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学园祭？校园日！（二）（1/1）
“一年A班女仆咖啡厅欢迎您的光临~”
衫山司坐在白色塑料椅上，看着前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呼吸有些困难。
“一千円就能换来‘我喜欢你’喔。”
一手交付金钱，一手交付情感。
少女觉得这情感未免过于廉价。
她有些失魂落魄，吹皱了咖啡中自己的倒影，稍微凉了些，她一杯一杯复一杯，喝得小腹有些涨了为止。
不负暴食之名，她向女仆后辈们要了甜点，发现是昨天及川律给自己吃的那款，于是心情更加郁闷。
果然她不是特别的么……
少女内心敏感破碎。
及川律打了一杯较之以往更浓的咖啡，看少女无限续杯导致包浆了的马克杯壁。
“早知道把小橘带来了。”及川律茗了一口咖啡，吐出一口热气。
少女不解：“为什么？”
“可以做猫屎咖啡。”
“……”
安抚好小早川玲奈的心情之后，及川律借口要去巡查。
衫山司看他背影，屁股终究是坐不住了。
“及川律，我讨厌你。”
此刻的前辈变成了小女生，像是撒娇，端庄抛下了矜持，仅剩下些色厉内荏的可爱。
“为什么讨厌我？”及川律走得匆匆，避开人流。
似乎是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如少女其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刚出口就变成了这种话，于是她随口胡诌了一句：
“……发Line经常不打标点符号。”
“……这也是理由吗？”
及川律侧目看少女。
她也在看自己，好像是在等谁先说一样，最后还是相顾无言。
终于，及川律指了指远处的摊位，是二年C班和轻文部合办的书摊：“去看看？”
旧书连纸页都是泛黄的，纸张、油墨、粘合剂的化学物质挥发出有机物的奇怪气味。
书籍可没有保质期，历久弥新。
及川律捡了角落一本《芬尼根的守灵夜》，听说这玩意全世界能读懂的人不到十个。
“诶，会长大人会看意识流的著作吗？”
“呃……”
“好厉害！”
“？”
“能讲讲《追忆似水年华》吗？我超喜欢那个！”轻文部少女如是说。
即便是你隔壁的古典文学部都不能喜欢这个啊……
就好比自称老二刺螈的现充，一问起来就是咒术回战和鬼灭之刃，意识流著作《追忆似水年华》以其文学史上最长的句子著称，可装b文青们似乎更喜欢冷门些的书籍。
及川律小声问前辈：“你看得懂吗？”
少女摇摇头：“看不懂，对我来说，看点哲学之类的会比较有益处……啊啦，可能也不算是益处，我觉得读哲学其实没什么现实意义。”
“不可知论者？”
“什么和什么啊……”
“所以这本书有英文版的吗？我不想看翻译版的。”及川律得到了启发。
“诶？！”轻文部的少女惊为天人。
别误会，及川律单纯是抱着学习英语的心态去接触这本书。
可这波属实让他装了个大的。
这有什么……如果他现在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会不会直接吓死她们？
及川律还是打包了那本天书，外加几本儿童科普读物。
前辈的是：《万叶集》、《战争与和平》、《你的名字》……
涉猎非常广泛呢……虽然以前是油盐不进的类型，但现在的菜单里好歹覆盖上了一些他及川律的口味。
“书就放在这里吧，收摊时候来取就成。”知识真是力量，至少6点体力的及川律还没办法拎着那么多走。
3点的前辈更不用说，她佝偻着背，只好暂时放弃走上进步的阶梯。
“欢迎光临三年B班，寿司限时折价，饮料附赠吸管！”
“照相社一组照片诚惠300円，单反相机可租赁！”
“解答情感问题，任何问题都只需要五百円！”
“只要五百？我的天，傻子的钱真好赚。”
“……”
少女抿了抿嘴，会心一笑。
这青春校园……似乎离自己很远了呢。
人声鼎沸，不知道是不是及川律的错觉，他总觉得自己被目光追逐。
按理说这种情况应该习以为常，但他觉得这目光如芒在背。
回头。
只有自家远处的“女仆举牌”。
“哥哥~~~”
咖啡为什么不加糖？
这都糖完了。
及川律毕竟是汉人，对于这种超负荷的精神冲击有些接受不能。
——果然是神经过敏了么……
操场中间有游园游戏，呼啦圈、投壶与拔河。
前辈只是在一旁看，被问要不要试试的时候，坚定地摇头。
漫无目的地觅食，及川律发现人和动物最大的区别在前辈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动物吃了就睡，但人不一样，人有更高层次的思维活动。
前辈的确展现出了作为人的更高层次思维活动，却保留着原始饭量，除了读书就是吃，吃了还要睡，对了，还会梦游。
忽地，如平地起惊雷一般，重物坠地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操场上的学生们显然被这一下巨响给镇住了，纷纷看向声源。
一只散架的桌子躺在地上，书本之类的七零八落
及川律怀疑地向上望去。
唯有四楼的窗户大开。
疯了。
及川律的第一想法。
他只在动漫中看到过这种校园霸凌的方式，但这是现实，又是所有学生都跑出室外的日子，所幸课桌没有砸到人，否则没有人能抗住来自这高度的重力势能，体育生也不行。
及川律朝那边走去。
手腕忽然传来少女掌心的温度，及川律回头。
杉山司拉住自己，摇着头。
及川律明了，暂时冷静了些，现在上去查看状况无异于核爆近距离观察员。
于是他环顾周遭，如涨潮时海岸线上最高的石头，大家围着那课桌十米的位置自发地形成一个半圆，充当起了看客。
森奏真站在一旁，手上冰淇淋的便便形状已经被舔没了。
看来最好吃的部分已经让他吃掉了，及川律不再留有顾虑：
“森，你上楼去看看情况，可以么？”
体育少年一声遵命，将自己幻想成缉捕逃犯的正义警察，毕竟岛国警察的日常就是扶老太太过马路，片儿警一年都遇不到这样热血沸腾的时刻！
及川律与他分抄两路，属于是政委带头冲锋。
徒留衫山司一人站在原地，愣神地看着她画风突变的青春校园恋爱喜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