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紫清观风波5（1/1）
道长见严欢成功击败裴俊生，原本浑浊的双目瞬间精光一闪，恰似寒夜中陡然燃起的火把。他平日里佝偻的身躯，此刻不知从哪儿生出一股力量，猛地挺直，箭步如飞般奔到吴小过身旁。双手小心翼翼地捧着一柄剑，神色庄重地递到吴小过面前，说道：“这位爷，您可有心添置一件称手的兵器？”
“何种兵器？”吴小过却如同一尊木雕，不为所动。他的目光紧紧锁在严欢身上，仿佛被磁石吸引，余光都未曾分给道长半分。
“您瞧瞧我这宝贝！此乃紫清玄真剑。相传这剑激发的剑气，能有三丈之长，恰似一道璀璨的紫色长虹，夺目至极。其威力更是了得，劈山断流不在话下。”
吴小过斜眼瞥了瞥，见剑身腐朽，顿时满脸不屑。
“大侠若得此剑，定能披荆斩棘，大杀四方！而且这剑价格实惠，只需一千两银子。”道长一边说着，一边手腕轻抖，舞出一个漂亮的剑花，试图展现这兵器的不凡。
“太过破旧，难入我眼。”
“我们眼下有打折促销之举。原本一千两银子的唤雷术，现在只需八百两。”
“以八百两购你这破剑，莫不是将我视作那轻易蒙骗之人？”吴小过不耐烦地一把推开道长。
···
吴小过眼眸锐利如鹰隼，死死锁住严欢，右手灵活地攥着一把飞刀，黯淡光线中，刀刃寒光闪烁，似择人而噬的猛兽。他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弧度，冷冷开口：“小心吾之飞刀。”
严欢心头猛地一紧，目光如磁石般瞬间被那柄飞刀牢牢吸引。他心急如焚，带着一丝不甘脱口而出：“你手持飞刀，我却无有，此对我不公！”
吴小过嘴角一勾，晃了晃手中飞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似在权衡着什么。片刻后，他扯动嘴角，冷冷一笑，讥讽道：“这世间哪有绝对公平？若真要寻公平，去阎王殿问个明白吧！”
严欢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说道：“我亦想用飞刀！”
“你手中不是握着屠龙刀吗？”吴小过挑眉，语气中满是戏谑。
严欢眉头紧皱，急切辩解道：“屠龙刀远不及你的飞刀，射程太短了。”
吴小过微微眯眼，沉思片刻，开口道：“这样吧，你先向我掷出一把飞刀，我捡起再扔给你，如此往复，直到一方认输，如何？”
严欢面露难色，无奈说道：“我并不擅长飞刀。”
“不试试怎知不行？”吴小过说着，手臂高高扬起，将飞刀稳稳捏在手中，举至肩头上方，那姿态仿佛严欢已然是他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严欢只觉心跳陡然加快，双眼死死盯着飞刀，额头上细密汗珠渗出。他心中暗自思忖，若被这飞刀击中，恐怕一刀便要丢了性命。此时，周围空气仿若凝固，时间也变得缓慢沉重。
突然，吴小过手腕猛地一抖，飞刀如黑色闪电，朝着严欢脑袋呼啸而去。严欢反应极快，瞬间矮下身，身体如虾米般蜷缩，动作敏捷得像受惊野兔。随即转身，只见飞刀深深扎在身后大殿木墙上，刀身没入大半，只剩一小截刀柄在外微微颤抖，似在诉说刚才的惊心动魄。
“哈哈，未击中。”严欢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得意笑容，笑声在空旷大殿中回荡。
“我恐你输得太过凄惨，故意让你一回。”吴小过神色如常，嘴角依旧挂着那抹淡笑，仿佛刚才失手是刻意为之。
严欢快步走到木墙边，伸出右手紧紧握住刀柄，使出浑身解数想要拔出飞刀，可飞刀入木三分，极为牢固。无奈之下，他抬起左脚用力踩在墙壁上，双手握住刀柄，身体后仰，拼尽全力向后拉扯。只听“咚”的一声闷响，飞刀终于被拔出，严欢却因用力过猛，一屁股坐在地上，扬起一片尘土。
“哈哈，你连飞刀都拔不出！”吴小过见状，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嘲讽。
严欢涨红了脸，迅速爬起身，转身看向吴小过，眼中怒火燃烧，大声吼道：“你休要得意，我这便用你的飞刀扎死你！”
“放马过来。”吴小过稳稳站在原地，双脚如扎根地面，脸上满是自信与不屑，仿佛在向严欢发出最轻蔑的挑衅。
严欢走到刚才位置，深吸一口气，模仿着吴小过扔飞刀的姿势：手持飞刀刀身，将其举到肩膀上方。他紧咬着牙关，眼神坚定，最后猛地用力，将飞刀掷了出去。
然而，这飞刀像是故意作对，竟诡异偏移到右侧，刀身撞在身后围墙上，发出清脆声响，随后掉落在地。
吴小过笑得前仰后合，脸上嘲讽之色更浓：“哈哈，我站在原地不动，你都扎不中，实在荒谬。”
“下一次，我定能扎中你！”严欢不服气地喊道，双手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莫要丢人现眼，你永远也扎不中我！”说完，吴小过转身走向围墙边。他步伐稳健，每一步都踏得坚实有力，来到飞刀旁，缓缓俯下身子，伸出右手，将飞刀捡起。
“你扔过几千次飞刀了，我才第一次扔，这不公平！”严欢喘着粗气，声音中带着一丝委屈。
吴小过捡起飞刀，又回到原位，听到严欢的话，他不屑地哼了一声，得意地说道：“休要浪费时间，拿起你的屠龙刀，与我决战。”说着，吴小过再次拿着刀身，举到了肩膀上方，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决绝。
严欢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吴小过的手，仿佛要将他的一举一动都刻在心里。忽然间，吴小过的手如闪电般向前甩动，那飞刀裹挟着凌厉的风声，朝着严欢的腹部飞去。严欢反应迅速，双脚猛地蹬地，身体如同一道黑影，快速向身旁跑去。随后，那飞刀从他身旁擦身而过，带起一阵劲风，吹得他衣袂飘飘。他转过头，看到飞刀已经深深地扎入了背后的地面上，刀刃没入土中，刀柄在微风中轻轻摇晃。
吴小过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哎呦，没想到你小子躲得挺快！”
“嘿嘿，我还是有些本事的。”严欢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吴小过嘲讽地说道：“我身上尚有七把飞刀，希望你能一直这般好运。”
“如此之多。”严欢心中一惊，脸色微微一变。
“看飞刀！”说着，吴小过的手再次向前甩动，那飞刀如同一颗出膛的子弹，朝着严欢飞来。严欢目光紧紧锁定飞刀，等到飞刀逼近时，再次一个翻身，动作矫健而敏捷，成功躲过了飞刀。可他还没来得及喘息，却看到吴小过继续向他扔出飞刀。这吴小过扔飞刀的频率越来越快，每一次出手，飞刀都带着致命的威胁，显然要置严欢于死地。
严欢眼看飞刀来袭，急忙抽出腰间的屠龙刀，横刀格挡。只听“铛”的一声脆响，飞刀击中刀身，火星四溅，飞刀竟然立刻弹落在地。
吴小过眼中满是震惊，忍不住脱口而出：“好小子，竟然能挡住我的飞刀。”
说完，他不顾震惊，继续向严欢扔出飞刀。
严欢不断翻身躲避，然而，遇到无法躲避的，就立刻横刀格挡。令他难以置信的是，自己竟然可以完美格挡！不过，当他格挡了几次后，他只觉手臂酸痛，体力渐渐不支。再这么下去，肯定要吃亏。于是，他决定逼近吴小过，直接和他对抗。
严欢刚站起身，只见吴小过双手连挥，三把飞刀呈品字形，以迅猛之势朝他袭来。严欢心中一紧，不敢大意，迅速抽出腰间宝刀，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线。只听“铛铛铛”三声脆响，火星四溅，三把飞刀被一一格挡，飞向一旁。
严欢趁着吴小过旧力已尽、新力未生之际，脚下轻点，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般快速近身。吴小过见势不妙，想要抽刀反抗，可他的手刚碰到刀柄，还没等将刀抽出，严欢的宝刀已然挟着一股劲风呼啸而至。寒光闪过，“咔嚓”一声，吴小过的四根手指连同刀柄一同被砍落，断指飞溅，鲜血喷涌而出。
吴小过惨叫一声，身体因剧痛而扭曲，手中残缺的刀也掉落在地。严欢顺势欺身而上，一脚踢在吴小过腿弯处，将他踹倒在地，随即用刀抵住他的咽喉，冷冷地问道：“阁下已然输了。”
···
“短短时日，你的武功竟精进至此！”吴小过只觉体内气血翻涌，疼得冷汗直冒，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在干燥的地面上溅起细微的水渍，洇湿了一小片尘土。
严欢目光如炬，寒芒毕露，紧紧盯着吴小过，声音仿若自九幽地狱传来，冰冷如腊月寒风，一字一顿道：“我与阁下素无冤仇，却遭你一路追杀，背后定有主谋。”
吴小过艰难地点了点头，神情痛苦又无奈。
严欢上前一步，周身散发出的凛冽气势，压得吴小过几近窒息，喝道：“说！究竟谁是主谋？”
吴小过咬着牙，面庞因痛苦与挣扎而扭曲，牙关咯咯作响。在严欢仿若实质的冰冷目光逼视下，他犹豫良久，终于，喉结艰难滚动，开口说道：“主谋是陆玄空，恒宝钱庄的掌柜。欧阳刚、欧阳明皆是他的手下。初次，他派欧阳兄弟去劫你，未能得逞。所以，这才找到了我和裴俊生。”
严欢目光如刀，不放过吴小过脸上任何一丝神情变化，追问道：“你们与他有何瓜葛？为何对他言听计从？”
“裴俊生和欧阳兄弟向来交情不浅，常一同吃喝玩乐，挥霍无度。我与他们三人平日里来往并不多。只是，我欠了恒宝钱庄一笔巨债，无力偿还。陆玄空便以此相逼，说只要帮他们做成此事，那笔银子便可一笔勾销。无奈之下，我……我才卷入了这趟浑水。”吴小过说着，声音愈发低落，满是悔恨与不甘。
严欢神色冷峻，杀意隐隐浮现，沉声道：“如此看来，这陆玄空才是幕后黑手。定是见我携带重金，起了贪念，妄图将其据为己有。他如今身在何处？”
“他和欧阳刚、欧阳明在客栈里。”吴小过气息微弱，说话间已有些有气无力。
严欢的声音冷硬如铁，不带一丝感情，问道：“哪家客栈？”
“听……听雨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