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盟友(1/1)
杨府一行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薛府,路过的百姓无一不笑着说,薛家小姐嫁了个好人家
沈初把马车帘子放下,眼底的情绪难以言明
人生百年会有尽,世事万变谁能料
今日你是王侯将相,他日尸骨便埋荒野。此刻欺他胯下辱,焉知后来不会锦衣还乡?世间最不定的便是命
回门礼被一箱箱抬进府,薛父领着旁系站在门口迎接新婿
沈初快速扫了一眼,面孔太多,看的他有点头晕
一旁的芸豆看出了他的无措,偷偷的给沈初指认
“站在左边的那对夫妻是小姐的大伯,大伯母,没有儿女”
沈初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大伯母一头珠翠,穿着一身紫衣,绫罗在身却被她穿的有些俗气
长着一对吊梢眉,从面相上来看,这人脾气应该很大,气量也小
旁边的大伯则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应当是个妻管严
果然,下一刻芸豆就小声的提醒沈初:“今日要少在她面前晃悠,能躲则躲,她可是个母老虎。”
沈初点点头,两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把薛府的人认了个遍
薛老爷行二,早年打拼,靠开酒楼饭店,拼出了薛府的家业
三房夫妻穿着倒是很低调,但三夫人手上戴着的镯子若是识货的见了也要惊叹一声,不是凡品。
旁还站着一位穿着群青色衣裳的年轻公子,是薛婳的堂弟,薛城,是三房所出
沈初私下里看了一圈,也没找到薛婳的胞弟
芸豆见状笑着打了一下沈初
“你干嘛呢?”
沈初问芸豆
“小姐不是还有个弟弟吗?怎么不在这啊?”
芸豆哦了一声
“你说的是意哥吧,眼下这个时辰,他还在学堂呢。”
芸豆和沈初小声抱怨着
“自从小姐定了亲事,家中又没了主母,家里的生意便被大房和三房分了一部分,意哥的生活现下也不是很好过。”
见沈初还是没说话,芸豆看着不远处的小姐叹了一口气
“算了,和你说你大概也不懂。”
薛婳站在薛府门前,高门大厦框在她身后,像一个牢笼将她禁锢其中
沈初眯了下眼睛,身边丫鬟都懂的事情,主子自然也懂
薛婳朝沈初她们招招手,笑着催她们
“快来呀,你们俩聊什么呢?”
芸豆提了裙摆笑着
“来了来了”
薛府应当是刚刚翻修过,院子很大,回廊绕着池塘,假山林立,曲水流觞
堂前的红色柱子上,还滴了几滴没被清理掉的红漆
饭席被分成了男席和女席,男席在前厅女席在后厅
宴席上薛婳看起来兴致很高,沈初和芸豆站在她身后
薛婳偶尔吃到好吃的还会偷偷的递给芸豆和沈初,没有一点主人的架子
大伯母孔氏见状,就皱着眉清了清嗓子,随即开口道
“婉婉已经是嫁人的女子了,也该注重点规矩。”
一旁坐着的三婶娘也附和道
“大嫂说的不错,婉婉要多学学三从四德,守好本分,若是能为杨家开枝散叶就更好了。”
她们说一句,薛婳便笑着点一下头
只是听进去多少,这就不晓得了
沈初最不喜欢这种开会似的宴会,听的他直犯困,借口自己闹肚子遁了
他蹲在角落里把这些人的命书翻了个遍
大伯娘尖酸刻薄,大伯懦弱
三婶娘看着老实,实际上总想着她二哥的那点钱,三叔的脾气更是一点就炸。
沈初把书合上,重重叹了口气,这些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三年前薛婳的母亲离世,守孝期刚满,大伯娘就急不可耐的给薛婳说了亲事
薛婳一母同胞的弟弟,薛意,如今才十岁。
此刻若薛老爷出了什么事,薛府的其他人定会将这小娃娃拆吃入腹
总之,薛家和杨家,一个是狼窝,一个是虎穴
如此想着,沈初掏出纸笔,准备制定个薛婳详细解救计划,突然他头上忽然传来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想不到司命星君还有扮女装的癖好。”
这熟悉的语气,不用想沈初都知道是谁
沈初借了芸兰的身,寻常人看不出来,但若有些法力便能看出他原本的样子,两者结合,若是一眼望去,确实像沈初穿了女装
虽说他生的不丑,但快一米八的个子,挤在粉色丫鬟服里的样子,确实有些辣眼睛
他自己都不敢想
沈初站起身,拍了拍手心里的土,看向斜躺在人家墙头上的人,调笑道
“我也没想到药神殿竟然还有偷窥别人的癖好,昨日爬树,今日改趴墙头了?”
沈初回怼过去
檀颂从墙头跳了下来
还是一头高马尾,用等长的发带系着,跳下来时头发不小心滑到了肩侧,又被他重新甩到了身后去
今日他穿着一身绯色衣衫,额间还有些碎发
白日里看着和昨天夜里的感觉又有些不一样,阳光下,檀颂意气风发
看着确实很像某个仙君座下的关门弟子
檀颂站到沈初面前,沈初现在堪堪到他胸前
那人背着手一只手,另一只手随手把沈初发间沾的竹叶拿掉
“没办法,领了任务,天道说你太笨,让我来帮你,顺便安慰安慰你。”
沈初无奈扶额,精准的吐槽道
“你确定这是来安慰我,不是来安葬我?“
沈初只当檀颂是个被天道骗来的倒霉蛋,毕竟他闯的祸不轻,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他低头继续写着自己的计划,随口问道:“怎么帮啊?你有经验?”
檀颂微微侧过脸
“就是牵错红线了而已,用姻缘剪剪了不就行了。”
他说的貌似很轻松,沈初笑着耸了下肩
“哦,盟友,我忘了告诉你了,姻缘剪被李复言弄丢了。”
檀颂的发带又滑落到肩膀前,连同乌黑的发丝都一起垂落到了沈初眼前
这个位置有点近了,沈初抬眼甚至能看到他发带上的暗纹
沈初觉得檀颂好像在看他
就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你别离我这么近。”
还没等檀颂再说什么,不远处的假山忽然传出一声轻响
沈初只觉得身旁刮来一阵风,风卷起来地上的竹叶,再回头,身旁已经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