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亲一下,就带你走(1/1)

他原本以为她会惊慌,会哀求,会露出软弱的一面。

可她没有。

那一瞬,他竟从她眼中读出了一丝轻蔑。

对他的,轻蔑。

“你是想去刑部见那个人,对吗?”

宋初尧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指尖掐进掌心,带来一丝隐痛。

原来他早都知道了。

从她悄悄派人将密信送往宫中的那一刻起,他便已洞悉一切。

那他现在出现在这里……

是想当面看我难堪吗?

看我低声下气地恳求他?

看他高高在上,俯视我狼狈挣扎的模样?

还真是有空呢。

堂堂太子殿下,竟也会纡尊降贵,专程来赏我这一出戏?

谁知他却淡淡开口。

“今天本宫要去刑部走一趟。”

宋初尧心头猛地一震。

她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撞上他的双眼。

他来这儿,难道是想……

主动带我去刑部?

带我去见……

那个人?

可这怎么可能?

他怎会平白无故地帮她?

她不敢信,也不愿信。

凌楚渊微微抬起下颌,姿态一如既往的高傲冰冷。

“别误会,本宫没那么多闲工夫。这机会,只有一次。”

话音落下,他不再多言,转身便朝着后窗的方向走去。

宋初尧愣在原地,心头千回百转。

终于,她一咬牙,狠下心,快步跟了上去。

凌楚渊对三皇子府的地形熟得令宋初尧惊讶。

他步履不停,领着她走出院子后,左绕右拐,穿过几处回廊与小径。

没一会儿,两人便来到一堵偏僻的高墙前。

眼前的墙高耸入云,墙面斑驳灰暗,苔藓爬满墙角。

宋初尧迅速打量了一圈,目光转向旁边那棵枝干粗壮的老槐树。

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借力翻墙。

而凌楚渊却双手环抱,懒洋洋地靠在那棵树干上,嘴角微扬,目光带着几分玩味。

“本宫就这么大大咧咧地站在这儿,你真当没看见?”

他慢悠悠开口,语气里透着一丝讥诮。

宋初尧当然看见了。

她不仅看见,还清楚地知道,只要她开口,凌楚渊就能轻易地带她翻过这堵高墙,直达刑部。

可她就是不想低头。

不愿在他面前示弱一分。

“你不肯求我,刑部大牢里的人,可拖不起你在这儿耗时间。”

凌楚渊的声音再度响起。

宋初尧抿了抿嘴,嘴唇因用力而泛白。

她站在原地,肩膀微微发紧,终究还是硬生生地将那句话咽了回去。

可事实证明,她高估了自己的身手。

翻墙的技巧本就不熟练,加上心急如焚,动作更是笨拙。

而她更低估了凌楚渊的算计!

他根本就是专门把她带到三皇子府最陡最高的一堵墙下!

眼看她死撑着不开口,凌楚渊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叹了口气。

“行,那本宫就当来这儿观光一圈。公务还多,宋小姐慢慢练爬墙。”

说完,他整了整衣袖,转身便要离开。

宋初尧心头一紧。

她猛地回身,望着他即将消失在拐角的背影,终于忍不住,急忙喊出声。

“等等!”

一边是下落不明的大哥、生死未卜的真双。

一边是向这个男人低头。

她终于还是选了后者。

他又不是第一次踩着她的自尊玩花样,这种事早就不算新鲜了。

她还在犹豫什么?

难道现在还指望尊严能救回大哥吗?

“好。”

她闭上眼,心一横,打算跪下去。

膝盖刚刚微屈,脑海里却骤然浮现出母亲临终前拉着她的手,一字一句叮嘱。

“初尧,宁可站着死,不可跪着生。”

可现在,站着又能如何?

大哥还在等她,她不能倒下,哪怕跪着,也要走出去。

凌楚渊忽然回身,伸手拦住她的动作。

紧接着,他一把扣住她的腰,将她猛地拉近。

她的身体撞进他怀里,鼻尖几乎贴上他的胸膛。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目光如炬,带着审视。

“亲我一下。”

宋初尧愣住,脑子一片空白。

她甚至没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凌楚渊已经低下头,唇角勾起,带着点坏笑。

“亲一下,就带你走。怎么样?这买卖不亏吧?”

她眼神闪躲,睫毛颤动,不敢与他对视。

见她不动,凌楚渊眯起眼,眸光微沉。

“嗯?不想?那算了,你继续翻墙去。”

他手一松,抽离得干脆。

宋初尧身体一空,踉跄了一下,心口却猛地一慌。

来不及多想,她上前一步,飞快地在他脸颊上碰了一下。

随即后退,脚步凌乱,慌忙压住狂跳的心口。

“行了吧?快走。”

凌楚渊慢悠悠地抬手,指尖轻轻抚过那被亲过的地方。

“嗯,勉强过关。”

那语气明明是在嫌弃,可眼底却是藏不住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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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经周折,宋初尧总算被凌楚渊带出了那地方。

果然,和她猜的一样,凌楚渊的马车就停在巷子口。

宋初尧目光一凛,抬手便猛地掀开车帘,迅速跨步上了车。

凌楚渊跟在后头,脚步不急不缓。

他拂了拂衣袖,随后才慢悠悠地抬脚,优雅地坐进了车厢内。

可人是都上来了,马车却一动不动。

宋初尧脸色一沉,心中警铃大作。

她转头看向旁边那个歪躺在软垫上的男人,声音冷得像冰。

“你还打算耗到什么时候?时间不等人,你我都清楚。”

凌楚渊冲她挑了挑眉。

“我从不做亏本生意。刑部现在全是凌珩的人,守得跟铁桶似的,连我都得费点劲才能进出。你要是不给点实在的好处,我凭什么替你冒这个险?”

现在才提条件?

早干嘛去了!

宋初尧几乎要咬碎银牙。

没工夫陪他演戏。

她眼神一冷,立刻伸手,再次掀起车帘。

冷风灌入车厢,吹乱了她额前的碎发。

她作势就要下车。

反正出来了,她自己想办法去救人就是。

就算翻墙、挖地道,也比受制于这个反复无常的男人强!

可她刚动,车外的玄知却像早有准备,立刻扬起手中的马鞭,手腕一抖。

“啪”地一声脆响划破夜空。

宋初尧脚下一滑,重心失衡,身子一晃,根本来不及反应。

随即被剧烈的惯性狠狠甩了回去。

她越想越气,胸膛剧烈起伏,手指不自觉攥紧了裙角。

可没过一会儿,她就察觉不对。

马车颠簸前行,窗外街景快速后退,但这车走的方向,根本不是刑部!

而是反着走的!

他们正在远离刑部,朝着城南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