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相昭彰（1/1）
地牢突然炸开呛人浓雾，李皓标志性的烟嗓裹着姜逸尘特制的臭气弹破空而来。
赵挺腮帮子鼓得像仓鼠，边嚼糖火烧边含混不清地喊：“王仵作！快把《洗冤录》顶头上！“
“这、这是何物？“王栋刚哆哆嗦嗦举起古籍，就见三颗绿莹莹的丸子砸在壁画鬼差眼眶上。
霎时间腐坏的咸鱼味混着硫磺气直冲天灵盖，连沸腾的油锅都发出“咕嘟“咕嘟的悲鸣。
东方凝霜抄起香炉往首领面具砸去：“朱砂胎记！户部尚书的族徽！“
玄铁令牌应声碎裂，面具下露出半张惊慌的脸——右颧骨上赤色莲花胎记，与账本中夹着的工笔画分毫不差。
“拦住那个穿云纹靴的！“李皓一脚踹翻檀木供桌，七八个捕快叠罗汉似的扑向密室暗门。
张师爷突然捂着钱袋惨叫：“我的私房钱！“原来三只银鱼正叼着银票往墨池里钻。
混乱中赵挺突然灵光乍现，掏出糖火烧往地上一滚。
黏糊糊的枣泥顿时粘住三双官靴，有个蒙面人踉跄时甩飞佩刀，正巧劈开了《地狱变相图》后的砖墙——月光倾泻而入，照出条蜿蜒密道。
“接着！“东方凝霜甩出捆经幡的麻绳，绳头金铃铛叮当作响。
五个捕快拽着绳子玩起人肉风火轮，把企图钻洞的神秘人全扫进了墨池。
银鱼群兴奋地跃出水面，在那些人官服上印满带鱼腥味的罪证。
卯时三刻，六部衙门的铜钉大门被踹得震天响。
刘文轩捧着紫砂壶的手一抖，滚水在奏折上晕开墨痕。
东方凝霜“哗啦“抖开丈余长的罪证锦帛，最末按着个蛐蛐形状的朱砂印。
“这是...斗蛐蛐的赌坊账本？“刘文轩鼻尖几乎贴上锦帛，突然倒抽冷气——每只蛐蛐腿上的金环，分明刻着六部尚书的名讳。
姜逸尘蹲在房梁上啃鸭脖，含糊地笑道：“看来大人们在用蛐蛐比赛洗钱呢。您瞧这只'铁甲将军'，上月替兵部倒卖了两千石军粮。“鸭骨头精准落进刑部侍郎的乌纱帽，惊得那人袖中掉出半截翡翠蛐蛐笼。
……
三日后西市刑场，百姓们举着菜叶子翘首以待。
赵挺突然扯嗓子喊：“快看！李大人新染的胡子！“众人齐刷刷转头，只见李皓下巴粘着姜逸尘特制的假胡须——每根毛发都是微型账本卷轴。
“别挤！别挤！都有份！“王栋战战兢兢分发《贪官现形记》话本，书页用姜逸尘调配的显影药水写成。
阳光一照，那些蛐蛐图案立刻变成受贿明细。
有个卖糖人的老翁突然指着刑车大叫道：“那不是我上个月被抢的驴吗！“
当夜庆功宴，东方凝霜对着满桌佳肴出神。
烛火突然“噼啪“炸响，窗棂上掠过道青灰色残影。
她摸向腰间令牌时，发现多了个油纸包——里面躺着半块桂花糕，糕面上用糖霜画着只振翅欲飞的火凤凰。
“大人！“赵挺醉醺醺撞进门，手里举着串糖葫芦，“姜哥说...说这糖衣里藏着...“话没说完就“咚“地栽进汤盆，冰糖葫芦棍上黏着片带血渍的鱼鳞。
东方凝霜望向窗外飘雪，檐角铜铃正巧被风吹响。
五里外的官道上，驿卒马鞍的暗格里，火漆封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
“这桂花糕的糖霜能毒死三头牛。“姜逸尘突然从房梁倒挂下来，发梢扫过东方凝霜手中的油纸包，“不过火凤凰的尾羽画反了——皇家暗卫可不会犯这种错误。“
赵挺顶着满脸蛋花汤从木盆里抬头：“姜哥！你给我的冰糖葫芦...“话没说完突然跳起三尺高，捂着屁股原地转圈，“哪个缺德的在凳子上涂辣椒油！“
窗外传来“笃笃“敲击声，六只信鸽正用喙叼着铜铃往屋檐上挂。
李皓掀开瓦片骂道：“小兔崽子！老夫的胡子被鸽子粪黏住了！“他下巴上那些微型账本卷轴正滋滋冒着绿烟，在月光下活像团发霉的蒲公英。
“别碰那些铃铛！“东方凝霜甩出银筷钉住信鸽脚环，钉头上突然弹出张皱巴巴的羊皮纸。
姜逸尘凑近嗅了嗅：“松烟墨掺了龙涎香，这是给皇上写奏折的...“话音未落，羊皮纸“嘭“地自燃成灰，空中浮现出五个荧光大字：刑部尚书危。
王栋手里的《贪官现形记》哗啦啦翻页，显影药水在月光下映出幅地图：“这、这不是城西乱葬岗吗？“书页上的墨迹突然扭动起来，化作只挥钳子的螃蟹，螯足正夹着枚带血玉扳指。
“好家伙，绑票还送海鲜指南。“姜逸尘摸出个琉璃瓶往书页倒去，橙黄色液体瞬间把螃蟹染成烤熟的颜色，“这是我用茱萸粉调的显形水——快看蟹壳纹路！“
东方凝霜指尖拂过发烫的书页，忽然抓起赵挺的糖葫芦往上一按。
冰糖脆壳裂开的刹那，数百粒山楂籽竟拼成个箭头，直指窗外漆黑的远山：“八十里外的鹰愁涧，那里有前朝废弃的栈道。“
“啪！“张师爷的钱袋突然炸开，二十三个铜板蹦跳着在地面摆出八卦阵。
陈掌柜惊呼：“我的驴车刚被劫到那个方向！“他腰带里突然钻出只灰毛老鼠，尾巴上还系着半截翡翠蛐蛐笼。
李皓揪着烧焦的胡子跳下房梁：“刑部尚书今早说要去查漕运账本...“话没说完，窗外“咻“地射进支鸣镝箭，箭杆上缠着块带胭脂味的锦帕。
姜逸尘用筷子夹起来对着烛光：“哟，这苏绣手法得是醉月楼的头牌...“
“箭尾刻着狼头图腾！“东方凝霜突然拔刀劈开箭簇，铁器断裂处簌簌落下金色粉末，“北漠死士专用的金蝉脱壳粉，遇风即燃！“
仿佛为了印证她的话，庭院老槐树突然“轰“地腾起绿色火焰。
赵挺抄起鱼缸就泼，水花却在半空凝成冰珠，落地砸出无数小坑。
王栋抱头鼠窜：“树、树皮在流血！“
姜逸尘摸出个竹筒往火里扔：“尝尝我的孜然灭火弹！“爆开的烟雾里顿时飘出烤羊肉串的香气，绿色火焰像被勾了魂似的追着烟雾缩成团，最后变成块滋滋冒油的焦炭。
“火里有张人皮面具！“东方凝霜用刀尖挑起焦黑物件，下面粘着片鱼鳞，“和冰糖葫芦上的一样，边缘泛蓝。“
刘文轩捧着碎成八瓣的紫砂壶冲了进来大喊道：“刚收到八百里加急！刑部尚书...“
他突然瞪大眼睛盯着姜逸尘手中的烤焦面具，喉结滚动两下，“他的替身今早在秦淮河画舫被找到，脸上就贴着这个。“
姜逸尘突然吹了声口哨，屋檐上的信鸽齐刷刷转头。
他往东方凝霜掌心倒了把小米：“让它们闻闻鱼鳞的味道——我改良过信鸽的嗅觉腺体，现在比猎犬还灵...“
“咕咕！“领头鸽子突然炸开羽毛，扑棱棱撞向西北方的窗纸。
赵挺惊呼：“那方向不是皇家猎场吗？听说有吃人的白毛野人！“
“是障眼法。“东方凝霜将鱼鳞按在地图，血迹慢慢洇出条蜿蜒红线，“他们故意用北漠金粉和江南胭脂混淆追踪，真正的路线...“她突然用簪子戳破窗纸，寒风卷着片枯叶贴在她鼻尖上，叶脉纹路竟与地图红线完全重合。
姜逸尘凑近她耳边轻笑：“夫人好眼力，这叶子上涂了磁石粉。“他忽然伸手从她发间摘下半片鱼鳞，“看，鳞片在朝东北方倾斜——绑匪在鹰愁涧用了磁铁矿车。“
“即刻出发。“东方凝霜甩开披风时带翻了汤碗，鱼汤在桌面流淌成蜿蜒的河流形状。
李皓突然按住她手腕：“且慢！你们看！“
汤水里浮起的姜丝竟自发组成两个字：子时。
陈掌柜腰带里又窜出三只老鼠，尾巴缠成个绳结形状。
王栋突然指着《洗冤录》尖叫：“书、书在渗血！“
姜逸尘用银针蘸取血珠尝了尝：“蜂蜜混朱砂，是江湖人常用的定时显影术。“他朝蜡烛呵了口气，飘散的烟雾在墙面映出个沙漏图案，“离绑匪约定的时限还剩三个时辰。“
“够我准备二十种痒痒粉了。“姜逸尘说着从靴筒掏出个锦囊，倒出堆五颜六色的药丸，“这是含笑半步癫，这是七窍玲珑散，还有这个...“他捏起颗彩虹色的丸子，“朝霞丹，能让人边哭边笑跳胡旋舞。“
东方凝霜将鱼鳞镖按进案牍：“赵挺带人伪装成货商走官道，王栋跟着刘大人去查漕运账册。“她突然把姜逸尘的锦囊整个塞进袖袋，“你！跟我走鹰愁涧密道。“
“哎！好歹给我留点...“姜逸尘话没说完就被拽上马背。
骏马嘶鸣着冲出院落时，他回头看见李皓正把假胡子卷轴塞进信鸽脚环，张师爷的钱袋在树梢上哗哗作响，而那个粘着鱼鳞的冰糖葫芦棍，正悄悄在雪地里划出箭头形状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