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叶景渊死了,陆闻礼活了(1/1)
爱人,任务,这两者真的不能平衡吗?
——严瑞夏
何姝萱见他不答,又自顾自地笑起来,笑声里的疯狂渐渐褪去,只剩下浓浓的疲惫与不甘。
她是懂如何让对方破防的,她继续说,声音里淬着冰碴子,一字一句都往人心窝子里扎,“你以为陪在她身边就是爱?等夜深人静,她回想自己被阿淮摁下身下的场景,你觉得她还能对着你笑出来?陆闻礼,你救得了她的命,救不了她的魂——她早在那天就如同行尸走肉了,而你,就是把她推进去的那只手。是你,你眼睁睁的看着她被阿淮欺辱,没有去阻止。她会恨你的,一定的。”
叶景渊的后背绷得像块钢板,指节攥得发白,手背青筋突突直跳。
审讯室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何姝萱的声音像带着倒刺的鞭子,一下下抽在他心上。他想起许意楹看向他的眼神像只受惊的小兽,连呼吸都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
“你和她之间,永远隔着那天,隔着阿淮,隔着她咬碎牙咽下去的那句‘不认识’,隔着她用清白守护着你的身份。”何姝萱喘着气,眼底闪过一丝病态的快意,“你说你爱她?爱到愿意天天看着她做噩梦,爱到让她对着你就想起自己有多脏?”
叶景渊终于缓缓转过身,目光冷得像淬了毒的刀,直直射向何姝萱:“她脏不脏,轮不到你来说。”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她是干净的,比你,比我,比所有人都干净。”
何姝萱像是被这句话点燃了引线,她嘴里嘟囔着,“她比我干净?是啊,她是比我干净。”
忽地,她似是为了求证一些什么,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尖锐,“这段时间的相处里,你对我就没有半分动心?”
她与陆闻礼对视,看到他那平静没有一丝波澜的眼神,她似是觉得自己这段时间的付出很好笑,她不肯相信陆闻礼从未喜欢过她。
她死死盯着叶景渊,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一丝裂痕,“我陪你喝酒,听你说那些半真半假的心事,在你被我爸怀疑时帮你打圆场——这些,你都当看不见吗?
叶景渊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半分、一点的动过心。”
“不可能。”何姝萱猛地拍向桌面,手铐撞击木头的声响刺耳尖锐,她眼底翻涌着难以置信的疯狂,“你明明对我笑过,在我递你解酒汤时接过了杯子,在我说起小时候的事时认真听过——你怎么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些都是任务需要。”叶景渊的声音没有起伏,像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我不会爱上你。因为,我是警察,你是毒贩。”
这句话像一把精准的刀,剖开了所有伪装的温情。
何姝萱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角的弧度僵成一个难看的形状,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只剩下被戳破真相的难堪与绝望。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像是堵着滚烫的沙砾,半晌才挤出一句颤抖的话,“那……那如果没有许意楹呢?你会不会……会不会爱上我?”
叶景渊的回答依旧干脆,没有半分犹豫,“不会。”
何姝萱的肩膀猛地垮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她看着叶景渊那张冷硬的脸,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裹着化不开的悲凉。良久,她抬起头,眼底还残留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希冀,声音轻得像叹息,“如果……如果我不是毒贩呢?我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儿,没有何家这层身份,没有沾过那些脏东西,与你相识于寻常巷陌,你会不会……”
她的话没能说完,就被叶景渊打断。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彻底碾碎了她最后一点幻想,“没有如果。”
他的眼神太清楚,太决绝,像一把锋利的刀,将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割得粉碎。何姝萱愣在原地,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再无半分希冀,只剩下彻底的荒芜。
原来从一开始,就不是身份,不是立场,只是因为他心里从来没有过她。
审讯室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何姝萱粗重的呼吸声。她看着叶景渊转身离去的背影,手腕上的手铐在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光,终于明白,有些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不属于自己。
陆闻礼在等待安检的时候,拿出手机编辑出一条消息,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最终还是按下发送键。
消息框里躺着一行字,“楹楹,你还好吗?我的任务结束了,下午五点左右便能到江安。”
手机安静躺着,没有预期的震动。
他深吸口气,收起手机登机。
三万英尺的高空上,云层翻涌如浪,他闭上眼,脑海里却全是许意楹的脸——她笑起来时眼角的弧度,蹙眉时微抿的唇,还有最后一次见面时,她踮脚抱他的温度。
直到飞机落地,那条消息依旧没有回音。
陆闻礼打车直奔和平路警局,得到局长应允后,他推开局长办公室的门,一身风尘还未褪尽。他站直身体,将任务细节一五一十汇报清楚,声音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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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局长挥挥手,语气带着体恤,“给你放一周的假,好好休息休息。”
“是。谢谢局长。”
他刚走出办公室,就被一群同事围住。王硕拍着他的肩膀笑,“阿礼,今晚我请客,吃烧烤去,庆祝你顺利归来。”
周圣涵在一旁起哄,“就是,难得能宰阿硕,必须往撑了吃。”
顺利?平安?那是用爱人的清白换来的。
陆闻礼喉结滚动,心底像被什么东西攥紧。他扯了扯嘴角,语气淡淡的,“我想回家看女朋友,明天吧。”
“没问题。”王硕立刻应道,随即压低声音,“你是该赶紧回去。你不知道,你‘牺牲’的消息传回去时,你女朋友当场就晕倒了。醒来后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谁说话都听不进去,后来……”
后面的话陆闻礼没听清。他只觉得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沉到脚底。他猛地转身,拨开人群就往外跑,鞋底与地面摩擦的声音急促得像在追什么,风声灌满耳道,只有一个念头在疯长——他要立刻见到许意楹。
小区里的香樟树影斑驳,陆闻礼快步穿过石板路,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跳动。就在他抬脚要进单元楼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是严瑞夏,手里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垃圾袋。
四目相对的瞬间,严瑞夏手里的袋子差点脱手。她瞳孔骤缩,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可那惊愕只持续了半秒,就被一层厚厚的冰霜覆盖。
她迅速别开脸,嘴角撇出明显的嫌恶,仿佛他是什么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秽物。脚步没停,径直走向不远处的垃圾桶,动作用力地将袋子扔进去,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转身要走时,陆闻礼已经站在了她面前。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垂眸看过去时,阴影落在她脸上,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楹楹呢?她在家里吗?”
严瑞夏猛地抬头,眼神像淬了冰,直直射向他,“你还好意思提楹楹?”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尖锐的刺,每一个字都像往陆闻礼心上扎,“若不是你,她便不会经历那些。你为了完成你所谓的任务,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别人欺辱,听着她被欺辱时的闷哼。陆闻礼,你到底有没有心?”