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朕警告过你别动他（1/1）
但她不敢赌，万一错了可就麻烦了，她询问道：“有没有什么法子让他先醒过来？”
“我这里有一颗还魂丹，无论是受了多重的伤都能再活个四五天，只是……”大夫吞吞吐吐的道：“只是四五天后若还是没找到解药，就算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他。”
“先给他用吧，只要他醒来我自会有办法。”
宴司憬醒来时，孟昭正静静趴在他床边，匀称的呼吸声表示她现在睡得正香，外面已是黄昏，紫红色的云霞像水波一样荡漾开来。
“阿憬？”见宴司憬醒了，孟昭上前抱住他，“你快吓死我了。”
“别怕，我没事的。”宴司憬轻声安抚道。
“你可知是谁要杀你？”
“暗阁。”
宴司憬表情冷静。
暗阁？
暗阁是江湖上第一的杀手组织，是谁大费周章要杀一个侍卫？
“你在这儿等我，我去去就回。”她温柔的抚摸过他的眉眼，“阿憬，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旋即孟昭回头凌眸一扫，大夫不知为何感受到一股压迫感，“拖住他的命，我会把人带过来！”
丢下这句话后，她一人来到外面将马车套在马上的绳索解开，脚一跨就骑上马朝皇宫飞奔。
凌冽的寒风阵阵刺骨，耳边寂静得只剩下簌簌风声。
孟昭来到德宁宫，阴郁的眸子里迸射出浓烈的杀气，宫人见状纷纷跪在地上不敢吱声，连头也不敢抬起来。
砰！
德宁宫的大门被她踹开，里面正在伺候德妃的宫女被惊得药险些没端稳，她心底升起一股怒意，正要回头斥责是哪个不要命的，回过头却发现是陛下，吓得手一颤，药洒了一地。
“陛、陛下？”
她缩着脖子，颤颤巍巍的叩首道：“奴婢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滚！”孟昭此刻已经完全没了理智，她一掌扇在宫女脸上，努力克制的嗓音低低沉沉。
宫女被这一掌扇得两眼冒星，牙齿都被扇掉了一颗，捂着脸踉踉跄跄地离开了。
宫女离开后，孟昭看着床上正在熟睡的德妃，下一秒死死用力地掐住她的脖颈，眼里闪烁着不可遏制的怒火，额头的青筋隐约暴起。
“呜呜呜……”
德妃瞬间被惊醒，窒息感让她本能的拍打掐住她的手背，锋利的指甲直接划破白嫩细腻的肌肤，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可孟昭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似的，一寸一寸的收紧，直到德妃快要被掐死时，她这才恢复理智松开了手。
她低下身子靠近德妃耳边，浑身散发着戾气，一字一句的说道：“朕警告过你，别动他！”
“呜呜呜……”德妃小声呜咽着，如同一只被惊吓过头的小兽，皱巴巴的手紧紧攥着被子，蜷缩在床头。
孟昭从袖子里掏出匕首，瞳眸中闪过幽冷的寒光，“朕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我会让你知道动了不该动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德妃一见刀子如同发疯的狗惊慌失措的挥舞着爪子，她想要从床上跑下来却被孟昭死死按住。
德妃挣扎着，匕首划破了她的脸，她尖叫着想要引起别人的注意，可宫人都畏惧孟昭的手段，全都充耳不闻。
孟昭不会杀了她，因为还需要她说出是用的谁的心头血给阿憬解毒，但在此之前她要这个女人生不如死！
孟昭刀刀避开要害，又专挑痛感最强的地方下手，每划一刀她就问一句：“凝霜在哪儿？这次宫中的毒是不是你下的？还有追杀阿憬给阿憬下血毒的人是谁？”
她脸上冷若冰霜，根本看不出丝毫的心疼和愧疚，下手更是毫不留情，没过多久德妃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刀伤，整个人像是从血里捞出来的一样。
这下德妃再也折腾不起来了，她颤抖着身子蜷缩在床尾，以前那双狠毒的眸子此刻完全被惊恐取代。
德妃自然没有疯，也没有中毒，一切都不过是她装出来的，目的是为了让刚登基的孟昭失去民心，让本就动荡不安的朝廷再次因为恐惧和谣言而起纷争。
只是她没想到孟昭竟然这么疯，自己好歹也是她亲生母亲，竟然毫不手软！
再者，她根本没对宴司憬下手，她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孟昭一人，杀了那个侍卫对她而言有什么好处？
德妃想解释，但她知道自己如果暴露是装病，按照孟昭现在的性子，怕是能直接撕碎她。
眼看时候不早了，孟昭也没了耐心，她一把抓起德妃的头发把她从床尾拽过来，举起染满鲜血的匕首往她心脏处刺去。
“朕倒要看看是你嘴硬还是刀硬。”
德妃被孟昭这举动彻底吓疯了，她拼命挣扎着，咬、抓、踢、拽。但已经伤痕累累的她又怎能和身强力壮的孟昭比力气？只能眼睁睁看着孟昭取走她的心头血。
孟昭将她的血滴在瓷瓶里，丢下一瓶凝血丹，连个眼神都不吝给她，冷声道：“不想死就把这个吃了。”
德妃听后，出窍的魂似是还没回到身体里，神情木讷的注视着前方，一副被吓傻的样子。
“不、不是我……”
孟昭转头问道：“什么不是你？”
“我没有追杀那个男人，你用我的血也没用。”她头摇得像拨浪鼓，眼底猩红浑身发颤：“我杀一个侍卫有什么用？我要你死！我只要你死啊！”说着她又开始颠笑不已。
“不过你要是求我，我就有法子救那个男人。”
——
孟昭临走前她吩咐将德妃关入冷宫，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得去见她。
她飞奔在漫天雪花中，目光坚定又焦急，直到将解药交给大夫，宴司憬身上的毒被解开后，她那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他还有多久醒？”孟昭守在床边，眼底是从未有过的担忧和温柔。
“应该三天左右。”
大夫如实答道。
孟昭抬手让他离开，她想一个人陪着阿憬。
大夫离开后，孟昭十指相扣握住宴司憬的手，她的感官在此刻被无限放大，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听见他的呼吸声、心跳声、以及窗外风雪呼啸的声音。
阿憬，快醒来吧。
这是她第一次如此害怕一个人消失。
孟昭让顾北江替她去通知这几日不上早朝，又让他将奏折送来仁安堂。
入了夜，房间内的烛光摇曳，将孟昭低头批阅奏折的样子投在精细雕刻的屏风上，阵阵暖香沁人心脾，身侧是还在昏睡的宴司憬。
不出三日宴司憬就醒了，他睁开眼侧过头发现这是个陌生的地方，又摸了摸腰间的暗器已经不见了，让他本能的警惕起来。
这时刚从外面端着药回来的孟昭，身上还落了雪，在看见宴司憬醒来的那一刻。
砰！
手中的药和盘子落了一地。
“阿憬……”
她的声音很轻，轻到随风散去。
她有很多很多话想同他讲，可是喉咙里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她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跑过去一把扑倒在他怀里。
“阿憬、阿憬、阿憬……”
她一遍遍唤着他的名字，宴司憬不厌其烦的一声声回应着。
在每一声的回应中，孟昭这些日子的担心和不安全都烟消云散了。
“阿憬，你是个骗子。”孟昭闷闷的声音带有一丝哭腔。
宴司憬一愣，大病初愈让他现在脑子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眼中掠过一丝不解。
“嗯？”
富有磁性的嗓音从胸腔中传出来，即使是一个简单的语调也能让人为之心动。
“你答应过我不会独自一人面对危险的。”
孟昭眼眶渐渐湿润，她不敢想象要是这次她没能救回宴司憬，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