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拳场首秀（1/1）
第二章拳场首秀
林昼蹲在“黑石“拳场通风管里，保温箱卡在生锈的格栅间吱呀作响。下方八角笼中，上届冠军正把对手的脑袋拧成诡异角度，观众席爆发的欢呼声震得铁皮管道嗡嗡颤动。
“下面进场的是——“主持人拉长音调，“外卖侠！“
聚光灯扫过林昼藏身的阴影时，他差点把陈皮糖呛进气管。全息投影在笼顶拼出滑稽的卡通外卖员形象，头盔上还顶着对猫耳。
“哪个缺德玩意做的特效！“他骂骂咧咧跳出通风口，保温箱砸在笼边裁判头上。昏迷的倒霉蛋手里还攥着刚开封的记分牌，鲜红的“KO“字样在血泊里格外刺眼。
观众席传来嘘声。穿貂皮大衣的贵妇摇晃香槟：“这细胳膊腿的，不够我家宝贝塞牙缝。“她脚边趴着的基因改造猎犬露出钢牙，涎水腐蚀得地毯滋滋冒烟。
林昼弯腰捡起裁判的钢笔，在记分牌背面唰唰写下几行字。当升降台载着他的对手——两米高的机械改造人——轰然落地时，他猛地翻转牌子：
今日特惠：买一赠一，打死包邮
倒计时归零的刹那，改造人胸腔涡轮增压器发出咆哮。
林昼侧身避开直拳，合金指节擦过耳尖带起灼痛。他在对方肘关节处瞥见熟悉的LOGO：青城山剑修培训班联名款，广告词是“让你的拳头比飞剑更快“。
“你们培训班教没教过...“他旋身躲过扫腿，保温箱砸中对方膝关节液压管，“打折商品容易漏油？“
淡黄色润滑油喷溅而出。林昼顺势滑到笼边，抄起不知谁落下的高脚杯接住几滴。液体在杯底凝结成胶状物，泛着修真丹药特有的鎏金光泽——这根本不是机械润滑油，而是稀释过的筑基灵液。
“砰！“
改造人铁拳砸碎他刚才站立的地板，镶嵌其中的灵石供电板爆出电火花。林昼后撤时踩到黏糊糊的东西，低头看见半截舌头，断面还闪着金属光泽。
“建议改打膻中穴。“他突然开口。
改造人明显愣了下，内置翻译器过了两秒才解析出这句垃圾话。抓住这空档，林昼蹬着笼网飞扑而上，钢笔扎进对方颈侧接口的瞬间，大量记忆数据涌入脑海。
——戴着青铜面具的男人将芯片插入改造人后颈：“杀了那个外卖员。“
——地下诊所的手术台上，机械臂正在剥离人类脊椎。
——某间病房监控画面闪过，床头摆着青铜纸鹤。
“我妹的病房？“林昼瞳孔骤缩。
分神的刹那，改造人抓住他脚踝抡向铁笼。脊椎撞上高压电网的瞬间，他看见观众席有个穿唐装的老头正在吃炸鸡，油乎乎的手指比出剑诀。
心脏处的青铜碎片突然发烫。
林昼在落地前拧腰翻转，保温箱脱手砸中改造人的面部识别器。箱子里滚出的毓婷药丸被电网点燃，爆出幽蓝火焰。他趁机抽出消防斧，却发现斧柄“为民除害“的刻字正在渗出鲜血。
“你违规携带武器！“裁判不知何时醒了，顶着流血的额头大喊。
“放屁！“林昼一斧劈断改造人的机械臂，“这他妈是餐箱配件！“
断裂的金属手臂砸进观众席，贵妇的基因猎犬兴奋地扑上去啃咬。林昼趁机看向唐装老头的位置——只剩半盒凉掉的鸡米花，和一张画着衔尾蛇的餐巾纸。
改造人胸腔突然弹出链锯，齿轮转动声盖过了主持人的惊呼。林昼被逼到笼角，后背贴上某种冰凉的东西。余光瞥见角落里有截断裂的电缆，绝缘层上印着“锦江大厦B座专用“。
“原来你们是连锁企业。“他咧嘴一笑，扯掉电缆插头。
十万伏特贯穿身体的瞬间，青铜碎片在心脏处疯狂震颤。预想中的焦糊味没有出现，电流反而在皮肤表面织成青金色脉络。改造人的链锯卡在他肩头三寸，再难前进分毫。
“惊不惊喜？“林昼握住滚烫的链锯，“我们送外卖的...“
他徒手掰断锯齿，残片扎进改造人能源核心：“...最怕超时。“
爆炸的气浪掀翻三个机位摄像机。
林昼趴在冒烟的笼网边，看着工作人员用灭火器浇灭改造人残骸。肩头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的皮肤下隐约有青铜纹路流转。
穿旗袍的女侍者扭腰递来黑卡：“五万奖金，扣除设备损失费还剩四块八。“她指尖划过林昼渗血的锁骨，“徐总请你喝杯庆功酒。“
“告诉他，我酒精过敏。“林昼拍开她的手，“尤其是鸿门牌的。“
穿过暗门时，他假装系鞋带，把沾血的纱布塞进通风口。纱布内侧用机油写着：“小雨病房有监控，速查。“这是他刚才从改造人记忆里拼凑出的信息。
地下二层的VIP室充满熏香，徐总正在把玩一柄青铜匕首。刀柄纹路与林昼胸口的碎片完美契合，当他走近时，匕首突然发出蜂鸣。
“林先生的血很特别啊。“徐总舔了下刀刃，“像掺了观音土的老酒，又苦又烈。“
“比不上徐总的下午茶烈。“林昼盯着他身后标本墙，某颗金丹修士的头颅正在玻璃罐里眨眼，“毕竟您连亲儿子的脑袋都泡在福尔马林里。“
空气骤然凝固。
徐总转动座椅，露出身后整面墙的监控屏幕。其中一个画面里，林小雨正对着镜头折纸鹤，苍白的指尖捏着青铜色蜡笔。
“令妹的主治医师是我校友。“徐总按下遥控器，病房画面突然雪花纷飞，“最近医疗系统升级，不小心格式化了某些病历...“
消防斧劈碎显示屏的瞬间，警报声响彻地下空间。林昼撞破防弹玻璃跃入通风井，身后传来徐总幽幽的叹息：“你妹妹的命，可比区区三十万贵多了。“
排水管出口在第九区码头。
林昼浮出水面时，探照灯正扫过集装箱群。某个标着“冷冻海鲜“的货柜门隙里，渗出荧蓝色液体——和锦江大厦门缝里的液体一模一样。
他拧干外套准备潜入，心脏突然传来撕裂般的剧痛。青铜纹路从领口蔓延到下颌，视野中的集装箱扭曲成生物腔室般的结构，铁皮表面浮现出血管状凸起。
“警告！非法入侵！“无人机群从灯塔方向包抄而来。
林昼翻身滚进阴影，摸到个冰凉的东西——是昏迷的流浪汉，怀里抱着半块吃剩的压缩饼干，包装袋上印着天师府救济站的LOGO。
枪声响起时，他拽着流浪汉跳进海里。子弹击中的水面泛起银光，某种微型机械鱼群被惊动，开始疯狂啃噬无人机外壳。
“妈的，修真版食人鱼...“林昼憋气游向货轮，青铜纹路在皮肤下忽明忽暗。他没注意到，流浪汉后颈浮现出衔尾蛇刺青，正与自己胸口的碎片产生共鸣。
三百米深的某处实验室，青铜棺椁突然震颤。
穿白大褂的女人盯着监控画面：“样本间的量子纠缠反应加强了，立即启动回收程序。“她身后，无数林昼的克隆体漂浮在培养液里，胸口皆嵌着青铜碎片。
与此同时，天师府地牢深处。
老乞丐扯断锁链，龟甲在掌心燃成灰烬：“贪狼噬月，大劫将至。“他蘸着血在墙上画出卦象，赫然是林昼在拳场的战斗姿态。
林昼爬上岸时，暴雨已停。
晨曦刺破云层，照亮码头堆积如山的废弃医疗舱。某个舱体突然传出敲击声，他凑近查看的瞬间，舱门炸裂——
浑身插满管子的改造人扑出，嘶吼声混着电子杂音：“找到...葬...棺...“
消防斧劈开金属头颅时，林昼看清了对方芯片上的编号：XC-20230517。
这是他自己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