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惊恐（1/1）

林焱快步穿过繁华的街道，心中思绪万千。商会位于城南的一处大宅院内，表面上是商人聚会之所，实则成了林焱在京城的重要情报中转站。

"林大人到了！"门口守卫看到林焱，立刻行礼。

江掌柜已在院内等候，见林焱来访，连忙迎上前："林大人，您来得正是时候。我们刚刚对那批文书进行了初步整理，发现了几件重要物品。"

"先带我去看那些被扣押的人。"林焱沉声道。

江掌柜领着林焱穿过几道院落，来到后院一处严密看守的院子。院内关押着十余人，有官员模样的，也有富商打扮的，还有几名武官。见到林焱，众人神色各异，有的惊恐，有的愤怒，有的则面无表情。

林焱扫视一圈，目光落在一名中年文官身上："你是户部主事赵明德？"

那人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正是下官。林大人如何认得在下？"

"你在户部税务司任职，负责西北税赋征收。"林焱平静地说，"恒王叛乱前，你曾三次入宫，向恒王汇报西北财政情况。"

赵明德面色一变："下官只是奉命行事，并非有意背叛朝廷！"

"是吗？"林焱冷笑一声，"那为何叛乱失败后，你试图携带大量财物逃往边境？这些财物从何而来？"

赵明德语塞，额头渗出冷汗。

林焱不再理会他，转向一名身着锦袍的富商："王员外，江南丝绸行会的头领，居然也参与其中？"

王姓富商苦笑一声："林大人明鉴，小人也是被胁迫的。恒王手下官员威胁小人，若不配合，全家性命难保啊！"

"那你为何要逃？"林焱步步紧逼，"若真是被胁迫，大可留下来向朝廷自首，说明情况。"

王富商低下头，无言以对。

林焱又询问了几人，基本确定这些人都是恒王的心腹或重要支持者，试图在叛乱失败后逃往边境。他转向江掌柜："可有审问出什么重要情报？"

"有，而且相当重要。"江掌柜压低声音，"他们交代，城中还有一批恒王的死忠分子，计划在明日庆功大典上行刺陛下和变法派重臣，以为恒王报仇。"

林焱心头一震："可有具体计划和人员名单？"

"暂时没有。"江掌柜摇头，"他们只是知道有这个计划，具体细节由几名死士负责。那些人行踪隐秘，连他们也不知道下落。"

"这就麻烦了。"林焱皱眉，"明日庆功大典，陛下和朝中重臣都会出席，若有刺客混入，后果不堪设想。"

江掌柜点头："正是如此。我已派商会精锐在城中搜寻，但这些死士若真是专业刺客，恐怕不易发现。"

林焱沉思片刻："带我去看那些文书和物品。"

江掌柜领着林焱来到内室，桌上堆满了从逃犯身上搜出的文件、信件和账本。林焱仔细翻看，大多是一些财物清单、私人通信和官方文书。

"这是什么？"林焱从一堆文件中抽出一份用特殊暗语写就的文书。

江掌柜解释："这是从那名户部主事赵明德身上搜出的。我们的人试图破译，但这暗语非常复杂，至今没有完全解开。"

林焱细看文书，暗语确实高深，但其中一些词句他却似曾相识："这暗语...有点像锦衣卫内部传递密信的方式。"

"锦衣卫？"江掌柜一惊，"难道恒王在锦衣卫中也有暗桩？"

"很可能。"林焱点头，"这份文书必须尽快破译。江掌柜，你可有精通密文的人才？"

"有一位。"江掌柜答道，"曾在国子监研习古代密文，对各类暗语颇有研究。我这就派人去请。"

林焱继续翻看其他文件，忽然在一本账册夹层中发现了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几个地点和时间："明日午时，西市杂耍场，东城粮仓，南门茶楼..."

"这是...接头地点？"林焱眯起眼睛，"难道那些刺客会在这些地方集合？"

江掌柜接过纸条查看："很可能。这些地点分布在城中各处，且都是人流密集之地，确实适合秘密接头。"

林焱当机立断："立刻派人监视这些地点，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即汇报，但不要轻举妄动。"

"遵命。"江掌柜领命而去。

林焱继续检查剩余物品，在一个精致的木匣中发现了一枚特殊的印章，印文为"忠义"二字，做工精良，质地却不是常见的玉石。

"这印章...怎么有些眼熟？"林焱仔细端详，忽然想起什么，脸色大变，"不好！这是'影堂'的信物！"

影堂，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专门接受高价暗杀任务，从不失手。林焱曾在商海浮沉时与其有过交道，深知其可怕之处。

"莫非恒王雇佣了影堂刺客？"林焱心中一沉，若真如此，明日庆功大典的危险程度将大大提升。

正思索间，江掌柜带着一名白发老者走来："林大人，这位是管先生，精通各类密文。"

林焱起身相迎："管先生，有劳了。这份密文事关重大，还请速速破译。"

管先生接过文书，仔细查看，眉头渐渐紧锁："此密文构造复杂，确实类似锦衣卫手法，但又有不同。请给我一些时间，我尽快破译。"

"越快越好。"林焱叮嘱道，随即转向江掌柜，"我得立刻去见何指挥使，告知他影堂可能参与其中。锦衣卫需提前部署，确保明日大典安全。"

"林大人小心。"江掌柜提醒道，"若恒王在锦衣卫中有暗桩，消息可能走漏。"

林焱点头："我会亲自见何指挥使，只告知他一人。"

离开商会，林焱没有直接前往锦衣卫衙门，而是先回自己府邸，换了一身普通衣服，戴上斗笠，从侧门离开，沿着小巷前往何忠的私宅。

何忠居所位于城西一处僻静之地，外表朴素，内里却戒备森严。林焱通过暗号，顺利见到何忠。

"林大人深夜造访，必有要事。"何忠亲自斟茶，"可是那份名单有了新发现？"

林焱将影堂印章和刺杀计划告知何忠。何忠听后，面色凝重："影堂...这可麻烦了。这些顶尖刺客最善隐藏身份，混入人群。若他们参与其中，明日大典确实危险。"

"还有一事。"林焱压低声音，"我怀疑锦衣卫内部可能有恒王的暗桩。这份密文就是证据。"他将纸条递给何忠。

何忠查看后，面色更加阴沉："果然如此。近日我也察觉到一些异常，有些命令传达出现偏差，或许就是这些暗桩所为。"

"指挥使打算如何应对？"林焱问道。

何忠思索片刻："不能大张旗鼓地搜捕，否则必定打草惊蛇。我会秘密调集心腹，加强明日大典的防卫，同时暗中监视那些可疑的锦衣卫。"

"那些接头地点也需监视。"林焱补充道，"我已让商会的人负责，但锦衣卫的力量更为可靠。"

"我会安排。"何忠点头，"此外，我建议改变明日大典的部分流程，不按常规进行，打乱刺客的计划。"

林焱赞同："好主意。我会向陛下建议，改变座次安排和仪式流程，增加不确定性。"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确保明日大典的安全。林焱起身告辞："时间紧迫，我得立刻入宫面见陛下，报告此事。"

"林大人稍等。"何忠从内室取出一个包裹，"这是一件特制软甲，可防刀剑暗器。明日大典，林大人身处险境，还请穿在衣内，以防不测。"

林焱感激地接过："多谢指挥使。"

离开何忠府邸，林焱直奔皇宫。虽已深夜，但萧瑾得知事关大典安全，立刻召见。

"影堂刺客？"萧瑾听完林焱汇报，面色凝重，"恒王手段真是狠毒，即便身死，也要拉更多人陪葬。"

"陛下，臣建议改变明日大典流程，以混淆刺客视线。"林焱提议。

萧瑾沉思片刻："可以。改为先召对外使节，再赏功臣，最后宣读新政。同时，朕会改坐宝座，而是在下位接见，以示亲民。座次也全部打乱，不按品级排列。"

"还有..."林焱犹豫了一下，"恕臣直言，陛下或许应该穿上软甲，以防不测。"

萧瑾摆摆手："朕若穿软甲，岂非显得畏首畏尾？身为天子，当有帝王风范。何况有卿等忠臣保护，朕何惧之有？"

林焱还想再劝，但见萧瑾态度坚决，只得作罢。

"对了，那份名单查证得如何了？"林焱问道。

萧瑾答道："何忠正在秘密调查。初步结果显示，名单上一些人确实行迹可疑，但也有人明显是被冤枉的。朕已命何忠继续深入调查，不会冤枉一人，也不会放过一人。"

商议完毕，林焱告退。走出宫门时，天色已近拂晓。他没有回府休息，而是直接前往商会，查看密文破译情况。

管先生已经破译了大部分内容，见林焱到来，立刻汇报："大人，这份密文内容非常惊人。它记载了一个名为'复兴会'的秘密组织，成员遍布朝中各部门，包括锦衣卫、六部、甚至内廷。他们效忠恒王，誓死反对变法。"

"复兴会？"林焱皱眉，"可有具体成员名单？"

管先生摇头："密文中只提到了几个代号，未见真名。不过有一段内容提到，'明日行动，务必成功，以血祭天，复我大周正统'。"

"果然是明日行动。"林焱神色凝重，"可有提到具体计划？"

"有一处似乎是关于行动安排。"管先生指着一段文字，"这里说'分三路进行，子时为号，一击即退'。"

"子时？"林焱一愣，"大典在午时举行，为何是子时行动？"

两人面面相觑，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可能——刺杀行动可能不只在庆功大典上，还有其他目标！

林焱急问："可有提到具体目标？"

管先生快速浏览密文："有！这里写道'龙首、虎相、老枭，三箭齐发'。"

"龙首显然是指陛下。"林焱分析道，"虎相应该是指我，那老枭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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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老太师？"江掌柜猜测，"他德高望重，是朝中泰山北斗，若他被刺，朝中必定大乱。"

"很可能。"林焱点头，"这么说，他们计划同时刺杀陛下、我和老太师？野心不小！"

"那子时行动又是什么？"江掌柜困惑不解。

林焱思索片刻，忽然一拍桌子："我明白了！子时他们要行动的目标是老太师！老太师年事已高，每日子时必定安睡。他们想先除掉老太师，再在午时大典上行刺陛下和我！"

"不好！距子时已经不远了！"江掌柜急道，"必须立刻派人保护老太师！"

林焱当机立断："江掌柜，立刻派你商会的精锐去老太师府邸，秘密保护；同时派人通知何指挥使，让他亲自带人前往。我则立刻入宫面见陛下，请求调动禁军。"

三人分头行动。林焱火速赶往皇宫，请求紧急觐见。萧瑾听闻情况，立刻下令调集禁军，分别保护老太师、林焱和自己。

"陛下，臣请求亲自前往老太师府。"林焱请命，"老太师德高望重，若有闪失，朝局必定大乱。"

萧瑾犹豫片刻，终于点头："准奏。但你必须带足人手，确保自身安全。朕已派禁军统领张宏带一队精锐前往，你与他汇合，共同保护老太师。"

林焱领命而去，骑着快马，带着十名精锐护卫，直奔老太师府邸。

老太师居所位于城北一处幽静宅院，平日只有几名仆役守护，防卫松懈。林焱一路疾驰，终于在子时前赶到。府门外，张宏已经带人埋伏在周围，见林焱到来，立刻上前。

"林大人，禁军已经部署妥当。"张宏低声汇报，"府内外都有我们的人，任何可疑人物都无法靠近。"

"何指挥使的人呢？"林焱问道。

"已在路上，很快就到。"张宏答道，"此外，江掌柜的商会精锐也已到位，在府邸周围三十步处设下警戒线。"

林焱点头："老太师知道此事吗？"

"已经通知了。"张宏回答，"老太师命人传话，请林大人进府一叙。"

林焱吩咐张宏继续警戒，自己则进入府邸。老太师的书房灯火通明，老人正在翻阅古籍，见林焱进来，笑道："林小友深夜来访，可是朝中又起波澜？"

林焱拱手行礼："太师，臣得到情报，有刺客计划在子时行刺您。我等已经布防，请太师放心。"

老太师轻抚长须，不慌不忙："老夫年过古稀，早已看淡生死。不过既然林小友如此费心，老夫自当配合。"

"太师千金之躯，关系朝局稳定。"林焱恭敬地说，"陛下和朝中重臣都很担忧，才会如此大动干戈。"

老太师微微一笑："说起来，这些刺客倒是高看老夫了。如今朝中，老夫不过是个闲散老人，何值得他们费此心思？"

林焱正要解释，忽听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张宏快步进来，低声汇报："林大人，在府邸西墙发现三名黑衣人，已被擒获两名，另一人逃走。"

"带进来审问。"林焱命令道。

不多时，两名被五花大绑的黑衣人被带入书房。他们面容冷峻，一言不发，眼中透着杀气。

林焱上前审问："你们是何人？为何闯入太师府？"

黑衣人闭口不言，视死如归。林焱示意护卫搜身，从一人怀中搜出一枚印章，正是林焱先前在商会见过的"忠义"印！

"果然是影堂刺客！"林焱厉声喝问，"说！谁派你们来的？"

"问也无用。"老太师摇头，"影堂杀手向来以忠诚着称，宁死不屈。依老夫看，不如将他们严加看管，等明日交由刑部审问。"

"太师说得是。"林焱点头，命令张宏："将这两人分开关押，严加看守，务必确保他们无法自尽或被人灭口。"

张宏领命而去。林焱转向老太师："太师，今夜恐怕还有其他刺客。为安全起见，是否请太师移居内室，由我等轮流守护？"

老太师欣然同意。正要起身，忽听府外又传来一阵打斗声。林焱神色一凛："看来又有刺客来了！太师在此稍待，我去查看。"

林焱快步出府，只见院外何忠正带领锦衣卫与几名黑衣人激战。战况激烈，双方皆有伤亡。林焱拔剑加入战团，很快将剩余刺客全部擒获。

"何指挥使，可曾查出这些人的身份？"林焱问道。

何忠擦去脸上血迹："都是影堂杀手，身手不凡。若非我等早有准备，恐怕真会让他们得手。"

"府内已经抓获两名，加上这几个，看来今晚的刺杀计划已经失败。"林焱松了口气，"不过明日大典仍需加强防卫，恐怕还有更多刺客混入。"

"我已下令全城戒严，锦衣卫全员出动，彻查可疑人物。"何忠肃然道，"同时，我派人去监视那些接头地点，已经发现几名形迹可疑者，正在追查中。"

林焱点头："很好。子时刺杀已经失败，想必那些幕后黑手会更加急切，明日行动可能更为激烈。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安顿好老太师，确保府邸安全后，林焱与何忠商议明日大典的安防细节。天色渐明，林焱才匆匆返回自己府邸，简单梳洗后，换上朝服，准备参加庆功大典。

"林大人，有江掌柜的急信。"家仆送来一封密信。

林焱拆开一看，信中只有简短一句："密文全部破译，复兴会首领身份已查明，乃朝中重臣，身份惊人，面见详谈。"

林焱心中一紧，复兴会首领是谁？朝中重臣...难道是那份名单上的人？他快步出门，准备去见江掌柜，探查究竟。

刚出府门，林焱忽见一名锦衣卫迎面而来："林大人，何指挥使有急报：城中多处发现影堂杀手踪迹，疑似正在集结。请大人务必小心，提前入宫，由禁军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