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帝王之家莫要谈什么爱不爱的（1/1）
看起来两个都是好选择，可事实上，都是绝路。
且不说她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裴羽谣，就算真的成功了，她和母亲的远走高飞也不过是亡命天涯。更何况，她不想杀裴羽谣！
至于入宫为妃，不过是要她去当个制衡裴玉珑的棋子，而对自己而言，这代价却是一生。
“小茴，你这是怎么了？”瑾娘掀帘子进来，握住她的手问，“陛下他，到底跟你说什么了？”
“娘！”裴羽姜卧在她的怀里，泣不成声。
她不想进宫！也不想做赫连易玄杀人的工具！
“乖，别怕啊！娘在呢！”瑾娘轻轻拍着她的背。
公主营帐。
“公主，池公子来了！”宫女将池木樨带来。
“好，你们先退下，没我的吩咐不许近前来。”赫连雯萱把侍从都屏退，与池木樨对坐在水边，看莺穿柳叶、鱼戏浅滩。
“公主唤我来，所为何事？”池木樨问。
赫连雯萱的手松了紧、紧了松：“池公子，你当真要随郡主离开京城吗？”
“是！”池木樨答。
“可是你才当上皇商，避暑山庄的事我们才布置好。”赫连雯萱道，“你当真要为了一个人放弃所有吗？”
“泗水楼能够办到如今，并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池木樨道，“陛下交代的差事，底下人自会为我打理妥当。至于避暑山庄，我想之前已经跟公主您说得很清楚了。这事儿您若还感兴趣，就只管放手去做。亏了算我的！”
“那你们能带上我吗？”赫连雯萱道，“我也想去外面看看。”
“公主莫要开玩笑。”池木樨道，“您是千金之躯，就算我们答应，陛下也不会答应。”
“我——”赫连雯萱一时答不上话。从一开始，她就是在没话找话，一时间两人相对无言，更显得局促和尴尬。
“那你们打算走哪条道？”赫连雯萱道，“你别误会，我不是要赖上你们。但谣谣她也是我的好姐妹，我来送送你们，总可以吧？”
“当然。”池木樨笑道，“我们计划走萧关道往南，南下泗水。”
原本，特意叫池木樨来，赫连雯萱是想与他表明心意的。可有些问题，如果还未出口就已经有了答案了，那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上巳节修禊大典结束后，裴羽谣被皇贵妃单独召见了。
“臣女见过皇贵妃娘娘！见过公主殿下！”
“你就是裴羽谣？”红莲公主站到她面前，趾高气昂地问。
“回公主，是臣女。”裴羽谣强忍着不适、跪在地上道。
红莲一身朱红水袖裙，抱臂道：“人人都说你容貌娇美，你抬起头来，让本公主瞧瞧！”
“？”裴羽谣不理解，但不能不抬头。
红莲蹲下身子，攫住裴羽谣的下巴左转右转，随后放开手，在衣服上擦了擦道：“也不过如此嘛！”
裴羽谣竭力挤出一个假笑，恭维道：“不敢与公主相争。”
“你知道就好！”红莲这才满意地跑回上位坐好。
“临海郡主，本宫今日特意将你叫来，你可知是为何？”坐在上首的皇贵妃裴玉珑终于开了金口。
“回娘娘，臣女不知。”
“昨日陛下召见了裴羽姜，此事你可知晓？”
“啊？竟有此事吗？”裴羽谣道，“昨日柔桑郡主和洛世子邀请臣女去吃烤肉，臣女与郡主皆不胜酒力。臣女就在外面睡了一觉，不知陛下何时召见的妹妹啊？”
“你既然不知，那本宫就告诉你。”皇贵妃道，“陛下给了二小姐两个选择，一是杀了你，一是入宫为妃。你猜，她会怎么选？”
“娘娘说笑了！”裴羽谣笑道，“臣女不是她，臣女可不知道怎么选。更何况，陛下若是想杀我，一道圣旨可明杀了我，一批刺客可暗杀我。娘娘若想要臣女为您分忧，那臣女也只有日日向菩萨祈祷，愿娘娘福寿安康、心想事成、青春永驻了！”
“裴羽谣，你什么意思？”红莲公主站起来呵斥道，“我母妃好心好意帮你，你别不识趣！”
“公主殿下！您真是误会我了。”裴羽谣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我是非常感激娘娘和殿下对我的关照的。”
“你——”
“红莲，退下。”皇贵妃制止住红莲公主，对裴羽谣道，“听闻你打算离京。本宫奉劝你一句，去了就莫再回来了！这京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羽谣谨记娘娘今日教诲！”
“行了，本宫乏了，你也退下吧！”
“臣女告退。”
皇贵妃似乎是陛下潜邸时就嫁过去的了。受宠多年，一路升至今日，离皇后仅一步之遥。人人都道她是无冕之后，看来事实并不如此。
赫连易玄逼小茴进宫，莫不是看中了她的身份？又想要来一出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大戏？
可是也没道理啊！不管是玉斐还是自己，哪一个不比她更名正言顺？
难不成，赫连易玄对小茴——是真爱？
“咦~”这事儿想起来裴羽谣自己都不信！
自古男子就大多负心薄幸，帝王之家就更莫要谈什么爱不爱的。到最后全是权利斗争！平民百姓之家则多是经济纠纷。
清越鉴的碎片还没找齐，想来赫连易玄就算有杀机也不会在此时对自己动杀心。京城里看着风平浪静，其实暗流汹涌，还是先离开这是非之地再说！
不知道，他——会不会陪自己出京？
裴羽谣回到将军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拉着白檀回牡丹阁。
“兄长！郡主来了！”白檀带着裴羽谣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到了二楼。
“人在里面。”白牡丹将白檀拉走，对裴羽谣道，“那我们兄妹先退下了，郡主请！”
“多谢阁主！”裴羽谣推门进来，狄东篱邀她入座。
“你知道我会来？”裴羽谣看了一眼，桌上的酒菜很丰盛，而且全都是她爱吃的。
狄东篱没有回答，亲自给她布菜：“尝尝！”
“我想离京，这事儿你知道吗？”裴羽谣问。
“知道。”狄东篱道，“一路顺风！”
“好。”裴羽谣本是兴冲冲地来，想要狄东篱和他们一起去寻清越鉴。可是，很显然，狄东篱没有离开京城的打算。
而自己，也没有要求他随自己离开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