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邪乘无赦(1/1)
邪乘无赦歪斜着脖颈,骨刀在地面拖出刺耳声响,十丈高的骷髅虚影张开巨口,将阿木尔的身影吞入阴影:"报上名来,省得吾杀了无名鼠辈脏了刀。"
阿木尔猛地将战刀插入地面,刀刃激起的刀气震碎飞溅的碎石:"南域阿木尔!" 他脖颈青筋暴起,腰间兽皮袋里的狼牙坠子叮当作响 。
"南域?" 邪乘无赦的狂笑突然戛止,随即爆发出更刺耳的声响,骷髅虚影的眼窝黑炎暴涨,"从未听过的蛮荒之地!倒是你这野人模样,正合吾的口味!" 他挥出的衣袖裹挟着四座城池的怨气,地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缝隙,逸散的邪气凝成血色利爪,直扑阿木尔咽喉。
"记住这个名字!" 阿木尔不退反进,战刀划出半轮赤芒。当刀光与邪爪相撞的刹那,他腰间的狼牙坠子突然迸发强光,无数狼嚎声穿透结界 —— 那是南域战士刻在血脉里的战歌。邪乘无赦瞳孔骤缩,他分明在这蛮荒汉子眼中,看到了比自己更纯粹的杀意。
"就凭你?" 邪乘无赦周身邪气翻涌,将崩裂的地板彻底震成齑粉,"吾屠四城时,尔等野人还在啃食生肉吧!" 他骨刀上的冤魂虚影突然挣脱束缚,化作遮天蔽日的刀阵,每一道刀刃都映着城池被焚毁的惨状。
阿木尔的战刀与邪乘无赦的骨刀相撞时,整个擂台都剧烈震颤。两股狂暴的刀意在空中绞杀,竟将玄渌素女的结界撕出蛛网状的裂纹。阿木尔谨记凌天提及的邪修凶名,每一刀都裹挟着南域战士的狠辣,刀光所至,连空间都泛起扭曲的涟漪。
"开山斩!"
战刀劈开漫天邪雾的刹那,阿木尔周身腾起九道狼首虚影 —— 那是南域战技 "九狼裂空" 的起手式。血色刀芒如泰山压顶般落下,竟将邪乘无赦手中的骨刀连同背后骷髅虚影一并斩碎。观礼台上响起惊呼,乾元五行派的弟子甚至掏出玉简,准备记录这震撼的一幕。
然而,当阿木尔的刀刃即将触及邪修咽喉时,那只缠绕着血色锁链的手掌突然探出,五指竟直接钳住了锋利的刀身!
"就这点能耐?" 邪乘无赦的掌心溢出黑炎,将战刀烧得 "滋滋" 作响,"吾屠城时,这双手捏碎过化神修士的头骨!" 他猛然发力,阿木尔只觉一股沛然邪力顺着刀刃袭来,整个人如遭雷击,连退七步才勉强站稳,嘴角溢出的鲜血滴在地面。
凌天瞳孔骤缩 —— 他与阿木尔并肩作战数载,从未见过这南域汉子在同境界对决中如此狼狈。邪乘无赦的手掌此刻已完全化作漆黑骨爪,指缝间流淌的不再是鲜血,而是四座城池百姓的怨气所化的黑浆。
"野人的刀,不过如此。" 邪乘无赦舔了舔骨爪上的断痕,黑浆在他舌面凝成厉鬼哭号的虚影,"若没有压箱底的手段,就准备成为吾手上的第一百零八个亡魂吧!"
阿木尔抹掉嘴角血迹,低头盯着掌心血痕突然咧嘴大笑,狼眼般的瞳孔在火光中泛着凶光。他一把扯断脖子上的狼牙项链,任由碎牙洒落衣襟:"就这点疼?老子小时候被雪狼王撕开肚子都没死!" 话音未落,胸前狼首图腾骤然亮起,古铜色皮肤下浮现出细密的白色咒文,如活物般顺着脖颈爬上脸颊。
邪乘无赦的骨爪刚凝出黑炎,便见一道数十丈高的上古狼王虚影在阿木尔身后昂首长啸—— 正是南域部落世代供奉的祖灵之力!
"邪武一击!"
邪乘无赦抢先出手,骨爪带起的黑色洪流裹着哭号,将擂台地面熔成岩浆池。阿木尔却不闪不避,双掌合拢时竟有狼啸声从胸腔迸发:"吞日掌!"
两股掌力相撞的刹那,阿木尔的掌印化作狼首吞日的虚影,硬生生将黑色洪流碾成齑粉;邪乘无赦则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后背撞在结界上时,竟将玄渌素女精心布置的屏障撞出人形凹痕。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颤抖的骨爪 —— 那些用化神修士头骨炼制的邪纹,此刻正成片剥落。
"这怎么可能... 你区区野人..." 邪乘无赦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裂痕。阿木尔却缓步逼近,祖灵之力在他身后凝成十二道狼首虚影,每道虚影都叼着一颗燃烧的太阳。
阿木尔舔了舔刀刃,狼眼微眯:"现在的你,连给老子提鞋都不配。" 战刀划破空气的锐响中,他骤然劈出斩向邪乘无赦咽喉。却见那邪修突然冲天而起,骨爪在半空划出诡异符文,周身邪气如黑洞般疯狂汇聚。
"峥岳那狗东西能关住我的人,关不住我的武道之心!" 邪乘无赦的狂笑着,双掌间的黑色邪球急速膨胀,竟将擂台上方的云层吸成漩涡,"这招 ' 万物灭 ',是我在牢中所创 —— 你有幸成为第一个亡魂!"
黑球裹挟着天崩地裂之势砸下时,阿木尔却将战刀深深插入地面。南域祖灵虚影在他背后张开巨口,想要硬生生吞下那遮天蔽日的邪力。剧烈的爆炸声中,擂台中央塌陷出百丈深的黑洞,碎石与黑炎冲天而起,将阿木尔的身影彻底吞没。
"死了?" 观礼台有人喃喃自语。邪乘无赦抚掌大笑,骨爪指向深坑:"野人终究是野人 ——"
话音戛然而止。
一道璀璨光柱从地底迸发,如远古神刀破土而出。光柱顶端凝结的巨刃足有千丈之长。凌天瞳孔骤缩 —— 他与阿木尔相交数载,从未见过使用过这招。
"大荒斩天诀!"
阿木尔的怒吼穿透云层,巨刃斩落时带起的刀气将天空劈出猩红裂痕。邪乘无赦甚至来不及反应,便被刀气压得跪伏在地,眼睁睁看着那抹寒光撕裂自己引以为傲的邪体。
"自峥岳之后... 竟有人能让吾..."
他的惊叹化作血沫喷出时,阿木尔的身影已如鬼魅般出现在其身后。战刀归鞘的轻响中,邪乘无赦的身体突然爆成齑粉。
擂台死寂如坟。乾元五行派弟子们看着阿木尔,看着他胸前黯淡却依然燃烧的祖灵图腾,终于爆发出海啸般的惊呼。而在他们脚下,方才被邪力轰碎的地面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 那是坤岳主在用灵力修复擂台。
太素道君负手立于晚霞之中,衣袍上的云纹被染成赭红色。他抬手拂了拂长髯,看向凌天:"今日两场死决,你的二位小友让本座眼界大开。" 声音陡然放沉,"明日第三场... 凌小友可准备好了?"
凌天抱拳行礼:"道君言重了。既敢应下死决,自然当全力以赴。" 他眼角余光瞥见阿木尔正用战刀支撑身体,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
"好个全力以赴!" 太素道君朗笑转身,五长老紧随其后。赤纨路过时抛来两枚玉瓶,丹香中混着辛辣的药味:"给那野人治内伤的,别死在明天之前。" 阿木尔刚要开口反驳,喉间却涌上腥甜,只能闷声接过。
待人群散尽,阿木尔的战刀 "当啷" 落地。他整个人向凌天倾斜过去,额头抵在对方肩膀上闷笑:"妈的... 祖灵之力用完,感觉骨头都酥了。" 凌天伸手托住他后腰,触到一片潮湿 —— 不知是冷汗还是血迹。
"先别说话。" 凌天扶着他往客房走,靴底碾碎几片飘落的树叶,"逸尘肯定在等消息。" 话音未落,便见窗棂透出暖黄烛光,逸尘的身影在窗纸上晃了晃,随即门 "吱呀" 推开。
"阿木尔哥哥!凌天哥哥!" 逸尘眼睛发亮,却在看清阿木尔踉跄的步伐时骤然噤声。他慌忙扶住阿木尔另一只胳膊,鼻尖动了动:"你身上有血腥味!是不是受伤了?"
阿木尔强撑着勾起嘴角,用没受伤的手揉乱逸尘的头发:"小崽子... 老子这叫战损,男人的勋章懂不懂?" 话未说完,膝盖一软险些栽倒,幸亏凌天及时用肩膀顶住。
逸尘瞪了他一眼,转身从桌上捧来青瓷药罐:"峥岳哥哥给的药膏,快涂!" 又扭头对凌天说:"凌天哥哥,你去打盆温水来,我帮阿木尔哥哥擦汗。"
"使唤起人来倒是利落。" 阿木尔脱了上衣趴在床上,露出背后狰狞的淤青 —— 那是祖灵之力反噬的痕迹。逸尘用棉球蘸着药膏轻轻涂抹,他却突然闷哼一声:"疼!你轻点儿!"
"明明是自己逞强。" 逸尘嘟囔着,指尖却放得更轻,"打赢了还装轻松,结果连路都走不稳... 跟凌天哥哥上次中毒还硬撑有得一拼。"
凌天端着铜盆回来时,恰好听见这句吐槽。他笑着摇头,用温毛巾擦去阿木尔额角的冷汗:"说我呢?你之前不也耗尽妖力昏倒?"
"对对对!" 阿木尔挣扎着抬头,"老子... 唔!" 逸尘趁机往他背上又抹了层药膏,疼得他龇牙咧嘴。
凌天将空了的玉瓶放在案头,窗外传来夜枭的啼叫。他望着两人互动,忽然想起金鳞城戈壁上,阿木尔背着熟睡的逸尘穿过沙暴的场景 —— 那时这小子也是这么嘴硬,说 "南域人天生抗风沙",却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用自己的战衣裹住逸尘露在外面的鹿角。
"先睡吧。" 凌天吹灭烛火,月光透过窗纸落在阿木尔愈合的伤口上,"明天... 我会赢的。" 黑暗中传来逸尘轻轻的呼吸声,阿木尔却突然开口:"凌天... 若真撑不住... 别硬抗。"
"知道。" 凌天望着窗外漫天星斗,"但我们从来没输过,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