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战后的第一天（1/1）
说话的正是那名为「衡」的熊猫睡衣女人，不过这一次林天海并没有被她强行拉入白色空间中，取而代之的，是那个施法的黑袍女孩来到了外界。
但是只有她一个人，并且林天海和她隔着十多米，所以刚才不可能是她拍落的他的手。
“又是魔法么？真是有够无聊的。”
“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女孩淡淡道，声音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感情。
“那个灵核，就交给我来处理吧。”
“喂喂喂，至少也得让那个女人出来吧？只有你一个人，也想命令我么？”
“……”
黑袍女孩盯着他看了一会，随后叹了口气。
“看来，得把它压制下去才行。”
说罢，她的手中浮现出了那把一人高的黑色法杖。
“26到170，启用。”
咚！女孩话音未落，她就闪至林天海身后，而在她身影出现的瞬间，那巨大法杖的杖头就已经狠狠地敲在了林天海的身上。
林天海当场就被这零帧起手的“物理攻击”砸得命悬一线——在这足足144道的顶级魔法加成下，若不是女孩留手，此时的林天海早就成了草莓果酱了。
“解决了，不过他大概要过个几个月才能醒来了。”
“嗯，把「理想乐园」撤掉吧，我们可以收工了。”
女人慵懒的声音响起，天地间却依旧没有她的身影。
再之后，就是这个世界向9月17日的迈进。
……
清晨的阳光穿过窗帘，直直地打在林潇潇脸上，她下意识地翻了个身，却碰到了蒂娜的后背。
困意未散，林潇潇并没有因此醒来，倒是玖，她对着若有所思的蒂娜，一跃跳上了后者的肩膀。
“在想什么？”
“只是感觉很奇怪……脑袋空空的，好像忘了什么东西，但又想不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记不起来了？”
蒂娜摇了摇头，她自己也有些迷茫。
“昨晚……你还记得你做了什么吗？”
“玖，难道说你记得什么吗？”
“在那之前，请你帮我找一个人吧。”
“谁？”
“林天海。”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林天海则是从酒店的豪华客房中醒来。
“啊。”
仿佛是瞬间开机一般，林天海一动不动地睁开了眼，他呆呆地望着洁白的天花板，不过对于这种毫无疲惫的清爽感，他的大脑显然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醒啦？”
女孩的声音十分之近，林天海机械般地转过头去，发现对方此时正蹲在床边，只露出半个脑袋看着他。
“是你啊……话说我为什么在这里？”
“那个……你昨晚晕倒在路边，我就把你带回来了……”
女孩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生怯与心虚，但林天海并不打算深究。
倒不是因为对对方的偏袒和信任，只是现在他的脑子像缺了一块似的，虽说还能运行，但本能却在尽可能地让他避开深度思考。
而林天海，他自己本来也会偶尔进入这种对无关紧要的事毫不关心的状态，所以反倒不令他感到奇怪了。
咕——林天海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一声。
“好饿。”他毫不拐弯抹角地张口道。
“既然如此，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吃早餐？”
开口的是一位面容清秀的金发少年，显然他就是白烛的哥哥白澜，只是林天海并不认识这号人物，所以对他身上的这份自来熟不太喜欢。
倒不如说，林天海本就不是那种乐于社交的人，对于这种私自闯入他人的“个人空间”的家伙，他从来都是没什么好感的。
而白烛像是心灵感应般，同样没给白澜好脸色，表情似乎在说“你能不能不要出现”。
但在白澜眼中，此时面无表情甚至还有些呆的林天海显然比他这个妹妹更和蔼可亲。
说实话，原先白澜还是非常期待的，都说林天海能让白烛恢复正常的情感，他还想看看正常的她是什么样的，只是现在看来，这家伙对他的态度根本丝毫改变嘛！
期待能有个温柔可爱的妹妹果然还是太异想天开了……
来到餐厅，林天海直接旁若无人地干起了饭，而白烛的目光则始终没离开过他的身上。
从客房来到这里为止，三人都没有任何对话，这种诡异的氛围，多少让人感到不适。
只是，感到不适的似乎只有白澜一个人。
“……”
该说是……多余吗？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多余就好了。
白澜这么想着，抓了块面包往白烛嘴里塞。
“对了，林同学，你为什么会一个人晕倒在路边？是低血糖吗？”
“低血糖……差不多吧。”林天海随口回道，他觉得自己不是累晕就是饿晕过去的，和低血糖也差不了多少。
“那，你是一个人？没和朋友或者家人在一起吗？”
林天海明显愣了一下，他短暂思考了一阵，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没，我一直都是一个人。”
这下就算是善谈的白澜也陷入了僵局，在这之前，他了解林天海的途径不过是当时和高进对战的录像以及白烛的口述，至少在后者口中，林天海是个温柔善良暖心的帅哥形象——虽说这种单方面的赞美之词不可全信，但也不至于半点符合的都没有吧？
可眼前的林天海更像是那种少言寡语的阴暗系男生，倒是更符合他在录像里看到的那种沉着冷静的形象。
吃饱喝足，白烛终于鼓足勇气，她拉住林天海的手，微声道：
“天、天海，今天……可以陪我出去玩吗？”
林天海擦擦嘴，随后微笑道：“嗯，好啊。”
不是！这林天海是不是换人演了？和刚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吧！
不过这样看来，白烛对林天海的描述反倒有迹可循了，后者对她的态度，显然更加用心和真诚。
只是……两人之间的关系大概不是对等的……
但也不是不能理解吧，毕竟困扰了白烛那么多年的“疑难杂症”，现在不吃药不开刀，仅是和一个人在一起就能治好，再加上林天海的“区别对待”，心中难免会生出重度的依赖感。
而白烛的那种懵懵懂懂的喜欢，大概也由此而来。
理论上讲，如果林天海能和她一直在一起，那么实际效果就和治好了病差不多，但是即使是最高效的药物也不能保证百分百治好一种病，更别说不稳定的“人”。
这也是那位宗主的考量所在吧，如果只是单纯的病就好了，但真正的问题却是白烛体内那不可控的力量，即使没有林天海，没有林天海的这种能力，她也终有一天要自己做到的，这是她成为正常人之前必须要克服的困难，甚至说使命都不为过。
但愿白烛，不要想着去走这条“捷径”吧。
……
此时此刻，苍云宗的专用训练场之内。
第五十次，上官凝将自身的「气」运转全身，完成了今早的修行。
话虽如此，但自从她的体内出现了第二把灵刃以来，为了保持所谓的平衡，也为了不让那第二把灵刃继续成长，那个名为「尘」的女人封印了她大部分力量，导致现在她的实力和「炼剑」初期差不多。
而每天的修行，倒像是康复训练一样，一次又一次地做着一些基础的东西，直到自己能回归正常，也就是能随心所欲地使用自己的力量为止。
虽说那女人要她一直保持心平气和，但心中没有一点烦躁那是不可能的，先别提这种养生一般的训练方法，就是在她训练的时候，「尘」却在不远处低头玩手机，总感觉完全不关心她一样……这种态度无论是作为“主治医师”还是陪同人都是不合格的。
上官凝从地上站起，径直向她走去。
“喂，你……”
仿佛是猜到了她要说什么，「尘」突然开口道：“短短三天做到这样算是进步神速了，为什么不让我做其他的训练——你心里想的就是这个吧？”
“是。”上官凝完全不打算掩饰，如果说刚遇到「尘」的时候，她还因为这是外公的朋友对她有些尊敬，可这几天这女人像是无所事事一样的什么都不做，又怎么令她感到信服？
“我要做这种简单的事情到什么时候？一个月？还是半年？亦或者十几年？你至少得给我一个答案吧？”
上官凝不知道，这几天的“进步神速”其实是「尘」给她打了一剂“猛药”的结果，在她施加的封印之下，另一把灵刃的成长几乎被完全压抑，所以才显得“治疗效果良好到可以马上出院”，只是这种猛药来不了第二次，一旦后者再次出现成长的苗头，那么她所施加的封印就不再能保证上官凝的生命安全。
“如果我说五十年呢？一辈子呢？换个问题，你做好一辈子都是普通人的准备了吗？”「尘」淡淡道。
“如果只是单纯地保住我的性命，你就不会来这里。”
相比起先前的不满，上官凝的话语中显然多了几分笃定和冷静，这倒是有些出乎「尘」的意料。
“我还以为你生气了。”她的嘴角勾起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你别说这几天的训练都是考验我的耐心这种话啊，我可不认。”
“呵，考验耐心啊……”「尘」露出了苦涩的笑容，“还没到那个时候呢。”
“我说……如果我体内的另一把灵刃……又或者说那份精灵的血脉力量控制不住的话，最坏的结果应该不是单纯的生命危险这么简单吧？”
「尘」放下手机，突然认真地看着她。
“你为什么这么觉得？”
这么一问，上官凝反而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发这个想法只是单纯的出自她自己的直觉，实际上并没有什么道理依据。
“因为……我总觉得，这份血脉没有这么简单，特别是，当我想起云扬当时的样子……”
即使过了很久，但上官凝依旧还记得，每次上官云扬发病的时候，她总会感受到若有若无的恐惧感，曾经她以为那只是对他出事的害怕，但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恐惧倒和她体内另一把灵刃散发出的不详气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龙」……虽然你这么说，但我还是完全不明白，这种精灵到底是什么？”
“一个代号而已，比起这个，我来回答你之前的问题吧。”
“这份血脉失控的最坏的结果，当然不是死那么简单，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某些将灵核强行融入体内的疯子，他们最后都变成了怪物，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龙」的血脉之所以有这种诅咒，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因为这种种族的力量十分强大，一旦失控，就会带来无法预料的灾难，所以诅咒最终会让基因导向一种结果，那就是自我毁灭。”
“但是凡事总有例外，如果有人想办法躲过了这一次自我毁灭，那么代表着限制和诅咒的基因也会因此消失，那之后……”
“之后会怎么样？”
「尘」摇了摇头，“没有人成功过，一旦血脉之中的力量被激活，那么这颗定时炸弹就会开启，你或许可以将它延缓，却不可能把它拆除。”
“那我爸爸呢？他也有一样的血脉，可为什么……”
“因为他到死都是普通人，这颗炸弹甚至没来得及倒数，他的生命就已经结束了。”
上官凝突然僵住了，她瞬间明白，眼前的这个女人非同寻常，不仅是知道这份血脉的问题，她甚至还知道她父亲的事，并且看起来还不是一般的了解……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他一定死了？”
“如果他没死，那么就一定会带着你弟弟回来的。”
如此冰冷的一句话，却让上官凝完全想不到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是啊，她的父亲就是为了救她弟弟的性命才做的那些事，如果真的没死，那他又为什么不回来呢？
那就是另一个人死了，他没有脸再面对她们。
上官凝不愿去想这种可能，她宁愿觉得父亲是真正做到了什么，为了她弟弟一命换一命，如果拼尽全力却输的一败涂地，那无论是对他还是对其他人都有些太过残酷了。
她抬起头，试图忘掉这件事，却看到上官彩站在门口处，有些失神地看着她们。
后者的目光从「尘」的身上迅速擦过，很快便转移到上官凝身上，而在两人目光相对的一瞬间，上官彩赶紧换了副没那么沉重的表情，然后向着她招了招手。
“凝，你过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上官凝点点头，又下意识地看向一旁的「尘」，不过这女人却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这不是对方第一次以这种方式离开了，只是习惯之后她反倒有些不舒服，好像这几天陪在这里的只是一个鬼魂，而她这几天过的全是死气沉沉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