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金江嫌隙 忘羡挖树趣事(1/1)

聂怀桑摇着扇子感慨:“江晚吟可真是倒大霉了,摊上这么个娘,再好的局面都能给搅和没了。”

魏无羡撇了撇嘴:“我看江家有这位虞夫人在,迟早要完!她要是敢动明远一根汗毛,我绝不饶她……”

蓝忘机站在魏无羡身边,目光柔和地看了他一眼。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都是赞同。

他手指微微动了动,像是想去碰魏无羡的手,最后还是收了回来,只轻声说了句:“阿婴所言,有理。”

魏无羡察觉到他的目光,嘴角一扬,故意凑近半步,压低声音问:“湛哥哥也觉得我说得对?”

蓝忘机眸色微深,轻轻点头。虽然脸上还是那副清冷模样,可眼里的温柔藏都藏不住。

聂怀桑在一旁扇子摇得飞快,心里泛嘀咕:你俩这也太明目张胆了,但凡长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吧。可他没想到的是,眼瞎的人还挺多。

魏无羡这会儿心情大好,笑嘻嘻地招呼大家:“走啦走啦,今天的课肯定上不成了,咱们去后山玩儿!”

说着,眼睛偷偷瞄向青蘅君的方向。

青蘅君看着从暗处走出的这群孩子,摇头笑道:“罢了,今天就放你们半天假。”

少年们顿时欢呼起来,清脆的笑声渐渐远去。

青蘅君转身时,正对上眉头紧锁的蓝启仁:“兄长,这样会不会有损蓝氏声誉…”

“无妨,这次江氏不占理,无论如何也怪不到我们头上。”

青蘅君淡淡道,“江氏家风如此,岂是我们这些外人能干涉的?”

他顿了顿,“另外,把今天的事原原本本传出去,尤其要说清楚江氏弟子为何退学。”

蓝启仁点头应下,兄弟二人这才缓步往山上走去。

江氏一行人下山时比来时沉默许多。除了江家姐弟,还有七八名江氏弟子默默跟在后面。

这些弟子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才获得来蓝氏听学的机会,有人甚至为此准备了三年。他们低着头,脚步沉重,眼中满是不甘与怨怼。

一个年长些的弟子悄悄回头望了眼云深不知处的山门,攥紧了手中的剑穗,那是他在蓝氏剑法课上得的奖励,是清壑君亲手颁给他的。他身旁的年轻弟子更是红了眼眶,袖中还藏着没画完的符篆。

最年轻的江氏小弟子实在忍不住,小声嘟囔:“明明再过半个月就能听昭阳君讲阵法了……”

话未说完,就被身旁的师兄狠狠拽了下衣袖。众人偷眼去看走在前方怒气冲冲的虞夫人,终究没人敢多说一个字,只能把满腹委屈咽回肚子里。

他们越想越窝火,有两三个家里还有长辈的弟子,甚至萌生了离开江家的冲动。

江枫眠走在最后,看着这些弟子垂头丧气的模样,心中直叹气。这些孩子都是莲花坞这一代最出色的苗子,本指望他们学成归来能壮大江氏,如今得罪了蓝氏,只能等阿渊到了听学年纪,再想办法和蓝氏重提听学之事……

另一边,金子轩正在兰室温习课业,刚才魏无羡他们下山看热闹时,他并没有跟上去,现在听到外面传来喧哗声,知道大家都回来了。

“公子!”一个金氏女修匆匆跑来,神色慌张,“江姑娘被虞夫人强行带回去了!”

金子轩眉头一皱,冷声道:“与我何干?”

“江小姐被当众责骂,哭得好生可怜…” 女修将山门前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金子轩听完,冷笑一声,转身取出信笺,一边提笔一边说:“绵绵,你且记住,金麟台的掌家夫人,必须要像我母亲一样,能独当一面才是。”

那位叫绵绵的女修犹豫了一会儿,才小声道:“公子,我记住了。”

金子轩已经写好了一封书信,递给绵绵:“速速传回金麟台!”

窗外议论声不绝于耳,话里话外都在嘲讽江家。金子轩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金麟台的少主,怎能娶这么怯懦的女子?更不能有一个蛮不讲理,形同泼妇的丈母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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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魏无羡正带着同窗们试验新画的符篆,笑声在林间回荡。等玩闹够了,众人才三三两两散去,最后只剩下忘羡两人。

魏无羡见四下无人,眼珠一转,立刻像没骨头似的往蓝忘机身上贴。他双手环住蓝忘机的脖颈,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仰着脸笑得狡黠:“湛哥哥~人都走啦,亲一个好不好?”

蓝忘机被他蹭得耳尖微红,强装镇定地扶着他的腰:“别闹。” 可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盯着他红润的唇看。

“这怎么是闹呢?”

魏无羡不依不饶,手指在他胸前轻轻摩挲,还故意嘟起嘴,“反正又没人看见~”

蓝忘机被他撩得气息微乱,正要说话,却见魏无羡突然发力,要将他按在身后的松树上。

蓝忘机立即身形一转,反客为主,将魏无羡抵在了树干上。眼前人笑得像只得逞的狐狸,凑到他耳边轻声道:“湛哥哥,刚才还让我别闹,现在这是做什么?”

松木清香混着少年身上阳光般的气息扑面而来,蓝忘机喉结微动,想起方才魏无羡和聂怀桑勾肩搭背的样子,心头涌起一股强烈的酸意。

他一手扣住魏无羡的后颈,一手撑在树干上,低头就吻了上去。

“湛哥哥?” 魏无羡还没得意完,就被一个带着醋意的吻堵住了嘴。

蓝忘机的唇瓣微凉,却带着灼热的温度,先是含住他的下唇轻吮,继而强势地撬开他的齿关。

魏无羡只觉得一股清冽的檀香气息席卷而来,不由得环住蓝忘机的脖颈,主动回应这个吻。

唇舌交缠间,魏无羡清晰地感受到蓝忘机身体的变化,忍不住坏心眼地蹭了蹭。

蓝忘机呼吸一滞,惩罚性地在他唇上轻咬一口:“别闹……”

“我偏要~” 魏无羡笑得狡黠,又蹭了一下。

蓝忘机眸色一暗,扣着他后颈的手加重了力道,吻得更深更急,另一只手顺着腰线往下,在那挺翘的弧度上轻轻揉捏,惹得魏无羡浑身轻颤。

直到魏无羡快要喘不过气,蓝忘机才稍稍退开,却仍把人圈在怀里。

魏无羡靠在他肩上喘气,眼尾泛红:“湛哥哥…你这是吃味啦?”

“嗯。” 蓝忘机难得坦率,声音低沉,“以后不许与旁人那般亲近。”

魏无羡笑得更欢,故意道:“那可不行,我——”

话没说完又被堵住了嘴。这次蓝忘机吻得更凶,舌尖扫过上颚的敏感处,另一只手在他腰臀间流连,逼得魏无羡呜咽出声。直到魏无羡腿软站不住,直接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该去移栽松树了。” 蓝忘机声音微哑,却透着餍足。

魏无羡窝在他怀里,一手勾住他脖颈,一手捏了捏他又红又烫的耳垂:“湛哥哥这般孟浪,要是被你叔父看见……”

蓝忘机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心中的躁动,低头在他额头亲了一下:“无妨。”

两人说话间,前方传来一道清脆的声音:“大师兄,二师兄,我来帮你们挖树了!我刚走到半路才想起来!”

蓝忘机身形微僵,此时放下魏无羡反而显得刻意,索性将人稳稳抱在怀中。魏无羡趁机往他怀里蹭了蹭,还坏心眼地在他颈间轻吻了一下。

很快,魏明远就跑了过来,看到两人姿势,先是一愣,又是一惊:“大师兄怎么了?”

魏无羡早已收回环在蓝忘机颈间的手臂,适时做出一副痛苦表情:“脚扭了,走不了路。”

“啊?”魏明远担忧地凑近,突然惊呼,“大师兄,你真可怜!不仅脚扭了,嘴也被虫子咬肿了!”

说着还踮起脚仔细看了看,“要不要去温情姐那里拿点药膏?”

魏无羡憋笑憋得肩膀直抖,偷瞄蓝忘机的眼神满是戏谑。蓝忘机面色如常,只是抱着他的手臂不着痕迹地收紧,勒得魏无羡轻哼一声。

“大师兄好好休息,我来帮你!”

魏明远拍拍胸脯,转身就去找合适的松树。他边走边嘀咕,“云深不知处的虫子也太毒了,改天得跟蓝先生说说……”

等少年走远些,魏无羡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凑到蓝忘机耳边轻咬:“湛哥哥,你这只大虫子~”

蓝忘机耳尖泛红,却故作镇定地抱着人跟上魏明远。三人很快找到一棵合适的松树,蓝忘机这才将魏无羡放在一旁的青石上,还细心地在石面上铺了块帕子。

“大师兄你坐着别动!”

魏明远已经撸起袖子,从储物袋里掏出小铲子。他转头看见蓝忘机取出避尘,连忙摆手,“二师兄用我的工具就好,别弄脏你的剑!”

蓝忘机淡淡摇头,避尘出鞘,剑光如雪。他并未挥剑斩土,而是以剑鞘轻点地面,灵力流转间,松树周围的土壤便自行松动。

魏明远看得目瞪口呆,手里的铲子都掉在了地上。

魏无羡托腮看着这一幕,笑得眉眼弯弯。他故意拖长声调,语气意味深长:“明远啊,你二师兄是不是特别厉害?”

“嗯嗯!”魏明远不明所以,连连点头,捡起铲子时还一脸崇拜,“二师兄连挖树都这么优雅!”

蓝忘机闻言,周身却泛起一层冷意。他指尖灵力微凝,松树周围的土块瞬间整整齐齐地分离,连根系都完好无损。

魏明远缩了缩脖子,小声问魏无羡:“大师兄,二师兄是不是心情不好?”

魏无羡眨了眨眼:“怎么会呢?你二师兄最喜欢和你一起挖树了。“说着还朝蓝忘机飞了个媚眼。

蓝忘机抿唇不语,只是周身寒气更重,连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

魏明远忍不住搓了搓手臂,心中暗自嘀咕:奇怪,明明是大晴天,怎么突然有点冷?

做戏要做全套,回程时,蓝忘机扶着魏无羡的手臂跟在魏明远身后。两人表面上一本正经,实则魏无羡的指尖悄悄在蓝忘机掌心画圈,蓝忘机则不动声色地捏了捏他的指尖回应。

魏明远兴高采烈地拿着装树的储物袋,完全没注意到身后两人微妙的小动作。

到了兰室庭院,三人合力将松树栽好。魏明远还贴心地给树浇了水,转头却发现二师兄的脸色更冷了。

“那我先走啦!” 魏明远挠挠头,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他走出几步又回头,“大师兄记得去拿药膏啊!”

等少年身影消失,魏无羡终于忍不住笑倒在蓝忘机肩上:“湛哥哥,你吓到小朋友了~”

蓝忘机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将人抵在刚栽好的松树上,声音低沉:“他打扰我们。”

魏无羡眨眨眼,故作无辜:“明远多热心啊,还帮我挖树呢。”

蓝忘机眸色一暗,低头在他红肿的唇上又轻咬一口,惹得魏无羡“嘶”了一声。

“虫子又咬我!”魏无羡委屈巴巴地控诉。

“疼吗?”蓝忘机低声问,指尖小心翼翼地抚过魏无羡的唇瓣。

魏无羡原本还想装可怜逗他,可对上那双含着心疼的眼睛,心尖顿时软了下来,笑着摇头:“不疼。”

蓝忘机轻轻“嗯”了一声,温柔地用唇舌安抚了一会儿,才低声道:“下次……会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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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江家人离去后,云深不知处很快恢复了往日的宁静。青蘅君依例给眉山虞氏去了信函,询问虞氏听学弟子的去留。

不过三两日,眉山那边便遣人送来回信,言辞恳切地表明,虞紫鸢所作所为,仅仅代表她个人,与眉山虞氏无关。为表诚意,虞家主还亲自登门致歉,生怕牵连了族中弟子。

风波平息后,听学生活渐入佳境。这些年轻弟子们在诸位先生的悉心教导下,无论是剑术修为还是符篆阵法,都有了明显的进步,更是对文道、音攻、诡道有了充分的认识。

转眼间,为期半年的听学已接近尾声。

这一日,蓝启仁将学子们引至一处回廊,细细讲述漏窗墙上的雕花,其中最古老、最着名的四面漏窗,正是蓝氏先祖蓝安的生平四景——伽蓝、习乐、道侣、归寂。

这位先祖出身庙宇,聆梵音长成,通慧性灵,年少便是远近闻名的高僧。弱冠之龄,他以“伽蓝”之“蓝”为姓还俗,做了一名乐师。

求仙问道途中,在姑苏遇到了他所寻的“天定之人”,与之结为道侣,双双打下蓝家的基业。在仙侣身陨之后,又回归寺中,了结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