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高雅的佳品（1/1）
翌日一早，宋鹤卿依旧在昏睡，江晚要去忙，她先交了8两药费，那后生丁仲宣见了银子，笑得格外灿烂：“放心，在我们医馆医治的，我肯定会悉心照料的。”
江晚这才放心出门了。
她先去找了肖棋。
肖棋见到江晚没带陶罐也没带小帮手，有些疑惑：“姐，你今天不摆摊吗？”
江晚手指千味楼：“从今天起，我要去千味楼做工了，摊我就不摆了。”
肖棋一听先是高兴：“姐真厉害！能被千味楼请去。”而后又很是伤感，“好不容易遇见姐这样的伙伴，就这么没了。”
他的钱好多都是卖竹筒赚的，江晚这一走，生意肯定大不如前，所以他很沮丧，但江晚的一句话又让他高兴了起来。
“姐想拜托你做一批竹器。”
江晚连夜画了所需要的餐具，什么九宫格，糕点碟，茶点盘，水果篮等等。
肖棋接过图纸一看就明白了：“姐，你这画的可真好啊，每个东西都画的好细致，还有各个角度的，细节图也有。”
江晚心里叹息，在后世自己可是学了很多年，这点图怎么可能画不好。
肖棋指着其中几个：“这几个我有现成的，当时做了不好卖，就搁置在家里，姐要不嫌弃，我现在就给你拿过来？”
江晚又指上面的灶具：“这个你知道哪有卖的吗？”
肖棋点点头：“我认识一个专门做灶具的，姐要信得过，这上面的东西我都一次给你置办全。”
江晚自然愿意：“买好了直接来千味楼找我。”
“放心，我今天就能办好！”肖棋说完，摊也不摆了，直接收拾东西去买办了。
江晚看时间尚早，先去了集市。
集市此刻刚开摊，各家摆的都是刚采摘的新鲜食材，江晚挨个转悠，遇见自己需要的就看，好的就买，优秀的就和摊主谈合作，一圈下来，把食材已经购置妥当了。
等她采买完去千味楼时，那里已经开始忙活了，陈掌柜直接带着江晚进了后厨。
后厨里，厨子们都在各自忙碌，陈掌柜介绍了江晚，所有人都默默无声，一点欢迎的意思都没有，相反，他们向江晚投来异样的目光。
陈掌柜一走，整个厨房都陷入诡异的安静。
“听说新来的女厨子以前就是个在街道上摆摊的？”一个满脸横肉的帮厨低声说道，手中的菜刀狠狠剁在砧板上。
“都是些花哨的东西罢了。”回答他的是千味楼的首席大厨张德海，他粗壮的手臂被熏的通红，那是三十年来与火为伴的印记。
“喂，新来的！”张德海突然提高嗓门，“听说你就会做个什么酸梅汤，用那个灶就行。”
江晚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见一个小灶台和半旧的厨具。
“用这个？”江晚觉得不公平。
“怎么？你就做个饮品罢了。”张海德敲敲自己锃亮的铜锅，“我们做的是正经八百的菜肴！”
厨房里爆发出一阵哄笑。
江晚平静地答道：“我做的虽是小食，却也能开胃健脾，帮助消化油腻，若调配得当，可成为佐餐佳品。”
“附庸风雅的俗物！”张德海不屑地挥手，“陈掌柜还要我派个学徒跟你学，真是浪费人力。”
张海德环视了一圈后厨，眉头紧锁。
灶台边切菜的、烧火的、颠勺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哪还有人能抽出来，一旦少个人手，活儿就得堆到别人头上。
正犯难时，许三丁晃着膀子凑了过来：“头儿，要我说，不如就让小六去。”
“小六？”张海德斜他一眼，“他走了，谁来洗菜摘菜？”
许三丁搓了搓手，那张横肉丛生的脸上堆着笑说道：“可陈掌柜指明了要派个人跟着那女的学手艺，小六机灵，学东西快，正好合适，至于洗菜的活儿...”他嘿嘿一笑，“我把我侄儿叫来顶上不就行了？”
张海德目光一沉，意味深长地盯着他。
许三丁早前就提过几次，想把他那个油嘴滑舌的侄子塞进后厨。
可那小子一看就不是踏实干活的，张海德一直没松口，如今后厨缺人，陈掌柜又下了令，倒真让他进退两难。
半晌，他冷哼一声：“行，让你侄儿来试试。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他眼神锐利地盯着许三丁，“要是他偷奸耍滑，耽误了活儿，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许三丁连忙点头哈腰：“那是自然！头儿您放心，那小子要敢不老实，我第一个收拾他！”
张海德没再多说，转身指向一个年轻杂役：“小六，你去跟那位大师学学怎么做高雅的佳品。”
江晚听出了张海德的奚落，她深吸了口气。
罢了，来日方长。
江晚默默走到分配给她的角落，轻轻放下带来的食材，从袖中取出一个手帕，将灶台擦拭干净。
小六磨磨蹭蹭地走过来，脸上写满了不情愿，甚至低声嘟囔：“跟着大厨学多好，偏要来学这些没用的。”
江晚懒得理会这些闲言碎语。
她取出买好的食材，一一挑拣好。
“做酸梅汤，首先要注意各种食材的处理。”她捻起一梅子，“比如这乌梅，要用烟熏乌梅，带有独特的烟熏味，表面还会结有白霜，这是非常珍贵的百草霜，对身体好处多多。”
小六不屑地看着江晚，丝毫没有上手帮忙的意思。
他好不容易进了这千味楼，即使是杂役，他也干得格外认真，他相信，自己总有一天会受到赏识，成为掌勺！
可现在突然冒出个女人，用一堆破药材熬水喝，这有什么可学的。
江晚仿佛没注意到他的表情，专注地将处理好的药材放入陶罐，加入适量清水。
“火候是关键。”她边说边将陶罐放在小火上，“太大则酸味尽失，太小则香气不出。”
随着时间推移，酸梅汤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
那香气中既有乌梅的醇厚，又有山楂的清新，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桂花甜香。
小六的鼻子不自觉地抽动了几下，眼神开始往陶罐方向瞟。
“尝尝。”江晚盛出一小碗递给他。
小六本想拒绝，但那香气实在诱人，他勉强接过抿了一小口。
酸甜适中的滋味在口腔炸开，乌梅的深沉与山楂的活泼完美融合，尾调还有一丝甘草的回甘，让人忍不住想再喝一口。
小六一饮而尽：“难怪醉逢楼的客人老买这玩意，确实解渴解腻。”
他不得不承认，这玩意是有那么点好喝。
江晚嘴角微扬：“虽然只是几味药材熬制，但通过添加不同口味的食材，使它的口感更佳，这叫守正出奇，而且这只是我要做的其中一味饮品，之后还有四季十二味以及各种小点。”
小六讶异：“你说的这些我都要学？！”
江晚给出自己列好的菜单，他看完发现没有一个是这市面上能见到的，而且名字也起的文雅。
小六这次才正眼看眼前的这位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