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公堂辩驳(1/1)
没一会儿,县官带着衙役封锁了窈春阁。
巳时,公堂上。
哭丧妇女跪着,叶知珧站着。
因上次在庆功宴上见过,知府一眼就认出了叶知珧,心里不禁有些奇怪。
这才月余,叶小姐怎就上了公堂?
他背后可是有身为堂堂司寇使的姜家撑着,往日姜、叶两家交好,他自是不敢得罪叶家,但如今不一样了,叶家出了个状元,朝中地位压过了姜家,姜家是如鲠在喉。
若他此刻给叶家找点事儿,于姜家岂不是大功一件?
太好了,这叶家小姐给他冲业绩来了!
“知府大人,你可断不能因为她是那世家大族的小姐,便妄下决断,全然不顾民妇的冤屈。”
哭丧妇女率先喊叫了起来。
知府一脸正义:“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且缓缓道来,本官自有决断。”
于是那哭丧妇女说了刚刚在店铺闹事儿时的说辞,知府便召了新的郎中,验了她手中那瓶香,得出确实含有禁药。
而叶知珧悠闲极了,一会儿闻闻自带的香囊,再不然就是新奇地摸着衙役手中的杀威棒,四处打量着公堂,好像这些事儿与她无关,她就是个来旅游观赏文物的。
“这香是不是你店里的?你可还有话说?”
她这幅无所谓的态度看得知府咬牙切齿,但又不敢斥责叶大小姐,只能先忍着。
如今证据确凿,只等她认罪,而后将其关进大牢!
一会儿这娇滴滴的小姐不得哭天抢地求放过。
看好戏的人也拥堵在公堂门口,七嘴八舌,无一不是嘲讽着叶知珧。
“这香是窈春阁的。”
叶知珧淡声承认。
“那还不认罪!来人……”
叶知珧打断他:“可里面的禁药是她买后加进去的。”
哭丧妇女顿时慌了,“你空口白牙诬陷我!这瓶是从你店铺里买的,本就有禁药,与我何干?知府大人可去她店铺里查证,其他的香液中也定有禁药。”
知府沉思了下,默允了,衙役便带着郎中去了窈春阁。
堂上唯余门口的人吵吵嚷嚷,其中有人声音格外大:“我看这叶小姐是拖时间搬救兵去了吧,果然是废物习惯了,出了事儿只能哭着找爹娘解决。”
“啊!”
这一声惨叫让叶知珧回头看了眼。
原是徐嘉良听不惯那长舌男的贱话,一脚踹趴了他。
看叶知珧回头,徐嘉良朝她挑了挑眉。
两人相视默契一笑。
半晌,衙役带着郎中回来了,郎中跪下禀告:“大人,这窈春阁里售卖的香液中确实没有禁药,后院检查了,也都是些正常药草。”
这话刚出口,堂内堂外全静了下来。
门口众人反应过后,“哎,我早就说吧,叶小姐是被人冤枉的。”
“不对,你刚刚好像说的叶小姐肯定用禁药了……”
哭丧妇女显然是没想到结果是这,咽了口口水,“那可能是误会了……”
说着,仓促起身,磕磕绊绊地就想往外走。
该死的,主家明明跟她打过包票,说这窈春阁今日要卖的香液已被替换成含禁药的,现在是什么情况。
“留步,没完事儿呢。”叶知珧眯眼笑了笑,“知府大人问你呢,那你是从哪儿弄的这禁药?私藏禁药可是大罪。”
知府:……我貌似还没开口捏。
知府咳嗽了下,算是认同这个问题。
“什么禁药,我不知道……”哭丧妇女跪在地上,肩膀颤抖起来,不敢抬头。
“不知道是吧,那知府大人可要打你板子了。”
叶知珧继续笑眯眯地说。
知府:……
来,这个明镜高悬的位置你来坐。
“徐一,我怎么记得不止打板子呢,还有凌迟,腰斩,插针……”
徐嘉良站在人堆前面,装作和徐一谈话的样子,声音却大到能让堂上的人听到。
知府想让肃静,可瞥了眼说话的人,又沉默了。
三司使的儿子呀,徐家嫡子。
好好好,他都得罪不起。
话说今儿这天怎么这么热呀,知府擦了擦汗。
哭丧妇女绷不住了,不断磕头:“这禁药真不是民妇下的,是有人找到民妇,给了一笔钱和这瓶香液,说是他们已经给这香液里下了药,我只用拿着这瓶来闹事儿,是民妇鬼迷心窍,民妇上有老下有小,求知府大人放过……”
知府清了清嗓子,严肃道:“找你的人是谁?如实禀告,本官才能对你从轻处理。”
“一个胖子,嘴角有颗痣,有这么高。”妇女比划着。
这怎么找?知府有些头疼。
“调香阁老板的随从,我见过他几面,和她描述的倒很相符,大人可以把他带过来,让这堂上人辨认。”
叶知珧给了答案。
知府照做。
胖子到了堂上,疯狂朝哭丧妇女眨眼。
“对,就是他,就是他来找的民妇……”
妇女直接指认了。
毕竟没有什么比自己的命更重要。
胖子不服气:“她俩联合陷害我呢!我不认识这妇女。”
“我和你无冤无仇,为何陷害你?何况知府大人刚刚也看见了,我差点就被她送进大牢了。做生意的进了公堂,免不了舆论,我何苦自导自演坏自己名声?”
叶知珧反问道。
胖子支支吾吾,继续冲:“那是你嫉妒我家生意比你好,就找了这妇女指认我,坏我家生意。”
反咬一口。
对于妇女来说,两边都是屎,毕竟一论陷害罪名,都扯上了她。
非要选择一坨的话,她还是选择如实禀告,因为知府大人许了她从轻处理。
“就是他找的民妇,我有证据!”哭丧妇女掏出了一个钱袋子,“这就是他昨日给我的钱,这钱袋子和他腰间挂的那个一样,而且上面还有调香阁特有的香味儿。”
这话一出,胖子彻底无话可说了,把罪名全揽在自己身上:“是我看不惯她的店铺,一人做的决定,和我们店铺老板无关。”
叶知珧叹了口气,一副忧心忡忡地模样:“若一句擅自决定,就让调香阁脱了罪,那怕是调香阁老板往后通不能管好自己的侍从呢,今日来了张三,明日又要来李四,小女子真是害怕。”
这话说的有些道理。
知府缓了缓才开口:“随从私匿禁药,已然触犯我开元朝律法,罪无可恕。速将其拿下,押入大牢,囚禁两年,以儆效尤。至于那调香阁,亦难脱干系,着令其暂停营业一月,闭门自省。”
“退堂。”
不愧是都察御史叶清许的女儿,真是不好惹。
哎,二等功就这样没了。
知府暗暗在心里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