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特工迪米（1/1）
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都是看着警察审问和搜查萨公子的客人。没有人被允许离开，但我开始相信，袭击萨小姐的人在警察还没来之前就已经离开了。
萨老伯爵已经在去伦敦的路上了，直奔着医院去的，希望萨小姐能把断指再接上。
萨小姐肯定不是我保护过的最讨人喜欢的女孩儿，但她只有二十一岁，从小在富裕和特权的环境里长大，脾气是差了点儿。她的哥哥萨子爵，举办了这个荒唐的派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他们的父亲是个成功的房地产开发商，给了我很多钱，让我做他要求的事情。我也不一定非要喜欢我所服务的人。
我的手机响了，我马上拿了起来。“萨爵爷，“我说道。“您到伦敦了吗？“
“迪米，告诉我，他们找到凶手了吗？“
“很抱歉，还没有找到，先生。“
“我要你找到那个人渣，把他带到我这里来！“
“我吗，先生？可是警察已经到了现场，在调查了。“
“我会给我在苏格兰场的联系人打一个电话，让你知道这个案子的所有进展，我要你马上找到那个对我女儿做这种事的混蛋！“
“是，先生。我马上就去。“
“不管是谁干的，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是的，先生。“
挂断电话，我知道今晚之后，我的名声在情报界肯定会大打折扣。萨爵爷虽没有朝我发火，但我却的确是失职了。
我之前一直在看的那个女人--一个自称克莉丝汀娜的女人--正站在房间的对面。她穿着一件深色的蓝宝石雪纺长袍，掩盖了长长的双腿，显得十分优雅。她的金发被束成了一个精致的发型，我无法形容，只能说如果我再拽掉几根发卡，她的卷发就会顺着她的后背飘落下来。尽管此时我的想法很不合适，但我还是希望看到她的头发散落下来的样子。
她说的是德国口音，跟警察说她是慕尼黑人，但她的样子并不像德国人，作为一个精通外国口音的高手，我怀疑她的口音是假的。警察还没有在她的手包里找到丢失的戒指，我一边打量着她的身体，一边在脑海里默默地盘算着女士能藏小件首饰的所有地方。
另一方面，我还得考虑到血迹的问题。切掉一根手指会造成大量的血迹飞溅，而克里斯汀娜头发却一丝不乱，更不用说她的衣服上没有任何血迹了。
但我扔把她列为我的头号嫌疑人，最重要的是萨小姐在被送出萨公子家之前对我说的话：在有人袭击、偷走戒指之前不久，她曾出现在萨小姐的楼上。
警察继续盘问和搜查客人，许多人对这些盘问大为光火，要知道他们可是伦敦城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居然要被当作嫌疑人对待，萨公子尴尬不已，试图催促警察们快点进行。当我听到他告诉警察说，肯定是其中的一个服务员干的，因为他请来的人都不会伤害他的妹妹，我的厌恶让我站了出来。
“子爵，“我说，“很抱歉打扰了，但不幸的是，排除嫌疑人的唯一方法就是一视同仁。“
“你还有脸说。“
“什么意思？“
“我妹妹被害的时候，你他妈的在哪里？“
“您不是吩咐，让我待在外面的车里，等着派对的结束吗。“
他正要开口说话，“那是谁啊？“我问道，指着我的新“朋友“克莉丝汀娜问道。她已经被允许离开了，但被前门旁边的另一位客人拦住了。
“谁，克莉丝汀娜？怎么着你还想在我的派对上泡女人吗，迪米先生？“
”说什么呢，我问的是那个正跟克莉丝汀娜小姐说话的男的。“
“那是阿里亚斯，法国慈善家。“
“法国人？“
“是的，住在巴黎，我最后一次听他说是住在巴黎。怎么了？“
克莉丝汀娜对着阿里亚斯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胳膊，看起来轻松随意的交流着，但从她的肢体语言来看，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们之间的交流可一点不轻松随意。他们保持着一定距离，虽然笑着但是阿里亚斯看起来面色凝重。
当她转身离开时，阿里亚斯瞥了一眼房间的四周，似乎想看看谁可能目睹了他们的交流。他的目光与我相遇，我抬起下巴无声地打了个招呼。他没有回应我，反而也跟着走了出去。
“只是想了解一下你的朋友是谁，“我说。我转头看了看那个警察。“今天晚上是谁负责的？“
“是我。“
“好的，萨爵老爷要求今晚将所有的调查结果通知我，他要去医院见他的女儿。“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递给了警官。“如果你找到了戒指，或者有了嫌疑人的名单，麻烦给我打个电话？当然我也会把发现的任何信息分享给你。“
说完我没有继续留在这里讨论，我得跟踪克莉丝汀娜，找出她为什么会去萨小姐楼上的原因。不巧的是，我走到外面时，克里斯汀娜已经上了一辆银色奔驰。
好车，我想。我跑到那辆本来是要送萨小姐回家的车旁。她的司机不在那里，钥匙也不在，但这难不倒我，我在银色的奔驰车消失之前就把车开走了。
我跟着克莉丝汀娜来到了里程碑酒店---正是德国富豪家庭的女继承人会住的那种地方。我把车停在外面，看着她走进了酒店的大堂。
一辆车在我身后停了下来，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女人下了车，靠在酒店对面的栅栏上。她又高又瘦，头发乱糟糟的像有个睡觉不安稳的老母鸡正在里面抱窝。她也不能说完全没有吸引力，只是不属于爱打扮修饰自己的那一类女人。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着了。
我把这个女人和手机上的照片比对了一下，确认了她的身份，然后下了车和她汇合。“斯蒂尔探员？“我问道。
她红彤彤的嘴唇显得很突兀，她也只涂了口红，未施粉黛，她伸出一只手说道。“是的，帅哥。你一定就是那个臭名昭著的迪米吧。“
我仰起了头，“臭名昭著？“
她把抽了一半的烟扔到地上，用黑色的芭蕾舞平底鞋踩在上面捻了几下。“我在国际刑警组织的老板说，他们多年来一直想雇你，但是你一直没答应。他说你可能有新的消息，关于我一直在办的一个案子，就是那种正常渠道无法搞到的消息。“
“嗯...是的，我确实有门路搞到消息。“
“意思是说，你喜欢绕过法律，单干？“
我耸了耸肩。“谁让我喜欢孤独呢。“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给我看。照片非常模糊，但肯定是一男一女。女的戴着墨镜，男的戴着棒球帽。除了那女人有一头棕色的长发，我看不出任何特征。
我抬头看了看斯蒂尔探员。“好吧，国际刑警知道这两个人是谁吗？“
“我们一直在研究最近欧洲各地发生的一连串盗窃案，试图找出共同点。“
“你说的最近，你的意思是......“
“主要是在去年，但我们已经在往更前面挖了。“
“那这张照片和这些盗窃案有什么关系？“
“我们相信外面有个团伙，他们在派对，晚会，慈善活动，以及富人和名人经常光顾的艺术展上行骗。这就是一张团伙成员的照片。我们认为照片上的人是阿里亚斯。“
“阿里亚斯，“我重复道。“他今晚也参加了萨公子的派对。“
“我知道，他和罗什夫人一起去的。“
“罗什夫人又是谁？“
“她可能是他的搭档。几周前他们两个一起出现在巴黎的一个艺术品拍卖会上。“
“一对情侣一起参加几个活动并不能使他们成为小偷吧，史蒂尔探员。“
“当然，但有一件艺术品...一件德加的原作，就在交付给新主人的前一天晚上被盗了。“
“这跟阿里亚斯和罗什夫人有什么关系？“
“这幅德加画作是罗什夫人的前夫在拍卖会上买下的。虽然离婚了，但她与罗什先生保持着友好的关系，并知道了这幅画的交付计划。“
“她嫁给了一个能买得起原版德加的人，现在却跟一个艺术品大盗搞在一起？这是什么鬼。“
“人们偷东西的原因可不止是为了钱，迪米先生。有些人只是为了刺激而偷。以阿里亚斯为例，在德加画被盗后几天，他出现在巴黎的一个青年中心做志愿者。“
“我不太明白。“
“在我们调查过的几起抢劫案之后，大量的匿名捐款被捐给了与阿里亚斯先生有关的慈善组织，包括巴黎的青年中心。“
“你是说阿里亚斯是个罗宾汉？而罗什夫人是他的搭档？“
“这只是一个可行的理论。我们还不确定罗什夫人是不是参加了每一起，但他们同时出现过的活动，都是紧跟着就发生了盗窃。“
“很抱歉，斯蒂尔探员，但这听起来好像是在猜测。我没有听到任何证据。“而且，这里头有些事让我很不舒服。
“的确，我们没有证据。所以我才会来这里。我们需要帮助。有人也有可能是个团伙在愚弄我们。全欧洲的警察都在找我们把这些国际犯罪联系起来而我们每次都不成功。“
“在你的调查中有没有出现过克莉丝汀娜这个名字？“
“没有，应该有吗？“
我抬头看了看酒店，不知道在哪一扇窗子后面是那美丽的克莉丝汀娜。“我也不确定。你能给我阿里亚斯的联系方式吗？“如果克莉丝汀娜是最后一个见到萨小姐的人，她和阿里亚斯又是熟人，那么我敢打赌，她知道的事情比她告诉警察的要多得多。
斯蒂尔探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条。“没有人会知道你在帮助国际刑警的。“
“谁说我在帮国际刑警？“我伸手去拿那张纸条，但她躲开了。
“我被警告过，你可能会很难搞。如果我们分享信息，那么你就会帮助我们，作为回报。有人告诉我，你明白这将是一个交换性的安排。“
我咧嘴笑了笑。“好吧，斯蒂尔探员，我帮你办案。我的工作是找到那颗钻石，找出是谁砍掉了萨老爵爷女儿的手指。如果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任何有助于你案子的信息我会把它分享给你的。要想提供更多帮助我需要的不仅仅是阿里亚斯的联系方式，我自己都能找到他“
“你要多少钱才会有更多的投入？“斯蒂尔问道，然后耸了耸肩。“有人叫我问问。“
“告诉你的老板，我会再联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