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赴险地独闯,智破阱心不慌(1/1)

月光如霜,将满地青瓷碎片淬成寒刃,那清冷的色泽在秦婉言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她攥着翡翠残玉的指尖已渗出冷汗,那温润的翡翠触感此刻却似带着丝丝凉意,让她的手微微颤抖。

暗道机关在她身后轰然闭合,那巨大的声响震得她耳膜生疼,腐叶与桂花头油混合的气息愈发浓烈,刺鼻的味道直钻鼻腔。

每踏一步,她都能清晰地听见细碎瓷片在绣鞋下迸裂的脆响,那声音如同敲在她的心弦上。

“三小姐倒是守时。“黑影从坍塌的影壁后转出,铁塔般的身形如同一座大山,堵住了去路。

他那高大的身影在月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让秦婉言心生寒意。

他身后四五个壮汉正用麻绳将秋菊捆在歪脖槐树上,丫鬟发间的桂花油在月光下凝成琥珀色的泪,那晶莹的色泽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秦婉言瞥见秋菊颈间渗血的勒痕,心中一阵刺痛,袖中素笺几乎被指甲掐破。

那笺上歪斜的“救命“字迹,此刻与前世实验室爆炸前最后收到的匿名恐吓信重叠——同样的桂花墨香,幽幽地钻进她的鼻息,同样的胁迫口吻,让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前世那场可怕的爆炸,火光冲天,热浪滚滚,刺鼻的硝烟味弥漫在空气中。

“大哥竟舍得让林小姐当饵?“她故意抬高声线,绣鞋碾过青瓷时发出刺耳声响,那尖锐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

暗红裙裾扫过东倒西歪的供桌,断香灰簌簌落在褪色的《金刚经》残卷上,那细微的声响如同命运的低语。

黑影狞笑着逼近,腰间弯刀映出佛龛里开裂的菩萨面容,那狰狞的面容在刀光的映照下显得更加恐怖。

秦婉言突然旋身撞向半倾的经幡,腐朽绸缎裹着香灰兜头罩下,那厚重的绸缎触感粗糙,香灰的味道呛得她咳嗽起来。

趁众人视线受阻,她疾步冲向槐树,袖中翡翠却在此刻灼得腕骨生疼,那滚烫的触感如同火舌一般舔舐着她的肌肤。

“当心!“秋菊突然嘶喊。

破空声擦着耳畔掠过,如同凌厉的风声,三支袖箭钉入树身,箭尾雕着秦家暗卫独有的鹰隼纹。

秦婉言瞳孔骤缩——前世那些精准投放的病毒试剂,也曾烙着同样的标记,那标记仿佛是死神的印记,让她不寒而栗。

黑影的弯刀已劈至面门,秦婉言借势后仰,发间银簪勾住悬在梁上的破旧经幡。

经年累月的蛛网兜头罩下,那黏腻的触感让她浑身不自在,她趁机滚到倾倒的供桌后,掌心触到块冰凉铁器——竟是半截锈蚀的机簧弩,那冰冷的触感让她的手心一阵冰凉。

“别伤她性命!“林小姐颤抖的嗓音自残破窗棂后传来,那颤抖的声音带着一丝恐惧。

秦婉言借月光窥见那抹月白斗篷下露出半截玄色官靴,靴面暗纹分明是兵部特供的蟒鳞纹。

黑影闻言刀势稍滞,秦婉言抓起供盘里的陈年供果掷向佛前长明灯。

干透的核桃撞上灯油,火苗骤然蹿起,那炽热的火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将黑影衣摆燎出焦痕,刺鼻的焦糊味弥漫开来。

秋菊趁机咬住看守的手腕,那人吃痛松手,捆仙绳应声而落。

“接着!“秦婉言将机簧弩抛向秋菊,自己却朝着与出口相反的方向奔去。

绣鞋踏过满地《地藏经》残页,她在火光照亮的瞬间看清墙上褪色的舆图——这荒宅布局竟与父亲书房暗格里的边关布防图如出一辙。

(回忆起前世实验室爆炸前的种种迹象,那些诡异的数据、莫名的警告,此刻竟与这荒宅中的一切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黑影的弯刀再次袭来时,秦婉言故意引他撞向摇摇欲坠的木架。

腐朽的檀木轰然倒塌,扬起经年尘灰中混着奇异药香,那是前世实验室里常用来麻痹神经的曼陀罗花粉味道,那甜腻的香气让她的头脑有些发晕。

(接上文)

木架倒塌的轰鸣震得佛龛上的铜铃簌簌作响,那清脆的铃声在混乱中显得格外突兀。

黑影在碎木堆里挣扎时,秦婉言已抄起断成两截的经幡杆子,腐朽的绸缎缠着火星坠在满地《药师经》残页上,顷刻燎起青烟,那刺鼻的烟雾让她的眼睛一阵刺痛。

“都愣着做什么!“林小姐的月白斗篷突然从窗棂后飘出,指尖捏着的银熏球正往火堆里撒着暗红粉末。

焦糊味混着曼陀罗的甜香弥散开来,四五个打手眼神逐渐涣散,竟不顾同伴还压在梁木下,举着棍棒踉跄扑来。

秦婉言疾退三步,后背抵上斑驳的影壁,那粗糙的墙壁触感让她的后背一阵生疼。

掌心触到墙缝里嵌着的铜制兽首,那兽首口中衔着的铁环竟与父亲书房密道的机关如出一辙。

她猛地拽动铁环,头顶突然坠下积满灰尘的经幡,将冲在最前的打手罩了个严实。

“秋菊!“她扬手将兽首抛向槐树方向。

丫鬟接住铜铸的冰凉物件,对准捆仙绳残余的绳结重重砸下。

火星迸溅中,秦婉言突然瞥见林小姐腰间晃动的玉禁步——那枚双鱼戏珠的羊脂玉佩,分明是上元节时皇帝赏给兵部的贡品。

腐坏的木地板突然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秦大少爷玄色蟒纹靴踏碎满地《心经》残卷,腰间佩剑的吞口处镶着枚幽蓝宝石,在火光中折射出妖异的紫芒。

“三妹妹好手段。“他靴尖碾过黑影挣扎的手指,溅起的血珠落在褪色的《往生咒》上,“可惜这荒宅的暗道,当年还是我陪父亲验收的。“秦婉言瞳孔微缩。

记忆如潮水翻涌——半月前原身坠湖那夜,湖心亭石阶上的青苔分明有被利器刮过的痕迹。

此刻大少爷剑鞘末端沾着的墨绿污渍,与记忆中那片残缺的青苔纹路严丝合缝。

“大哥连兵部特供的曼陀罗散都舍得用。“她突然抓起供桌上的铜烛台,将燃着的蜡烛掷向墙角的蛛网。

火苗顺着浸过灯油的丝线窜上房梁,照亮墙壁褪色舆图某处朱砂标记——正是三日前父亲与幕僚密谈时提到的边关粮道。

林小姐突然尖叫着后退。

燃烧的经幡飘落在她斗篷上,露出内衬绣着的金线凤尾纹——那是皇后赏给三品以上诰命夫人的制式。

秦婉言心头剧震,前世实验室爆炸前最后通牒的邮件附件里,也出现过类似的纹样扫描图。

马蹄声就是在这时撕裂夜幕的。“京畿巡防!“浑厚的呼喝伴着铁甲碰撞声逼近。

秦大少爷脸色骤变,剑锋突然转向林小姐:“今夜之事......“

“大哥是想说都是林姐姐的主意?“秦婉言突然扯下发间银簪,簪头镶嵌的夜明珠滚落火堆,迸溅的荧光照亮大少爷袖口暗褐色的墨渍——正是那封“救命“信笺上独有的松烟墨味道。

林小姐突然扑向秋菊,染着丹蔻的指甲直取丫鬟怀中的翡翠残玉。

秦婉言旋身飞踢,绣鞋尖暗藏的银针划过对方手腕,月白斗篷顿时绽开血花。

秋菊趁机将翡翠塞进倾倒的香炉,炉灰掩住那抹帝王绿的幽光。

“走!“秦大少爷拽着林小姐跃上残破的窗台。

临去前他突然回眸,火光中那张与父亲七分相似的脸扭曲如恶鬼,佩剑挑飞供桌上的铜磬。

嗡鸣声里,秦婉言清晰看见铜磬内壁刻着的西域文字——与她穿越那日实验室爆炸现场的辐射警告标志一模一样。

大将军府的护卫举着火把冲进来时,最后一缕经幡正化作灰蝶。

秋菊抖着手替她系上披风,丫鬟袖口沾着的曼陀罗花粉在月光下泛着诡谲的银光。

“小姐,这荒宅的舆图......“

“嘘。“秦婉言踩碎半片绘着边关地形的瓷片,火光照亮她袖中半截泛黄的账本——方才木架倒塌时,竟从夹层里掉出兵部五年来的军械采买记录。

首页朱砂批注的笔迹,与三日前她在父亲书房见过的军报批复如出一辙。

荒宅的火势渐渐熄灭,浓烟在夜空中缓缓散去,秦婉言在护卫的簇拥下登上马车,此时她的心中却难以平静,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荒宅中发生的一切。

回府的马车上,秋菊突然盯着车帘外的灯笼轻呼:“小姐您看!“顺着她颤抖的指尖望去,大将军府门前的石狮眼睛竟被人用朱砂点了瞳仁。

夜风卷起角楼悬挂的铜铃,本该清脆的声响里混着细微的陶埙呜咽,曲调正是黑影袭击时佛龛后传来的那支塞外小令。

秦婉言抚过腰间暗袋里的兵部账册,翡翠残玉不知何时裂开道细缝,露出里头半枚刻着西域文字的铜片。

角楼阴影里,她分明看见管家提着灯笼匆匆走向马厩,袍角沾着的曼陀罗花粉正簌簌落进喂马的草料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