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七日见绿，十五日成苗（求追读！）（1/1）
“并非如此。”
徐良微微一笑，摇头答道：“百姓只需将稻草灰、碎骨粉、粪肥与少量硝石，按比例混合发酵三至五日，便可制得简易化肥。”
“若能进一步细化、改良，效果更佳。”
朱棣闻言，目光如炬，深深凝视徐良，语气中透着三分压迫、三分犹疑，还有四分的隐隐期待：“徐良，你言之凿凿，听来头头是道。但此等颠覆传统之法，孤岂能轻信？”
“若真如你所言，那可有实物为证，或田间实测为凭？”
朱高炽微微侧身，沉思片刻后也开口道：“父王所言甚是。”
“徐先生，您所言确实振聋发聩，但事关国计民生，绝不可凭空猜想。”
“若有真凭实据，当众试验一次，便能立刻取信于人。”
姚广孝抚须而笑，声音缓慢却意味深长：“徐先生这般自信，想必早有成竹在胸。”
“老衲不才，倒也愿为此事做个见证——不知徐先生，是否能当场展现这‘化肥’之效？”
“若能叫农作物一月绿如青烟，贫僧便率先叩服。”
徐良环视众人，神色从容，语气笃定：“既然几位有所疑虑，那不妨当场一试。”
“事实胜于雄辩，自然会给出答案。”
他领着众人来到自家后院的一片荒地，荒草枯黄，泥土干裂，一看便是数月未曾翻种的荒地：“正好这里有一片未开垦的土地，咱们便当场播种白菜，用化肥试试效果。”
朱棣目光微动，语气带着几分试探：“你确定？若是失败，孤可不会轻易放过你。”
徐良神色坚定，微微一拱手：“徐某以性命担保，若不能见效，甘愿领罚。”
朱棣冷哼一声，负手而立：“好！”
徐良随即取来工具，在荒地中划出两块大小相等的试验田。他先在其中一块田中撒入传统的农家肥，另一块田则撒上了稻草灰、碎骨粉、粪肥与硝石混合而成的化肥。他动作麻利且井然有序，边操作边向众人解释每一步的用意。
整个过程仅用一盏茶的工夫，便已完成。
“接下来，就让时间验证这化肥的神奇效果吧。”徐良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语气中带着几分自信。
朱高炽忍不住问道：“先生，若是效果显现，最快需要几日？”
徐良目光笃定：“七日见绿，十五日成苗。届时，大家自会见分晓。”
……
夜幕低垂，燕王府内灯火通明，寒风穿堂而过，将朱棣的披风掀起一角。他甩开披风坐上主位，眉宇紧锁，目光深邃。
朱高炽站在下首，低头沉思，脑中依旧反复推演徐良的“化肥”之法。姚广孝则低声诵了一句佛号，面带笑意，却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朱棣的神情。
“道衍，”朱棣终于开口，语气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你一向看透世事，今日徐良所言，你怎么看？”
姚广孝抬眼，双手合十，缓缓道：“殿下，老衲并非全然信服，但今日徐先生之言，却开拓了我等未曾触及的领域。”
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几分深意：“不管结果如何，他的思路已是非凡。”
朱棣哼了一声，侧头看向朱高炽：“高炽，你怎么看？”
朱高炽略一沉思，拱手答道：“父王，儿臣觉得徐先生之法未必全然属实，但他的理念确实值得一试。”
“若化肥真能增产三成，北平缺粮之忧或许可以解决。倘若不成，也不过是一次试验，无伤大局。”
朱棣闻言，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好！就冲你这份胆识，孤心中大慰。”
但他话锋一转，语气骤然凌厉：“不过，徐良说得再好听，也得有真凭实据。孤最恨那种纸上谈兵之人！七日后，若不能见效，他自己说的性命担保，孤便不会心慈手软！”
姚广孝低头不语，而朱高炽则目光一凛，俯身道：“父王，徐先生绝非信口开河之人，儿臣愿亲自监督此事。若有差池，儿臣愿一同担责。”
朱棣闻言，哈哈大笑：“你倒是护着他。罢了，就让你陪着他折腾一番。若成了，孤自有重赏；若败了，便让他知晓孤的规矩！”
笑声在殿内回荡，气氛似乎稍稍松缓，但仍笼罩着一股隐隐的威压。
朱高炽沉思片刻后，忽然抬头，眸中掠过一抹清亮。
他说道：“儿臣以为，与其质疑，不如主动求证。”
“哦？”朱棣挑了挑眉，“继续说。”
朱高炽顿了顿，忽然面露一丝难得的锐气：“父王，儿臣以为，单靠徐良所设的试验田，未免太过局限。倘若他所言属实，那还好。可若是他暗中造假，或条件有偏颇，岂不是误导了我等的判断？”
朱棣闻言，目光微微一亮。他并未插话，反而轻轻抚了抚下颚，示意朱高炽继续。
“儿臣斗胆提议，不妨在燕王府内也开辟一块试验田，严格按照徐先生的方法操作，亲自监控每一步流程。”朱高炽的语气愈发坚定，“如此一来，即便他有所偏差，我等也能及时察觉；若他所言属实，则更可印证其法可行，堂而皇之推广于天下。”
姚广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抚须轻笑，赞道：“世子之言极有道理。以殿下之威严，若亲自验证，岂不更显公正？更何况，若此法能成功，殿下在北平的声望必将更上一层楼。”
朱棣眼神微眯，冷冷扫了姚广孝一眼：“道衍，你这老和尚倒是会借机挑火。”
姚广孝不慌不忙，低声念了一句佛号，露出一抹浅笑：“殿下明鉴，老衲只是随缘随势，并无他意。”
朱棣哼了一声，将目光重新转向朱高炽，神色中带着几分审视：“高炽，孤问你，你如何保证在王府的试验田不会出问题？”
朱高炽不卑不亢地答道：“父王，此事可由儿臣亲自督办，严加看管，确保每一步都公开透明。同时，儿臣可邀请府中熟悉农耕的老成之人共同见证。若有丝毫虚假，儿臣愿受责罚！”
朱棣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许久，忽而朗声大笑：“好！高炽，孤看得出，你是个有主意的。既然你主动揽下这差事，那就由你全权负责。”
他话锋一转，声音低沉如雷：“但记住，若是出了差错，孤第一个不会放过的，就是你！”
朱高炽沉声答道：“儿臣明白，定不负父王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