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杀林隐窟IV(1/1)
匠心阁内,安静的突然气氛变得死寂,整栋房子缺少了一种不可描述的气息,一丝微微凉在空气中回荡,忍不住想打颤。
流芳大喊一声:“神树”
声音贯彻整个长廊,只见神树很快从里面出来,冷漠地凑到她面前,鼻尖仅隔有一拳距离。
此刻感觉身前站的是个绝世美男子,一双柳叶瑞凤眼含光对视。
神树轻声道:“小声点。”双手从她两边划起,做了个假动作,伸了个懒腰,转身到躺椅上躺下。
流芳无语,刚刚还想着夸他呢,真是想一拳打飞他,打了个空拳,发个牢骚。
这会儿也没什么事,门外秋高气爽,嘿,出门晒晒太阳。
鹅卵石大道依旧晃眼,观月楼清晰明朗。
正巧,街上六个赤身壮汉吃力抬着一条大概两米长的黑色长条,旁边一个满脸胡渣的中年男子催促道:“快点儿,快点儿。”
几个壮汉匆匆忙忙进入天玑匠堂,大门很快关上。
这天玑匠堂进进出出都随时关着门,里面全都是男人,除了砸铁锻造搞得那么神秘兮兮,不会有什么鬼吧?
哎…管他呢,阳光还真是舒服,不冷不热,搬个椅子享受享受。
还没躺舒服呢,对面就传来段段有力的砸铁铿锵声,吵的流芳心机烦里烦躁,一气之下,猛然坐起,大步走到匠堂门口抓着兽口黑环。
“duang!duang!duang!……”
几下重重敲击,大门很快开出一条裂缝,里面一只眼睛偷瞄外面。
门一开,还是上次那个一脸胡渣的中年男子来开门。
“怎么又是你,没什么重要事儿赶紧走。”
流芳一头懊恼,气愤辩置道:“你们声音能不能小点儿,我在门口晒太阳,隔着一条街都能听到你们锵锵锵。”
中年男子两手把门,解释道:“这不正常吗?铁匠铺不打铁打什么。”
不过也对,他们除了打铁还能干啥。那么大个铁匠铺,能这城中稳住地位,必然有一定道理,如果自身实力强大,早想把这儿给端了。
男子不屑,不难说,这人真有脾气,爱答不理,说关门就关门。
这咋办,只能在外面听里面唱戏呗,问候无解,那也没办法,只好回去收起椅子回到屋内。
月观楼,月观顶,西阳斜落,斜影半遮,一个身材高挑女子带着金色面具,轮廓贴合,面式庄严,静静俯视匠心阁,身后两步一男人在身后,貌似是个随从。
女子背对,淡然道:“怎么样了?”
一声平和,浑厚的声音回答道:“都办妥了。”
观望一会儿,摆手示意,身后男人恭敬下楼。
西风温和,清秀的面庞浮出水面,皮肤泽白,秀气的眉毛带着凛冽,一身淡紫色修身劲装在腰间拉着长长飘带,完全与观月楼的琉璃瓦融合。
屹立许久,微风起伏,随风消失。
不过一会儿,白老提着一条鱼,匆匆进入匠心阁:“哈哈,钓了条大鱼!今晚做鱼吃!”
白老打破了屋内宁静,带着一种微妙的感觉,让整个匠心阁充满朝气,手里提着七斤大肚鱼,脸上挂满异彩,看样子像是得了什么宝贝。
流芳放下椅子想要躺下,听到声音一扭头,惊喜地瞪着水灵大眼睛:“喔!这么大条鱼。”
看来晚饭是丰富了,是不是做木匠都那么细心,想着两人要走补充一下营养。
多日以来,一直处于奔波状态,上次在白老这白吃白喝,这又让白老煞费苦心,心里美滋滋的,既然要吃,就吃他个破天荒!
就是不知道白老怎么想,看他匆匆走到长廊尽头,马上响起水流哗哗,菜刀咔咔声。
神树在白老进门时已经醒了,只是假装闭着眼感受着身边任何动静,做着警惕。
要说谁会对自己好,除了流芳和自己父母,再也找不出第三者,可白老不一样,这才见过两次,两次都那么大大方方,平时也不见工作,而流芳对这些并不在意,先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时间过得很快,躺了一下午,精神已经充足,懒腰一伸,骨骼劈啪作响,腰椎部位一股极其舒畅的热流逆流而上,直冲后脑,忍不住还想躺下再休息个三天三夜。
天色渐变,秋意浓,屋子里混杂着多种喷香热菜味,在屋内每个角落里飘荡。
一个细微的脚步声,鬼鬼祟祟从长廊中出来,神树耳朵一动,察觉到了身后的动静,突然转身。
流芳做着鬼脸,张牙舞爪,以为能吓到他。倒好,神树突然转身反被吓了一跳,娇躯一震,脸色惊慌失措,差点儿白眼都跳出来。
左手按着胸口,右手扶空,又怕踩到地上的工艺物品,难受着泄了口气。
“你…你……吓死我了,等下不让你吃我做的菜。”
神树怀疑道:“你会做菜么?”
她可是一道菜都不会做,今天是心血来潮么?先进去看看,要不好吃全让他吃了,不然都浪费粮食。
突然腹黑一下,流芳显然不知道,就这么看着他冷漠地从身边走过,真想给他一拳,出出气。
尽头,一张长桌摆满了菜,中间热气腾腾的一个大锅散发着浓郁清香味,光是闻着都有点儿口水欲滴,忍不住咽下喉咙。
白老双手兰花指端着一盘菜,小碎步从厨房出来,迅速把菜放到桌上,捏了捏耳垂,口中还吁着气,一副很烫的样子。
看到两人进来,笑着招了招手:“来来来,快坐,准备开饭。”
说完正要坐下来:“你看你看,忙活半天碗筷都忘记拿了,哈哈哈哈。”
两人也跟着笑了笑,坐下来。
白老立刻回去拿出碗筷递给两人,揭开中间大锅锅盖,一股浓郁清花香的味道瞬间扑鼻而来:“这道菜叫做,桂鲢,采用陈年桂花与醪糟酿造,我只是加了一点点,和秋鲢一起炖,汤汁滋润,可温补益气。”
下一道菜,叫做夹沙肉,是糯米与猪油炒制,配上等五花肉油炸,夹着研磨好的黑芝麻,过程复杂,表面晶莹剔透,吃起来油而不腻,老少皆宜。
正要讲述第三道菜,流芳早就垂涎欲滴,站起长长伸手,夹起一块肉,随即一口朵硕。
大脑神经顿时活跃,肉质入口即化,在嘴里如同花棉花一样,一点油腻的感觉有没有,这是怎么做到的?
神树被流芳丑态的吃相感染,这看似简单的蒸肉难道还有什么精妙之处,跟着尝了一口。
果然!一丝甘甜醺喉,入腹顺滑,暗暗赞叹。
白老无奈,这么大桌菜,都是还没讲完呢,又被打断,看两人吃的津津有味,乐道:“吃鱼,吃鱼啊,这可是特意为你们准备的。”
难得做这么多菜,不吃多浪费,那可是货真价实的高蛋白啊。
所谓不吃白不吃,流芳毫不客气,筷子夹起块鱼肉尝了尝,表情瞬间凝固,怎……
怎么会这么好吃,怎么会这么好吃!天呐!这鱼肉带着一股淡淡桂花味和一股酒甜,完全吃不出鱼肉的腥味,应该是说完全盖住了鱼腥味,配料上更是诱色可餐,要说夹沙肉是美味绝伦,这锅菜就是绝味中的绝味。
从未吃过如此好吃的鱼,看似白老是个木匠,暗地里是个大厨啊,别说,这菜做的还真有水准,吃的是那个不亦乐乎,自己做的菜一口都没吃。
神树突然提问道:“你做的菜呢?”
流芳正要入食,听到神树质问,喏喏指向一盘发黑的排骨,道:“这是红烧排骨,有点儿烧…过头了。”
嚼着鱼肉憨笑,看他神情质疑,飞快地夹了筷排骨到他碗里:“趁热吃,我专门给你做的。”
肉都送到眼前了,多少不好拒绝,看着碗里褐黑一坨,怎么都下不去手,可是可,是可是,无法拒绝流芳现在逼迫的表情,白老假装没看到,低头不见。
好吧,赶快吃完这顿饭,好赶路。
排骨入口,一股糊焦味麻痹舌头,刺激味蕾,不行不行,太上头,强忍吞下,淡淡道:“好吃。”
流芳欣喜,道:“好吃多吃点,还有这个青菜,别的就不会做了。”又夹了筷到他碗里。
神树尝了尝,还好,青菜还是青菜,没有任何味道,赶忙盛了碗鱼汤,让自己保持清醒。
一会儿,流芳像是着迷似的睡意大增,趴在桌子上就开始睡觉,神树也感觉有点头脑昏厥,两眼发黑,睡意朦胧,缓缓倒下。
白老起身出门,很快又回来,这时身后多了个女子,身着淡紫长裙,面容玲珑精致,几分贵气不可逼视。
眼前流芳神树睡的正香,白老各自捆绑在屋内梁柱,盛了一碗清水,直接用手洒在他们脸上。
清水的凉度缓缓激醒两人,同时睁开眼睛,流芳疑惑,怎么被绑在柱子上,见眼前一幕,还多了个女人,白老隐藏的可够深,道:“放开!”
女子靠坐椅子端着茶,无视流芳,白老站在旁边,这仗势,看来今天走不掉了。
神树早有预感,第一次见白老,装得一副仪表堂堂,做一桌肉就把流芳的心给收买了,第二次还这么好心,做这么多吃的,肯定不怀好意,要知道,在这整个南境城内,顿顿吃上这么好的饭菜,只有在王朝水委帝王的餐桌上才能见到,而白老只是个木匠,却能做出这样的菜,他还有什么身份。
正如所想,事情已经发展到这种程度,不得不硬着头皮,那就看他们在耍什么花样。
女子端茶云了一口,又温柔放到桌上,缓缓看向流芳,一口悦耳声质问:“小姑娘是哪里人?”
流芳急道:“你又是谁?还不快给我解开。”一顿饭就莫名其妙被绑住,肚子里一窝火,还从没被人绑过呢,简直是皮太厚了,欠打。
女子无视,道:“说还是不说?”
流芳脸色急躁,怒口道:“本姑娘可是南境西城,四阶武职京官流奉禄亲女,你不怕斩头吗。”
西城一直以来都是贫穷潦潦,属于南境与西鲁曼王朝的战场之地,额首轻声淡笑:“呵呵呵呵…原来是草夫之女,可惜…你怕是不知道现在的西城武官已经换人了吧。”
这么说被侮辱,脑中一热,就算从没见过父母,也不能让人这么说自己父亲,谁都不是天赐降临,这口气怎能忍。
“哼,不服的话放开我比试比试。”挣了挣捆绑紧紧的绳索,绳子勒得紧,有些喘不过气。
女子嫣然一笑,目光投向神树,质问道:“你呢,是什么人?”
神树镇做冷静,并未作答。
“你,是什么人?”女子再次加重声调,看神树依然坚定,起身优雅走到跟前,贴耳轻声:“再问你一次,你是什么人?”
两眼对视,眼神中都散发着坚定的愤怒,三次询问无果,不说也罢,也没强行逼问,侧身游走道:“在你们进城留笔时,早就发现你们与众不同,其他都是生意人,而你们是探亲,这是第一。近日我南境城不太平,固然有所留意,昨晚我暗中观察,你两还能引出妖兽,将其处死,看来你们并不普通,我最感兴趣的就是,想知道你们第三人是谁,或者你们与那妖兽有何秘密。”
这一叙述,说了个一二,提到第三者,流芳一头雾水,什么第三第四,根本不知道他在讲什么。
神树听出了什么意思,说的应该就是那个神秘男子,可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
两人一问三不知,是不是隐瞒什么,女子回到躺椅,翘腿道:“不说,好,那我说。”
左右一摊,白老上前双手递出一个青釉斑驳花纹的小瓶子放到手中,恭敬退下,一个人管理偌大个匠心阁,能在内城稳住地位,没有点儿本事不可能站得住脚。
“知道这是什么麽?”
柔情扫视两人,青釉瓶低拿身前,轻微扭转半圈,要不逼问出点儿东西,哼。
神树猜测,白老如此顺从她的话,这人定有来头,在这关键时刻,阻拦我们前往林隐窟,看来是对里面什么东西感兴趣,要比天玑匠堂那个老家伙,气势竟然完全凌驾于他之上:“想要去林隐窟的话,那就放了我们,没我带路你们也进不去。”
女子一脸得意,这俊俏小生还挺识相啊,一眼道破我的想法:“我还没说这瓶子里是什么呢,你这么猴急做什么?你们喝的汤,正是放了这等迷破散,他的作用呢,就是能让你们慢性中毒,解药嘛……我还没做出来。如果让我高兴的话,说不定你们还有救。”
“好!”神树一口答应,坚定的眼神仿佛早已做好对策。流芳不可置信,这女人对我们不利,怎么能答应她:“你疯了吗?啊!”流芳撒泼道。
斥责的声音并没有撼动他的想法,此刻只能这么办。
女子脸色渐变冷漠,道:“那就明早启程。”说完起身,边走边示意白老做准备,端庄出了正门。
白老即刻给二人松绑,绳子勒得实在太紧,神树伸展了下身子。流芳揉着被捆绑的位置,差点让儿肚子里的火气爆发出来,这白老藏的可够深。
此时明晃的烛光散发出寒冷,不知道是屋子里的阴冷,还是刚刚的惊吓,白老默默离开,看着背影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
流芳一夜无话,还沉浸在中毒的挣扎中,如果自己死了,连自己父母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将会留下很多遗憾,还有唯一的一个伙伴也将因为自己寻找什么传说神卷搭进性命,越想越难过,暗自在躺椅上蜷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
神树静静感受身体变化,并未察觉出什么异常,虽然解决了现状,不过最让人担心的还是如何应对接下来的行程,看着流芳已经睡去,希望体内毒素不要被激发,免得完成不必要的后果。
夜深,星月明,轻风扶云,像能看破宇宙,大陆如水般让整个世界生灵沉睡,殊不知,这宁静而祥和的世界正在悄悄变化。
烛光彻夜未熄,一屋油烛清香。
长廊中传来平稳的脚步声,白老来到大厅,淡然道:“二位,该出发了。”
流芳听到白老的声音,立刻醒来,看向声源,又看了看神树。
此时的神树闭目端坐,脚步声响起时他已经察觉,流芳拿起青铜剑,他也同时站起。
白老转身出门,二人跟随其后,踏入出门的第一步,淡淡的流光溢彩晃着双眼,天色才蒙蒙亮,鹅卵石已经充满光彩。
眼前一辆碧瓦朱檐的马车停在门口,前面两匹金戈汗马气势随时准备待发,车身后两排精锐的戎装军队庄严并列,足有百人。
白老站马车门边做了个请的手势,二人可能产生了错觉,第一次见这么豪华的马车就有点儿不知所措。
在白老指引下,两人提防着上了马车,发现昨天的女子正坐马车前坐,就这么安静的坐着一句话也没有,这不得让两人承受着无形的压力。
而她做的位置背后是一张厚实的绒布,身体轻靠就能半躺,只有躺下的地方会出现凹陷,看来是专门定做的。
坐稳后,马车随即出发,前往蜀南竹境方向需要几个时辰,还没出南境城,路上所有正在劳作的人们都投来新奇,崇望的目光,最近没也听说要打仗,不禁驻足观看。
要说这南境王朝现在已经霸占天下,但占地面积浩然庞大,不是每个城镇都有那么昂贵的马车,除了南境内城中的皇室亲子,也没人敢这么盲目驾出这么耀眼的马车了。
南境皇室,统领王朝的当属水委,掌中龙凤,男水毋青,女水委紫,这让人有点儿怀疑,这个女人有可能就是南境皇室之子中委紫了,不然以现在王朝的力量,不可能有人这么气派。
流芳缕清思绪,低声问到:“您是不是委公主?”
女子淡然道:“哼,你认为是,就是,不是,自然也不是。”
这番话点醒流芳,竟然是水委紫公主,一个普通百姓能见到公主那是多么荣幸,平时想见都是痴人说梦的想法。万万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见面,属实奇怪,赶忙又问:“那你让我们带你去林隐窟做什么?”
公主释怀,这么久才发现自己的身份,被流芳一问,内心暗自失落。
几十年前在蜀南竹境失踪的七人,一直未果,至今不断派兵前往调查,依旧没能找出线索,流传几十年的传言,无人不知晓,现在终于在两个年轻人身上发现突破口,当然要好好利用。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不妨告诉你们,曾经文薄公失踪,与七人失踪为同一季时间,那年也是秋风起瑟,据我观察,每年秋季都有一次与众不同的雷声,今秋最为特别,早晚响了两次,正巧的是,你们也刚从林隐窟出来,去过南林村,我说的没错吧?”
水委紫对二人行程了如指掌,专门派人调查。
“还有那个老太,他的丈夫也是失踪人员之一,与文薄公走着密切关系,你们走后不久他就寿终正寝,死时手里紧握一枚碧玉扳指。”说完拿出一枚通碧绿色扳指出来,表面镂空,精雕龙形,绿光幽幽,透过光线能感受到一股神清气爽的气息冲刷全身。
神树被深深吸引,她手中的扳指看似有些熟悉,仿佛在哪儿见过,硬是想不起来。流芳冷静,这看着就是一个普通的扳指而已,除了有种舒畅的感觉,没什么特别。
接着公主收回扳指,避免外人看到,这种稀世珍宝,也就只有一个人做的出来:“这个扳指,一共有两枚,一枚是龙身,一枚是蛇,都是出自文薄公之手,曾经他坐拥木匠首席,独领一代传奇,一砖一瓦创造出南境城,为了保佑天下太平,造出两扳指,后将其中蛇雕扳指馈赠于我父皇,用为护身庇佑。”
突然,神树灵光一闪,小时候阿恒在火海中挣扎时,带过类似的扳指,不过并不是镂空,样式确有异曲同工之妙,相做比较,估计是巧合,很快又恢复正常。
公主说完,重新躺下,流芳时刻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毒发,看她躺下,平静的表面却不知内心的浮躁,时刻感受着自己身体变化。
出了南境城,一路畅通无阻,路段稍有颠簸,不过风景可色,阳光温和,光影在树叶下不断变换,一簇簇泛黄的树叶吸收着天地灵气。
白老架着马车尽量在途中行驶得更平稳,身后军队紧跟其后,一匹银甲黑马从军队中路快速奔驰,很快与白老平齐,这骑马的正是一位领兵将士,一发现军队脱节,立刻前来通报。
军队百人突然离奇有人失踪,白老立刻停止前行,眺望身后。
水委紫的感应非常灵敏,马车一停,向外问到:“什么情况?”
白老随即恭敬,向着马车,道:“我们此行军队百人,失踪十二精兵,恳请赐旨原地整顿。”
才出了南境城千米,还没进入林隐窟就有人失踪,竟然还能不知不觉地偷袭我军,哼,想必是有备而来:“做好防备,速速探查情况。”
为了不让军心挫乱,白老招手,骑马将士掉头示意军队原地休息。
秋高气爽,所有人体力缓缓恢复,将士探查无果,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是什么原因能造成十几人离奇消失,那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真的找不出原因吗?
“什么?没有任何踪迹?”水委紫大怒,下了马车亲自前往队尾,叫起最后一个士兵:“你们什么也没看到吗?”
士兵被虎视眈眈盯住,立刻打足精神,道:“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状况。”
这话一说出来,顿时更加生气,流芳神树发现不对,马上跟过来。神树细微扫视周围草木,同样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水委紫振作冷静,但也不能彻底冷静下来,匆匆回到马车上吩咐白老:“马上出发,找几个激灵点儿的到后面去,随时做好防备,一有什么动静,让他们马上通报。”
“是。”白老俯首听命,马上传唤将士整队,远远地使了个眼色给流芳二人,准备立刻出发。
队伍拉拢了距离,紧张徒走,风吹草动都在白老眼中显现得清清楚楚,水委紫神色与之前闲谈时略有不同,面容微变凛冽,流芳做出一副奇怪样子,或许也感觉到不太对劲,这一切都在神树脑海里清晰刻画,极其入微地观察着每一个人。
越往前走,周围鸟兽四窜,变得异常静谧,仿佛与外界隔绝,百米开外无人烟,众人紧绷心弦。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灰色长衫,头戴斗笠的农民,骑着灵犀水牛对向驶来,手中拿着一根竹枝,轻微拍打牛身,促使不会停下脚步。马车与水牛相互交挫,白老目光投向农民,竟然能感受到一种提神醒目的感觉,异静的周围在他所过之处重获生机,微风树动,清爽自然。
神树透过花窗薄纱,注视离去,心中暗想,如此异常的时刻,突然出现一位农民……胡乱想象,不过也正常,这毕竟是偏远之地,农民出作倒也正常,另外二人却视而不见。
农民悠哉骑着水牛,马车与之拉开距离,就在这时,军队末端传来惨叫,专门派去观察的几个精兵全部被一张无形巨口吞噬,仅仅只有一张巨口,却并没有看到身体。
所有人听到这毛骨悚然的惨叫,瞬间慌忙回头,整个队伍少了一大截,可是并未发现后面有什么东西,慌乱四方警觉。
马车骤停,车内三人迅速下马车查看,疾步又小跑来到队伍身后,到处看了又看。
水委紫略有慌乱,农民的速度依然慢悠悠往前走,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就算是带着斗笠,这么大动静,也不可能没有感觉吧。
“喂!快停下!”将士大喊农民,怕他会遇到什么危险。
正如所有人可见,农民依然前行,至声源于外,仿佛没当有人存在,空气逐渐凝固,安静地可怕。
当水牛超过水委紫,她的身体直接禁锢,包括身后的军队,就连落叶同样停留在半空,除了流芳以外,仿佛全世界停止。
流芳明显发现他们都被禁锢住,唯有自己可以随意行动,看着水牛驮着农民继续往前去,想着要不要去叫他停下来,正要迈出一步,只见他手捏斗笠前沿,奋力往前一甩,飞速切出,水牛化为一缕祥云,轻轻落地。
白璧无瑕的面孔重新呈现在流芳眼前,第一次初见还是衣衫褴褛,如今大变模样,深灰色长衫飘轻潇洒,超尘脱俗,一种仙风道骨样子。
可是,这次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稍作猜想,不远处斗笠所过,划空见血,随后飘荡如烟,长衫男子慢步前行,右手微抬,半空的秋叶横至,锋利往前突刺。
所有树叶绕过所有人,就一瞬间,仅仅是一瞬间啊!在长衫男子身前几十米,凭空发出冷冷的铿锵声。
一个树粗赤足,无头人身缓缓显现,左持恒古威严的黑色大盾,右拿修长战斧,悍似劈山开海,脖子长的却是密乱头发,而面容却长在前胸,恐怖如斯。
这家伙还能隐身,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和异味,流芳看着有些站不住脚,下意识拔出青铜剑,却又瘫坐在地,眼前这个怪物高达几十米,根本无法抗衡,要是上去硬搏,他能将一脚踢飞自己。
刑天挡下男子攻击,盾牌挪开,看气势磅礴,很是生气,接着迈开十米大步,高举战斧,当即立下,在头顶划出一道寒冷的破空声,如龙鸣般凶狠劈下。
长衫男子迅速做出反应,左手两指轻而易举夹住斧刃,不动分毫,只是他站立的地方被震出凹陷,荡起一圈尘土。
左手一甩,巨斧甩开,盾牌又从右边横切而来,又是稳稳一捏,庞大的巨盾在手中停留,荡出一阵风。
两次攻击都被挡住,气愤不已的刑天敏捷踹出左脚,想要将其踩死,可不问面前是何人,神挡杀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