶苏家去拿人。可他们不知道此时扶苏一家早已逃出了城。自然是扑了个空,待兵士回禀后,官府便立即下发缉拿通告,全城至全境各要道,驿站,城镇,村落广泛张贴,重赏抓人;同时组织四个方向四路人马,出发上路。
区直辖官府把王府灭门大案上承东宛城总案司,毕竟这案子牵扯到帝都大臣,不是谁都能担得起责任的;东宛城总案司更知案情恶劣,也不怠慢,立即飞书一封上承帝都三司慎察院。
驾!驾!韩父驾驭着马车在山道上行驶,他们今天多次弃主道绕行山间小路,因为途径的村庄,驿站现在到处都张贴着抓捕韩扶苏的画像。一家三口以溪为渴,以干粮,野果为食,已经跑了整整五天五夜,虽马不停蹄,但行程缓慢。
今天是第六天了。翻过一座山又入一座山,山路相连,绵延无尽。从日出到现在一直没有休息,不能再跑了,就算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韩父找到一隐蔽的地方停下,一家人好好休息下,也给马儿补给水食恢复体力。
韩扶苏也从当日那六神无主的状态缓过来了,他扶着母亲下了车,看着周围的环境,他好奇的询问:“父亲,我们这是要去哪?”
“快到了,我们只要出了东宛城的地域范围就安全了。”韩父依旧是话不多,递给扶苏干粮野果和水袋,回答道。
韩母接过她那份吃食对扶苏解释道:“苏儿,我们是去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目前最主要就是先逃出东宛城,向南走,只要进入南境,我们就没事了。”
南境?韩扶苏从小没有离开过东宛城但是他对帝国的疆域划分还是清楚的,南境与东宛城相邻,帝国虽幅员辽阔,但分封的王却不多,在屈指可数的王中,南境是帝国唯一一块军政自理自辖的领土;
‘我们家在南境有亲人可以依靠吗?’扶苏心想。
韩扶苏虽然有想法但也不再多问了,他稳稳的靠着树,闭着眼吃着东西,他珍惜现在每分每秒的休息时间。
跑路和抓人是不同的,跑可以无所顾忌,甚至没有方向没有终点,而抓人,你首先要搞清楚人家从哪里跑的,跑的方向,他会去哪里?他要去哪里?所以即使韩扶苏一家行程缓慢,可东宛城的追兵想抓他也是需要大量的时间。而这大量的时间不正是韩扶苏一家现在最需要的吗?
“苏儿,快醒醒!”
韩母拉扯着韩扶苏,懵懵的他被母亲拽上了马车,这两个小时难得的安逸,以至于扶苏睡的很死。
原来是韩父看到来时那座山里飞出许多鸟儿,鸟儿们叽叽喳喳的叫声很凌乱;伏地贴耳,大地微微震颤,听到的是大量的马蹄声朝他们的方向赶来。
不对劲!走为上策!
驾车奔驰一段时间后韩父感觉不妥,身后追来的人是快马加鞭,一人一骑。自己是三人一马再加个车。怎么跑都跑不赢。不行!趁着现在还有些时间,必须赶紧想个对策。
第一个主意:驾车直接拐到树林里藏起来。
不行,山间的主道路能走是因为官府修缮过,把树砍了,地夯实了,下洒石灰上铺青石板。但是树林中树与树的间距不定,土地硬软不定,四周又无高草遮蔽,马车冲进去可能是死路一条。
“父亲,您看前面河边有头黄牛,快,我们快驶过去!”
韩父正想着对策,他已经驾车驶出了山路,韩扶苏看到远处是一村庄,数百米处有一大河,大河边一头黄牛在低头吃草,于是他胸有计谋。韩父也不拖沓,依着扶苏的话,驾车来到黄牛跟前停了下来。
“父亲,你赶紧把马卸下来,连同马具藏起来。母亲,你把地上的黄泥随意的泼洒到我们的车上,快。”
父母赶紧按照他的话行动。而韩扶苏他拿着短刀去割草料,一捆又一捆,割了两捆上好草料。
(跑路的人怎么会不带防身武器呢?扶苏家有马,他自然知道牛,马这些牲畜爱吃啥?打小也肯定割草料喂养过)
三人分工,很快的,扶苏便把两捆草料喂给了黄牛,黄牛吃的高兴自然就与扶苏相熟,这时扶苏再把黄牛套上鞍子,它也不反抗。
一切妥当后,韩扶苏赶紧钻进了牛车,韩父做好自己的事后过来继续喂着草料。
不多时,一行身穿黑衣头戴黑斗笠的人终于追了上来,以他们的视角,只见一辆脏兮兮的牛车停靠河边,一老者在喂牛。
吁!出于谨慎,黑衣领头人还是停了下来。他引马来到牛车前,仔细看着老者,才发现不远处还有一位妇人在割草,他命令一下属下马。
“老人家,请问有没有看到一辆马车从这里经过?”黑衣人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金扔给了在喂牛的韩父,碎金掉落地上,韩父捡起,走到领头人的马前,双手奉上说“侠士,我们村这条路每天都有不少的马车,牛车经过,你若是问近这段时间内,老朽也不知,我和老婆子是刚干完活回来,不曾看见。”
黑衣领头人认真打量老者模样和衣服上斑驳的泥土。下马的黑衣人走到牛车前,掀开帘子,领头人看向车内,无人,只有几个上好布料的包裹。黑衣领头人本身也没指望能从村夫身上得到啥消息,他更不会把碎金再拿回来,流程走一遍,确认后不再理会,领着一行人继续追杀。(幸好早些时候韩母为以防万一,用易容术给他们三人换了脸面。)
韩父看着他们一行人渐渐远去,韩母上了马车,拉开车内暗格,侧卧其中的韩扶苏坐起说道:
“父亲,我们现在也赶紧走吧,另外找一条路,别跟在他们后面。”
韩父把马车恢复好,把那黑衣人给的一两碎金放在草料旁的石墩上,三人再次开始逃亡之路。
车内,韩扶苏坐在母亲身边,他在思考,他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急忙拉开帘子对着韩父说:“停车,父亲。”韩父停车,他回头看着扶苏在等一个解释。
“父亲,母亲,刚才那帮人肯定不是官府的人,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前面有杀手身后有官府。继续夹在两方势力中间无异于束手就擒,只等任何一方反应过来,被抓住也只是时间问题。不能这么被动!所以我有一个主意,再赌一把。”
韩扶苏把他们三人现在面临的形势和他的主意跟父母说了一遍,三人一拍即合,开始实施。
韩父先把马车驶回河边,不出所料,这个时辰大黄牛的主人回来了。韩父上前与‘牛大叔’交谈,逐渐熟络后韩父拿出1两赤金给他,告诉牛大叔‘这辆马车’是逃犯韩扶苏一家的,官府现在给出了10张通票的悬赏价格。韩父让他把这驾马车送到官府驿站,或多或少也能得到些赏金。
一切按照计划进展,‘牛大叔’驾驶着马车向驿站领赏去了。
牛大叔为什么会配合呢?
牛大叔为什么不配合呢?
他是一定会去驿站的!
从一见面韩父出手就是一两赤金,这够牛大叔他全家半年的开销了,他可不管韩父是好人坏人,钱是真的,要养家糊口啊。
牛大叔也知道是在利用他做事,世界上可没有坐在家里捡钱的美事。
可那又如何?出手如此大方的人,你不被他利用,村里有的是能被他利用的人,牛大叔虽是一个目不识丁的百姓,但人家给你敬酒你不吃,难道非要喝罚酒?这点道理,小孩子都懂。
最后一点,假若韩父所说属实,牛大叔就能用马车换来一笔不小的财富。即使是假的他也没有损失。他一个白丁村民,和驿站的兵士解释下,又怎么会为难他呢?说不准这驿站的那些基层兵士还是他一个村的呢。所以这是一个双赢的阳谋,牛大叔一定会配合。
就在韩扶苏他们把马车给牛大叔的同时,黑衣领头人也反应过来。他回想起牛车内的布置,一个村民,他终日劳作,牛车里怎么会如此的干净?而且车内的包裹还是上等布料?不对!
吁!黑衣领头人愤怒了,他怒自己这么明显的破绽,为什么没有当场发现,现在才反应过来真是耻辱啊!立即下令,马上掉头!
可终究还是来晚了一步,黑衣人一路追踪,还是看到马车在驿站兵士的护送下,正在返回东宛城。
黑衣领头人认为是官府先他们一步抓住了韩扶苏一家。他气愤,他拿着马鞭的手重重的拍打着大腿,咬牙怒视远去的马车。他不得不做出决定:今晚动手,一个不留!
韩扶苏导这一出戏,就是希望这两股势力争斗,一来消弱他们的势力,二来,为自己争取大量的时间,鹬蚌相争嘛。
驿站兵士他们不走夜路,所以按计划准时的到达下一驿站留宿。黑衣杀手隐秘跟随,领头人做简单交代,分配各自任务后,开始行动了。就像王府那次一样,深夜,驿站所有灯火熄灭,黑暗是最好的伪装。他们以为这次也能顺利的杀尽驿站兵士,为这个事件画上一个句号。可是此时他们才是猎物,他们正一步一步的走进驿站埋伏圈,突然!众多的火把举起,使整个驿站亮如白昼。
“等候各位多时,看来今晚我们的命是保住了,可你们想保住性命就放下兵器。马上!”兵士长很骄傲的走出来,看着被他围困的杀手先是戏谑最后大声命令。
黑衣杀手们环顾四周,围上的兵士一层又一层,自己这边是九个人,人数悬殊。
说时迟那时快,两名黑衣杀手大喝一声挥刀砍出一条路,他俩攀檐走壁用轻功上了屋顶打算从屋顶逃走,守在院子外层的兵士一人一箭,两黑衣杀手便从屋顶滚落摔在地上。
“杀”一声喝令,黑衣杀手与兵士们打斗起来。兵士们毕竟是有所准备,长戈在后重甲在前弓箭在远,这场拼杀毫无悬念,胜利只会是一边倒。
在属下舍命的拼杀掩护下,领头黑衣人还是逃走了。他躲过兵士们数次的围追堵截后,重伤回到暂据地,写下两张纸条,分别放出两只信鸽,呼出最后一口气,倒地而亡。
韩扶苏一家买下了一架新马车,几天行程下来,今天终于是到达南境边城郊外。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进入南境边城了。
正午时分,马儿呼鸣,磨蹄不前,它也累了,眼前不远处有一个茶棚,于是韩父驾车靠边停下,三人进棚坐好,一妇人过来招呼:“客人需要些简单茶水嘛?还是说歇个脚?”
韩父拿出三两碎金交给她:“给我们三人来一壶茶,顺便马也给些水食。”
妇人一边接过钱,顺手把搭在肩上的抹布取下擦拭着桌子笑着答应。
“店家,向您打听个事,这附近有吃饭的地方吗?”
“您要找饭馆只能到城里了。客官您有所不知,我家之前就是在这经营饭馆的,我们这近海,这几年里海贼活动猖獗,所以开不下去了,为了生计勉强弄了个茶棚。”
“如果你们不嫌弃,去我家吧,从这条路走,前面有个村,不一会就到了,正好我也要收摊回去做饭。”妇人给韩父解释,并指着身后的大路邀请扶苏一家去她家吃饭。
“那谢谢店家啦,钱我们不会少的。”
“出门在外,我就当是结个善缘,只要别嫌弃是家常便饭。”
妇人送走最后一波客人后,把茶棚打扫完,坐在马车上指引着路线回家做饭去。
妇人家里有两小孩正在门口玩耍,下车,两小孩见是母亲先是开心的跑过去,后又见母亲身边有不认识的陌生人,急忙停下脚步胆怯的对视一眼后,手牵手到别处玩去了。进了屋内,倒好茶让韩母三人休息,妇人则进了厨房。正在聊天,院门被推开,妇人丈夫回来了,经过妇人两边介绍,男人知道是家中来客了,进了厨房就要取刀杀鸡款待。韩母赶忙阻止,解释三人前来叨扰本就不该,怎么还能让其破费,只需要简单的家常便饭就行。
妇人丈夫不认同:“来及是客,招待客人怎么能不拿出像样的东西呢?客随主便,行吗,除非你们是看不起我们。”
话说到这里,韩家三人无话可说,韩父当即表示感谢。于是妇人舀米择菜,丈夫取刀杀鸡,韩父悄悄告诉韩母吃完给钱就行,不要辜负了人家好意。
吃完饭,韩父拿出五两赤金私下交给妇人,妇人先是一惊,出手如此大方,她万不敢收。
韩父解释说:“这钱是你应得的,是你的善良和好心肠换来的,同样,我们接受了你的招待,你就应该收下我们的心意,这样我们心里才能好受。希望你不要让我们一辈子亏欠,好吗?”
看着这么多钱和韩父的话,妇人收下了,她太高兴了,这真是一笔巨款。
韩扶苏一家正要告辞。这时村口乱了起来,只听到村民们大喊“海贼来啦!强盗来啦!”
妇人的丈夫告诉妇人赶紧安排客人躲起来,他自己则是拿起伙房的镰刀跑了出去。
妇人告诉韩父,因为他们村靠近海,每隔几个月海贼就会把附近的村庄抢劫一番。不过好在他们每次都只为钱财,不伤人性命(动了性命,事就大了,官府就会剿灭他们)
妇人把韩扶苏一家藏好后才发现自己的两个孩子吃完饭又出去玩了!于是她慌张的跑出去寻找。
韩父韩母岂能坐视不管,他们叮嘱韩扶苏躲好,也出去帮忙找寻。
韩扶苏听着外面传来的动静,他知道海贼进村抢劫了,但是!这次杀人了!不仅是杀人,村民们的房子也烧了。
一阵哭声传入院中,韩扶苏看到正是妇人家的那两个孩子,这两个小孩此时呆呆的站在院中哭喊着。扶苏轻喊他俩,可能是由于外面太嘈杂,两小孩没听到,韩扶苏又换着办法的呼喊,可是两小孩就是听不到,韩扶苏也很着急,他在犹豫,他很想跑出去直接拉着两小孩躲起来,可他也害怕。他的内心正在作斗争,终于,他决定冲出去抱过两小孩。
与此同时,就在扶苏欲要夺门之际,一高一胖一瘦三海贼用月轮语叫喊着持刀闯了进来;扶苏只能作罢。
虽听不懂说的啥,但是语气给人的感觉就是凶横。仨海贼无视两个哭喊的小孩直接进到家里去搜寻钱财,等海贼双手空空的出来后更是气愤,为首的高个子海贼看着哭喊的小孩心烦,他举起长刀毫不犹豫的就像杀鸡宰狗一般就要结果了两小孩。
这时,妇人及时赶回来了,她大喊一声,海贼闻声停手,妇人上前一把抱住两孩子。高个子海贼色心大起,他把刀架在妇人脖子上,用蹩脚的龙腾语一字一字说着:‘想,活,就,听,话。’
说罢,三海贼相视一笑,三条狗此刻心灵相通。高个子海贼一把拉过妇人拖进了屋。妇人不从,大喊救命。
不多时,韩母也回来了,她听到屋内妇人的哭喊求救声,看着院中瘦海贼带血的长刀和地上还在颤抖的小孩尸体,韩母怒火攻心;瘦海贼举刀正准备杀另一个孩子,韩母赶紧拿起墙上的两角钢叉直刺(用来叉干稻草的农具),瘦海贼见势,急退两步侧刀格挡,这才捡回一条命。
院中另一个胖海贼见状,暗骂一声,提刀前压,他两人互成犄角之势,姿势嚣张的实施围攻;而韩母步步稳健,丝毫不慌,慢退,找寻着破绽。
双方几个回合下来,韩母以一敌二却不落下风,只是这院子太小,又有孩子碍事,韩母也没有机会进攻,只能防守。
又是数个回合下来,韩母成功的把两海贼引到院门处。院门狭窄,一人可容,两人太挤。抓住一个机会!韩母一叉攻击下盘,狠狠的插进胖海贼右腿,胖海贼疼的大叫,用月轮语大骂。
韩母的动作很利落,她在叉子插进大腿的同时马上拔出来,胖海贼疼的失去防御能力,胸膛大开,韩母弓步向前接着一叉直刺肚子,结束了他的狗命。
瘦海贼见状,大怒!他认真的双手持刀劈砍,韩母用叉招架,瘦海贼抽刀前刺,韩母大退两步用叉打刀背,顺势下压,再马上向前两步,抬起叉子猛刺,瘦海贼他没有想到,这个村子里还有练家子。一根叉子刺进了他的喉咙。叉子拔出来,瘦海贼双手捂住自己不断喷血还冒热泡泡的喉咙,连退两步,倒地,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