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外星生物（1/1）
而另一边，程梦蝶看着监控里的视频，脸色愈发严肃起来——
视频里的胡洁回到房间后，将推车很规整地摆回原位，然后就默不作声地收拾起屋子来，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异样。
大约是三十分钟后，她神色突然慌张起来，趴在桌子底下疯狂寻找着什么东西，过了一段时间，她猛地一个抬头看向监控的方向，然后冲着监控瘪嘴大笑。下一秒，她的手中多出了一把手术刀，是从桌子底下捡到的。
她跪在地上拿着刀在脸上来回比划，明晃晃的刀影下，隐隐约约间可以看到一丝恐惧，不多，但很明了。
不过，这短短一秒的情绪变化常人很难察觉，程梦蝶也是看了两遍才看清楚这一变化。
接下来，就看到她拿着手术刀面不改色地割下自己的眉毛，舌头，耳朵，鼻子，嘴巴，最后再是眼睛，并且有条理地将它们放置在一旁。很难相信，她没有了眼睛还能将所有的五官拼凑在一块，而且分毫不差。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血流如注，她硬是一声不吭，跟个没事人一样。
然后，她慢慢褪去身上的衣物将其放入推车底部，在监控的注视下，不着寸缕的她躺在血水当中，摆出“命”的姿势等待死亡。
这绝非是正常人类所能做出来的举动！
程梦蝶转过头，赵辰宇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监控室，她出门寻找，正巧在楼梯拐角发现低头沉思的他，他手里转着笔，眉头解不开的紧锁:
“出来了”
他没抬头，却知道来人是谁。
“看出什么了？”
程梦蝶熟络地站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果:
“看不了这些没必要强迫自己看下去，这些事情可以交给其他人去做，不是非你不可的”
赵辰宇闻言，唇角勾勒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面相极苦，这笑也不知是苦笑，还是其他？他接过程梦蝶手心的糖果，并不着急吃下去:
“你就知道拿这糖唬我，这么多年了，我晕血这毛病一直没好过”
“哪里是唬你？我先前哪句话骗过你？你这症状是生来就有的，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滴水穿石非一日之功，相信我，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彻底根治你的身体”
根治……赵辰宇摸了摸她的头顶，若有所思道:
“我不用你给我什么承诺，只要你没事就好。小蝶，有时候真觉得我看不透你，从小到大，你比我们更像大人，我和江笙生来就有缺陷，见过的所有医生都束手无策，而你却仅凭几味草药就治好了我们的病，这该怎么解释呢？该说我们运气太好？还是说你医术高明？”
“我……”
赵辰宇看她为难，出言打断道:
“你不想说便不要说了，我没那么想知道。今天和你说这番话，小蝶，我只是想告诉你，往后有我和江笙在，你不用再一个人往前冲，我们有足够的力量保护你了。你知道吗？用江笙的话来说:你是上天赐予我们的珍宝，我们求神拜佛，不如珍视你。珍宝是用来呵护的，不是用来破财消灾的！他喜欢这些诗情画意，头一次觉得这么有道理”
不是吧！这话是平时铁面无私的赵辰宇能说的出来的！程梦蝶被震惊到了。
她半天说不出话来。
好在赵辰宇并不打算继续煽情下去，他很快转变情绪，板着脸问道:
“看也看过了，说说你的看法？”
程梦蝶还没反应过来，思绪就已经被他带着走了。她回头看了眼监控室的方向，然后背过手，靠在墙边，慢慢陈述道:
“特比朗姆星人，来自太阳星系，他们星球以负能量因子为主要生存能源，但一个星球本身的能源是有限的，它迟早会枯竭，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派出大量的勘测人员，负责前往其他星球采集负能源因子。那个叫胡洁的护士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他们定为目标，所以才会被夺走生命。他们一般会选择负能量因子爆棚的生物，通过附身进入他们的记忆，操控他们的身体，然后通过特殊仪器帮助他们消除负能量，这段时间，他们都会附生在目标人物体内，类似于第二人格的说法。他们这个种族，是一个特别重视仪式感的种族。在他们的认知中，当他们完成收集负能量因子的任务，那么目标人物就没有必要存在，他们遵循着“质本洁来，洁本去”的原则，会为目标人物进行超度，就像监控里那样，那是他们星球最高的礼仪。他们的目标肯定不止于此，特比朗姆星人的习性和狼群相似，绝对还会有更多受害者”
一般人听到这种话肯定会觉得匪夷所思，而赵辰宇只是淡淡瞥了一眼空荡荡的楼道，用他那低沉的嗓音问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是外星人入侵造成的？肯定吗？”
程梦蝶没说话，微微点了点头。
门框咯吱一声被风关上了，楼梯口的灯被声音惊扰一下子亮了，灯光悠长，照在赵辰宇的身上，说不出的忧虑。
“小蝶，你记住，这件事从现在开始和你没关系了，你立刻回到你朋友的身边，和他们待在一块，不要再参与进来了！”
“不要再参与进来！”程梦蝶抬头看他，赵辰宇的眼睛里竟布满血丝，虽说他的神情一如往常一样，可她看得真切:他也是害怕的，那，毕竟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外星侵略者。
“可是你们对付不了他们！他们的武器比你们先进太多了！”
“我知道，但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他推开门就打算出去，一双手抓住他的腕臂，他回过头，看到一脸严肃的程梦蝶:
“没必要硬抗。我说过了，你不是超人，没必要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纵使是超人，也是有极限的。”赵辰宇低着头，看上去是认同她的说法，实则内心独白是:
“人，只有靠自己，自己成为自己的靠山，才能无所畏惧，才能所向披靡。倒下了，靠自己，勇敢站起来；失败了，靠自己，重新再战。靠自己，不说无敌，但至少不惧！这个世界上，能够依赖的，只有自己，他要靠自己的力量保护好在意的人”
程梦蝶见他听得心不在焉，也不管不顾地低吼道:
“你不能总是把我藏在你们身后，我们是一家人，你如果出事了我该怎么办！你知不知道？”
这一吼，完全令赵辰宇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接了。
程梦蝶不依不饶，她拉住赵辰宇的手，尽量表露出一副很伤心的样子：
“辰宇哥，你们如果离开我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以前不是承诺过吗？即使有再大的困难，我们也要同甘共苦，共同进退的呀！而且，我知道怎样辨别普通人和比特朗姆星人的方法！”
要说以前，她还真不一定能够拿捏他的心思，可现在不一样了，这么多年的相处再加上江笙的从中调节，对于赵辰宇这个面冷心热的性子，她多多少少可以游刃有余。
以她对赵辰宇的了解，此番话语一出，他指定会举手投降。
果不其然，赵辰宇愣了一小会，低头看向脚下的鞋子，那是他思索棘手问题时一贯的动作：
“你说的没错”
然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程梦蝶望着赵辰宇走进监控室的背影，浅浅笑了。
她知道，他这是同意自己参与调查了。该说不说，江笙出的主意是真不错，竟然能让赵辰宇松口，可见他平时一定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去研究这件事。
她掏出手机打开和“瓜瓜”聊天记录，一条消息顺手发了出去：
“以退为进，刚柔并济，计划通”
不过一秒，对方回复了一个OK的表情包，顺带附赠一句贱兮兮的臭美名言：
“我是谁？我可是天上地下，独一无二，最最了解老赵的无敌知心人——江笙是也！”
程梦蝶看了一眼，本来还想着夸赞几句，一看这句话，顿时就不想回他了，可不回又不大好，最后万般纠结下，她随意找了个表情包发给他，然后就打算去找赵辰宇。
忽然，她停下脚步，“好像忘记了什么？哦！陈煜风！”
她瞬间跑出八十二迈的速度飞奔上四楼，江笙已经将尸体转移回了警局，但整个值班室依旧是被封锁起来的，那股厚重的血腥味还在空气中蔓延。零零散散已经有人出来了，不过他们路过值班室的时候只会朝里面瞥一眼，随后就捂着鼻子默不作声地走开了，毕竟这种味道太难闻了，想必没有人能承受得住！她走过那片区域，刚刚那个放她进去的警察看到了她，冲她打了个招呼，他戴着好几层医用防护口罩仍是遮不住他的热情。
“你好，付警官”
那位付警官似是没有料到她会记住自己，显得无比吃惊：
“你好啊！”
两人相视一笑，都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程梦蝶选择主动出击，她的目光看向付警官身后，说道：
“那付警官你先忙着，我先去看看我室友”
“好，那你……”
不等他回答完，程梦蝶的身影已经消失在走廊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