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初次悸动（2/1）
跑进病房的程梦蝶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迎面碰上了准备出门的陈煜风，他把头部裹得严严实实，里三层外三层，尤其是鼻子，简直就是非科技版的防毒面罩。
这是要做什么？她正当疑惑，突然看到他手中的水壶，当下了然，他这是要出门打水。可也不至于这种装扮吧？这太夸张了。
此时的她陷入自己的精神世界，完全忽视了她与陈煜风两个人几乎是要抱在一块了。
陈煜风一只手环着她的腰部，另一只手拎着水壶，无人知晓，他怦怦跳动的心脏有多想扔下水壶，双手环抱住眼前人，感受她的呼吸，轻嗅她发间芳香，这一秒，他恍惚有种错觉——至少在这一刻，梦蝶是属于他的。这一刻太美好，美好到他不想放手！
随着头顶遮挡物被掀开，空气进入鼻子，视野变得清晰，陈煜风始料未及，在清晰地看到程梦蝶的脸时，他异常局促不安，内心就好像有两只小鬼打架一般，一只黑脸怒目，一只张灯结彩，头顶的毛巾让他觉得累赘，这东西让他失去了近距离直视梦蝶的机会；可他又觉得庆幸，如果不是因为这层“面具”，他贪婪可怖的外表就全部暴露在心上人面前。丑态百出的话，往后又有什么理由再待在她身边？
“你又在想什么？”
手心的触感一瞬间消失，面对程梦蝶的询问，他怅然若失，不发一语。
“感觉你特别喜欢发呆？”程梦蝶接着说道。
她将水壶放回到桌子上，余光瞥向鹿小乃，微微颤动的眼皮很明显是在装睡，她并不打算拆穿她，这没有什么意义。
随后她扭头看向陈煜风，他还呆在原地：
“等会我去打水吧，你和小乃呆在这里，没有什么必要情况不要出门，等外面的味道消散”
“哦，对了，这里的这些吃的应该够你们吃一段时间，我等会再去买点……”
陈煜风垂拉着脑袋，闷闷不乐道:
“你要去哪里？”他听出了程梦蝶的言外之意，再加上她的这些交代，更加让他怀疑她是要去做特别危险的事情。
“我去找我哥”
程梦蝶蹲下身，从桌角拿出备用的两个热水壶，一次性提三个壶对她来说不费吹灰。
“哥！？”陈煜风彻底蒙圈了，当他缓过神，程梦蝶已经出去了。记得当年碰到她的时候，没有听到过她有哥哥这件事，难不成巨人不止她一个？她家里人也都来了？
被窝里的鹿小乃悠悠掀开被子，那双机灵的眼睛上下打量着陈煜风，最后不满地喳喳口:
“你竟然不知道梦蝶有哥哥！拜托，梦蝶他哥哥们可厉害了，人帅有才还多金，在本市更是闻名遐迩的绝代双骄，一文一武，破获无数悬案，拯救万千家庭的人民警察！陈大男神，你这样，让我都觉得你喜欢我们梦蝶是开玩笑的，你一点儿都不了解她”
这些华丽的代名词，你这是背了多久？还是说，你很崇拜，或者说喜欢他们？当然，这话陈煜风不会说出来，单看鹿小乃那张毫不掩饰的花痴脸，就已经肯定了答案。
不愧是她的家人，都这么优秀！那我呢？我和普通人比起来，又有什么区别？陈煜风若有所思坐到病床前，他那失神的样子让鹿小乃也伤感起来，想了想，她开口劝慰到：
“其实你也不用太失落。梦蝶她对每个人都那样，她有严重的恐男症，只要是和不熟悉的男生交流她都会很抗拒，所以你不了解她很正常”
“恐男症？害怕…我吗？”陈煜风抬起头，疑惑问道。
他弱弱的眼神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白兔，重重击在鹿小乃的心上，这她能忍！？她怎么可能让帅哥在她面前伤心呢！一时热血来潮，她猛地坐起身，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也了解不太多。哎呀！你别想那么多，反正不止是针对你一个人的！呸呸呸，不是……从我认识梦蝶开始，梦蝶身边除了她的两个哥哥就没有其他异性，你是第一个，而且还能让梦蝶和你说这么多话，说明梦蝶不讨厌你，既然不讨厌，那就是喜欢了。梦蝶她慢热，所以你得再主动点，走，现在就走，本姑娘今天一定要让你跟梦蝶修成正果”
后知后觉才发现伤口隐约有崩开的迹象，她痛得嚎了一声，狰狞着眉头：
“那什么，现在先不谈这事了，等我伤好了我一定帮你整到位！”
陈煜风被她这豪言壮志的模样逗笑了，只是这笑容中夹杂着多少苦涩，只有他自己清楚。
程梦蝶接完水买了一大堆的零食，回到房间后看到鹿小乃龇牙咧嘴地靠在床头，而陈煜风则安静的削着苹果，两人之间的氛围怪怪的，还没来得及多问，就被赵辰宇一个电话叫了过去。
楼下监控室门口，赵辰宇低着头，嘴巴里咀嚼着什么东西。
程梦蝶走到他面前时，他才抬起头，眼睛里多出许多深沉。
“发生了什么？”
他没说话，指了指屋里电脑。
程梦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瞧见暂停在最中间的屏幕，那是！
她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凑近去看:
“怎么可能！天台？！”
屋外的赵辰宇掏出口袋里的纸巾将嘴巴里异物吐了出来，竟是糖果和烟草的混合物，他看都没看一眼随手扔进垃圾桶。而后靠在门边，一言不发地看着里面的程梦蝶。
好半天，程梦蝶才魂不守舍走出来。
她刚走到门口，就被赵辰宇叫住了，赵辰宇拉着她的胳膊，他阴沉着脸:
“同样的手法。上面的尸体是被刚才上去天台放松的医护人员发现的，死者一个叫钱晓晓，一个叫孙玥。天台没有监控，所以我们只能调取到楼梯口的监控录像，据勘察，两位死者上天台的时间在凌晨一点，死亡的时间大概是一点半左右，而在这区间内并没有人上过天台，我们把时间往前调了调，八点半的时候跟你去天台的那个人是谁？从晚上八点半到一点半左右，他一直在天台”
程梦蝶挣脱赵辰宇的束缚，她抬起头，平静地说道：
“不会是他，他身上没有外星人的气息”
“那他也应该接受调查。按现在的情形，他的嫌疑很大，如果说是模仿作案呢？干我们这行，宁可错抓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我们必须严格保证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我知道，你要查便查，我相信他。不过我现在在害怕另一件事情”
她的心思赵辰宇一看便知:
“你是担心这所医院还会出现其他受害者？”
程梦蝶点点头，道：
“我现在才想明白，比特朗姆星人大概是将这里当作他们的巢穴了。医院每天有这么多病人，这里，几乎所有人都是负能量满满。放眼望去，整个地球除了医院，很少有能让他们吸收到足够多负能量的地方了，这里是他们理想的栖息之地。不过我想不明白，按常理来说他们并不会这么集中地完成采集任务，这么频发的自杀行为对他们日后的采集任务极为不利，所以我猜测死去的这三个人一定有某种联系”
也就在这时，一条简讯弹出，电脑叮了一声，赵辰宇最先反应，他长腿一跨，几步就到了电脑前，屏幕中出现的照片让他本就低沉的脸色更加凝重起来。
当程梦蝶来到他身边时，看到他的表情也不禁担起心来。然而当她的视线望向照片后，和赵辰宇一样，她的眼神逐渐变得凌厉，紧接着是不可置信，然后又是不休止的愤怒——她抬起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厚重的铁桌直接被她压出一个大坑，她低下头，如果肉眼可见，她周身一定围绕着一圈圈熊熊燃烧的火焰。
巨大的声响唤回赵辰宇的注意，他看向右边，第一时间拉回程梦蝶的手:
“你这是做什么？！那东西是铁做的，你就是算是再生气也不能拿自己的身体赌气！”
程梦蝶无所谓地抽回手:
“我没事”
“你！唉……”赵辰宇了解程梦蝶，她就算是有事也不会轻易说出口。
“胡洁的日记中除了钱晓晓和孙玥，还提到过一个叫虞橙的女生也曾遭受到侵害，她也在这家医院任职，或许她的身体里也有比特朗姆星人”程梦蝶趴下身子凑近屏幕，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键盘，她目光沉沉，看不出在想些什么。
赵辰宇按了一下耳边的黑色装置，装置瞬间亮起红点:
“陈果，去调查一下这个医院叫虞橙的护士？她现在在哪里？顺便再查一查吴峰这个人”
他话音刚落，转眼就看到程梦蝶站在墙角，她的背影看上去有种不明分说的忧郁，这在她身上是很少见的！赵辰宇自知此时不宜打扰，侧着身子挪出门外，刚一出门，就远远瞧见一个眼熟的人，
仔细一看，这人不正是昨晚监控里的男人嘛！
来不及思索，他动作快脑子一步朝男人跑去。
当陈煜风被警察摁倒在地时，他还是一脸懵的状态。
“警察叔叔，我没做过违法犯罪的事！我…我是……是21世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热爱祖国，热爱生活，你别，别抓我……”
“我没说你犯法，你紧张什么？”
“那你——”陈煜风把脸从地上抬起来，看着被反剪在后背的胳膊，欲哭无泪。你这么大的阵势，我能不紧张吗？
赵辰宇这才反应过来，他立马放开手从陈煜风身上起来，并且顺手将他拉起:
“抱歉，职业习惯了。”
陈煜风拍去身上的尘土，哈哈尬笑了几声，然后说道:
“没事没事，我理解，理解。警察叔…哦，哥，我差点以为我做了什么违法的事，你要抓我呢”
赵辰宇盯着他，认真道:
“其实差不多”
“差不多？！”开什么玩笑！陈煜风笑容僵在脸上还来不及收回。
“有一桩案件我们怀疑和你有关，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调查”
“？？什么案件？”陈煜风一愣，随着他回过神，他才开始注意到眼前这个身形高大的人民警察，硬朗帅气的五官，本显凶煞的刀眉在他脸上恰如其分，平添了几分正气凛然，他的帅，如同腊月寒梅，冷冽且极具攻击性的一种，但却美得不可方物。陈煜风自愧不如。
他虽说模样俊美，但少了点生活的韵味，美得像那易碎的花瓶，华而不实。
许是陈煜风的目光太过灼热，赵辰宇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找个地方聊聊”
他大步流星，拉着陈煜风进入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