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素秋驰猎,纱影谜情(1/1)

在爹爹的耐心指导下,映绮日复一日地练习射箭。

从最初的生疏,到后来的熟练;从最初的紧张,到后来的从容。

经过不断的努力,映绮还真练就了一手好箭法。

流光仿若指尖沙,匆匆而逝,转瞬便至中秋时节。

彼时,碧空澄澈如洗,仿若一块剔透的蓝宝石,高远而深邃。

苍穹之上,一群大雁仿若训练有素的士兵,排成规整的“人”字队列,悠悠然振翅朝南飞去,嘹唳之声划破长空,仿若一道锐利的丝线,扯出了几分秋意的寂寥。

城外的庄稼地仿若被岁月施了一场收割的魔法,已然收割完毕,空旷寂寥的田野上,唯余断茬孤零而立,仿若一个个忠实的守望者,默默诉说着丰收后的宁静。

那些野外的生灵,经一年的滋养,膘肥体壮,仿若一个个行走的宝藏,引得猎人们蠢蠢欲动,正是狩猎的绝佳时机。

映绮听说有人常去东郊涉猎,觉得自己箭法已有小成,就想去野外一试身手。

遂与爹爹商议:“爹爹,我想去郊外打猎,试试我的箭法。”那话语间,满是期待与憧憬,仿若春日里萌动的新芽。

郝员外瞧着女儿眉飞色舞的模样,仿若瞧见春日里最娇艳的繁花,嘴角不自禁上扬,心底满是宠溺。

虽担忧爱女的安全,可又不忍拂了她的兴致,遂言道:“这个使得。”

听闻女儿要去打猎,老夫人仿若被触动了心底最敏感的弦:“那猎物岂是好打的?那杂树林里,沟沟坎坎,磕着碰着了可如何是好?”

郝员外一心想成全女儿的兴致,况且那方丈将洛尘说得那般神奇,有他暗中庇佑,定不会有差池。

遂向夫人轻言道:“难得映绮这般开心,她出去玩会早点回来就是了,您莫要忧心。”转头又对映绮道:“去涉猎不要紧,记得早早回家,莫让你娘惦念。”

“爹爹放心。”映绮乖巧承应。

夫人嗔怪员外道:“我看你要把她惯成什么样?要是有个好歹,我可不依你!”

映绮俏皮地眨眨眼:“娘,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您别总是这么絮絮叨叨的,像个老嬷嬷。”

征得了爹娘的同意,映绮满心欢喜,背上弓,带上箭,让马夫给她的大红马备好鞍鞯。

那大红马仿若知晓主人的心情,刨着蹄子,昂首嘶鸣。

映绮轻盈地牵出大门,身姿矫健地骑了上去,仿若出征的女将军,一副精神焕发的样子。

丫鬟小玉胆小,骑的是一匹性子安稳如古井之水的白马。

今日映绮心情大好,那大红马走的也快。

她回首瞧瞧落在后面的小玉,高声叫道:“小玉,你可要跟上我呀!”

小玉回道:“小娘子,你慢点!”

映绮心下暗忖:“小玉这马着实不行,才出门便落了后,不过小玉跟着,好歹有个伴。”

主仆二人驱马朝着东郊疾驰而去,仿若两朵被风裹挟的彩云。

古城东郊有一处低洼之地,每逢雨季便会被水淹没,雨季一过又很快裸露出来。

正因如此,此地盐碱颇重,庄稼仿若被施了恶毒的诅咒,难以生长,多年来一直荒芜,仿若被世人遗忘的角落。

此地树木稀疏,仿若迟暮老人稀疏的头发,杂草丛生,仿若杂乱无章的毛发。

那些野外的小生灵,没了庄稼地的掩护,仿若失去家园的流浪者,偏爱隐匿于此等荒芜杂树林里。

故而,有经验的猎人常常来此设伏狩猎。

主仆二人骑着马仿若两尊灵动的雕像,来到这里,四处搜寻猎物。

不一会,仿若幸运女神眷顾,一只野兔从草丛中窜出。

映绮得见,兴奋难抑,摘弓搭箭,一气呵成,一箭射出,仿若流星赶月,正中野兔。

她仿若得胜的将军,满心欢喜,向小玉炫耀:“哈哈,我这箭法如何?一箭便中啦!”

小玉见小娘子射中猎物,仿若自己得了赏赐,亦是欢喜非常,不住夸赞小娘子本领高强。

未几,又现一只野兔。

映绮一箭射出,仿若偏离轨道的星辰,没有射中。

驱马追逐中,又射一箭,那野兔被映绮射伤,仿若受伤的战士,拼命逃窜,钻入一片疏林野地。

映绮贝齿轻咬,仿若下了狠心的赌徒,驱马紧追不舍,心中唯念将其捕获。

丫鬟小玉不善骑马,仿若风中飘摇的弱柳,远远落在后头,着急大喊:“小娘子,慢点儿呀!”

映绮此刻满心皆在野兔之上,仿若被蒙蔽了双耳的痴人,哪顾得上小玉呼喊。

正追逐间,映绮座下的枣红马,不慎踩到猎户放置的狩猎夹上。

那马吃痛“嘶溜溜”一声惊叫,前腿高扬,仿若癫狂的舞者。

映绮猝不及防被摔下马来。

千钧一发之际,那个神奇的遮面少郎,仿若从天而降的神明,双手把映绮接在怀里。

映绮惊恐中,只觉一阵清风仿若温柔的手拂面,自己已然落入少郎怀里。

登时心跳仿若密集的鼓点,美目中满是惊恐,就像受惊的小鹿。

与此同时,一眼认出,接住自己的正是那位在她落水后救她上岸的遮面少郎。

刹那间,脸颊羞红,仿若天边最艳丽的云霞,心中犹如平静的湖面被投入巨石。

第一次被一个男子抱在怀中的感觉,就像开启了一扇神秘的情感之门。

心中的恨没了,只觉心底异样情愫悄然涌动,犹如春泉破冰,潺潺流淌。

短暂的接触,数秒的怔仲仿如经历了沧海桑田,千年一瞬。

少郎轻轻把映绮放下,映绮呆愣愣看着他,心下暗忖:他怎么会在这里?不禁脱口道:“你怎会在此?”声音仿若梦中的呓语。

少郎仿若没有感觉到女子的柔情,只顾将马踩到的狩猎夹从马蹄上取下,就像专注的工匠修护器物。

那枣红马仿若被他施了驯服的魔法,乖乖任由摆布。

映绮见少郎不答,心中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有点失落,柳眉轻皱,复又问道:“你唤何名?”

少郎依旧不语,仿若神秘的隐者,诸事已了,面带微笑,目光温柔看向映绮,仿若春日暖阳照拂花朵,轻声道:“你把眼睛闭上。”

映绮乖巧依言,睫羽轻颤,仿若受惊的蝴蝶,心中却胡思乱想:他会不会又如小玉所言,再来亲我?我当如何是好?

待了半晌,没有声腋,映绮睁眼,却哪还有少郎踪影?

正当困惑之余,小玉骑马寻来。

见枣红马受伤,小娘子发呆,急忙下马:“小娘子,发生什么事了?”声音仿若焦急的鼓鸣。

映绮仿若未闻小玉的问询,反问小玉:“你适才可见人了么?”声音就像空洞的回响。

小玉摇头:“并未见人,小娘子怎么了?”

“适才大红马踩到了狩猎夹,现在没事了。”映绮仿若回过神来,轻声说道。

小玉问小娘子有没伤到,又查看大红马的情况。

映绮有些不想说话,仿若被抽走了灵魂,沉默半晌才道:“走吧,咱们回家去。”声音仿若疲惫的叹息。

回家路上,映绮仍在心心念念适才之事。

这少郎太神奇了!为何总会在我遇险时出现?

来无影去无踪的,世间竟真有这般奇人!

小玉说他亲过我,莫不是钟情于我?她心乱如麻,就像杂乱的丝线缠绕心间,既有对少郎的绝好,又有几分惦念,就像怀揣着一只不安分的小兔子。

小玉不知小娘子为什么忽然变得这般古怪,就像一个陌生人。

一路之上,映绮默默无言,骑着受伤的枣红马,慢慢往家去,仿若带着落寞的余晖。

小玉背着猎物,也没有了来时的精气神,。

打猎归来,映绮又添了心事。

这少郎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总以青纱遮面?他从何处来?为何我每逢危急,他便能现身……一串神秘的谜题,萦绕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