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1)
还剩下一堆珠宝,也该是给它们寻个去处了。
沈听序仍不死心,坚持原来的想法:“你再挑挑……”
杜南歌摇摇头,看向门口那几位同样风尘仆仆的将士:“诸位一路舟车劳顿,想必累极了,将这些拿下去都分了、回家见见亲人吧。”
沈听序意外自己心里的想法竟被全数说出,满脸讶异看着他根本不熟悉的夫人。
以前听说的怀安公主似乎不是这样的……
将士们低头谢恩,却没有进一步动作。
杜南歌叹气,拍拍沈听序的胳膊:“别发呆啦,都等着你发话呢。”拍完就有些后悔,这是她和前男友的小习惯来着,怎么还顺手用出来了。
那几下力气不大,沈听序感觉更像是有小猫抓挠几下,不疼反而痒痒的。他在细腻的手背上停留了一瞬才转开视线,摆摆手示意其他人按公主说的做。
等其他人都下去了,沈听序没忍住发问:“你为何要这么做?”
杜南歌依靠在凳子上,心里正烦闷着,原先她是打算演好公主的痴情女子形象,可所有的计划在见到将军本人后都变了味。
是个陌生人都好,偏偏与她还未放下的前男友长得一样。
杜南歌懒得思考便随口回怼:“就许你体恤下属,不许我善解人意了?”
沈听序在她旁边落座,直言道:“不是,只是感觉不像你了。”
这人怎么那么轴呢!就非要听个符合他想象的答案呗。
“行,那两箱子东西加起来还不如我头上一根簪子值钱,所以我看不上。这个理由可以吗?将军大人。”
在这点上杜南歌并未撒谎。那些东西就算全抬到房间里,也只会白白蒙尘。单是公主的身份就不会允许她佩戴这种品质的饰品。
沈听序愣是没听出后半句的夹枪带棒,点头认同了这个观点:“说得有道理,我会再挑旁的。”
杜南歌噎人不成反被将一军,只得转换策略:“不用,你能平安归来我已心满意足,只盼夫妻二人再不分离。”
沈听序果然招架不住,立时起身说要去看看午膳准备得怎么样了。
回来时杜南歌嘱咐厨房把她之前从太后那里带来的补品都用上,是以中午这顿异常丰盛。
沈听序在军营里都是有啥吃啥,一般和将士们吃大锅菜,如今看得眼都花了。
杜南歌此时更像主人家,主动为沈听序介绍起菜肴:“来尝尝这道金丝燕窝。”
听说在怀安公主来之前,将军府的饮食一向很随意,两三道家常小菜足以。
沈听序此人胜在听话,看表情虽是吃不惯这些山珍海味,倒是一言不发把杜南歌给他夹的菜一扫而空了。
“等会儿我便要入宫面圣,晚膳想必是赶不上了,不用等我。”
沈听序此时洗去尘埃,换上一身紫色官服,走到杜南歌面前嘱咐她。
杜南歌一声“好”刚说出口,就有东西从眼前滴到了地上。她疑惑抬头看去,发现是沈听序流鼻血了。
大概是刚回来还不适应干燥的气候加上午膳吃得太补,种种因素叠加成现在的结果。
“无事,我擦一下就行。”沈听序更重的伤都受过不少,这点小事自然不放在心上。
杜南歌想法不同,哪怕伤口再小都有感染的风险,更何况现在沈听序是完全不打算处理,语气不免严肃了些:“闭嘴,稍微弯点腰,低头。”
沈听序难得被训斥,一些奇异的感觉由心底涌起,下意识却乖乖照做了。
杜南歌满意点头,一手捏住男人的鼻翼两侧,另一手翻出手帕为他擦拭沾到嘴唇上的血:“真可怜啊,天生不是个享福的命呢~”
一旁的流月和溪蕊都看呆了,不可置信地互相拉扯着,嘴巴就没合上过。
沈听序不敢垂眸去看,眼神左右飘闪,只是杜南歌身上清新的花香随着动作萦绕在二人之间。
有人闯入破坏了有些暧昧的氛围:“将军,宋副将绑了两个人来。”
杜南歌突然意识到不对,她咳嗽几声掩饰尴尬:“擦干净了,你自己捏着吧。”
来禀告的人进退两难,低下头就没有再抬起来。
沈听序正想赶紧离开,见鼻血止住,打头走了出去:“先去院子看看。”
杜南歌也为自己下意识的亲密行为懊恼,又对上丫头们好奇的眼神,一时间耳根都红了,于是也跟着去了院子。
见了面,杜南歌才知原来先回来报信那个男人就是沈听序的副将——宋钰。
“夫人不知也很正常,末将是此次战役才被将军提拔上来的,原先并未在都城露过面。”宋钰似乎并未意识到他眼前这位夫人是当朝最尊贵的怀安公主,行事言语都不似其他人那样拘谨。
沈听序看了杜南歌好几次,确认她确实没有动怒才宽心,指着歪倒在地上、头被蒙起来的几人发问:“他们是谁?怎么还把人抓到将军府了?”
宋钰笑着踢了踢在地上蠕动的四人:“是那伙贼匪的人。衙门那边说人太多了,实在是塞不下,让我先看着。”
杜南歌想象了一下,宋钰揪着绳子头,后面跟着四个行尸走肉般被罩着脑袋的人,那场景着实诡异可笑。
沈听序没有着急做决定,而是先看向杜南歌。
接收到暗示,杜南歌也不推拒:“既如此,便‘安置’在柴房吧。”
沈听序立马补充:“你留下看着他们,免得节外生枝。”说是看管匪徒,实是保护府中的人。安排完这些,他才动身入宫。
杜南歌左右无事,便跟着去柴房凑热闹。
宋钰怕面罩戴久了给人闷死,等把四人结结实实捆起来就把布袋给取下来了。
好巧不巧,这里面还有熟面孔嘞。
杜南歌也是第一时间就认出了他们,捡了根枝子戳了戳大汉的脸:“这可真是冤家路窄呀。当初堵我可有想过如今形势调转了?”
那日十二撒的粉尘迷得他俩好几天都看不清东西,回去被骂得狗血淋头不说,还被罚干了四五日脏活。
“你、你到底是谁?!”
事后他俩心里不忿,又在城里转悠好几天只想找到十二或是杜南歌,不过每次都无功而返。
宋钰一脚踹上去,眉毛高高耸起:“放肆,这是将军夫人,说话放尊重点!”
“呸!若不是官府提前把那些陷阱清了,被抓的肯定是你们!”
杜南歌这才发现自己似乎错怪官府那帮人了。巷子惊魂第二天,她就派人去官府递话,管管这帮无法无天的贼匪,只是过了几日都没听见什么风声,还以为衙门都是吃干饭的,没想到成了开路的。
没想到这大汉被绑着,嘴还不肯歇,啰嗦了好一会儿。
宋钰眼尖,一瞧她不耐蹙起眉头,上前一个手刀劈晕了大汉:“聒噪!你们再吵便打一顿再蒙起来!”
其他人见状,哀嚎的、求饶的齐齐噤了声,缩去角落里。
见没有热闹可看,杜南歌就打算去午休了,还嘱咐溪蕊记得给宋钰准备点茶水点心什么的消磨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