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星渊烙影(1/1)
昏暗的咸池石壁散发着陈旧的铜锈气,包拯的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那股血腥味愈发浓烈,与石壁的气息交织在一起,直冲入颅顶。他死死盯着眼前的裂隙,心脏狂跳。裂隙之中,张喆那扭曲的脸庞显得格外狰狞,咧开的黑洞洞的嘴,发出非人的尖啸。这声音太过熟悉,像极了两年前在嵩山别院坠崖之时,包拯用长棍奋力击碎岩壁时所发出的声响,恐惧与震惊瞬间将他淹没。
“原来你早就成了星渊的伥鬼!”公孙策的声音充满愤怒,他猛地将火折子掷向岩壁。火折子的光芒在黑暗中跃动,刹那间,当年密室拓片上的秦篆仿佛变成了活物,在火光的映照下不断蠕动。公孙策动作急促,猛地撕开衣袖,露出臂上那块暗红的胎记,形状竟与一旁的玉珏缺口完全吻合。
与此同时,段誉手中的星盘毫无征兆地迸射出紫光,盘面之上,“泰”字纹如同活蛇般游走。“从庞太师书房盗出的玉珏,本就是开启星渊的钥匙。”他的声音低沉,指尖轻轻拂过陈鸢手中颤抖的玉筹,十二枚算珠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操控,自动排列成北斗的形状。“但这钥匙需要祭品,比如……身负陈抟血脉的占星师。”段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看向陈鸢的目光里,既有同情,又有复杂的算计。
萧峰的反应极快,弯刀骤然转向,刀背精准地拍飞了三支袭向陈鸢的毒箭。展昭的虎头金刀已砍进石壁半寸,西夏死士手中摇曳的绿磷火,映照着他额角细密的冷汗。“这些根本不是人!”展昭大喊,他用力将刀拔出,刀刃下破碎的玄甲里,赫然露出布满星斑的诡异腔体,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臭气息。
包拯神情凝重,将玉珏贴在滚烫的额头上,试图从中获取更多线索。突然,母亲缝衣的银针刺痛了他的记忆。那年,他趴在药庐的窗台,看着母亲用朱砂在黄符上勾勒出古怪的纹路,此刻,这些纹路竟与玉珏边缘的凹痕完美重叠。破碎的线索在他脑海中飞速旋转,轰然拼合:庞太师书房暗格里的星图、郑王府拓片上的献祭仪式、马元方临终前塞进女儿木兰手中的半枚铜钱……一切似乎都指向了一个惊人的真相。
“咸池不是封印,而是通道!”包拯嘶吼着,不顾一切地扑向若溪。此时,若溪怀中的火种晶体已灼穿粗布衣裳,散发着危险的光芒。裂隙中探出的触须像是受到了惊吓,骤然收缩。张喆的面容在这混乱中裂成七块,每一块都映出不同时空的画面:庞太师别院里,包大娘正将当归塞进护身符;南平王府密室中,赵泰用带血的手指摩挲着星盘;两年前的嵩山悬崖底,张喆的佩刀插进自己胸口前,刻下的“荧惑”二字……
公孙策一咬牙,突然将淌血的胎记按上玉珏。刹那间,凄厉的灼烧声响起,岩壁兽首的双目迸射出金光,刺得众人几乎睁不开眼。展昭的刀锋在虚空中快速划过,溅出串串火星,西夏死士的腔体里涌出粘稠的星浆,散发出阵阵恶臭。“他们在用活人培育星虫!”展昭惊恐地喊道。
“修正星轨需要三皇血脉。”段誉的折扇突然展开,竟幻化成一个浑天仪,十二根扇骨分别指向陈鸢、包拯与自己。“陈抟后人的观星眼,南平王族的祭天血,还有……”他缓缓看向裂隙中挣扎的张喆,“向死而生的破命人。”
包拯的太阳穴突突跳动,木兰临别时塞给他的汗巾在怀中发烫。他想起那夜在双喜镇驿站,木兰比划着说父亲总在月圆夜对空书写。此刻想来,马元方颤抖的手指划出的,正是咸池星官图!
“火种碎片不是钥匙,是制动栓!”包拯突然大喊,他猛地扯断母亲缝的护身符,当归药粉洒进裂隙。沸腾的星渊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突然凝滞。张喆的残影发出不甘的咆哮,若溪怀中的晶体应声碎裂,十二道星光照在公孙策淌血的胎记上,竟在空中交织成郑王府密室的全息星图,光影闪烁,如梦如幻。
萧峰见状,突然劈碎浑天仪,青铜碎片中飞出七点萤火。“三十年前雁门关外,我爹娘就是被这种星虫噬尽血肉!”他满脸愤怒,刀尖挑起段誉的下巴,“大理皇室早与星渊勾结,你故意引我们来此……”
“不!”陈鸢的声音带着决绝,玉筹突然刺入自己眉心。血珠悬浮起来,形成紫微垣星图。“祖父临终前看到的未来——若星渊开启,庞太师会用十万生灵血祭勾陈星!”她的瞳孔逐渐染上星辉,玉筹自动书写着卦辞:“破军移位,贪狼吞月,唯七杀可断星轨。”
包拯的耳膜嗡嗡作响,母亲哼唱的童谣与星渊的嘶吼交织在一起,形成尖锐的耳鸣。他忽然抓起燃烧的火折子,将玉珏按进兽首右眼,动作就像儿时替母亲将艾草塞进药炉那般自然。岩壁轰然洞开,展现在众人面前的并非星渊核心,而是郑王府那间布满拓片的密室!
“原来我们从未离开过棋局。”公孙策染血的手指轻轻抚过岩壁,那里缓缓浮现出赵泰与庞太师对弈的残局。星光照亮棋盘上的“泰”字玉珏,而对面的黑子竟是用星虫尸体所制,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若溪突然咬破指尖,在包拯后背画出北斗纹样。“火种传承者的血能短暂凝固时空。”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眼泪砸在星纹上腾起青烟,“但每次逆转星轨,都要付出……”
震耳欲聋的碎裂声吞没了若溪的后半句话。包拯看到裂隙中的母亲突然转头,护身符里的当归化作金色星尘。他知道,这是最后的机会,就像两年前故意跌落悬崖那般,唯有向死而生,才能撕破这张笼罩二十年的星命罗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