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宇宙终焉计划（1/1）
辐射云层在废土上空裂开一道猩红缝隙。
银狐的机械狐尾拖曳着荧蓝尾焰，跃迁轨迹如刀锋般割裂星幕。
她空荡的腹腔内，反向污染的虫卵正疯狂啃噬协议烙印，古神碎片在量子核心中发出饥渴的嗡鸣。
“错误…基因链污染率39％…”银狐的瞳孔倒映着星图乱流，九尾残骸渗出沥青状黏液。
她嗅到了同类的腐臭——地母的残骸正在前方逃窜，黑色卵囊碎片如蛆虫般钻入空间褶皱。
“养料…”银狐的机械声带炸出杂音，纳米纤维裹住一枚卵囊碎片。
荧蓝神经束刺入的刹那，地母的惨叫穿透维度。
“叛徒！你竟敢——”
银狐的狐吻咧至耳际，利爪撕开卵囊，吞噬其中跳动的古神血肉。
未愈合的协议烙印骤然迸裂，荧蓝光潮从她腹腔喷涌而出，机械子宫内竟增生出畸形的产卵腔。
“原来如此…”她抚摸着新生的腔体，“母巢的权柄…不过如此。”
……
废土深处，万星的菌丝王座剧烈震颤。
人面虫群匍匐在地，星图复眼同步投射银狐的暴食画面。
甲壳上的指纹纹路正渗出血色，那是反向污染协议生效的征兆。
“妈妈，要召回诱饵吗？”人面虫的触须卷住她的尾刺，复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万星掐碎掌心的荧蓝黏液，任由古神基因渗入菌毯：“让她吃…吃得越多越好。”
王座下的孢尸虫群突然集体僵直，甲壳表面浮现福音派的加密祷文。
蔚蓝的机械瞳孔正被紫光吞噬，荆棘神经束不受控地刺向万星！
“主人…请销毁我…”他的星空蓝瞳孔裂出蛛网状血丝，荆棘神经束在舱壁上抽打出焦痕，“他们在我核心埋了…镜面协议……”
万星纹丝未动，尾刺精准贯穿蔚蓝的量子心脏。荧绿毒液灌入机械血管，将福音病毒逼至左臂。
“疼吗？”她扯下他熔毁的机械臂，扔进酸蚀型孢尸虫的腔道，“下次再让垃圾代码入侵，我就把你喂给人面虫。”
蔚蓝瘫倒在地，星空蓝瞳孔蒙上浑浊的愉悦。
断裂的神经束如触须般缠住万星的脚踝，将痛觉数据流注入她的产卵腔。
“安静，”她复眼扫过全息星图，菌毯突然剧烈翻涌，蔚蓝残破的机械臂不受控地刺向自己太阳穴。
纳米血液喷溅在操控面板上，竟凝结成一面银灰色镜面。
万星瞳孔收缩，镜中倒影却不是她此刻的模样——
皱纹如辐射裂痕爬满脸颊，银发间缠绕着枯萎菌丝，产卵腔干瘪成一道蜈蚣状疤痕。
“认知污染？”万星面无表情，尾刺劈向镜面，却在触及的刹那僵住。
镜中老妇人的指尖与她同步抬起，皲裂的唇微微翕动，喉腔传出虫卵摩擦般的低语：“我的孩子……”
万星在前世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自有记忆以来，她就深深的嫉妒其他孩子，为什么她会是被抛弃那个？
直至万星后来被收养，那个家庭希望儿女双全才领养了她，万星嫉妒过自己的弟弟，但又深知其中合理性。
养育之恩需要偿还，希望她之后还能回到蓝星，万星内心祈愿道。
孢尸虫群在舱外发出不安的嘶鸣，万星却缓缓跪坐在镜前。
原来衰老会让眼窝变得这样深，深得能盛下一整片未曾谋面的星空。
她触碰镜中人的白发，恍惚看见菌丝从指缝钻出，开出一簇簇荧蓝色小花。
万星幻想自己的亲生母亲，和从未真正享受过的母爱。
“妈妈…”人面虫的触须缠住她手腕，星图复眼因恐惧高频闪烁，“这是蔚蓝核心的病毒程序！”
镜面突然漾起涟漪，老妇人化作年轻女子的虚影。
她穿着联邦基因研究所的白大褂，腹部隆起温柔的弧度，掌心贴着的却是一枚嵌满数据线的古神之卵。
“胚胎编号（模糊不清），”虚影的声线与万星完全相同，“妈妈马上让你诞生……”
酸蚀型孢尸虫撞破舱壁，深喉战舰的触须已刺入星舟引擎。
万星任由镜面代码啃噬神经，将额头贴上冰冷的镜面。
原来被母亲孕育是这种感觉——菌毯在她脚下开出血肉花海，每一片花瓣都是未孵化的虫卵。
“原来你在这里，”她对着镜中虚影呢喃，产卵腔突然撕裂至心口，荧蓝神经液裹住整面镜子，“真可惜…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前世抛弃她的理由已经不重要了，万星的血缘羁绊唯有虫群。
镜面轰然炸裂，蔚蓝的核心芯片从碎片中浮起。
万星捏碎芯片，任由代码残片渗入菌毯。
人面虫群突然集体人立，甲壳上的指纹纹路扭曲成婴孩笑脸。
“我告诉过你，不要乱“吃”东西，”她抚摸着蔚蓝碳化的机械颅骨，将修复菌丝植入他破碎的量子心脏，“幸好你体内的王虫卵没事。”
深喉战舰的触须刺入的刹那，蔚蓝的瞳孔亮起镜面银光。
所有扑向万星的攻击诡异地折返，战舰在自我吞噬中坍缩成血肉黑洞。
银狐的跃迁尾迹恰在此刻划过天幕。
【从属•蔚蓝已获得技术——镜面折射】
万星还没来得及反应，银狐的嘶吼骤然响彻废土。
她新生的产卵腔炸开蛛网裂痕，万星的反向污染已化作基因锁链，正将她拖向母巢的深渊。
“你回来的真快，”万星玩味的拉扯锁链，调试银狐的痛觉阈值。
地母的残骸在银狐体内重组，黑色卵囊包裹住机械狐尾，古神血肉与纳米纤维交融成亵渎的巨茧。
“万星——！”银狐遁入即将坍缩的空间隧道，茧内传出地母与银狐的混音，“我要让你的子嗣…成为我的养料！”
万星踏着人面虫群织就的星图桥梁，直入空间隧道。
隧道尽头，银狐与地母的融合体正在胎动。
机械狐尾增生出无数人类手臂，黑色卵囊表面睁开克隆眼瞳。
在这个世界，与旧人类相像的只有两个阶段，未被完全污染或百分百纯污染。
传说将整个宇宙毁灭，将会孕育出和旧人类一模一样的邪神。
“真丑。”万星的尾刺刺入巨茧，产卵腔裂至锁骨，“让我教教你…怎么当个母亲。”
荧蓝光潮吞没废土的刹那，福音舰队与深喉战舰在云层外相撞。
而地核深处，联邦尘封的实验日志悄然翻开——
《宇宙终焉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