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契(1/1)
随着那一段人声的越发嘈杂,那一段的空间像是裂开了一道口子,几秒钟的时间,她便与面前数位村民对上了眼神。
村民们却没有立马围上来,他们的眼睛瞄着自己这边,有的是看向自己,有的是看着...身旁的那人。落在自己的身上难免有一两道狠毒的目光,让她有点不自在。
“说啊,什么事。”少年不耐烦的声音传来,面前村长一样的人便恭恭敬敬上前开始指控她逃婚的行为。他身后的村民们眼神像啐了毒一般冰冷,恶狠狠地盯着她。
她也同样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这少年似乎有点本事,这些村民一口一个什么“潭神”的,料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她仔细观察着他们,发现他们面对少年时十分警惕,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口中说着敬畏的话语,但女主却能感受到他们眼中的轻蔑与不屑。
他们似乎并不把这个被锁住的少年当回事,仿佛他只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麻烦,而非他们口中的神祇。
少年对此似乎习以为常,他懒洋洋地与村民们对话着,没有丝毫的怒意。
……………
“潭神大人,这成婚的仪式还没落实完全呢,还是先将此女交于我们,等待仪式完成再将她献给大人您。”
仪式…
…献给?
她还未细细思考,抬眸却对上村长的目光。村长脸上是笑眯眯地,眼神却是不断打量着她。
她有点不自在,又往少年身后躲了躲,撇眼却看见少年嘴角的弧度似乎大了些。
“急什么。”他轻描淡写道。
“不能误了时辰!”村长似乎终于是不想装出恭敬之态,情绪激动了一点,咳了两下,脸色憋的通红,“不管你想不想要她献祭,她愿不愿意献祭,这时辰不能误了!谁知道没有及时献祭,你的内力没有被压制住,会不会波及到我们整个村子!”
“就是就是。”有村民开始吵起来,“把她给我们,做完仪式!”
“吵死了啊,你们。”少年眼神透露出警告,却还是偏头笑着看向她,似乎是要从她煞白的脸上找出什么好玩的东西来,“说出这种话来,让小姐受惊了怎么办。”
上一秒还嚣张的村民们瞬间没了声音,毕竟面对未知的危险,他们还是不敢去招惹太多的。
女主听着他们的对话,心中渐渐涌起一股寒意——她终于明白了村民们口中的“成婚”是什么意思。
原来,他们是要将她献祭给这个潭神,也就是眼前的少年。
怪不得侍女笑的诡异,说当然是成、婚。
怪不得这个成婚对象是谁,于自己而言根本没有意义。
祭品而已,何须知道自己将被献祭往哪个神明。
少年虽然不知为何被困在这里,但他的力量却异常强大,需要定期的祭品来安定他的神思,以防他的力量暴走波及村庄。而她,就是他们选中的下一个祭品。
她的心沉到了谷底,以为自己找到了靠山,没想到自己成了被饿狼前后夹击的待宰羊羔。
她看向少年,却发现他的目光也正好落在她身上,眼中闪烁着一种莫名的光芒。他突然笑了,那笑容中带着几分顽劣与不羁:“喂,你要当我的祭品吗?还是……”
他故意拉长了声音,似乎在等待对方的反应。
她紧紧咬着下唇,她当然不想死,更不想成为别人的祭品。可是,这种情况下,还能有其他办法吗?
少年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他轻笑一声:“或者,你可以选择与我结契。这样,你不仅不用死,我还可以在之后放你自由。”
她愣住了,她不知道这是少年一时兴起还是什么恶作剧,但她知道,这是她唯一的生机。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选择后者。”
少年的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但很快被笑意所取代,“我的本名是岑守,请问这位小姐尊姓大名啊?”
“抱歉,我不曾记得。”她垂眸道。
他挑了挑眉,“不记得啊...那我给你取个?”
少年见她并无拒绝之意,轻笑一声,望着深邃的黑潭,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叫你镜辞如何。”
她微微一愣,镜辞?
这个名字听起来既陌生又熟悉,明明新颖奇怪,却一点也不让自己感到别扭,仿佛是从遥远的记忆中飘来的一缕轻烟。
镜辞。
“镜者,不惹尘埃者方能照见山河本色。
而辞,就当祝福你,某日能想起,自己从何处辞别而来。”
看着你愣神的模样,岑守笑着:“怎么,还算喜欢?”
她回过神,点了点头,表示接受:“好,现在开始,我的名字就是镜辞。”
少年满意地笑了。紧接着,他收敛神色,倨傲看向一边的村民,面对他们冰冷的目光,扯了扯嘴角:“这下行了?既不用献祭,破村子也不会完蛋喽?”
再望向镜辞,她还是那副盖着破布料安分等着接下来变故的样子。
他挑了挑眉,伸手捏住了女主头上的布料。被少年捏住的一刹那,那普通的布料突然散发出淡淡的红光,开始缓缓变形,最终变成了一顶精致的盖头,牢牢地盖在了镜辞的头上。
镜辞只觉眼前再次被黑暗笼罩,但这次却带着一种莫名的温暖与安全感。
岑守偏头看向村民们,他的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看到了?契约已成,再敢打她的主意,小破村子照样保不住。”
村民们面面相觑,他们虽然不甘心,但也不敢违抗岑守的意愿。毕竟,岑守的力量是他们无法想象的,一旦惹怒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随着岑守掀下盖头,村民也全数被岑守传送了出去。镜辞的视线终于慢慢清晰。她眯了眯眼,第一次近距离观察着面前的少年。
他的面容在幽暗的光线下显得越发绮丽,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察人心。原本倨傲抿起的嘴角,在看见她的一瞬间,却微微勾起
那一刻,她似乎才真正意识到了刚才所经历的一切,不真实的感觉终于是稳定了下来。
镜辞不知道自己是被岑守的笑容所迷惑,还是被这诡异的氛围所感染,但她知道,自己与这个少年之间,已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栓连在一块了。
不只是那个契约,从她跌入黑潭的那一瞬间,甚至更久之前,命运似乎就已经悄然安排好了全部。
岑守轻笑一声,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送你出去喽,新娘子。”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与认真,让镜辞不禁有些恍惚。
她就这样被岑守拉着,一步步走向一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光亮处。
要分开了吗。
镜辞不由有些感叹,尽管才相处不到一天,岑守对她的帮助她仍历历在目,十分感动。
自己即将迈出这个牢笼,也许之后还会遇上不同的牢笼,可是岑守却只能暗无天日地孤身一人守在这里,连一点变数都遇不到。镜辞有点悲伤地望向他的手腕处。还有他的手铐......
......欸?
......手铐.....呢?
她愣了一瞬,“你手铐可以解开啊?”
岑守迟疑了一瞬,像看见什么似的,睨了她一眼“小姐,我要是能自己解开,我在这个狗洞里缩着待几百年待的寻开心不是?”
“那你是......”
“和你结契后它才松开的啊小姐”岑守叹了口气,口中喃喃自语,“...失忆了脑子也会坏掉吗”
…………
镜辞忍住想翻白眼的欲望,毕竟岑守还算是刚才救了自己一命的救命恩人。她重重叹了口气,继续跟在岑守后面走着。
………………
“怎么还没到?”
………………
“出去了之后,我们要去哪啊?”
………………
“你不会要一直跟着我吧”
(咬牙)“见了村民畏畏缩缩跟个鹌鹑一样,刚才怎么没见你这么多话啊!这位小、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