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6章 两面（2/1）
那小丫头张开嘴巴刚要尖叫，贾天寿猛然扑了过去，用手将其嘴给捂住。
牛二手心里冒汗，年轻的女子落入鞑子之手会是什么下场，他最近已经见得太多太多了，他有些于心不忍，想劝又不敢去劝。
“莫喊，喊了就没命了，听见了没？”
这应该是娘俩，那小丫头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似乎已经被吓傻了，倒是她身旁的那个妇人忙不迭的点头。
“我问你听见了没？！”
贾天寿眼神凶恶地看着那小丫头，用低吼的声音问道。
终于那小丫头也开始点了点头，贾天寿一点一点地挪开了手，只要这小娘皮有叫的打算，他就能第一时间重新捂回去。
贾天寿转过头，对着牛二吩咐道：“搬！”
“贾大哥……”
牛二有些犹豫。
“搬！”
贾天寿也恶狠狠地对着牛二嘶吼道。
牛二无法，只能用手再去搬开那些杂物，然而他刚上前就吃了贾天寿一杵子。
“我叫你将东西搬回来！”
牛二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贾天寿是要救这娘俩，他赶忙开始搬杂物，准备将这娘俩重新遮住。
然而此时门口猛然传出一阵脚步声，连带着说话声，牛二吓得冷汗直流。
贾天寿立即从厢房里走了出去，对着眼前的三个旗丁打招呼。
“奴才？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见贾天寿光秃秃的脑瓢，其中一个旗丁皱着眉头问道。
“主子，奴才是抬了旗的汉人。”
贾天寿点头哈腰地道：“奴才和奴才的奴才正在这里搜东西，听见几个主子来了，我赶忙出来看看。”
“嗯，搜到什么好东西没？”
听见贾天寿是已经抬了旗的汉人，旗丁的眼神缓和不少。
“有！有！”
说着贾天寿伸手摸向怀中，从里面掏出一个碎成两半的镯子来递了上去，谄媚地道：“主子你看……”
旗丁接过看了看顺手就揣进了怀里。
“里面有什么？”
旗丁看向了贾天寿的身后。
“里面……里面都是一堆破烂。”
那旗丁上前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他，迈步就要往里进。
贾天寿的后心都已经湿透了，这要是被他们发现被他们藏着的母女俩，恐怕连阿克善都保不了他。
正当三个旗丁走到门前，门猛地被人推开，一个人影从里面窜了出来，将与贾天寿说话的那个旗丁给撞的一个趔趄。
而其手中的破布、烂木也散落一地。
“主子，奴才，奴才在里面找劈柴，不知道主子在这里……”
牛二顺势就跪了下去，被撞得那个旗丁登时大怒，用刀鞘劈头盖脸地打着牛二，嘴里不住的骂道：“打死你个该死没长眼睛的狗奴才。”
牛二被打的在地上抱着头翻滚惨叫。
贾天寿赶忙过来拉劝：“主子！主子！他是白甲家的奴才，他贱命一条，但要是这么打死了，会给主子找麻烦。”
听到贾天寿这么说，那旗丁也停了下来。
他对着牛二吐了一口唾沫，凶狠地道：“该死的奴才，下回要是还这么不长眼，我就打死你！”
通过洞开的屋门向里面看了看，果然都是一些破烂，也就头也不回的匆匆走了。
贾天寿将牛二从地上拉了起来，见他脸上有好几道血檩子，额头上也肿起了两个大包，关切地问道：“牛二，没事吧？”
牛二拍了拍身上，呵呵笑道：“没事，没折阳寿就算没事。”
贾天寿知道他说的是自己方才所说的话，也没言语，深深地向厢房内望了一眼，然后关上了房门。
“贾大哥，俺知道你是个有善心的，要是那对母女能安然无恙，他们会记你一辈子咧。”
“自打俺见你的第一天起，俺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沉默不语的贾天寿走在前面，身后的牛二跟在他身后絮絮叨叨。
“闭嘴！”
贾天寿的心情似乎十分不好，转过身来对着牛二喝道。
“今天的事儿，不准说出去，听见没？说出去休怪我割了你的舌头去。”
“哎哎！”
牛二连忙点了点头：“贾大哥，你放心，俺把这事咽进肚子里。”
“牛二，你说这世道咋变成这样了呢？没良心的有吃有喝，有大官做，咱们有良心的就要忍饿受冻，吃苦遭罪，你说是应该有良心好，还是应该没良心好呢？”
贾天寿看起来有些苦恼。
牛二低下了头去：“俺……俺也不知道，都说好人有好报，可俺没瞅见。”
贾天寿叹了口气：“算了，咱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俺这么作，希望能给俺那还在那丹珠肚子里的崽积点德，让他们这辈不再受这苦。”
两个人在村子里又搜寻了一圈，鲍邱河是漕运的支线，而北王庄就在鲍邱河的右岸，相对来说富裕一些，两个人所获不小。
大约半个时辰以后，一阵牛角号的声音自村外响了起来，这是召集四散在外继的人要回去集合的号音。
贾天寿回过头，喃喃地道：“这才多大会儿功夫，咋就吹了号？”
但他们也不敢耽搁，立马就往镶红旗所在的营地赶，刚出了村儿，贾天寿就看见当头已经有数千人西南走，不知道要去哪里。
回了营地，全身着甲的阿克善正等着，他牵着马，见到两个人回来以后，对着贾天寿吩咐道：“贾天寿，将库尔缠主子牛录下的包衣都集合起来，咱们要开拔。”
贾天寿愣了一下，问道：“主子，咱们去哪儿？”
“去顺义，听说明将满桂和侯世禄在那，大汗命阿巴泰主子和咱们岳托主子以及蒙古两营去将其灭了。我去集合甲兵，你去集合包衣，一刻钟以后，务必所有人都要在这里。”
“奴才知道了。”
转过头来的贾天寿，从自己的马上取出了马鞭，换上了一副极其凶狠的表情，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在营地内大喊大叫：“该死的奴才都滚过来，要是晚了，看主子我不打死你！”
说着马鞭就挥在了一个行动比较迟缓的包衣身上，打得那人惨叫了一声。
跟随在他身边的牛二看着他。
他不知道哪个才是他真实的贾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