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原道寂静是平常（1/1）
“哟，顾少爷，这才回来第二天，大白天的就闲不住了？”
“废什么话，你就说有没有安排吧？”
“没有，除了晚上待酒吧没别的了，你要不看看电影去？”
“行行行，你这也没几个好点子，挂了挂了。”
忙音之后，伴随着一声叹气，顾炎涵打开了电脑，随手打开一部刷了很多遍的影片，发呆，再发呆。
无聊的生活总是这样的，平凡，枯燥，习惯。
顾炎涵望着即将落下的夜幕，把家里的灯逐个打开，然后走进书房，暖黄色的灯光显得极其温柔窝在一角的小沙发里，很是惬意，双腿伸直了随意落在地上，抱着手机刷着别人的生活。
同样的内容每天都在循环播放，定型的生活作息与轨迹，总会有这些那些的拐弯点出现。以及在家里躺了一周的顾炎涵，不由得抱着手机坐在沙发前叹着气。
约不到人啊约不到，没有人约啊没有人。
就在他即将要开启今天的第10086次沙发与床的折返跑时，“叮”微信消息弹出，是以前的同学唐雨林发来的。
“回国了？”
“嗯，昨天刚回。“
“出来喝点？”
“都有谁？”
“就以前的兄弟们聚聚，何椿可说了你没事啊，没事就来喝两杯呗。”
“哪家？”
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走到客厅，一天没开灯，突然全部打开还觉得有点刺眼，顾炎涵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又继续在沙发上坐着等消息。
“秋旗，离你家好像挺近的。”
“行，知道了。”
顾炎涵抬起头看向天花板，不由得觉得心累，叹了口气，接着起身回到卧室，随手拿了件牛仔外套就准备出门。
割裂的是空间不是时间，同样的晚上，林冬棠扎起了马尾，动了动因为坐在电脑前大半天工作而酸痛脖颈，缓缓起身，端着浓重味道的咖啡坐在窗边的沙发上，偏过头去变冷看见楼宇纵横交错间的光斑点点，这一刻或许是许多人刚要卸下一身疲惫进入家门的一刻，许多人的一刻绘成了这座城迷人的夜。
收起延伸的目光，林冬棠拾起电脑旁掉落的中性笔，把它放回原位后，走出了房间。
“咔嚓！”关灯声在平行时空里同时响起，顾炎涵大步离开了家。
街上的车流不再拥堵，在横穿过第三条马路后，顾炎涵站在一栋洋楼门口抬头看。
“秋旗，还真挺久没来了。”
自己小声嘀咕着。推开门走进去便是昏暗的灯光，坐在吧台的人们总是很深刻的谈论着过去与未来，环视了一圈还没有发现何椿这小子，刚要掏出手机的时候被人拍了肩。
回头一看，是唐雨林，哥们般的撞了一下他，随后嘴角浅笑，把手放在他肩头，“坐哪？”
“当然是楼上包厢了，废话。”唐雨林说着就带他往里走，“何椿等会就来，我们先上去。”
推开包厢门，厚重富有颗粒感的黑胶机唱着爵士乐，昏黄的灯光随之亮起，沙发在此刻显得温馨。顾炎涵坐下后点了杯金菲士，倚在沙发上放松下来。
“你现在是打算在国外工作还是回来？”
“挺想回来的，就怕顾老头压榨我。”
“我是挺佩服你，一个大少爷非得去别家打工。”
“别说我了，你呢，你就想待自己家工作了？”
“一言难尽，董事会那群老头一个比一个难搞。”
顾炎涵轻笑了一声，拍了拍唐雨林的肩膀，“兄弟，心疼你一秒钟哈哈哈。”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笑声过后是极具默契的碰杯。
一抹粉色的浪漫从摇晃的雪克壶中流出，林冬棠切了两颗草莓放在杯口作为点缀，双手叉腰，一脸满足感。她拿起手机拍了照，发送朋友圈。工作结束来上一小杯，生活其实也很简单。林冬棠一只手撑在岛台上，另一只手刷着朋友圈，慢慢喝着鸡尾酒。喝到中段，许是甜蜜的缘故，心情也放晴了很多，不由自主的哼起了歌，然后继续刷着手机。
“吱呀”一声，包厢门被打开，冲进来的是气喘吁吁的何椿。
“不是我说，顾炎涵你怎么那么快就到了？”
“我家离这也就十分钟，哪像你，明明在启明区还要过来。”
“就是，谁不知道我们何大椿爱喝啊。”唐雨林起身把何椿拉到沙发上坐下，三个人大笑。
“就我们三个？”
“我们三个还不够？”
“你们聊到哪了？”
“聊到你顾少爷不想继承家业。”
“他呀总归的，就是懒。”
“诶，你这还真说对了，哈哈哈哈。”
笑声夹杂着碰杯声，沙发后是视野极好的落地窗，窗外依旧车水马龙，似乎总有人犯懒，也总有人忙于生计。在千千万万路灯的照耀下，月光也显得温柔，就像是蒙了层纱般。
“何椿，聊事呢怎么还看手机？”
顾炎涵一把抢过何椿手机就要看，俗话说得好，任何一次作死都是有原因的。这不，何椿在看朋友圈。顺着他看过的朋友圈往下划了划更新，林冬棠的名字就被这么看到了。
“何大椿朋友圈哪个美女让你看这么久？”
唐雨林好奇的凑过头来看，被顾炎涵一把就推了回去。自己还没来得及看具体发了什么内容，就要被瞎说，也是醉了。不过，眼尖的还是能看见备注。
“我去，林冬棠。”
“啧啧啧，我们顾少是个深情种啊。”
“不是我说，上一次那个蜂蜜姑娘，有眉目没？”
“小棠送的，还能有谁？”
“呦呦呦，都分手三四年了，还小棠呐？”
“是是是，比不上你今天小美明天小红后天再来个小花的。”
“诶诶诶，是不是急了？”
“没有。”
何椿抬头，碰巧与唐雨林对上眼，一些个属于兄弟间的默契在此刻诞生，不出所料，被灌醉的顾少迷迷糊糊的被他俩架出了酒吧。
“你开车来的？”
“没有，走过来的。”
“你手机呢？”
“没电了。”
“我打个车送你回去？”
“他喝这么多一个人住有事没事啊？”
何大椿啊何大椿，要不说是兄弟呢，伸出一个手指就说“我有个点子”，丝毫不在乎快要睡过去的当事人，看向唐雨林，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做出了一个重大决定：喊林冬棠来。
“叮”电话的弹出阻断了林冬棠的放空，这么晚还有谁打电话？何椿？怕不是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才打过来的吧？
“喂，何椿，有事吗？”
“林姐啊，顾炎涵喝多了，我们喝了酒没法开车，你看看方不方便接他一下？”
“你帮他叫个代驾吧，我今晚也喝了酒没法开车，抱歉。”
“啊啊，好，没事林姐，打扰了。”
“嗯。”
何椿和唐雨林交换了个眼神，耸耸肩，看向顾炎涵，叹了口气。
“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加油吧老顾同学！”
“得了得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
“不知道今天蜂蜜姑娘会不会出现哦～”
“一边去吧。”顾炎涵轻笑两声，打开手机叫车。
回去的路上，他将车窗降了一半，清冷的风吹散他身上大半的酒味，也不由得让人变得更加清醒。伸出手去感受风的形状，抓不住也摸不到，但是风还是在吹。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开，微醺的脸颊白里透红，他看着不断倒退的路灯，突然感慨原来夜是寂静的，一个人也是寂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