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和鸣(1/1)

夜风穿堂而过,吹得满室红烛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描金屏风上,忽远忽近。

“殿下...”

顾清鸢忽然倾身过来,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他耳畔:“叫我清鸢。”她的手指拂过他束腰的玉带钩,“或者...妻主。”

细密的吻落下,叶言彬睁着眼睛,呆愣在榻上,耳边传来一声轻笑,顾清鸢抬手捂住他的眼睛:“接吻要闭上眼睛。”

叶言彬感到眼前一片黑暗,唯有唇上的触感真实得令人心颤。顾清鸢的唇带着酒香,柔软却不容拒绝地覆在他的唇上。他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手指紧紧攥住身下的锦被。

“呼吸,言彬。”顾清鸢稍稍退开,声音里带着笑意,手却仍覆在他的眼睛上。

叶言彬这才大口喘息起来,胸膛剧烈起伏。他能感觉到顾清鸢的手心温度,能闻到她身上混合着酒香的淡淡沉水香气。

叶言彬鬼使神差地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清鸢...”他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

顾清鸢的呼吸加重,她俯身再次吻住他,唇齿交缠间,他生涩地回应着,手指不自觉地插入她束起的长发中。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顾清鸢抵着他的额头,拉着他的手抚上自己腰间的玉带,低声道:“会解吗?”

叶言彬点头,轻轻解着她的玉带,可能因为紧张,此时怎么都解不开,他感觉自己都出汗了。

顾清鸢轻笑一声,握着他的手,解开自己的玉带:“本王教你。”

二人宽衣解带,相拥入榻,顾清鸢轻轻描画着他的眉眼

“妻主...”叶言彬轻声唤她,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柔软。

她俯身将他压在身下,吻如雨点般落下。

叶言彬在她的攻势下溃不成军,只能紧紧抓住身下的锦被,任由她在自己身上点燃陌生的火焰。

当疼痛袭来时,叶言彬咬住下唇,眉头微蹙。顾清鸢立刻停下,吻去他眼角的湿意:“疼就咬我。“

她将手腕递到他唇边,叶言彬却摇头,伸手抚上她的脸颊:“没关系...妻主。“

顾清鸢浑身一颤,她扣住他的手,与他十指相缠,在律动中带他领略情爱的极致。叶言彬起初的紧绷逐渐融化,化作一声声压抑的喘息。

云雨初歇,顾清鸢将叶言彬搂在怀中,指尖梳理着他汗湿的发丝。叶言彬的脸埋在她颈窝,呼吸渐渐平稳。

她低头看向怀里的人,拉了拉被子,裹住他,对着门外开口:“白一,抬水。”

房门被打开,待着一丝寒意,白一恭敬的进来,侍从们抬着水进来,放下后就转身离去。

白一低垂着头,将毛巾泡在温热的水里,拧干,走到塌前,正准备掀开帘子为里面的人清理身体。

怀里的人微微颤了颤,将脸埋在她的怀里,耳垂红的滴血,顾清鸢轻笑,将手伸出床帐:“我来吧。”

白一将毛巾递给她,顾清鸢用热帕子擦着他身下的痕迹,叶言彬捂着脸,脸颊发红,他是在是没有力气,若是有力气,肯定自己来。

白一收好毛巾走了出去,顾清鸢将叶言彬搂进怀里,他已经昏昏欲睡,下意识摸向顾清鸢的脸,对方突然将脸埋进他掌心。

“怎么了...”他迷迷糊糊去摸她发顶。

“没事,睡吧。”

东苑----------

竹文轩站在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上的雕花。窗外,整个皇女府张灯结彩,红色的绸缎从正门一直铺到西苑,刺得他眼睛发涩。

“主子,不早了,早点歇息吧。”拾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担忧。

竹文轩没有回头,目光依然黏在那些刺目的红色上。“殿下那边......”

“刚入了洞房。”拾安轻声回答,将一件月白色外袍披在他肩上。

竹文轩的肩膀微不可察地颤了一下,没说话。

拾安欲言又止,最终只是低头为他系好衣带。“主子若是不适,奴才去请府医来看看?”

“不必。”竹文轩抬手制止,指尖冰凉,“我只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化作一声轻叹,“我是不是太不懂事了?”

拾安连忙扶着他到黄花梨木的圆凳上坐下,又从香盒中取出安神的沉香点燃。袅袅青烟升起,在两人之间形成一道朦胧的屏障。

“主子何出此言。”拾安拿起玉梳,轻轻梳理着竹文轩的头发。

铜镜中映出一张清瘦的脸庞,眉目如画却带着挥之不去的忧郁。竹文轩自嘲地笑了笑,那笑容像是从很远的地方费力地挤出来的:“她是皇女,自然不会只属于我一个人,府上有新人来为她开枝散叶是好事,但我却开心不起来。”

拾安的手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主子,您与殿下琴瑟和鸣,感情深厚,殿下心里最重的还是您。”

“琴瑟和鸣……”竹文轩喃喃重复着这个词,拾安为他取下束发的玉簪:“主子,您还记得去年上元节,殿下特意从宫中赶回来陪您赏灯吗?那晚您染了风寒,殿下亲自为您熬药,守了您一整夜。“

竹文轩闭上眼睛,喉结滚动了一下。他当然记得,顾清鸢那双常年握剑的手笨拙地扇着火炉,被烟熏得直咳嗽,药熬好后还非要亲自喂他。那时药很苦,心里却很甜。

拾安为他更衣的手顿了顿:“主子,早点休息吧,按礼制明日要去给叶侧夫请安的。”

竹文轩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我知道。”他望向窗外那片刺目的红,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说给拾安,又像是说给他自己:“总得有人给她开枝散叶的,对吧。”

“主子,殿下昨晚还来了,只是按照规矩不能进来,殿下心里还是有主子的。”拾安轻轻拍拍他的肩。

“倒是主子今日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奴才去让厨房……”

竹文轩摆摆手,“我不饿。”

他起身走向床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床榻宽大华丽,却空荡荡的。

房门突然被扣响,拾安连忙过去开门,白一站在门前,后面的侍从端着一碗面:“拾安公子,奴才奉殿下之命给竹侍君送些吃食,方便进去吗?”

拾安连忙点头:“主子还没睡下,白掌事快进来。”

白一颔首,带着人进来,侍从将面放到桌子上就退下了,白一笑着说:“殿下听闻侍君今日没吃东西,定是为了府上的事情忙晕了头,特让奴才过来送点吃食。”

竹文轩看着面前的面

房门突然被扣响,拾安连忙过去开门。

白一站在门前,身后的侍从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

那碗面清汤素净,上面飘着几片嫩绿的菜叶,正中卧着一个荷包蛋——正是竹文轩家乡江南的做法。

“拾安公子,奴才奉殿下之命给竹侍君送些吃食,方便进去吗?”

拾安连忙侧身:“主子还没睡下,白掌事快请进。“

竹文轩在听到“殿下之命“四个字时已经站起身,手指下意识抚平衣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

他看着白一带着侍从进来,那碗面被轻轻放在桌上,蒸腾的热气在烛光下氤氲成一片暖雾。

“殿下听闻侍君今日没吃东西,定是为了府上的事情忙晕了头。”白一笑着行礼,眼角里带着几分真切的关怀,“特让奴才过来送点吃食。”

竹文轩望着那碗面,碗边还沾着几滴水珠,显然是刚出锅就匆匆送来的。

“替我谢过殿下。”他强迫自己露出得体的微笑,“白掌事辛苦了。”

白一行礼告退,临走时似有意若无意地看了眼窗外:“今夜风大,侍君记得关窗。”

待房门关上,拾安忍不住凑到桌前:“主子快趁热吃吧,这面看着就香。”

竹文轩拿起筷子,却在触到面条时顿住。他突然想起什么,轻轻翻动面条,碗底藏着一块剔透的冰糖。

大周旧俗,面里藏糖,寓意苦尽甘来。

滴泪毫无预兆地砸进汤里。

“主子?”拾安慌了神。

“没事。”竹文轩迅速拭去眼角湿意,挑起面条送入口中。面劲道爽滑,汤头清淡鲜美,是地道的江南风味。他小口小口吃着,仿佛在品尝什么珍馐美味。

今夜,好像也没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