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其实是有病*续1(1/1)

---满足小可爱说想要继续(救赎其实是有病)的故事(?°3°)-?忘记了的小可爱可以回去重新看看——

暴雨如注,狠狠抽打着庄园外那片精心修剪过、此刻却显得凌乱狰狞的灌木丛。

冰冷的雨水混着泥浆,黏腻地裹住鹿童单薄的身体。

他蜷缩着,像一片被狂风撕扯下来、又被狠狠踩进泥泞里的叶子。

每一次沉重的拳脚落下,骨头都发出不堪重负的闷响,尖锐的刺痛在冰冷的麻木感里炸开,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了滚烫的碎玻璃,带起喉咙深处铁锈般的腥甜。

“当她的狗?哈!贱骨头!” 为首那个穿着昂贵皮鞋的男人,声音在噼啪的雨声中显得格外刺耳,他再次抬脚,狠狠踹在鹿童柔软的腹部。

剧痛让鹿童眼前猛地一黑,所有声音瞬间被拉远,只剩下自己急促倒抽冷气时喉咙里可怕的嘶鸣。

他不该被骗出来的……

泥水呛进鼻腔,他剧烈地呛咳起来,身体本能地弓起,徒劳地想要护住自己。

冰冷的雨水顺着额发流进眼睛,模糊了那些居高临下、带着残忍快意的脸孔。

他们围着他,像一群在暴雨中兴奋撕扯猎物的鬣狗。

暗处,一点微弱的红光在雨幕中若隐若现,像一只不怀好意的眼睛,冰冷地记录着这场施虐——他们在等,等这个被白苏捡回来的小玩意儿崩溃、哭喊、或者……像上一个“宠物”一样,说出背叛的话。

“骨头还挺硬?”另一个声音响起,带着猫捉老鼠的戏谑。

“看来白大小姐这次捡的流浪狗,驯得不错啊?可惜,再好的狗,主人疯了也会被剥皮炖汤!”

“想想那条叫‘小乖’的白狗吧!想想那个下场更惨的‘人’!你觉得自己能有什么不同?”

“小乖”两个字,像两把冰锥,狠狠扎进鹿童混沌的意识深处。

他猛地想起白苏偶尔在深夜,抱着他念故事时,指尖会无意识地、带着一种失神的眷恋,轻轻缠绕他的黑发。

她的声音会变得很轻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沉睡的梦魇。

原来那个梦魇,叫“小乖”。

那个被剥皮的……小乖。

还有那个“人”……

一股冰冷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比砸在身上的拳头更刺骨,让他几乎要尖叫出声,想要蜷缩得更紧,把自己彻底埋进这肮脏的泥水里消失掉。

他们说的对,他是狗,是白苏一时兴起捡回来的可怜虫。

她会厌倦的,她会的!

就像扔掉一件旧玩具……或者更糟,像处理垃圾一样“处理”掉他?

他浑身筛糠般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绝望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可就在这灭顶的恐惧里,另一股更汹涌、更灼热的东西猛地冲了上来。

他眼前闪过白苏瑞凤眼中偶尔掠过的、深不见底的暗影;闪过她指腹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揉捏他后颈时,那看似掌控一切、指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微颤的瞬间;闪过她留在他枕边带着冷香的字条,命令他“待在房间”时,字迹深处透出的、连她自己或许都未察觉的紧绷。

她那么强大,却又那么……孤独。像一座终年飘雪的孤峰。

“呜……” 一声破碎的呜咽从鹿童染血的唇边溢出,瞬间被狂暴的雨声吞没。

但紧接着,他不知从哪里榨出了一丝力气,沾满泥浆的手指死死抠进身下冰冷的土地,指节泛白。

他猛地抬起头,湿透的黑发黏在惨白的脸颊上,雨水冲刷着他嘴角的血迹,那双圆圆的、总是带着怯懦湿气的黑眸,此刻却像烧着两簇幽暗的火。

他透过模糊的雨帘,死死盯着那个为首的男人,嘶哑的声音带着豁出一切的颤抖,却异常清晰地穿透了雨幕:

“当她的狗……” 他呛咳着,血沫喷溅出来,“我愿意!我愿意一直当!当小乖!”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只有雨点砸落在地面、树叶和肉体上的噼啪声,单调而冷酷。

“操!” 短暂的错愕后,为首的男人脸上瞬间被一种被彻底羞辱、被蝼蚁挑衅的暴怒覆盖,那张原本还算英俊的脸扭曲得如同恶鬼。

“给脸不要脸的贱狗!给我往死里打!”

更密集的拳脚,裹挟着施暴者恼羞成怒的咆哮,如同冰雹般砸落。

鹿童彻底失去了抵抗的力量,只能死死抱住头,将自己蜷成更小的一团,意识在剧痛和冰冷的泥水里沉沉浮浮。

小乖……

他在心里无声地念着这个名字,白苏低柔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他好像没那么怕了,身体痛得快要裂开,心口那团火却烧得滚烫。

他愿意的,真的愿意。

就算……就算最后真的像小乖那样……

“砰!”

一声沉闷的、令人牙酸的撞击声突然炸响!

压在鹿童身上的重量骤然消失,随之响起的是一声凄厉的惨叫,以及重物砸进泥水里的扑通声。

混乱的打斗声、惊恐的叫骂声在雨幕中短促地爆发,又很快被更利落的击打声和闷哼取代,速度快得惊人。

冰冷的雨水依旧无情地冲刷着。

鹿童艰难地、一点点地撑开肿胀的眼皮。

视线模糊晃动,只能勉强看到一双沾满泥浆、但线条异常硬朗的黑色皮鞋稳稳地钉在他眼前的地面上,像一座沉默的山。

视线艰难地向上移动,是笔挺服帖、此刻却溅上泥点的黑色西裤,勾勒出充满爆发力的腿部线条。

再往上,一只手垂在身侧,指骨关节处有明显的擦伤和血迹,但骨节分明,带着一种掌控力量的稳定感。

然后,鹿童看到了那枚别在深色马甲胸口、在晦暗雨色里依旧微微反光的物件——桔梗花胸针。

只是那精致的紫色花瓣边缘,一道清晰的裂痕贯穿了它,像一道丑陋的伤疤。

是管家!绫清竹!

巨大的、劫后余生的委屈和依赖感猛地冲垮了鹿童强撑的那口气,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彻底软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