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9章 再次脱离掌控(1/1)
看着迎面劈来的神剑,贺清安心下一惊,一阵从未有过的惊惶与恐惧迅速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下意识地收出挥出长鞭的手。
结果,因用力实在过猛,她的身体像断了线的木偶,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
“呯!”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地牢里响起,显得格外的突兀。
接着,她整个人狼狈的撞在身后那潮湿撵黏腻的墙面上,那些污浊的青苔与泥尘,如砂纸般狼狈摩擦着她的后背,疼痛瞬间从脊背炸开,手中的长鞭也在这猛烈的撞击中脱落。
掉落在积满了污水与污垢的地面,溅起一小片带着恶臭的水花。
令她感动庆幸的是,那柄神剑消失了,没有对她予以追杀。
在她看不到的左手边,钱莱满眼满脸的不甘心。
如果不是考虑后续的行动,她是真的想一剑直接将这个女人给废了!
让其也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替那些在她的权势之下受尽屈辱和枉死之人讨个公!
一旁的秋棠回过神,急忙上前去扶贺清安。
重新站好的贺清安的缓缓闭上眼,努力平复着心中那翻涌如惊涛骇浪的情绪,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地牢里的湿气无孔不入,丝丝缕缕地钻进她的骨头缝里,令她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第一次,她觉得这里竟是如此的恐惧与森冷。
待情绪镇定后,她对秋棠说,“快,我们先离开这里!”
声音里掩饰不住的发颤。
秋棠的内心早就想逃离这里,只是碍于身份的差距,不敢跑得比她快罢了。
两人在忽明忽暗的火折子的光影下,沿着满是积水的通道,深一脚浅一脚地匆匆离开了这个仿佛能将她俩吞噬于此的地牢。
钱莱见状,对3309打了个手势,示意后者跟上。
在出假山的时候,贺清安停下了脚步,眼里浮现浓烈的杀意,对着静候在洞口的侍卫命令道:“你们给把这个洞口守好了,一草一本的动静都不能放过,无论是何人出来,哪怕是窜出一只老鼠,都要立即拿下并向我汇报。若有反抗,格杀勿论!”
侍卫们整齐划一地抱拳行礼,“属下遵命!”
回到庭院,在经府医诊断腹中胎儿无恙后,贺清安就命人备水沐浴,躺在宽大的浴桶里,她不断的回忆着在地牢里的经历。
越回忆,眉头皱得更深。
到底是谁闯入了那间地牢?
那里是除了母亲,就连父亲都不知道的存在。
她想到了程栎,但下一秒就又推翻了这个猜想。
这两年来,程栎多此想要打探兰晚儿的下落,却始终没有将怀疑目光放在公主府,更别指那个不起眼的假山了。
他只是一个会花拳绣腿的文弱书生,怎么可能躲过那些暗卫和巡卫的视线?
何况他一早就被大哥喊去一起筹备太后生辰的贺礼,不可能分身潜回公主府闯入地牢。
可是不是他,那么这个府上还会有谁会如此处心积虑的想要潜入那间地牢?换个思维,还有谁会如此在意那个兰晚儿的生死?甚至还会为了对方召出所谓的斩仙剑对付国师?
侍卫前来汇报,说他们一刻不敢松懈的紧盯着洞口,却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任何人出来。
贺清安的脸色愈发的阴沉,心下暗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如兰晚儿所说有仙女在暗中帮她?
不行!
她说什么都不会让兰晚儿和程栎有任何再续前缘的机会!
程栎只能是贺清安一人的!!
眉头皱了皱,她决定去找自己的母亲商议此事。
穿过曲折回廊,来到一处奢华的寝室。
大长公主秦诗茗正侧躺在铺有虎皮的卧榻上,手中轻轻摇着一把湘妃竹骨的团扇,扇面上绘着娇艳牡丹,栩栩如生。
见贺清安进来,她微微抬眸,眼中满是慈爱与宠溺。
“母亲。”
贺清安顾不上礼仪,上前只是微微欠了一下身,就迫不及待将发生在地牢里的种种离奇之事,包括侍卫回报,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有人从假山出来的诡异情况,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
秦诗茗听后,原来平和的脸色渐渐变得凝重阴戾起来,手中轻摇的团扇也缓缓停住,眼中迸现寒光。
当贺清安问她会是谁这般有自己作对,想救兰晚儿脱困,秦诗茗几乎是瞬间,脑海中里浮起出一个人……钱莱。
没错,一定是她!
“钱莱……”秦诗茗声音冷冽,“自她入府以来,行事就多有古怪之处。此次这般离奇之事,恐怕与她脱不了干系。”
“钱莱?”贺清安露出几分怀疑之色,“我虽不喜她,但与她尚无私怨…她一个弃女,真有此等本事?”
秦诗茗起身,“有没有这些本事,我们即刻就去她的住所搜查一番,不就知道了?”
她想:若真是钱莱所为,定不可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销毁所有的证据,自己现在带人赶过去仔细搜查,定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母女二人带着一众神色冷峻,训练有素的丫鬟婆子,浩浩荡荡地朝着钱莱所住的偏院而去。
不多时,一行人就到了偏院。
偏院的院门半掩着。
院外竟站着几名小厮和侍从。
这些人看到大长公主的郡主亲临,先是被这样阵仗吓了一跳,随后急忙上前,诚惶诚恐地行了个大礼。
“回禀大长公主,郡主,小世子此刻正在这院子里。”为首的侍从声音微微颤抖,额头上更是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听到这话,贺清安眉头皱起,眼中闪过诧异与狐疑:“你说知笙现在在里面?”
侍从急忙点头回复说是。
几乎是同一时间,跟在贺清安后面离开假山的钱莱在处理了另外一件事后,也赶回这座偏院。
不同的是,依旧保持隐身状态的她是从后门溜进院子里。
所以她并没有发现贺清安等人。
利用隐身穿过木门,回到卧室的那一刻,眼前所看到的一幕瞬间让她气血翻涌,差点就忍不住的现形暴走。
天杀的!
她竟然看到了——
贺知笙那个浪荡子满脸笑意的和‘她’在屋内相对而坐,桌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酒香与菜肴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却让钱莱感到一阵恶心。因为她看到了‘自己’正媚眼如丝,双颊飞红的和贺知笙举杯对饮。
“夫君,这酒可还合您口味?”眼前那个由她花钱复制出来的‘自己’语气娇羞,眼神中透着勾人的风情,将一杯盛了半满的美酒亲手递到贺知笙的嘴边。
贺知笙那货居然不推开她,还眉眼带笑的尽数饮下。
“再饮一杯嘛。”
说着,她‘自己’身体前倾,整个人只差一点就要摔进贺知笙的怀中了!
那模样是真真的担得起祸国妖姬的骂名了!
一旁隐身的正牌钱莱都得脊背冒冷汗,靠,她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能夹到这种程度!!
贺知笙脸上事着微醺的醉意,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扬,眼中满是享受,似乎完全沉浸在这暧昧多情的氛围里。
一旁负责停下照顾‘自己’的贺芊秀看着眼前这出格的一幕,不禁急得满脸通红,双手不停地揪着衣角,指法都因用力而泛白,暗吸一口气,她又一次冒险出声提醒着‘钱莱’,说她醉了,不能再多喝了……
她的屡次劝阻,终于引起了兴致正浓的贺知笙的不悦。
他脸色一沉,原本带着醉意的眼眸瞬间变得猩红,透出不耐烦与愤怒,猛地一拍桌子,使得桌上的酒杯都跟着跳动起来。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竟敢屡次坏了本世子的兴致!来人,把她拖下去,重重地打五个板子,让她长长记性!”
整个过程中,那个复制出来的钱莱看着贺芊秀被挺起,眼中没有一丝怜悯,甚至嘴角还诡异的上扬,那笑似是盛开的罂,粟花,美丽却又透着致命的危险。
一旁的正牌钱莱怒了!
靠,这都叫什么事儿?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呃,不对,对方纵使是假,但好歹也是顶着自己的皮相,怎么用能猴子来形容呢。
压下心中的怒意,她瞪向身旁的3309,“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个复制品怎么也和上次那个玉面小商贩一样,在我们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脱离了掌控?”
3309和她一样,也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瞬间就想到了之前的那个玉面小贩。
同样诡异的情景,让它隐约感受了一件事:有人在暗中针对它,恶意干扰它所买到的道具使用功能。
它想了想,开口道:“宿主,我想,对方可能是冲着我来的……”
钱莱拧眉:“冲着它?穿书局一共3312个在编系统,你一个排名3309的有什么好针对的?”
3309:“……”损人不带这样揭短的啊!
钱莱嘴上这么损,其实内心并没有完全否认这个可能性,但更多还是觉得对方所针对的人是她,3309只是连带着躺枪。
沉默数秒,她语气豪横的说:“去,买个搅碎机回来!不用等什么24小时失效,现在就让眼前这个我消失!反正老娘有的是钱,砸得起!”
3309迅速操作,不一会儿,一台闪着金属光泽的搅碎机就出现在房间里,当然,只有钱莱能看得到。
3309打开空间页面,输入了一串代码。
随之,那个正靠入贺知笙怀中的复制品钱莱似是察觉到了危险,脸上的笑意刹间消失,她猛地一把推开了贺知笙,转身就要往门外跑,但还没等她做出进一步的反应,便被一股强大不可抗的力量吸入了搅碎机,瞬间化为碎片,簌簌消失,却不见半点血污,仿佛她从未出现过。
贺知笙眼睁睁地看着眼前与自己把酒言欢,却在刹间毫无征兆地化作碎片消失于空气中的女人,整个人僵住了。
脸上的笑容还来不及褪去,就被惊愕与惶然取而代之。
他的双眼瞪得滚圆,嘴巴也微微张开,喉咙间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半晌发不出一点声音。
直到手中的酒杯‘哐当’一声坠落在地,碎成碎片,酒液溅到脚背上,他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这是怎么回事?”
这话听起来是在问跪地求饶的贺芊秀,实则是在自言自语。
贺芊秀停下磕头求饶的动作,甚至还微不可察的暗松了一口气,这个冒牌物终于消失了!
要不然,等会钱莱回来了,自己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跟对方解释‘她’和贺知笙睡到了一起!
回想不久之前那个冒牌货终于反水的一幕,她到现在都还心有余悸。
当时,她应钱莱要求停在这里照顾身体抱恙的‘她’,本来一开始,一切都很正常,整个房间里就她和‘她’,她在低头绣花,‘她’在床上装病,相安无事。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诡异的笑声突然在房间内响起,吓得她一个哆嗦,手被绣花针给扎到了,抬头,她竟看到‘她’从床上起来,并坐到化妆台前描眉画目起来。
虽然‘她’神
她刚想开口问‘她’为什么不听话好好躺在床上装病,贺知笙就来了。
说是听闻钱莱身体抱恙,又恰逢路过此处,心有不忍,便进来探看一二。
依旧往常正牌钱莱的行事作风,早就冷言冷语的把人给轰走了,她当时下意识的以为眼前这个‘她’也会这么做,不料,‘她’却受宠若惊的起身向对方盈盈福身,甚至还主动邀请对方留下陪其小酌两杯。
明艳倾城的美人主动相约,试问,有几个正常的男人会拒绝?
何况贺知笙本就是出了名的风流公子哥,即使他平日里与钱莱多有恩怨和过节,可看着眼前这美得心悸的女人,他还是色字当头的点头同意了。
于是,便有正牌钱莱回来所看到的一幕!
“一定是我喝太多了,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怪事……”贺知笙揉了揉发涨的太阳穴,眼神迷离,嘴角扯出一抹明显带着醉态的笑,“钱莱,你可真是会开玩笑,居然跟我玩这一出,可把我吓得不轻。”
说着,他身子一歪,脚步踉跄地朝复制品钱莱消失的地方走近,带着几分醉意说道:“别躲了,出来,今晚夜色正好,我就留在这儿,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