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少年的成长（1/1）
年少的时候我们总是充满对未来的期待，却被生活磨去棱角，被烦躁之事变得郁郁寡欢。
从向前看，回头望，再向前看，然后义无反顾，再到披星戴月又或者身披金甲战衣。
起起落落，跌跌撞撞。
人生就像一场行驶的绿皮火车，对着窗外望去，总有人要下车，而总有人要上来和你进行对望。
不要伤心，不要难过，生活就是这样，微笑的面对，也是微笑的面对千疮百孔的自己。
……
在愚人节的那一天，陈默和雨涵走在回家的道路上，雨涵兴高采烈的给陈默介绍着她最近的快乐事，看着雨涵那手舞足蹈的样子，陈默忍不住微笑道：“我真的挺佩服你每天都能微笑的，你很厉害，真的。”
雨涵眯了眯眼，忍不住凑上前问道：“遇到什么伤心事了，说给我听听，也许我能帮你排忧解难也不定。”
陈默笑出声来，挥了挥手说道：“我有那么脆弱吗？”
雨涵好像恍然大悟一样，点了点头，说道：“也是，你好像真的很厉害呃，陈燕说她从来没有见过你生气勒，平时气你，你也不说什么，也没见你哭过，陈燕她说她挺佩服你这一点的，如果是她恐怕就直接打起来了。”
陈默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能从她口中听到佩服我，真的是荣幸啊！”
“其实陈燕并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你有些时候让她不高兴了，你也知道陈燕家庭，她……怎么说呢。”
陈默粲然一笑，说道：“我知道，我是男生，会让着她的。”
“其实我不是……算了，你们的事情我管不了。”
沉默了好一会，雨涵又问道：“陈默，你想过离开村子去更远的地方吗？”
陈默没有目视着雨涵，两人同时眺望着远方，好像那里写着两人的未来，陈默推着单车，低迷了了眼，说道：“也许会吧，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雨涵突然兴奋的跳起来，对着陈默说道：“你也是吧，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憧憬？”
陈默笑着问道：“受什么刺激了？对外面有这么强烈的欲望？”
雨涵蹦蹦跳跳像只兔子一样，雨涵猛的从小坡上跳下，长长的头发仿佛在陈默的眼睛里跳动，雨涵双手合并在身后说道：“过年那会我去了一个市里的亲戚家，她们家有很多村子里未曾有的东西，看着市里的高楼大厦，我突然明白了井底之蛙的含义。”
陈默呼出一口热气，低沉着头说道：“但别人不是说外面的世界人吃人吗？”
说完这句话的时候，陈默觉得自己变得奇怪起来了，明明自己就是那个憧憬外面世界的人，却在为村子做辩解，也许是为了让自己这十几年的生活存在意义，又或许是陈默也害怕起来外面复杂的生活与节奏，又或者是陈默在为自己逃避，为自己那不切实际的幻想进行逃避。
雨涵沉默不语了好一会了，有那么一瞬间陈默感觉雨涵内心的那股永远花不完的气全跑了，陈默突然害怕雨涵会变得像自己一样，时常郁郁寡欢不想说话。
陈默说：“其实你不用觉得悲伤，我会出去的，哪怕是死我也会出去看一眼外面的世界的，我希望你也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出去吧，那里属于你！”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分家的分岔路口，陈默本想对着雨涵告别，却听雨涵突然说道：“陈默你知道今天是愚人节吗？”
陈默尬笑了下，说：“我不是很喜欢过不是本土的节日，而且你也知道，我其实没有那么多的艺术细胞。”
雨涵拉长“啊~”的声音，本要和陈默分离，陈默也跳上单车，准备离开。
雨涵却好像做了什么决定，突然转头，陈默也心领神会般的回头对望，两人四目相对。
雨涵莞尔一笑，说道：“陈默你知道吗？这个世界的大多数人活得都并不快乐，有的人被麻痹在酒精里，有的人困在了被包办的婚姻里，有的人抬头就是数不清的电线和压在肩膀的房贷……”
陈默回头忍不住一笑道：“你想说什么？”
雨涵斜着头，表现出一个滑稽的表情，稍微提了点声音，微笑道：“我想说，我很高兴认识你！”
陈默愣了愣，点了点头说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有些窗口被贴上了白纸，捅破它你会看到窗外的天空，但窗外的天空到底如何我们一概不知，也许窗外并没有想象中的彩虹，而是大雨倾盆般的肆虐天气，也许有时我们也应该想想，待在温暖的小屋子里也许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
乡村的夜间并没有那么多的聚光灯和灯红酒绿的酒吧，只要走在稍微高处点的地方往下一望，村子就像一束束小白点一样，然后缓慢消失；在乡村里夜间行走，如果不是长时间生活习惯，不小心走进淤泥里都是常事。
而此时正在山腰下，陈默拿着手电筒无语道：“你确定晚上会有流星？”
雨涵和君君异口同声的说道：“就是有，我看新闻上是这么说的。”
巴饼也许是因为长得太胖，特别的吸引蚊子，巴饼疯了般拍打身上的蚊子，如果不是雨涵要来，他死都不会晚上出来，晓斌拿着手电筒发出大声嘲笑道：“还好巴饼你来临了，不然我们就要喂蚊子了，你真的弥勒转世啊！”
陈燕也忍不住笑出声来，雨涵轻轻微笑了声，君君拍了拍巴饼的肩膀，说道：“真的泪目，大牺牲！”
陈默咧嘴一笑，但没有笑出声，只是将口袋里的花露水递给巴饼，说：“试试看吧，也许有效呢。”
巴饼接过花露水，鄙夷的看了看晓斌，如果不是雨涵在旁边，早就和晓斌打起来了。
晓斌也许是刻意走慢，竟然走到了雨涵和陈燕身旁为其照路，而陈默则是在最前面前面开路，看着在后面欢快的三人，巴饼甚是不爽，本来就不想出来，结果出来还要受气，君君也有点看不惯晓斌，拿着个手电筒在后面说话，那你拿个手电筒有什么用，陈默倒是无所谓，只是一个手电筒确定是没法照亮全部路段，如果不是陈默试探，有的地方直接就陷下去了。
巴饼也故意走慢速度，想加入雨涵等人的话题，可结果再说什么都接不住，到最后反而还自己被羞辱了一番，可把巴饼气得。
不过今天运气倒也不错，竟然在半路遇到了也要去看流星的王壮等人，王壮看到陈默，差点就要哭出来了，看着王壮身上的大包，陈默忍不住尬笑了下。
……
王壮迅速将花露水涂在身上，李轩和阿呆也纷纷涂上，王壮忍住不哭的说道：“还好遇到了你们，不然就喂蚊子了！”
如果是其他人，晓斌早就笑了，这次反而安慰道：“没事吧，我这也有瓶风油精，要不要试试看？”
“不用了，不用了，问题不大，话说陈默你知道流星的路径在哪吗？我有点忘了。”
陈默尴尬了下，说道：“我也不知道，我甚至都不知道有没有流星，我也是被叫出来的。”
王壮扫了一圈，说道：“那谁知道？要不实在不行就原路返回？”
雨涵举手说：“差不多在前往南村的那条路况那里。”
“那行吧！来都来了，这么空手而归也是太亏了。”
王壮环绕四周了下，思来想去靠近晓斌旁边，其实陈默是最好的选择，但晓斌和自己的关系好多了，再加上有时王壮动不动就要恐吓对方，陈默和王壮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愉快，晓斌看到王壮竟然站在自己旁边，差点想吐血，但却也只好笑脸相迎。
巴饼忍不住嬉笑出声，君君幸灾乐祸了一下，小声的说了句“活该”。
一行人行走在弯弯曲曲的田野上，山里时常会发出蝉鸣和蟋蟀的声音，陈默走在最前头，狭窄的田野实在是没那么好走，王壮本来想走田里的，却被雨涵等人叫住了，田野里都已经种下庄稼，此时如果踩踏很有可能人家几个月的劳动成果就没有了，王壮也怕对方找到自己父母，所以倒也没有真的走下去。
因为路太窄，所以分成了两路，晓斌和陈默带走手电筒所以两人各成一组。
雨涵踉踉跄跄的跟在陈默身后，忍不住吐槽道：“你能不能慢一点啊，我都跟不上了！”
陈默忍不住轻笑一声，将手电筒递给君君，说：“我走太快了，你来开路吧，反正也不远了。”
君君自然不会拒绝，三人便这样继续向前走去。
陈默像是自带夜视仪一样，双手插进口袋里自顾自的走着，雨涵扯着陈默的外套缓缓跟着，这样的场景让陈默想起了不久以前雨涵去网吧的那一天，那时的两人像现在这样，在黑暗看不见东西，急促的呼吸声和小鹿乱撞的心跳仿佛能被对方听取。
人都是有私心，有的人抬头看向天，他想的是金钱，是名誉；有的人被爱情所困，想获得对方的全部，甚至想将对方的心脏挖开来看看他爱的是不是自己；也有的人被自己所困，被自己卑微的身份和谨慎的内心所困，以至于忘乎所以。
多年以前，又或许是不久前看过一句话：看过花开就好了，何必在乎那花属不属于自己。现在想想其实挺牛马的，喜欢上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希望对方喜欢上自己或许和自己私定终身，大多数人在生命并不可能出现那个爱你爱得要死要活的另一半，小说和动漫的世界终究活在人们的幻想里，重生恋爱，也只是弥补过去遗憾的自己救赎，像陈默这样被困在纵横交错，看不到天空世界的人来说，普通平凡的生活反倒成了他所追求的理性，但其心中并非未有鸿飞之志，只是不现实的话时常麻痹自己，也许多年以后陈默接受了定格的平庸，然后娶一个看起来门当户对的姑娘，其实想想，也就那样吧。
陈默不是傻子，陈默其实能感觉出雨涵对自己有点意思，但就像村里的老人说得那样，“要拉屎的时候才知道挖坑会不会太晚了”，其实好像也不算晚吧，只是陈默自认为自己接不下这么沉重的东西，人们老说爱情会让人产生幻想，但他也像一根锐利的利剑刺穿着陈默对未来的幻想，也许是自卑，又或许是成熟，但只要不开窗，我们至少还能当朋友。
走到上坡，即将到达修好的水泥路，雨涵突然问陈默：“如果没有流星的出现，你会生气吗？”
陈默很快说道：“不会啊，反正我在家也是躺，大家一起出来其实挺好的。”
“我想了想你之前说的话，也许你是对的，我并不了解外面的世界，也许出去了也个打死工的，还不如待在村子里，安安静静过完一生。”
陈默听完发发懵，突然唯一一次怒气的说道：“你的人生不应该这样，你不应该因为我的想法而改变你的决定！”陈默突然放低声音，沉着头说：“我希望你能有自己喜欢的人生！”
我错了，也许我真的错了，看着花开其实没有什么不好的，就像父母看到孩子长大一样，有的时候未必付出劳动就一定要去收获什么，对有的人来说精神上的滋养比现实中的一日三餐更加重要。
喜欢爬山，便喜欢拍下山顶的落日，但却无需将落日取走，因为还有人要欣赏；喜欢冲浪，所以喜欢大海，但无需将大海拿走，因为还有人要吹着海风唱着动人的情歌；喜欢你，便喜欢看着你微笑的每个瞬间，但无需将你占为己有，因为我爱过你，这就是我努力的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