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关山（1/1）
希波莱特脸色苍白，看着道路的远方，还是一些山脉。
在这里，似乎远方总是有一些山脉的阻挡。
他手脚有些软的听着久悠的话，将一些东西收拾好后，手脚有些发软的爬进车厢里，尼娜有些担心的跟着他。
久悠的长刀早已收回体内，看着自昨天晚上就极度不适的希波莱特钻进车厢。明明昨天晚上只是跟着他杀了一只最普通的草食龙，副栉龙？反正没让那个少年动手，只是看着一个活生生的动物死在眼前，他就已经生理不适了。
久悠叹了一口气，或许让他以后独自面对一些迅猛龙或者贼龙，就能慢慢成长起来？
珂珂把做饭用到的道具全部收齐后，跟他摆了摆手。“老大下次狩猎的时候要带上我喵。”渐渐的化为光点，消散在空中。
久悠看了眼森林，郁郁葱葱的树林，光滑层绿的苔藓，似乎哪里都有这样的地方。所以哪里都有猎人协会，哪里都有猎人吗？
潆芳抓起衣领上的金属环扣，放在嘴边轻轻一吹。声音飘荡，林叶轻轻地摇动，悠扬似笛音般，还在飘荡。点点的灵光闪烁，勾勒出一匹健硕头生双角的灵马。它自然地走到那辆车厢前，久悠把缰绳什么的系好，看着潆芳稳稳的坐在车前。
“一直沿着这条道路走吗？”久悠问她，昨天已经走了快十个小时，但一直没有看到沿途有人类聚落的痕迹，只看到了这个灰烬篝火，和一条不知曾经为和人踩踏出来的道路。
“一直走，前面会有城市的。”
群山叠嶂，有巨大的身影在其中穿梭。是之前久悠看到的天空王者，还有一只深绿的飞龙跟在它身后。两条飞龙瞥了他们一眼，就向着远处飞去。婵娟溪流，身姿绰约，但离得太远，久悠听不到它流动的声音。但是在那山涧之上，雷声浩浩荡荡的扩张，雷光中有什么巨大的身影在晃动。久悠想起之前看到的灰烬之木，它或许曾经很高大，但是在曾经的雷击之后，大火将它的累积焚蚀。究竟是怎样的姿态，才能在那样的光芒中起舞呢？
久悠想起之前那位阳光的大师猎人，或许那样的人就是感慨自然的神奇，才会选择成为猎人去探索。
路途虽长，但徐徐进之，总能找到出路。过了差不多两个小时，他们才穿过刚刚那片群山，有超多大型生物聚集的群山。
没有什么阻碍的就能看到远处的城市，而后又是群山，总是有山峦阻碍。
“不是，这个大小，这个距离，怎么感觉还是要走上小半天。”久悠看着那座城池，或许生活在其中的人会感慨道路的宽敞，地域的广阔。但是在久悠的眼里，差不多是一粒特殊的沙尘，镶嵌在远山中，若不是自身为修者，说不定都看不到。
“应该是十二个小时，差不多还要走三千多公里。”潆芳在后面回答，希波莱特此时正好掀起帘子，张望周围的环境，脸色已没有那么苍白。
久悠转头看向北方，绵延的沙漠与天际交接，那齐连的金黄山脉似乎如壁垒般阻碍着任何想要翻越的旅人。但是还是一队商人，驾着一个钢铁飞艇在穿越那片干旱断绝生命的地带。
“恐惊沙虫。”潆芳在后面说，尽管他们离那片沙漠与草原交接的地带很远。
“什么？”
“那片沙漠里有巨大的，吞噬一切的沙虫，所以商贾们才会选择这样的方式离开。”尼娜此时也探出脑袋，看着正北的那片沙漠，“十四州图志里面提到了，只有羽州北部的沙漠里才会有那种象征死亡的蠕虫。”
久悠看着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没有敢去和潆芳对视。翻过那本书的扉页，准备好好阅读。
尽管灵马以每小时三百多公里的极速驰骋，久悠还是将书持的很稳，似乎不会受到颠簸的影响。尼娜在里面翻找出一本差不多厚度的书，是单独的一本羽州史。车厢内部也十分平稳，似乎是潆芳灵力的缘故，不然估计清晨走一小段距离，希波莱特就要求停车，呕吐自己昨夜吃下的食物。
不过现在希波莱特好多了，甚至饶有兴致的拿出自己怀中的一本连环画，翻看着。
日头逐渐移动到天空的正中，不过久悠似乎没有注意到，直到灵马逐渐减速，扑面的风力减弱，他才意识到似乎到了什么地方。他收起那本厚重的书后，看了眼潆芳，而后看向四周，并没有到那座城前，不过也近了很多，估摸着还剩一千多公里。
如果说这是一把巨剑的话，未免太过厚重了，如果说这是一块墓碑又似乎过于单薄。巨大的石体深入地底，似乎露出地面的只不过是一小部分，其被砌出来剑身和剑柄的模样，但是太大了。这露出的这小部分剑身和剑柄差不多就有九个久悠那么高了。上百米的巨剑，要对付怎么样的敌人，说是一座城也不过分。也或许这样的剑，就是对城的宝具。
这是一个剑冢，除了刚刚那矗立的石剑，周围还有其他矮于它的石剑，但还是比常人高，最矮的也有差不多六个成年人那么高。
“这里是？”久悠看着潆芳，灵马早已低下了它的头颅，似乎是要化为光点回归灵界。
“墓碑。”
“墓碑，这样的墓碑为何人所铸？”久悠突然想起前世那块，矮小的，在暴雨下只能黯然的石碑。
尼娜看着这样的墓碑，也很震惊，似乎她所看到的书中也没有记载。希波莱特也差不多，他的家人应该也从未跟他讲过这样宏伟的墓碑。
“勇敢的战士们啊，吾王啊，你们听。世人皆在赞颂你们的功绩。”
“世界树一次又一次将你们从苦难中拯救出来，指引你们至此。”
“将永恒燃烧的熔炉熄灭吧，生命的形态将由自己选择。”
“如此一来，那光耀的生命时代，就能拉开序幕──”
潆芳铿锵的念完这些话语后，几人有些震撼，但也有些疑惑。
“王是谁？”久悠看着她，从那波澜中回归。
“位不见王影。”潆芳看着他，似乎是在想要将他推上王位。
“那这是多久以前的事情？”希波莱特似乎反应过来，生命时代，是什么时代。
“很早很早了，是传说的时代。”
“熔炉？”久悠对这个名词有些疑惑，它是在燃烧什么呢，是在熔炼矿物呢，还是在烹饪食物呢？
“你是否见过身上长有怪异的角的人？”潆芳这时反而去问希波莱特，似乎这几人中，就属他比较博学。
“角人吗，好像听说过。”希波莱特似乎在回忆什么。
“角人十四州图志里面讲，各个地方都有，是个分布比较广泛的种族。”尼娜跟着他的话说，久悠看着她，这个小女孩难道把这本书看完了？
“角人的形态与信仰允许他们化为各种生物的姿态，以后碰到的话，要小心。”潆芳似乎只是补充她的话，并没有解释什么。
“他们信仰的就是包含生命各种形态的熔炉，一个想要熔融万物的火炉。”潆芳这才回答久悠刚刚的问题。
“十四州，十四个国家，每国都有自己的王城，王城中都有一个高高在上的王。”
“但是羽州的王很久以前就消失了，现在的权利由那些权贵把控，这对于以后的战争是极为不利的。”
“那我要是有能力当王，我肯定也不当。”久悠跟着说。
“修炼到后面，就愈发考验人的才情，愈发消磨人的精力，这虚假的王位并不能提供什么，对于那个阶段而言。”久悠不在意的说。
潆芳点点头，似乎这个选择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不过王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物。”潆芳还是说了一句这样的话，就准备离开了，似乎觉得仅是在这里凭吊片刻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与哀悼。
这些巨剑冷漠地扎根于此，冷漠地面对这世间的一切，包括时间的侵蚀。即便侵蚀的它有些坑坑洼洼，缺了几个边角。
巨城就在眼前，在那样的尺度下，巨城都依然可见，到了近前才会感慨它的恢宏。不是像石剑般那样的孤高，而是平等的迎接每一个来这里的人。
过了城桥，护城河就在这块宽阔的木板下。不用缴纳入城费，也没有看到他人要缴纳出城费。
“先生，城内不让骑马。”一位卫兵走到久悠前方，对他说。
他看着别人都是下马，牵着马走，于是也翻身下马，遵守这个大家都遵守的规矩。
再次看到这么多的人，热闹的街景还是那样的令人舒适，或者烦闷？又是讨价还价的人依然在争吵。
久悠想到，那样便利的电脑，为什么不能人人都有，甚至出一个便携款呢。奇货自居的人可以更好的找到客户，多方竞争也能让常人买的价格更加低廉。他问身旁的启使。
“有是有，不过只有半神，和大师级猎人才有合法的权利拥有那样的东西，而且功能也不过是供那些人们内部联络。”
“因为那是猎人协会与当地政府合作的产物，利用上古的科技遗产。”潆芳解释说。
希波莱特和尼娜探出头来，后者眼巴巴地望着街上的那些美食。
“你们去买吧，到时候我再去做任务。”久悠对潆芳说，潆芳拿了几张铜票给他俩，对于寻常人家这也差不多是近半月的生活消费。
希波莱特接过后，拉着小女孩，就冲着那边的甜点铺子冲去，而后又在不同的摊位买了风格不同的小吃，似乎他看过一眼后，就知道哪个是同类的佼佼者，早就定好了购买的目标。
久悠将东西全部安置在一家客栈后，就准备去这里的猎人协会。
它非常显眼的在正门前，而另一边则是征兵所。征兵的标语倒是很有意思，可以让不能修炼的人获取修炼的资格，甚至成为半神。潆芳解释说，这是一种军队内部的手段，差不多是一州的根本，不然，上战场也是死，乱世中，挨饿也是死，为什么要为了那甚至不会有用，甚至不会有人去领的抚恤金而去拼命呢？
那么这两家的位置，就非常有意思了。一边是天资好的人的去做，即使是去随意的一家餐馆里吃饭，都有几人会在闲聊自己狩猎的经验；另一边则是平庸人努力去尝试的机遇，或许在几个男孩中，有一个就有那样的幻想，入伍后或许会因战功，节节攀升，或许可以活着回来。
久悠走进那猎人协会中，关山，这座城市的名字。一对紧闭的门上大大的两个字，“集会”，或许就是它阻碍里面嘈杂的声音漫出去，吵到想要办公的猎人。
“嗯？”久悠看到了一个熟人，是之前那位异常阳光热情的大师猎人。
后者明显已经注意到了他，境界上的差距，使得阳光哥能更加轻易地察觉到窥探他的目光。
“原来是你啊。”阳光哥走过来拍拍他的肩头，似乎相当熟络。
“之前还没来得及问你的名字。”
“爱德华，你也可以叫我艾登。”
“久悠。”阳光哥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似乎是在传递着什么力量。
“你之前都狩猎了什么怪物？”
“大贼龙，蛮鄂龙。”久悠回答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这里吗？”艾登看着他，似乎并不是想从他这里获得答案。
“因为在这里又发现了神奇的现象，‘古龙渡’。”阳光哥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
“‘古龙渡’是因为强大的古龙迁徙，而造成的一些异常的现象，比如异常的天气，暴躁的怪物，生态链的异常，等等。”潆芳在他身边解释说。
“这位是你的伙伴吧。”阳光哥看着为久悠解释的女子问他。
久悠点了点头。
“走吧，跟我进这里的集会看看，你如果刚在那样贫瘠的土地上成为猎人的话，肯定没有感受过这样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