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仪式戏法（1/1）
木门背后是另一个储藏间，布局和之前并无差别。
白骁棠只是简单检查了橱柜和货架，便下了结论：“这个隐藏储物间应该是放一些不方便别人看到的瓶状物的，可能是药剂。”
季画对这个草率结论提出质疑：“为什么没可能是用一个密室隐藏一个更深的密室？副本场景只有这么点吗？”
白骁棠眼睛一亮，表情讶异：“这你都能想到？”
“我刚才正想说，一般这种浅显的隔间设计，都会隐藏一个真正的‘密门’，密门后面才是副本本体。”
他下意识告诫道：“但不要以为副本没有正式开始，储藏间的探索就是毫无意义的。相反，储藏间很可能存在揭示‘密门’背景的线索，就算没有线索，这里也有可能找到有利于我们探索副本本质，和副本世界世界背景的线索。”
对此季画深表赞同：“附议，我们快速进行一个搜证。”
“……”白骁棠乐了。这都什么奇奇怪怪的术语。
两人配合默契，分工有序，很快将角角落落翻了个遍，连木箱内侧的划痕都没放过。
“我找到了一份……好像是清单。”季画随手摸出一个证物袋。
白骁棠：“……你分我两个。”
他捏着证物袋看了两眼，点点头：“这个是药剂清单，可以带回去。”
“药剂清单？”季画看着上面的鬼画符，不由咋舌。
自家英语常年倒数的大哥莫非学了门异世界外语？
“嗯。”白骁棠并未过多解释，用薅来的证物袋又装了两个东西，“电筒给我。”
季画掏出刚刚一直拿在手上的电筒。
隔间可没有储物间的吊灯，刚进来时，白骁棠还拿着手机打光，季画就毫不犹豫地掏出了强光手电，把整个室内照得亮堂堂。
这支手电筒确实帮了大忙。季画看着隔间桌上的油灯，那里已经没有灯油，如果没有手电筒，就得去吊灯上取灯油，不仅麻烦，还容易摔伤。
“说起来，手电都能带进副本，手枪不行吗？”季画看着白哥熟练搜证，也跟着左右扫视。
白骁棠不语，把外套撩起一截。
他腰上的枪套里赫然放了一把手枪！
“子弹有限，有些时候不如我肉搏。”他简短说明，迅速完成了最后的搜证。
“我这边找到一片玻璃残片，看弧度应该是个圆形瓶底。还有这个橱柜剥落下来的木片，应该是浸透过什么液体。”白骁棠把证物袋收起来，解释道，“没有副本线索，这些是拿回去化验的。走吧，我找到密门了，在这个橱柜里面。”
他指了指那个剥落木片的橱柜。
“里面？”季画探头往前看。
“对，这是一个戏法，一个障眼法。”白骁棠有意教学，让开身体让季画上前来看。
橱柜下半部分是一片没有隔板的大空间，背板上绘制了一个暗淡模糊的圆形图案，像是什么阵法。
季画略略思索，一个激灵：“墙壁上有类似的圆形花纹！”
但他很快又对比出新的问题：“但四面墙上都有花纹，这看起来就是个普通装饰，就像我们厨房里贴的瓷砖一样。而且，墙上的花纹和柜子里并不一样。”
墙上花纹是方形的，循环覆盖在四周墙面，所以他一开始并不觉得异常。
现在想想，在一个地下秘密房间，大费周章搞什么装饰，确实也值得深入怀疑一番。
“墙上所有花纹里，有一个是不同的。”白骁棠手一伸，沉重的木货架就被他凭空搬起，放到一边。
季画仔细比对，终于看出了货架后面被挡住的花纹和周遭方形花纹的不同——这个花纹的最内圈，大概直径五十公分的部分，和橱柜里的圆形花纹是一致的。
方形花纹和圆形花纹的差别本就不算大，把圆形花纹嵌套在方形花纹里，又有货架遮挡，季画愣是一眼没看出区别了。
这时，他听到白哥沉稳温和的声音徐徐讲述：“玩家的能力主要划分为六大维度，我们借鉴了一些流行游戏的设定，将其命名为力、敏、耐、智、感、魅。”
“其中智职，也就是主要依赖智力维度的玩家，被笼统地称为法师。刚成为法师的玩家就可以掌握仪式戏法的能力，极其简单地通过特定的布置构建障眼法、陷阱等。”
“你现在看到的这个算是副本世界的经典戏法，将墙体上的密道隐藏至和周边墙体一致，只有纹路重合的时候，幻术才会取消。”
说着，他把柜子也搬起来，稳稳地对着花纹放下去。
这下，柜子上的花纹和墙上的花纹就重合了。
季画看了眼白哥，得到他首肯后走上前去，轻轻一推。
靠墙的柜子背板松动，变成一扇门，向外打开，露出其后的阴暗密道。
季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也行？这面墙我刚刚敲过啊，是实心的。”
“障眼法障眼法，魔法世界里的障眼法，可不只是欺骗视觉。”白骁棠见他推开了密道，一把把人拉回来，自己打头阵，“跟着我。”
不知为何，季画感觉白哥有点紧张。
强光手电开到最高档，整个密道一览无余。
密道的前半段还算笔直平整，处处有强行开凿的痕迹，到了五六十米开外，才变得曲折，顺应地形。
而且……整个密道布满黑褐色的痕迹，不免让人有些不好的联想。
“这些难道……”季画鼻子动了动，好歹空气里没什么腐臭味。
“靠嗅觉没有用。”白骁棠的解答适时出现，“副本里很多表象都不比真实世界。比如说这么一个地下空间，如果按照真实情况，里面应该没有足够的氧气供我们呼吸才对。”
他回头握了握弟弟的手，沉声道：“你的猜测很可能是对的，这些都是血迹，魔法世界多得是邪恶仪式……怨灵什么的。”
季画了然：“原来如此，我就说你怎么突然紧张起来了。”
他的大哥怕鬼。
白骁棠：“……”不是，这是重点吗？
大哥暗自磨牙，队里专门负责对付灵体类的搭档不在，他还真有点犯怵。
不过也只是心理上的害怕而已。
那种完全免疫物理伤害的怨灵至少都得四级，还不至于出现在这个闹市区的新生副本。他怕……呸！人民警察才不怕鬼！
“少说两句！”心虚的白哥严厉起来，一边凶狠还一边安慰人，“我是四级力职，光是等级压制就足够它们不敢出现在我们面前了。这个副本按过往经验最多就是一级副本，不可能出现能级超过一的实体。”
“嗯！”季画大声点头。
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向密道走去。
……
“小青。”
民俗街，副本入口前。
轻柔缥缈不似真人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展青着急得想原地跺脚：“汤先生，您到了吗？”
“我现在过不去了。”汤先生的声线年轻虚弱，语气却老练可靠，“云海三中旧址出现了新的校园副本，先遣一队超过一个CD未能脱出。”
“又出现新的了……”
展青更着急了：“先生，校园主题副本解密规则类居多，不更应该先把白队捞出来吗。您为什么……”
汤先生的语气变得疑惑：“白队长是四级力职，攻克一级副本只是时间问题。就算无法攻克，快速通关也可以把受害者带离副本区域，为什么一定要我支援？”
展青一愣，白皙脸颊肉眼可见地涨红，声如蚊呐：“可之前几次对灵类……”
汤先生十分耐心：“首先，之前遭遇的灵类实体至少是三级，足以对白队长造成实质伤害。其次……呃。”
说到一半，汤先生忽然发出一个犹豫的音节。
不等展青追问，汤先生继续用那种慢条斯理，游刃有余的语调说：“结论是等白队长自行通关即可。小青，你买到灵性基底后快速归队，筹备补给组物资并待命。云海三中旧址副本波及了一个施工队，五十余人，我要暴力通关，尽快捞走迷失人员。”
“五十余人！”展青小小惊呼一声，知道了事情的严肃性。
未经训练的普通人在副本中肯定死去活来，多死一次就多一分迷失的可能性，心智不稳的甚至可能一次死亡直接迷失！
那么多人被卷入副本，救人的确是第一要务。
白队长……唉，是他不够成熟，不够冷静，关心则乱了吧。
只是之前每次涉及灵异类的作战，总看白队把自己搞得伤痕累累的样子，难道不是他的能力特性特别被灵类克制吗？
展青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小步快跑去找自己长期合作的寿衣店。
emm…是的，宜真民俗街有一家天门外围修士开的铺子，里面卖的丧葬用品是真家伙，可以纳灵安魂，里面卖的精品黄纸是画符用的灵性基底，品质中下，价格适中，胜在随用随取，作为存货告急的备选。
天门世家这两天开族老会，没空搭理全国上下铺天盖地的灵材申请。
“唉……”
想到这里，展青又开始忧心忡忡，长吁短叹。
虽说天门忠于人道，效力国运，但大难当前，如此自视甚高……
唉，想这么多做什么，白队和汤先生自有妙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